無所謂,我會發瘋(快穿) 第154節
他們不僅沒能鎮壓叛亂,倒是讓“天罰”的名聲響徹中原大地,越來越多的百姓覺得楚玉是圣主降臨,不然壓根解釋不了她為什么擁有這樣的神仙手段。 當朝廷開始重視楚玉后,他們費勁千辛萬苦,終于查到楚玉的跟腳。 皇帝得到情報的第一時間,是覺得莫名其妙。 他懷疑這消息是假的,但很快,他見到了楚玉在南邊寫的討伐檄文。 皇帝也不得不承認,這篇討伐檄文寫得極好,文采飛揚,有理有據,煽動人心的本事更是一流。 其中不斷提到她是神眷之人,得上蒼庇護,以此來證明她的正義性。 又歷數他這個皇帝的數條罪狀,其中有替鎮南王平反的事,翻出了許多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 但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一條:奪夫之恨。 皇帝都氣笑了,因為他給女兒選了個駙馬,他的江山缺了一角。 柳譽已經當上駙馬兩個月了,皇帝先前雖然挑剔他二婚,但看在他將女兒哄得喜笑顏開的份上,頗多優待。 但現在,好女婿的原配已經一統南邊三省,雄踞一方。 這個女婿就怎么看怎么礙眼了。 說實話,柳譽最初聽到南邊楚氏作亂,聽得禍頭子名叫楚蕓娘,號稱神眷之人,是圣主下凡,他并沒有將這人和原配妻子聯系在一起。 他只覺得是重名。 在楚玉出發進京那一天,就有想要投機的族人寫信告訴他這件事。 不過因為古代通信緩慢的緣故,他拿到信的時候已經很遲了,柳譽大罵族長一家都是廢物,既不能替他護住弟妹,也不能幫他解決楚玉。 大悲不過三日,柳譽為弟妹哭了一把淚后,第二天就花費重金請殺手在進京路上截殺發妻。 但殺手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人,柳譽還以為楚玉死在半路上了,完全放松警惕。 “大膽柳譽,竟敢欺君罔上,明明是停妻再娶,居然還敢謊稱喪妻!” 柳譽聽到呵斥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他死活都想不明白,妻子明明沒有進京,怎么他的事情還是暴露了? 他最害怕的情況發生了,柳譽只盼著永安公主能快點進宮替他解圍。 但柳譽已經欺君一次,自然不介意欺君第二次,跪在地上,說道:“陛下容稟,臣的發妻,確實已經亡故。” 皇帝死死地盯著柳譽,他現在拿楚玉完全沒辦法。 打又打不過,招安人家完全置之不理,想要拿楚玉的親人威脅她,這偏偏又是個天煞孤星,除了丈夫再沒有別的家人。 “楚、蕓、娘!南邊三省叛亂的賊首,這個名字你應該并不陌生。”皇帝咬牙切齒說道,將那篇討伐檄文扔道柳譽臉上。 因為皇帝刻意封鎖京中消息,看到這篇討伐檄文的人并不多,柳譽沉迷榮華,覺得討好公主就能永享富貴,并沒有過多關注政事。 柳譽看完討伐檄文,只覺得上面那一行“奪夫之恨”四個字格外刺眼,他的名字也在上面:“這……這似乎確實是臣發妻。” 他腦中想起一個不敢置信的猜想,楚蕓娘在南邊搞出這么大的亂子,難道都是為了他? 皇帝打斷他的胡思亂想,怒聲說道:“你很好,你的妻子也很好!” 柳譽覺得這個世界像是一場夢,實在是過于魔幻了。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件事會給他帶來天大的麻煩。 “陛下,臣離家六年,與發妻感情淡薄,臣實在不知她為何如此!” 言下之意,楚玉叛亂,與他無關,千萬不要牽連到他。 皇帝一腳踹過去,罵道:“狼心狗肺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拋棄發妻,又是誰給你的膽子欺君!若不是你始亂終棄,南邊哪里會出這么大的簍子!” 永安公主剛剛進入殿中,便見到這一幕,立馬沖了過來,擋在柳譽身前。 “父皇,您為何要責罰駙馬,他到底做錯了什么!”