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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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閃間,腰間的紗松了,垂了一段在地上,被人一踩便全數(shù)脫離身軀,春光盡泄。 身上成百上千的鈴鐺甚么都遮不住,顯得多么可笑。 堂下又是一頓近乎狂暴的歡呼聲。 錦畫只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實(shí)在是…… 祆教純潔的圣子,如今就這樣一絲不掛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默默聽著堂下的哄笑聲,錦畫覺得自己像個玩具一樣任人觀賞。 沒有自尊,沒有靈魂,沒有悲喜。 就這一瞬的失神,七八只手已然扒上身體,錦畫再無從逃脫,只能任他們擺弄。 堂下此起彼伏的哄笑驚呼聲不絕于耳,此時卻聞一人聲:“住手!” 錦畫一聽如見救星,奮力扭動起來,一雙璀璨藍(lán)眸似浸泡在水里的寶石,可憐極了:“爹爹!爹爹救我……” 見自己的妓子如此狼狽不堪,姚天保面上已顯不悅,吩咐打手將錦畫從魔爪中撈回來。 眾人被硬生生打斷了好戲,都不耐煩地發(fā)出了倒彩。 那幾個外邦人瞧見管事兒的來了,便也悻悻收手,對著他行了個禮。 此時從這伙人背后走出一個漢人來,他亦朝姚天保鄭重其事地行了個禮,賠笑道:“老板,和您介紹一下,這幾位是從佛郎機(jī)來中原做買賣的商人,久仰貴館大名前來拜訪。我是這伙商人的翻譯,您有甚么想說的我來給您傳達(dá)!” 姚天保聞言冷笑道:“拜訪?貴國商人初來乍到,這‘拜訪’的禮數(shù)果真是足夠特別啊!上來就欺辱我的人,問問你這些人,把我放在眼里嗎?” 他的搖錢樹被這伙人當(dāng)眾折辱捉弄,姚天保此時非常生氣。 翻譯臉上的笑容逐漸有些掛不住,但這是別人的地盤,再尷尬他也得硬著頭皮賠笑:“是是是,姚老板說的是,這兩國禮數(shù)有些偏差,唐突了貴館還請您海涵!” 錦畫披上了衣服,被小廝攙扶著踉蹌地下了臺,腳下沒站穩(wěn),軟軟地摔倒在地上,被姚天保及時攬住,護(hù)到了身后:“別和我扯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既都是生意人,打開天窗說亮話罷,你們想要如何?” 翻譯將姚天保的話全數(shù)傳達(dá)給那幾個外邦人,一陣嘰里咕嚕之后,翻譯道:“我們老板說,他們初來貴國,帶了本國的好東西要與貴館交易,保證您喜歡!而我們老板方才見了這位美人的傾城一舞很是喜歡,希望今晚能由他作陪,撫慰我們幾位老板舟車勞頓之苦。” 錦畫如遭雷亟呆立當(dāng)場,連姚天保也大怒,而后,袖子被錦畫緊緊拉住了,轉(zhuǎn)頭,是錦畫低聲下氣地求他:“爹爹!兒子今晚有客人要接的,實(shí)在不能……不能……” 雖說接誰都是接,但這伙人生得高大魁梧,肌rou虬結(jié),且全然沒有禮數(shù),粗魯下作,今晚去了他們那里……錦畫連想都不敢想。 姚天保瞇起眼睛,在思忖辦法了。 錦畫怕他動搖,今晚真把自己交出去,咬牙當(dāng)場跪下哭求:“求爹爹憐惜,兒子還要替南館掙錢的,掙好多好多錢,爹爹……” 姚天保拍了拍他的頭,對那伙人道:“凡事總有個先來后到。我家錦畫是荊都第一舞妓,預(yù)訂他的人可以排到城門口去,豈是你們開口就能捷足先登的?” 翻譯也不給自家老板們傳達(dá)他的話,直接道:“我們可以加錢,翻多少倍您說了算,嘿嘿。” 錢,又是錢。 掉進(jìn)錢眼里的姚天保能在錢面前動搖他那顆黑心么?錦畫渾身脫力軟倒在他腳邊。 做生意講究誠信第一,姚天保再不是個好東西卻也是個商人,豈會只貪圖眼前利益而敗了根本。加上他實(shí)在看不慣這群外邦人飛揚(yáng)跋扈的樣子,便道:“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規(guī)矩。錦畫今夜預(yù)定有客人的,你們要插隊(duì),也得問過這名客人同不同意。否則加多少錢也不好使。” 翻譯又嘰里咕嚕地給自家老板們翻譯姚天保的意思,而后道:“那這位客人身在何處呢?我們老板愿意親自與其商談。” 人呢?人在哪呢?正當(dāng)大家伙四下茫然之際,忽地傳來一聲猶如金石擲地的年輕人聲:“談?好啊,要怎么談?” 眾人循聲望去,一衣著考究的年輕人放下手中茶杯,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朝姚天保等一眾人走去。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到他身上,他依舊不慌不亂,氣定神閑,絲毫不失方寸。 錦畫怔怔地看著這張陌生的臉,今夜的客人是他么? 翻譯見到了人,忙開口打哈哈恭維道:“是您么爺?哎呀,爺您真是器宇軒昂氣度不凡,那個……您看我家?guī)孜焕习暹h(yuǎn)道而來,不知您可否賞個面子……” 話音未落,男子冷笑一聲,道:“不可以。” 氣氛有些尷尬。 男子自懷中掏出厚厚一疊鈔票拍在臺上,滿堂具驚。 啊,有錢人的生活真好。 男子看著那翻譯淡笑道:“加倍?是覺得爺加不起么?” 他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價值連城的碧璽戒指,在滿堂燈火下泛著盈盈碧光。 氣氛尷尬到了極點(diǎn),那幾個外邦人聽不懂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男人在說些什么,面面相覷著,有些不耐煩了。 男子將軟到在地上的錦畫扶起來,面對眼前這群不知禮數(shù)飛揚(yáng)跋扈的外邦人,男子道:“貴國來到中原的地盤做生意,便該遵守中原的禮數(shù),分個先來后到。錢么,當(dāng)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