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頁:死神降臨(2)
伊爾烈茲趁夜再度來到法文塞德的住家,僕人盡力整理的花圃圍繞這棟極盡奢華于一身的別墅,聳立在荒涼偏僻的地方再加上遠方森林中傳來狼嚎聲顯得毛骨悚然,更何況現在是就寢時間,整棟別墅靜悄悄的,甚至沒有一絲光線透出,會令人誤以為這是棟廢棄的房屋。 伊爾烈茲隱藏住自己的氣息躲在柵欄外面,他理所當然的早就發覺隱藏在暗處的守衛,守備極為森嚴,一不小心他的行蹤很可能就會被發現,但昨天他和齊連他們偷偷潛進去時并沒有守衛看守,甚至守備極為松懈到從大門大搖大擺進去也不會被發現的程度。 伊爾烈茲判斷應該是那名被陷害的少年是在他們揍完杰藍大臣后才被抓回來,把他關在這里并佈署守衛以免他逃跑,或者是說這別墅的真正主人已經回來了。不論答案是如何,伊爾烈茲已經決定要潛進去。 伊爾烈茲躲了好一會后,他看穿守衛巡邏的規律路線,找出他們同時未巡邏到的死角,俐落爬過柵欄進到里面。 昨天卡莉雅在攤開這別墅的平面圖時,伊爾烈茲就發覺到這別墅的異樣,不只房間設的位置很奇怪外,就是這里有秘密通道,而那秘密通道通往的地方是個地牢,伊爾烈茲堅信那少年一定被囚禁在那里。當時之所以沒有提出這疑點,只是覺得這跟他們去扁人的目的似乎沒有關連,他考慮再三決定不說。 伊爾烈茲無聲地移動步伐,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有人闖入,他輕而易舉來到隱藏那秘密通道的草叢。草叢附近佈署異常多的守衛,這更讓他確信自己的猜測并沒有錯,只不過他無法如法炮製潛進去。 只能正面突破嗎。 伊爾烈茲的手放在自己的武器上思考,不過不能在這里引發混亂,這樣會讓他們認定他是來救人的,最好是遠離點,讓他們誤以為只是小偷跑進來偷東西。 伊爾烈茲下好決定后,暫時離開。 ※ 迦霍月朝天花板不知嘆了第幾次的氣。 這里是地下監牢,他可沒那種間情逸致去想為什么這種地方會有監牢,反正他就快要死了,想這種事實在毫無意義,明明好不容易來到醉星國,朝自己的理想才跨出第一步而已……自己就要死了!?他只覺得很沒真實感。 迦霍月握緊拳頭搥向身后的墻壁,一切只為了抒發心中的不甘,他還有夢想要完成,他還有人在等待他的歸來,明明還有許多的牽掛,自己現在卻要死在這?!真的非常的不甘心! 「不甘心嗎?」 迦霍月把頭埋進雙膝間,突然想起在皇宮遇到的那名皇家騎士少年,他一眼就看穿一切,單單一句話就道破自己的心聲,連帶想起在被帶走前少年所問的問題,讓他揮之不去的問題…… 「需要我救你嗎?」 當時他并沒有回答這問題,因為他認為要是真的回答了,那少年會有那個能力救出自己嗎? 話說回來那少年似乎是皇家騎士隊副隊長?是國王眼瞎了才會選他?還是他真的實力高強?所以還是該請他幫忙? 迦霍月左右搖晃腦袋,想把混亂的思緒給拋到腦后,現在想這種已經過去的事根本毫無用處,他透過朦朧的燈光打探這陰暗潮濕的監牢,事情已發展至今,再多做什么也只是無謂的掙扎。 「站住!什么人!?」 正陷入思考的迦霍月被外頭的守衛突如其來的大吼給拉回了現實,他豎耳傾聽,心中不禁浮現「該不會是」的想法。 守衛大吼之后傳來數十人奔跑的聲音以及粗魯的怒罵聲,偶爾還傳來武器相擊的金屬碰撞聲,這樣的狀況才過沒幾分鐘就歸于平靜。迦霍月屏氣以待,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他無法理解現在是什么情況,難不成入侵者已經被解決了?要是入侵者是少年的話不就…… 原來只會說大話,還問我需不需要被拯救?才進來不到幾分鐘就被解決了,真是有損他皇家騎士隊副隊長之名!他低聲抱怨,他直到現在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渴望被救的……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因為已經沒有人會來救自己。 