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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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聲音響著,有尖利有急切有底氣不足,嘈雜得不行。 哦,還有第四道。 【嘖嘖,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這個杜夫人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撇清了,明明是夫妻合謀的事,她都能說得好像毫不知情。】 【會稽侯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當(dāng)初杜夫人懷孕時,明里暗里給杜夫人施加壓力,讓對方擔(dān)心自己不能生出兒子繼承侯位,等到生產(chǎn)之后,又不間斷地唉聲嘆氣,還搞暗示,說自己有個外室,生了個兒子,想把他們接進來——他一個弱精哪來的兒子,真有兒子早就興高采烈抱回家了。】 【騙得杜夫人主動提出要偷龍轉(zhuǎn)鳳,他就一直沉默,時不時抽兩下煙斗,表現(xiàn)得好像個窩囊廢。實際上,不就是明明默認(rèn)了,又不想跌進道德洼地,擺出一副都是夫人固執(zhí)執(zhí)拗,我勸不動她,十分憂心的樣子嗎。】 許煙杪的爆料直接讓百官吃了個飽。 一個個簡直嘆為觀止。 會稽侯府這是什么蛇鼠一窩!就連那個世子……哦不,假世子都能干出囚禁民女的事情。 有官員嘀咕:“他們真的不是血脈至親嗎?” 像!太像了! “就是可憐了那親閨女……本來以她嫡女的身份,再加上陛下素來不吝嗇對功臣及子嗣的恩寵,板上釘釘一個郡主封號,可惜就這樣被父母毀了。” “是啊是啊。” “要我說,會稽侯真不是人,虎毒還不食子呢。” 會稽侯本人臉皮十分之厚實。 你們隨便說,反正我就說自己沒干過! 轉(zhuǎn)頭看向老皇帝,一口咬定:“陛下!此事需要證據(jù),臣怎么會作出混淆血脈的事情,倘若真是如此,臣明明可以把女兒留下來,假作雙胎,又為何要將女兒丟棄?一定是有人冤枉臣!請陛下明鑒!” 所有人都知道許煙杪說的肯定是真的。 所有人都知道會稽侯就是咬死了這事沒有證據(jù)。 老皇帝再是乾綱獨斷,也不能以“我覺得你用假世子來騙爵位”這種在天下人看來莫須有的罪名,來治罪會稽侯一家。 一時之間,朝堂陷入詭異沉寂之中。 會稽侯遲遲沒得到老皇帝的回復(fù),也未曾聽到許煙杪的新的心聲,唇角悄悄露出一抹快意的笑。 他賭贏了。 皇帝想要當(dāng)明君,就不能只憑著許煙杪的心聲來確定誰有罪無罪。 而許煙杪……他知道事實又怎么樣,就算滿朝文武都知道他干了這事又怎么樣,他把一切都處理好了,拿不出證據(jù),什么都是虛的。 唯一讓他不滿的是…… 會稽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已經(jīng)成長為少女的謝洛水。 當(dāng)初他不是暗示說,一定要把那女嬰殺了,以防萬一嗎?莫不是杜氏心軟了,留她一命?哼!真是愚婦,險些給侯府招來滅頂之災(zāi)! ——被發(fā)現(xiàn)騙爵位,可是欺君!是大不敬,要斬頭的! 便在這時,刑部尚書慢悠悠地說:“陛下既然明言是偷龍轉(zhuǎn)鳳,想必知道真鳳在何處,不如請過來,和會稽侯做一個滴血認(rèn)親?” 老皇帝笑了:“愛卿所言甚是。” 會稽侯臉色難看起來。 他居然忽略了滴血認(rèn)親! 不過,還好還好,他知道一個秘辛,用醋就能讓至親的血液不相溶,只要他想辦法…… 【誒?滴血認(rèn)親?】 許煙杪的心聲響了起來。 【可是……滴血認(rèn)親是假的啊。】 【只要不是提前滴醋,是個人的血放進水碗里,都能融合啊。】 老皇帝的臉色難看起來。 會稽侯笑了。 百官……亂了。 “滴血認(rèn)親沒有效果?!”有官員懵了:“天下大亂后,我就是靠滴血認(rèn)親找到了我爹……” 如果滴血認(rèn)親是假的。 那他喊了誰二十多年的爹?! 還有官員臉都綠了:“我那娘子說孩子是我的,我還和那個孽種做了滴血認(rèn)親。” 他旁邊的官員安慰他:“也許真的是你……” 綠著臉的官員打斷他的話,滿臉悲憤:“我外放兩年,回家后有了個一歲的孩子,她說,孩子是我夢中和她相會歡好后,懷上的。” 安慰他的官員:“……” 啊這…… 這就……恐怕十有十一二真不是你的種了。 刑部尚書作為提出滴血認(rèn)親,引發(fā)這場朝堂風(fēng)暴的那個人,反而自己一臉心有余悸:“還好還好,我還沒有孩子,我親爹也從來沒有失散過。” 其他官員:“……” 汝聽,人言否? 刑部尚書咳嗽一聲,試圖挽救:“陛下,還有滴骨認(rèn)親,親父女的血一定能溶進對方骨頭里……” 【假的。】 “聽聞父母子女的尿液都能相互識別……” 【假的。】 “還有母女的胸前之物必然相似……” 【假的。】 刑部尚書:“……” 【假……誒?怎么沒聲音了?這就說完了嗎?】 【真的沒了啊?這刑部尚書好像也不太行的亞子。】 刑部尚書實在繃不住了,咬牙切齒,高聲道:“陛下,臣思來想去那些都是偏方,用不得。臣學(xué)識淺薄,不恥己身,竟還冒頭,實在不妥。” 老皇帝都沒忍住心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