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苓凝一個人在余家花園坐到晚上，余苡晴散步的走到這里來。

    張苓凝原還沒有發現，余苡晴走到她面前她才抬眸，掛上微笑：「苡晴，怎么來了？」

    余苡晴也和善的笑，坐了下來：「苓凝姊，想什么呢？」

    拿紅酒的動作一頓，搖頭，眼里的光彩一點一點黯淡，但仍不失她原有的光彩風度。

    「苓凝姊，哥不是針對你，也不是討厭你。」她拿過桌上沒用過的高腳杯，倒了五分之一的紅酒：「只是他還沒理清楚他的感覺，他怕傷害了你。」

    張苓凝微微一笑：「我知道。」話說如此，心還是如刀割，這幾年，她默默地陪在他身邊，付出多少，卻也不曾期望余澤霖對她說些什么。

    能在他身旁，已經是最大的恩賜。

    吃飯時，金妍希和余苡晴要婚紗，說是要她親手設計的。

    余苡晴笑著說沒問題，她在法國就已經制好了她們的婚紗，只要把圖交給bady，幾個禮拜就好，只是現在還不確定張苓凝是否也要，所以都沒讓她看。

    金妍希吵著要看，余苡晴去拿了設計圖，一幫女人圍在一起看婚紗。

    「西裝呢？沒有一套的？只有婚紗阿，不公平。」崔曜榠板著臉，一臉你罪大惡極的樣子，被顏之墨反瞪，崔曜榠摸摸鼻子吃飯，江筱沫為崔曜榠和顏之墨叫板。

    餐桌上嘻嘻哈哈的，都決定了女人幫忙設計西裝，男人準備婚禮。

    張苓凝吃了一點，又說飽了，徑直的回房間去。

    余澤霖看著她走上樓梯，意外的發現，她那雙堅韌的眼，沾染了一股落寞。

    所有人都和自己喜歡的人一間房，都要結婚了，也沒什么避諱。

    但是余澤霖和張苓凝不同，各睡各的，雖然稱為情侶，但很少看見他們之間親密的舉動，但余澤霖還是很照顧她，是不是愛，只有余澤霖知道。

    余父跟顏之墨恨鐵不成鋼的掃他一眼，凈讓女人難過的，妖孽！

    余澤霖沒理他們，吃了飯就上樓，在張苓凝的房門口站了一會，正在猶豫是否該進去，高容恩淡淡的走上樓梯，剛好看見余澤霖糾結的樣子，她輕笑：「表哥，猶豫什么？還沒放下表姊嗎？」她在二樓停下，靠著欄桿。

    不知為何，那副嘴臉似乎交織何亦痕那幸災樂禍的樣子。

    余澤霖倒是搖頭，他早就想開了，金妍希和他是不可能了，他也沒有在期望過。

    他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辜負張苓凝，他不想傷害她。

    「表哥，剛剛我們在討論婚紗時，我看見苓凝姊其實也很想要加入的，這么多人，而且都比她小，都要結婚了，她裝作不在乎，只是不想讓你有壓力，你真以為她不想結婚嗎？和自己愛的人走紅地毯，步入禮堂，是每個女孩，每個女人的愿望。」

    余澤霖當然知道，他能感覺到張苓凝剛剛的寂寞感和失落。

    「表哥，苓凝姊不年輕了，過25了，從大學到現在，你還要讓她等多久？」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愛她，不想辜負她，傷害她阿。