這時一道特意壓低音量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監牢里顯得特別響亮,迦霍月已經陷入絕望,完全不理會那向自己走來的腳步聲,但到最后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下,他察覺到那腳步聲走到監牢外后就再也沒有下一步的行動,只是靜靜地站在外頭。 迦霍月一抬頭就不禁沒形象的張大了嘴,站在眼前的是他認為已經被抓住的少年。 「你不是已經被……?不、不對!你怎么可以跑到這么危險的地方!?」迦霍月雖然內心雀躍,卻忍住不表現出來,結果演變成現在開始責罵起伊爾烈茲來。 「你不是希望被救?」伊爾烈茲露出極為不確定的表情問,像是一副難道是自己會錯意的表情。 「唔……是沒錯啦。」被伊爾烈茲這么一說,迦霍月語塞后難為情的承認。 伊爾烈茲點點頭,高舉起垂在腳邊的鐮刀,擺好架式說:「后退。」 迦霍月往后退了幾步讓伊爾烈茲用手中的鐮刀把監牢的門給應聲砍成了好幾節,他訝異于伊爾烈茲的動作,簡直跟切豆腐一樣輕松,不愧是皇家騎士隊,他似乎有點以貌取人了。 伊爾烈茲看敏銳發覺迦霍月走路來一拐一拐的:「腳沒事吧?」 迦霍月不在乎揮了揮手說:「為了能逃出這里,這點傷根本阻礙不了我。」 兩人在簡短的問答后開始從樓梯向上移動,邊跑邊注意者是否被人發現,但意外的是竟沒有半個人,看來伊爾烈茲引導的作戰是成功了。 「為什么我要碰到這莫名其妙的事?」爬樓梯會對腳造成不必要的負擔,看迦霍月越加蒼白的臉龐顯而易見,為了轉移疼痛感而開始抱怨起來。 「你只是剛好成為陰謀的犧牲品而已。」迦霍月并不期望有人可以回答他的問題,但聽到他抱怨的伊爾烈茲回答了他的疑問。 「什么?」 「杰藍為了找尋天空遺民而來到了醉星國,知道這傳說的只有皇室而已,所以在表面上是派人偷偷跑到皇宮里偷寶藏,然而實際上是竊取皇室的機密文件,尋找是否有關天空遺民的資料,事后在找人頂罪把寶藏還回去,這樣誰都不會注意到有人去翻動過那些資料,說不定那些資料的的抄本已經在杰藍大臣的手上。」 雖然還有許多疑點還未釐清但伊爾烈茲也不打算向迦霍月說,只有向他說明大致的經過,再更深入的問題他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 「你是在說人話?我怎么一句話都聽不懂?天空遺民是什么?遺跡嗎?」迦霍月很認真的從頭聽到尾,卻一知半解,總之他只能大致明白杰藍大臣因為為了取得某件東西把他拿來當作嫁禍的對象。 「等等!那為什么是我?為什么偏偏選上的人會是我?。 「你是日藤國的人,杰藍只要說是為了維護日藤國的名聲而想自己解決,那他就可以在皇室沒辦法干涉下神不知鬼不覺讓你從世上消失,讓這件偷寶藏的案件理所當然的結束。」 「原來如此,你為什么要救我?你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吧!何必要冒險闖進來?」 「因為我不這么做,很多人會不甘心。」跑在前頭的伊爾烈茲理所當然的說。 「很多人?」 「我并不是為了你才跑來救你而是為了我的同伴,你的死亡會給我的同伴帶來困擾,所以你不能死。」 迦霍月不禁苦笑,原來自己會得救只是因為他的死會給其他人帶來困擾,所以少年才會來救他:「那這一切都是託你同伴的福才能得救,代我跟他們道謝。」 經過幾分鐘,伊爾烈茲兩人終于來到了盡頭,一扇通向自由的大門正等著迦霍月去開啟,雖說他不是很懂伊爾烈茲剛剛的解釋,不過他不在意這些,只要自己沒死比什么都好!原本笑容滿面的他在開門后就笑不出來了。 他們被包圍了! 行蹤被發現了!難怪監牢里沒有半個守衛,全都在這埋伏他們,想要一舉將他們一網打盡!放眼望去都是守衛,憑他們兩個根本逃不出去,更何況一個受了傷加上武器被沒收,另一個是看起來不怎么可靠的少年。 站在最前頭的杰藍露出得意的笑容,但在看到迦霍月身旁的伊爾烈茲后就垮下臉來,迦霍月見杰藍的反應不禁困惑的轉頭看向伊爾烈茲,后者不知何時拉起了兜帽把自己的面貌給蓋住了。 