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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滿朝文武都能聽到我的心聲在線閱讀 - 第206章

第206章

    他壓根沒打算舉薦自己那門生,而是想讓他去參加射策甲科,以才華取勝,這樣才會被陛下重用。

    但現(xiàn)在……

    竇丞相和紅陽侯對視一眼,彼此都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

    老皇帝將這些暗潮洶涌收進眼底,不動聲色,既沒有說召此人來殿前奏對,但也沒有說徹底不用,只是示意宦官繼續(xù)。

    接下來那些舉薦,有的是真的舉薦,也有的心懷鬼胎,直讓許煙杪看得眼花繚亂,心里直呼過癮。

    官場很可怕,但官場的熱鬧也是真的多。

    比如說遙遠的某處封地。

    帝第三子——封號為“福”的王爺撫摸著自己臂上、腰上用來消暑的大白蛇,感受著濕滑的觸感,面上笑容可掬:“濟北王謀反了?”

    帶來情報的侍衛(wèi)補充:“已經(jīng)謀反結束,被抓了。”

    福王頓住。

    侍衛(wèi)受到主子的眼神暗示,更加體貼地補充:“從開始謀反到被抓,聽說才兩個時辰。”

    隨后又細說了其謀反的手段。

    福王:“……”

    撫摸著心肝寶貝冰涼的皮膚,福王罵了一句:“又蠢又廢物,是怎么有膽子謀反的。”

    看了一眼侍衛(wèi),道:“你先下去——不,你去請劉長史過來。”

    “是。”

    等侍衛(wèi)退了下去,福王躬下身去,捧起人工引來的一汩清泉,泉水清澈冷冽,大白蛇噗通下水,搖擺著尾巴,濺起的水柱潑了福王一臉一身。

    福王用袖子擦拭著滿臉濕噠,水束從頭發(fā)上條條往下流。

    “大哥。”他笑道,好像才發(fā)覺一件新奇的事情:“原來,你是可以死的。”

    你死了,非嫡子才有機會。

    ——凡皇后所生,只有長子才能稱為嫡子,其余男兒,不論母為皇后還是母為后妃,禮法上都應該稱為庶子。

    而福王,看稱號就知道不是皇后生的。對于老皇帝而言,皇后的兒子當然要極為尊貴的封號,如秦、漢、唐,乃古之國名。至于非皇后所生,用“福”、“惠”、“瑞”這些封號,吉利就夠了。

    他之前雖然有過一些小心思,卻從沒想過奪嫡。對他來說,大哥的位置搶不走,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然而,濟北王打破了那障目一葉——

    太子在皇帝心中的位置變不了,但,太子可以死。

    劉長史趕過來時,福王已經(jīng)用帕子擦去臉上泉水的痕跡。蛇寵在水中嬉戲,他就坐在岸邊,對著劉長史下令:“長史,你偷偷前往京師,尋找一個名為許煙杪的侍中,他今年應當才十九。”

    劉長史試探道:“確定是十九?”

    福王知道他在想什么:“許侍中確實英雄出少年。”

    劉長史簡直難以控制臉上那股子驚意。

    片刻后,才問:“大王要我尋他作甚?”

    福王笑了笑:“他剛當上侍中,無甚底蘊,你去尋個自視甚高的士子,挑撥其去踩著這位少年英才往上爬,激起危機,讓他認為自己根基不穩(wěn),隨時有可能跌下來。隨后,你再去假裝維護他,一定要將其拉攏過來——其他侍中都是老jian巨猾之輩,不見兔子不撒鷹,唯有這許煙杪,十分年輕。”

    年輕,代表著青澀和好騙。

    想了想,福王又道:“你去庫房支黃金千兩。他才升侍中,恐怕身上無甚錢財享樂,你就用這些錢,帶他好好領會花花世界。”

    如此,才能讓他成為皇帝身邊的耳目。

    劉長史拱手道:“唯。”

    *

    到了京師,劉長史的眉頭依舊皺著。

    自視甚高的士子……挑撥其去針對一名侍中,還是一名明顯前途無量,頗得圣心的侍中……

    能找誰呢?

    這偌大京師,有誰是蠢貨嗎?

    ……

    劉長史找蠢貨……啊不,找合適的人選找了足足七天,才讓他找到了一個。

    當幾個青年學子抱怨著走過他身邊:“趙兄好生無辜,若非那次舉薦,你如今都能參加射策了!”

    那趙兄也不忸怩,殺氣騰騰地說:“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干的!”

    斷人前途,宛如殺父之仇!

    本來已經(jīng)走遠的劉長史突兀停住腳步。

    *

    “咚咚咚——”

    許煙杪聽到敲門聲,從床上爬起來,頭發(fā)還亂糟糟的。

    “誰啊……好好一個假期,大早上來敲門!我能不能裝不在家啊……”

    嘟囔了兩句,還是得爬起來,去門前喊一句:“稍等!”

    然后迅速洗漱換外出的衣服去開門:“請問哪位?”

    畢竟有官身在,萬一是老皇帝或者哪個上級找呢。

    對面十分禮貌地遞上請?zhí)骸霸S郎,下一個休沐,我家郎主將于城郊桃園置春日宴,誠邀許郎一晤。”

    許煙杪:“你家郎主是……”

    “乃紅陽侯從弟,趙氏,名立。”

    【可是……我和這紅陽侯的弟弟,好像沒什么交情?】

    但許煙杪還是本著不得罪人的想法,遲疑地說:“好。倘若無甚要事,我便去赴約。”

    對方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許煙杪等人走后,盯著門口沉思良久,翻出工具箱,對著門口叮叮當當敲了半天,然后才心滿意足地關門回去睡覺。

    住他隔壁的左軍都督僉事好奇地跑過來,就看到門上多了一個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