    -

    一早，張苓凝準備好早餐就出門，一直到傍晚都沒回來。

    余苡晴和余澤霖吵著要喝果汁，余澤霖冷冷地瞪她，要她去跟顏之墨說，最后逼不得已，余苡晴眼神使過去，四大美女弱弱的舉手說想喝。

    靠，現在是怎樣？

    往常閃的連他是誰都不認得，要喝飲料卻捨不得叫老公去買！要他去買是怎樣。

    幾個大男人裝傻，看電視的看電視，劃手機的劃手機，抱老婆的抱老婆，只有何亦痕還不知道什么情況，也跟著興高采烈的舉手說要喝草莓奶昔。

    其實幾個人都心照不宣，不是真的要喝果汁，是要余澤霖出去找張苓凝。

    他的眼角一抽，快發飆似的站起來，咬著牙，厲眸一掃，氣氛瞬間冷然稀薄。

    好，很好。

    他開著車子到鬧區繞了幾圈，也沒看見她或她的車子，微慌，往偏僻區開去。

    她就像人間蒸發，a市完全失去她的音訊，手機打了也不接。

    他的眉心越蹙越深，緊握方向盤的手青筋凸顯，從早上出門……現在是晚上十點了。

    江筱沫一直打電話來煩他，問他買個飲料是跑到太平洋去買嗎？

    余澤霖吼了她一句閉嘴，忿忿地掛掉，余苡晴再打來想問找到了嗎，余澤霖索性關機。

    想到之前，張苓凝在巷子里差點遭到污辱，那段日子的徬徨跟恐懼，如影隨形。

    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會自責到死的。

    沒有發現他內心竟有如此想法，害怕她出事，害怕失去她。

    他油門一踩，直達底，反正這里是偏僻區，車輛少，突然想起張苓凝mama的家，就在附近的山上，張苓凝遇害的那一次，就是從mama家里回家時買車輪餅遇到的。

    他冷眸一掃，急速轉彎，車子急煞的聲音回響，在馬路上刮上一大條黑痕。

    油門直踩到底，現在他才發覺，他的行為如瘋子般，他的眼越來越陰沉。

    張苓凝不在他身邊，他一秒都受不住了。

    慢開要近一小時的車程被他開了二十分鐘就到了，他在一家別墅門口下車，急忙按了電鈴，手指剛要按下，門就打開了……

    一位婦人詫異地望著他，余澤霖打了招呼，還喘著氣，開口就問：「您是張苓凝的mama嗎？」婦人訝異的頷首，他再問：「張苓凝在嗎？」

    婦人正要說話，里頭傳來一道女聲：「媽，是誰？」她走到門口，看見余澤霖，略有些呆滯，婦人轉身一笑：「似乎是你的朋友呢，讓他進來吧？」

    「澤霖……你怎么來了？」張苓凝看著他額上的薄汗，略有些錯愕。

    余澤霖不發一語的看著她，眼底復雜，他在想，也許他是愛張苓凝的，不然他為什么能夠忍受一個女人在他身旁這么久，就算不愛又怎樣？他又不排斥她，他一直以為除了金妍希，他不能夠再忍受其他女人，但如今，愛與不愛又有什么關係呢？衝一回，愛就算他娶了個老婆回家疼，不愛就當娶了個助手回家幫忙分擔。

    總比娶一個他無法忍受的女人回家煩他要好。

    這么多年的陪伴，她也從未想過要他的回報，如此愛他的女人，他在猶豫什么？

    是阿，他在猶豫什么？

    想著，他的情緒開始激動了起來，不是錯覺，他的眼中有了前所未有的雀躍。

    他幾步上前，就在伯母面前，抱住張苓凝，緊緊的抱住，那力道幾乎要把她揉進體內，頭也埋入她的發內，像個失蹤后找到mama的孩子，身子微抖。

    「苓凝……」他的叫喊纏綿溫柔，伯母看不慣這種親熱畫面，擺擺手先進了房內。

    明顯的，張苓凝還處在錯愕的狀態。

    許久，他才退開，語氣聽得出來十分激昂，胸膛起伏也莫名加大。

    他余澤霖何時這么沒出息過。

    「澤霖，你怎么了？」她驚訝的眼睛都沒眨一下，直勾勾的看著他，似乎在質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余澤霖。

    「苓凝，嫁給我吧。」他此話一出，張苓凝頓了世紀之久，一時間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許久，她才有了反應，她笑著嗚住耳朵，彷彿聽到什么笑話，搖了搖頭，她才放下手，鎮定地看著余澤霖：「你剛剛說什么？」

    他一笑，眼底的溫柔不是錯覺：「我說，苓凝，嫁給我吧。」

    她的瞳孔輕顫，她聽到了，她聽清楚了，她說嫁給他吧。

    這是她一直以來都想著的事情，但是卻沒想到，會發生得如此突兀。

    喜悅的淚水在眼眶中翻滾，落下，余澤霖俯身吻去她的淚水，輕輕地抱著她。

    「我是認真的，苓凝，賭我們的未來。」他柔媚的聲音很沉，卻讓她很有安全感。

    她微微抬眸，那雙眼睛光明透亮：「賭我們的未來？」她的聲音是沙啞的。

    「是！」余澤霖點頭，見她笑了，他心中陰霾頓時散去，一片光明。

    接著就是很有喜感的，余澤霖一臉諂媚的勾搭岳母，然后帶著張苓凝回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