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哦哦!那需不需要滾釘板啊!我聽說把釘板滾過去才能傾述冤情。” “當然不需要,許郎你從哪兒聽來的謠言。”兵部司務忍俊不禁:“陛下立登聞鼓是為了廣開言路,若每個前來申冤的人皆需要滾釘板,死者十有六七,誰還敢來申冤。”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哪怕是以往的朝代,要么將鳴冤者鞭數十,要么杖數十,反正沒試過滾釘板。 許煙杪不太好意思:“是我誤……” 一腳踏入午門附近的偏殿,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霧草!】許煙杪瞳孔地震:【老皇帝真讓來申冤的人滾釘板了?】 其他人:“……”謝謝,我們也地震了。 走在最前頭的丞相及六部尚書猛然抬頭看向老皇帝。 陛下,這是不是不太合適! ——主要是他們也聞到那股血腥味了,濃重得不正常。 老皇帝額角青筋跳動。 瞪了許煙杪一眼。然后立刻咬著字,說:“朕已命太醫令上前救治,此女敲擊登聞鼓之前,身上便無一塊好rou!不知其有何冤屈,竟能忍受如此痛楚。” 吐字特別清晰,生怕別人聽不見或者聽不清。 念到“之前”二字,還是重音。 太醫令拎著藥箱上前,望著面前血人心生憐憫。他從醫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樣的患者已經救不活了,只能下針減少他們死前的痛楚。 “唉……” 太醫令伸手要去摸脈搏。 “啪——”一只帶血的手猛然扣住他手腕又一把往旁邊推開。 太醫令:“啊!!!” 詐尸了!!! 老皇帝用力捏住扶手,一整條手臂都是青筋亂起。 這要不是坐在椅子上。他能連退三步! “陛下!!!”血人開口,那聲音不能說中氣十足,但也尤其悲憤有力:“民女謝洛水狀告會稽侯及其夫人及世子!” 老皇帝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 嘴替許煙杪已經在心里幫他說了。 【臥槽臥槽臥槽,這是虐文女主體質吧!傷成這樣不說快死了,至少也該氣若游絲吧,說話聲音居然還能那么有力氣。】 許煙杪盯著系統八卦里給出的消息,倒抽一口涼氣。 【她昨天才流了產啊!!!】 文武百官:“嘶——” 完全看不出來! 誰家婦人流產后不得在床上虛弱無力地躺個十天半個月啊。 【6666,厲害啊,趁著會稽侯一家去參加竇丞相的納幣宴跑出來的,搶了一匹馬一口氣疾馳四十里地來到京師告御狀。】 眾人目光不由自主放在這位衣衫襤褸女子的雙腿上。 那大腿內側都被磨得鮮血淋漓了。 但是! 隨著謝洛水訴說到激動之處,左邊那根腿下意識往前一踏——衣衫擺動間,破布料撕扯著傷口,血痂剛愈合沒多久又再次被撕開。 “嘶——”對不起,但竇丞相真的沒忍住幫她疼了一下。 但面前這弱質芊芊的女子只是微微顰起雙眉,好似這種痛楚對她不值一提。 她迅速地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言自己本是農家女,近日隨父母入城賣魚,那會稽侯世子初時甜言蜜語哄騙她入府,但后來聽聞皇帝要二次替襄陽公主選婿,會稽侯一家就把她囚禁起來,避免她出去亂說。與此同時,那世子作出一副為公主多年不娶,家中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的干凈模樣。 至于懷孕,是那世子酒醉后將她強暴了,方才懷上的。 老皇帝將目光投向在場的會稽侯:“你可有話說?” 謝洛水也看向那會稽侯,做好了對方會反駁,甚至可能倒打一耙的準備。 但誰也沒想到,會稽侯直接認罪了,說自己當時是鬼迷心竅,太希望家中能尚公主了,方才作出如此糊弄天聽的事情。 認完罪,又立刻對謝洛水這個農女賠罪,速度之快,上到皇帝下到百官都十分懵逼。老皇帝腦子還茫然著,就按照律法判了會稽侯的傷人罪,和會稽侯世子的jianyin罪。 判完后,老皇帝沒忍住問了一句:“會稽侯,殺人者死,傷人者刑,判爾傷人罪,笞四十,爾可認罪?” 會稽侯拜謝:“臣認罪。” 老皇帝又問:“汝子強jian未婚女子,按律該徒二年,爾可認?” ——也就是服勞役兩年。 會稽侯又是拜謝:“臣替逆子認罪。” 老皇帝看向謝洛水:“如此判決,爾可服氣?” 謝洛水亦下拜:“草民服氣。” 既然苦主服氣了,這朝會也該散了。 許煙杪稀里糊涂過來,如今也稀里糊涂要走。整個人都處于懵逼狀態中,開始懷疑自己是為什么來開這個朝會。 一抬頭,就看到會稽侯正匆匆往外走,急著離開的身影。 許煙杪下意識翻開系統。 【總覺得怪怪的……】 心聲一響,會稽侯頓了頓,下一息,走得更快了。 眼見著即將踏出偏殿大門,身后,許煙杪的心聲里連刷了幾個代表震撼的語氣詞。 【草草草草草!偷龍轉鳳!!!居然是偷龍轉鳳!】 正在上輦的老皇帝一個趔趄,差點從輦上摔下來。 大太監:“陛下!!!”連忙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