永安公主很是不滿。 皇帝看著這個過去視若掌珠的女兒:“他是什么東西,讓你連父皇都要頂撞?” 永安公主抬起頭,看向這個永遠對她慈愛的男人:“他是我的駙馬,也是我的命!” 皇帝:…… 皇帝感覺眼前的女兒似乎不太正常,怎么大白天就開始說胡話了。 第100章 節婦(八) “你這個好駙馬的原配, 還活著。”皇帝說道。 永安公主聽了這話,只是瞪了丈夫一眼,壓根就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 她偶爾無聊的時候也曾經想過如果柳譽的原配而活著或者什么情形, 她是皇帝的女兒, 生于富貴,長于權勢, 絲毫不會懼怕, 想著人如果活著, 識趣的話就給些金銀打發了,若是不識相,直接弄死不就完了。 她此時聽到這話, 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而是說道:“活著又如何,她難道還敢跟我搶人?” 若楚玉是個尋常婦人, 皇帝多半也會這么想,但偏偏這個農婦, 已經威脅到他的皇權。 一想到南邊如今愈演愈烈的局勢,皇帝心中忍不住對女兒都起了遷怒之心,但這到底是他疼愛多年的親生女兒, 皇帝到底還是不忍心, 便又伸出一腳來, 重重踹在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柳譽身上。 “都是你這個禍頭子,惹出來的是非!”皇帝責罵道。 永安公主只是動作遲了一瞬,便沒能護住情郎, 她再次嗔怪父親:“父皇, 一個女婿半個兒,您怎么能動手打他呢?” 永安公主一臉心疼地看著柳譽, 柳譽也很會把控女人的心思,此時他做出一副忍辱負重的可憐模樣,小聲說道:“公主,我一點都不疼,若是能讓陛下消氣,我便是死了,也值得。” 柳譽越是擺出這樣的姿態,永安公主便越發心疼,她心中便越發對皇帝不滿。 皇帝也懶得解釋,直接將討伐檄文遞給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一目十行看完。 “南邊這位號稱得到神眷降臨的反賊,不是旁人,正是你這位好駙馬的原配發妻,就為了這么個玩意兒,她在南邊鬧出那么大的動靜!你說,你駙馬該不該死?” 這復雜的情形,對于永安公主的cpu來說,也是一次巨大的挑戰。 這是她完全沒有想過的情形,就因為她搶了個男人,情敵直接要搶她父親的江山。 但永安公主從小到大,早就被皇帝和貴妃寵壞了,她性格刁蠻霸道,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握在手里。 柳譽除了長得好看這一個優點,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會哄人,花了幾個月時間,將永安公主這位金枝玉葉哄得服服帖帖。 所以,此時永安公主的第一反應卻是:“父皇,你可不能將柳郎還給楚蕓娘!他是我的夫君!” 皇帝:…… 皇帝從前只覺得柳譽這個人才學一般,但現在嘴甜又長得好看,能哄女兒開心。 但如今見到女兒這副幾乎著魔的模樣,皇帝看柳譽也越發不順眼。 永安公主見父親不說話,趕忙道:“父皇,楚蕓娘竟然在南面鬧出那么大的陣仗,說明她早有反心,現在將柳郎送過去,楚蕓娘也不見得會接受朝廷的招安,咱可不能做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說來說去,永安公主為了保住她的好柳郎,可以說是絞盡腦汁才想出來這一套說辭。 皇帝自然也想過這樣的辦法,他甚至都已經付諸行動,派人給楚蕓娘去信。 但楚蕓娘并未回復。 皇帝做好了萬全準備,但唯獨沒準備“已讀不回”怎么應對,信件如同石沉大海,就好像討伐檄文上的罪名只是一句空話。 “放心,這個廢物只有你當個寶,楚蕓娘壓根不把他當回事,壓根沒有提要人的請求。”皇帝說道。 永安公主松了口氣。 