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真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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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眩時更要旋轉(zhuǎn),自己痛不欲生的悲傷,以別人的悲傷就能夠治癒。」 ──威廉.莎士比亞。 ※ 房內(nèi)。 亞依猛然張開眼睛,額際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無力地喘了幾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鋪上,吊燈依舊散發(fā)著它獨有的淡淡光暈。 「醒了嗎?」許夢坐在床緣,手里拿著一條手帕,為亞依輕輕抹去臉上的汗珠,臉上掛有一絲自若的微笑。 亞依沒有答話,只是起身坐正,確認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里沒有漫天紛飛的紅葉,沒有黑煙盤旋的黑夜,更沒有炙熱難熬的大火……這里,甚么都沒有。 「你看到了吧,那就是一百年前,你的祖先星知見碧月所經(jīng)歷過的事。」 「同時,也是造成兩家恩怨的始末。」 亞依抿著脣,默不作聲,似乎是在思索和過濾許夢所說的話。 見她仍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許夢深吐了一口氣:「對于寶石很有研究的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你墜飾上鑲著的不是翡翠,也不是甚么寶石了吧,那其實就是當年那把刀上的石頭。這枚石頭的原名是拉丁文,翻譯過來有『封印』之意,這枚石頭可以儲存任何無形的東西,包括一個人的感情、或是記憶。星知見碧月就是將她的記憶封印在這枚石頭之中。」 「解開封印的契機有兩個,一個是持有者必須與儲存者有相同的情緒波動,另一個則是靠咒術(shù)直接解除封印,只是后者有難度不一定能成功,幸好那枚石頭自己發(fā)光了,應(yīng)該是你的某種情緒波動和當年的星知見碧月有所吻合的關(guān)係,所以成功的機率變大了。」 聽著許夢的解釋,亞依仍舊一臉困惑,一層厚重的烏云在她的思緒盤旋,眼底的疏遠與敵意直接對上了許夢的目光。 「為甚么你會知道這些?」 許夢先是故作思考,隨之笑答:「因為我是朝倉友司的玄孫女。」 「我的玄祖父在我六歲那年過世,享壽一百一十歲,所以將這一切告訴你,是我玄祖父託付給我的遺愿。我們的家族源自于英國,類似現(xiàn)在人們口中所謂的巫師世家。我的玄祖父擁有預(yù)知的能力,可儘管看到了星知見碧月和渡影彥的未來卻仍無力阻止,因為那已經(jīng)是註定會發(fā)生的命運了。」 忽然,許夢頓了一頓,發(fā)現(xiàn)自己漏掉了一段很重要的過往。 「當年……恭子失手誤殺了彥后,碧月體內(nèi)潛藏的能力,也就是星氏家族的女性都會擁有的,被喻為惡魔的能力徹底甦醒了,因為星知見唯體內(nèi)流著的血液就擁有這一項本能。 「當碧月回過神后,驚覺自己殺死了很多人,并且大部分都是看她是星知見家的人而來的渡影家的人,所以當年渡影家存活下來的人非常少,那場殺戮可說是因為碧月的關(guān)係,讓星知見家得到了完全的勝利。 「可是,失去理智的碧月卻也失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而碧月的父親深怕渡影家有一天會向他們報仇,第二天晚上就帶著整個家族逃離了日本,因為那場殺戮最后的結(jié)果是兩敗俱傷,有人趁亂陷害了星知見家。 「也在同時,我的玄祖父預(yù)知到一百年后,這樣的悲劇還會再度發(fā)生在兩家的后代身上。」 語畢,許夢靜靜直視著她,眼神里的肯定讓亞依立時明白了一切。 ──一百年后,這樣的悲劇還會再度發(fā)生在兩家的后代身上。 …… 「朝倉,我想清楚了。」碧月的聲音靜靜消散在空氣中。 房內(nèi)是一片寧靜與祥和。 桌上擺著一張三味線曲譜,碧月坐在椅子上,伸手輕撫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此刻,那雙冰冷的眼神正流露出難得關(guān)愛。 為了這個孩子,她會活下去的,哪怕這個孩子擁有和她一樣可怕的能力,也希望她與彥唯一的孩子能繼續(xù)存在。 那一晚,一回過神,她就被濃烈的血腥味嗆得差點昏過去。事后,朝倉將一切都告訴了她,無論是過去的真相,或是未來的預(yù)言,全部都告訴了她,其中也包括了她可怕的能力。 五十年前,朝倉的爺爺來到日本傳教,當時有兩樣?xùn)|西被偷了。 一樣是可以儲存任何無形事物的石頭,另一樣則是可以實現(xiàn)任何愿望,但卻得付出代價的石頭,兩枚石頭都是他們家族代代相傳的珍貴寶物。 然而,當朝倉的爺爺準備再度回到日本找尋那兩枚石頭,卻不幸在航行途中發(fā)生了船難。 于是,他的父親代替他的爺爺來到了日本,卻發(fā)現(xiàn)當年的小偷已經(jīng)把其中一枚石頭變賣給了渡影家,另一枚則是已經(jīng)被使用過,變成了毫無用處的平凡石頭。 而當年的小偷,就是碧月的奶奶──星知見唯。 在還未進到星知見家前,她是個以偷竊為生的孤兒。 有次遭到惡徒包圍的她,在心中許下了活下去的愿望,因此喚醒了那枚石頭的力量。 