「怎么又是你?到底想要干擾我到什么時候?現在我要連上次的份也一起回報!」杰藍舉起手,守衛們整齊拔出自己的武器,實在是非常壯觀的場面,迦霍月見狀臉跨了下來,不禁感嘆起自己前途多難! 「我來。」伊爾烈茲單手阻止想往前走的迦霍月,握好手中的鐮刀踏步前進。 伊爾烈茲快如閃電來到最近的一名守衛眼前,后者反應極快的揮下長劍,少年反應更快的閃開,并回以致命的一擊。看到這一幕的守衛一齊衝向伊爾烈茲,孤身作戰的他毫無畏懼朝敵陣中奔去,他駕輕就熟地穿梭在守衛之間,他擋下每個攻擊,雖是以多欺少,卻沒人能傷害他半分。 伊爾烈茲闖進敵陣中央,正當他被守衛團團圍住時他壓低身體,橫舉鐮刀快速掃了一圈,殘留的影子形成一個圓,他在四周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圓,從上空來看就像在跳舞一般。 守衛噴灑出艷麗的鮮血,從頭上淋下的血雨為這場舞添加血腥的味道,雖說是以寡敵眾,伊爾烈茲卻沒有落于下風,不斷讓敵人身上留下恐怖的刀傷。 這時伊爾烈茲注意到躲在最后頭的杰藍,只要把指揮官殺了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伊爾烈茲接連砍倒幾名敵人后開始朝杰藍衝去,后者注意到他的行動嚇得往后退,過于害怕的他不小心絆了一跤后就因全身發抖而站不起來。 伊爾烈茲高舉手中的鐮刀對準止不住發顫的杰藍,只要這個人死了,一切都可以結束,后頭的守衛大叫杰藍的名字邊努的往這里衝來,但還是跟不上鐮刀揮下的速度。 杰藍害怕得閉上雙眼迎向死亡之際時。 「住手!不用趕盡殺絕。」 伊爾烈茲在迦霍月阻止的剎那停止手上的動作,鐮刀只差幾毫米就可以致杰藍于死地,他瞥向朝自己走來的迦霍月后迅速把鐮刀收了起來。 迦霍月見伊爾烈茲停手忍不住呼了一口長氣,剛剛看到伊爾烈茲的戰斗簡直嚇呆,面對那么多敵人依然可以輕松應付根本就是怪物,幾乎每個守衛身上都帶有傷但沒有一人死亡,這少年不像外表那么弱小,完全可以說明年紀者么小就是皇家騎士隊副隊長的原因。 「放了他,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伊爾烈茲不客氣地說出條件。 「不可能!你要我怎么跟殿下交代?」杰藍斷然拒絕。 「是你偷了寶藏。」 杰藍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什么笑話般說道:「我偷的?這話可不能亂講,你有證據嗎?拿出來給我看啊!」 「記的這個嗎?」伊爾烈茲把手中的鐮刀舉在杰藍眼前。 「你倒底想說什么?」杰藍看了老半天也沒看出什么名堂,老大不爽的說道。 「是我先發現寶藏不見了,所以我故意把自己的武器放在那里讓你們偷,然后為了找回我的武器而來到了這里。」 杰藍的臉色只能用陰沉來形容:「你是皇室的人?」 「是。」伊爾烈茲十分坦白的承認。 「你竟然偷偷闖進這里!還有沒有身為皇室人的自覺!」杰藍的臉扭曲成一團,怒吼道。 「我只是來找回我應屬于我的東西……那你呢?你是有什么原因跑到皇宮里?」伊爾烈茲問道。 杰藍狠狠咬住嘴唇,用力到流出血來,他因為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而氣憤。 「你只要放了他,皇室方面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這個條件對杰藍來說是再好不過,但一想到自己栽在一名少年身上就氣不過,因此遲遲沒有答覆。 伊爾烈茲見對方沒有回答又再說一次:「你只要放了他,我們就當沒發生這件事,當然也包括了天空遺民的事。」這句話讓杰藍的身子猛然一震,沒想這少年連這件事都知道了?還是說皇室的人都知道了? 這個任務可不能栽在自己頭上!為了以后著想,他現在只能低頭認輸!杰藍不甘心地說:「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