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了兩人眼中閃過的愕然與驚恐。

    本來忍不住怯弱的心突然穩定了下來。

    由始至終，錯的都不是我，為甚么我要害怕面對他們？

    對，我確實從來都沒有完全放下韓音楓，但我卻為了曲奕而放棄了和他的交情。

    我沒有對不起曲奕過，也沒有愧對林心雅。

    要怕的，要逃的，應該是他們才對。

    當然，他們也沒有逃的機會，因為莫晴已經擋住他們的去路了。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走了過去。

    「晴兒，不要在這里面吵...曲奕，林心雅...我們來談談吧。」我也很訝異，我的聲音竟能如此平靜。

    「...嗯。」曲奕沉默一下后應道，而林心雅一直在他身后低著頭。

    你連看我一眼，也不敢了嗎？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我目光在林心雅上停留了一會，才領頭離開餐廳門口。

    才走了幾步，我便感覺被一隻手抓住了。

    扭頭一看，是莫晴。

    她擔憂的目光不加掩飾，用力地抓著我的手，好像要把自己的溫暖傳給我。

    我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我沒事。

    抬眼看了下天，有點灰沉沉。

    看來又快下雨了。

    但愿，這是晴天來臨的最后一場雨吧。

    我拉著莫晴加快了腳步，直到來到一間快餐廳。

    停在門口前，我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握了握莫晴的手，張口道：「晴兒...」

    「我知道的。」莫晴微微一笑，「可是，音音，如果你需要我的陪伴，你隨時都可以打來。」我一定會出現的。

    那句潛臺詞，她沒説出來，我卻知道。

    我都知道的。

    我也感謝有你這個朋友，不然大概我還是會選擇逃避。

    我更感謝的是，你能理解不想讓你看到我狼狽的一面的我，選擇了先離去。

    謝謝你，莫晴。

    莫晴淺笑著和我道別，和跟在后面的兩人擦身而過，慢慢走遠。

    我目送了莫晴離去的身影后，目光移到了已經來到我跟前的兩人。

    是愧疚還是不安呢？兩人都沒有看我的眼睛。

    心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是因為不甘心吧。

    因為不甘心不知道原因地被背叛，所以即使明明可以選擇瀟灑說分手，說絕交，我還是堅持要和他們一談。

    因為不甘心自己付出的真心被辜負，所以現在心才會痛吧。

    我率先走進去，找了個四人位坐下。

    他們，坐在了我的對面。

    我幾次張口，卻不知應該從甚么開始說好。

    「你們...看上去可真般配啊。」最終，我只能幽幽地突出這一句話。

    也不全是諷刺，起碼就外貌而言，他們確實要般配多了。

    果然本來不是天鵝的，就只能永遠做小丑鴨啊。

    「音音...對不起。」林心雅的嘴唇微微動了動，細小的聲音幾乎要被喧鬧的人生所掩蓋。

    不過，那也只是幾乎而已。

    我還是能聽見，那聲道歉。

    可是我還是做不到一笑泯恩仇。

    「對不起...對不起...」或許是以為我沒有聽見，林心雅又連說了好幾聲，同時眼眶一紅，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滑過她白嫩的臉頰，不斷地落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曲奕連忙拍著她的肩安慰了起來。

    美人垂淚，果然就是引人心疼呢。

    只是，他有沒有想過，當著我這個還未分手的女朋友面前，親密的安慰另一個女生這種事有多傷人嗎？

    還是說，他在看到我發現他們的事后，就已經當我們是分手了呢？

    「你們夠了嗎？甜蜜恩愛這種事，可以不要在我面前做嗎？」冷眼旁觀了一會后，我才冷冷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