但柳譽的心卻提了起來,他在京城,能護著他的人只有永安公主,若是楚玉張口要人,他的重要性還能往上提一提。 但最怕的就是現在這情形,楚玉壓根不提要人,只是拿他當個借口,他生也好死也罷,反正這個借口已經成立了。 他的生死,如今就系在皇帝一念之間,若是楚玉的反叛被鎮壓,他自然能陪著永安公主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但若是楚玉打到京城,可能僅僅打到一半,他就被憤怒的皇帝弄死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就挺危險的,有時候皇帝看著他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危機感爆棚的柳譽立馬偷偷摸摸用可憐巴巴的眼神不斷地瞟向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沒有讓他失望,不顧父親的怒火,哀求道:“父皇,女兒只想要柳郎,您答應女兒,不要傷害柳郎,讓他一直陪著女兒,好嗎?” 老皇帝聞言看柳譽,更不順眼了,感覺腳癢又想踹一腳。 見父親不說話,永安公主繼續歪纏,她做這一套十分熟練,沒多久,老皇帝就答應她,暫時不傷害柳譽。 永安公主甚至想要為柳譽爭一塊免死金牌,但皇帝暫時饒命已是極限,自然不會搭理這個過于離譜的要求。 皇帝一來顧忌女兒,二來總想廢物利用,看看能不能拿柳譽在楚玉那里換點好處,他確實沒有當場斬殺柳譽,而是將人關押起來,轉頭又下旨將柳譽全族都殺了。 他是皇帝,天子威嚴不可冒犯,他心疼女兒,但面對反賊,總要有人見血,楚玉親族斷絕,最親近的人就是柳譽和他的族人。 按理來說,楚玉那個買了她家醫館的師兄也該受到牽連,但楚玉在起義之后,立馬派人將師兄全家安置在別處。 所以鬧到最后,受傷最深的是柳氏全族,他們想著依靠柳譽拿好處,但好處沒見到,反而提前見了閻王。 楚玉接到消息的時候,也只是感慨了一句,可憐這些人在他的折騰下千辛萬苦的活了下來,到底還是命中該絕。 至于因為自己牽連無辜而產生的負罪感,拜托,原劇情里楚蕓娘死得那樣凄慘,他們這些圍觀者也沒有產生負罪感呀。 楚玉從來不會精神內耗,她念了幾句往生經之后,便輕聲說道:“你們如果要怪,就怪柳譽,為什么要放著好好的安穩日子不過,前妻再娶。” 柳譽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全族都被滅了,只有他一個人還活著,他雖然對楚蕓娘薄情寡義,但對宗族還是有感情的。 他自幼享受宗族諸多好處,又被家人寄予厚望,擔負著要振興宗族的責任,他還記得自己通過岳父得到舉薦進京科舉名額時,周圍族人對他的吹捧、贊揚。 那是他一生中為數不多的耀眼時刻,他覺得自己成了世界的中心,成為全家族的希望。 他如今沒了父母弟妹,絕了族人親友,除了永安公主,在偌大的京城,再沒有任何人樂意給他一個好臉色。 他這段時日雖然被圈禁著,但也已經嘗遍世情冷暖,門外守著的禁軍、屋里伺候的宮人,都敢給他這個駙馬爺臉色瞧,冷言冷語、殘羹冷炙,就是他的真實寫照。 柳譽每天都戰戰兢兢,生怕得到更多壞消息。 但他注定要失望,他被關了第十日,安心被當做豬一樣圈養的日子也結束了,七皇子越過重重守衛,提著鞭子沖了進來。 “就為了你這么個廢物玩意兒,你知道我朝損失了多少嗎?”七皇子一鞭子直接抽到柳譽的臉上。 柳譽本就是一介書生,哪里敵得過七皇子這樣的小蠻牛,哪怕他盡力躲避,但側臉還是挨了一下子。 一道血痕,順著耳根劃到脖子上,柳譽感覺傷口處火辣辣的疼。 面對滿身怒火的七皇子,沒有永安公主在場,柳譽只能盡力躲避,然后像無數次那樣,看著他的好老婆趕緊過來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