回過神后的星知見唯,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人就把那些惡徒全都殺死了,但同時也付出了相對的代價。 那個代價就是那個恐怖的殺戮能力,甚至連她的后代都得背負。 「父親說若是我想生下這個孩子,交換條件是我生下孩子后就必須嫁人,達到商業(yè)聯(lián)姻的目的。」坐在椅子上的她輕聲笑道,笑容冷漠而諷刺。 「就算你父親同意讓你生下這個孩子,你能保證這個孩子出生后能平安長大嗎?」朝倉冷冷反問,但眼底卻流露了一絲擔(dān)憂和感慨,「你父親真的會同意這個孩子存在世上嗎?」 「只要我還活著的一天,我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和彥的孩子。」她低下頭,輕撫著微微隆起的腹部,但凜冽的眼神底下卻有著不易察覺的慈愛,「我無論如何都會生下這個孩子,而且我還要這個孩子脫離星知見家,不要任何人找到他,讓他平安長大。」 朝倉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站在她身側(cè)。 他比誰都清楚,若不是這個孩子,碧月不會堅持活到現(xiàn)在。也明白,若非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對父親產(chǎn)生了無法彌補的愧疚,也不會對家族唯命是從。 也許,這正是命運,倘若碧月在此刻選擇自盡,自此便再無星知見家的血脈,但為了彥的孩子,為了自己的父親,她最終還是向命運低頭了。 剎時,碧月的目光變得銳利,她直直望著那張曲譜,語氣嚴厲卻堅定:「而且,我要讓你的那個預(yù)言,成為你第一個失敗的預(yù)言,我絕不會讓彥和我的悲劇再次發(fā)生在我們的后代身上。」 聽見這句話,朝倉愣了下,但很快就斂下了表情,正色問:「你想怎么做?」 …… 「所以,星知見碧月當年做了三件事。」許夢說。 「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的記憶儲存在這枚石頭上,并將這枚石頭一代接一代傳承下去,規(guī)定只要一旦確定是下任繼承人,無論年紀多輕,都要將這枚石頭鑲在能代表自己地位的物品上,而亞依你就是鑲在這條鍊墜上。」 「第二件事,星知見碧月自此之后也規(guī)定,只要是星氏家族的繼承人都必須經(jīng)過嚴酷的訓(xùn)練,也就是必須訓(xùn)練成一流的殺手,如此一來才能保護自己。」 「最后,第三件事……」她撇開停在亞依臉上的視線,直視前方,「為了以防萬一,星知見碧月將兩家恩怨的真相全寫在了一封信上,并連同朝倉交給她的那張彥作的三味線譜,一起放在了自己與彥所生的孩子身上,讓他們完全遠離星氏家族。」 「所以哪怕沒有那枚石頭,也會有人背負著這段真相,活在這個時空。」忽然,許夢的脣角勾起了一抹詭譎的微笑,「要不要猜猜看,當年星知見碧月與渡影彥所生的孩子,他的后代會是誰呢?」 明明是玩笑般的語氣,但落在亞依耳里卻異常沉重。她的心臟逐漸抽緊,僅短短不到一瞬的片刻,一張清晰的臉龐便陡然浮現(xiàn)腦海。 是誰肩負了兩家一百年前的真相,并且可能擁有與自己同樣被喻為惡魔的能力? 察覺不到,也沒有徵兆。 但從唯一的一點可以肯定,連同真相一起流傳的那首曲子,那首平靜而悲傷的優(yōu)美旋律,不必花多馀的力氣揣摩,像是為自己所寫的那首曲子。 相似的凄美,相同的曲名,從一百年前流傳至今,成為只要任何人聽過一次都會難以忘懷的鋼琴曲譜,那首在碧月記憶中彥為她彈奏的曲子,它們的曲調(diào)幾乎如出一轍。 「或許束縛著我們的……」楓晨稍稍使力,握緊了她的手。 意識到他的意思,亞依的臉上隨即勾起一抹笑,將麥克風(fēng)移近脣邊── 「是身上背負的宿命……」 ──月圓。 作曲者僅是當年只有八歲的小女孩,卻已是了解星、影兩家一切真相的人。 許夢托起自己的臉,笑容異常燦爛,「就是那位創(chuàng)立了偵探社,并且將你與楓晨的緣分接起來的,你們的社長──崔惜茵。」 「我和惜茵是在某種機緣下認識對方的,所以了解所有真相的我們,一起策劃了這一切。」 她起身走了幾步,然后轉(zhuǎn)身面向亞依,「以上,就是你們兩家恩怨的所有經(jīng)過,你和楓晨的相戀并不是偶然,而是命中注定。」 昏暗的房內(nèi),只有一盞燈微弱地亮著。 許夢的面容秀氣清麗,那張盈滿笑意的臉沒有一絲虛假。她的視線不自覺停留在亞依那條墜鍊上,那么深邃的色澤,一點都不像平凡的石頭。她實在不明白,明明封印已經(jīng)解除了,為甚么仍然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輝? 只是還想不出個明白,亞依冷冷的訕笑聲卻喚回了她的思緒。 「可是,有一點你說錯了。」可憎的恨意在亞依的心頭滋長,「楓晨他并不愛我,而我也非常恨他,連這樣最基本的相愛條件都沒有,何來的悲劇呢?」 許夢只是盯著她好一會,接著嘆了一口氣,從斗篷里掏出一件東西。 「你要這樣想就這樣想吧,時間不多了,先換上這套衣服。」她將那套衣物遞到亞依面前,細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件全黑的緊身衣,「你當天穿的鞋子和短槍我也帶來了,已經(jīng)放在那邊的桌上了。」 接過那件緊身衣,亞依一臉平靜問:「你要帶我逃出去?」 「對,這也是我出現(xiàn)在這里的理由。」 「這里是影氏的大本營,你知道防守有多嚴密嗎?這間房間有監(jiān)視器,有人隨時監(jiān)控我的一舉一動,我一離開馬上就會被發(fā)現(xiàn)了。」 「放心吧,現(xiàn)在監(jiān)視這間房間的人是惜茵,要不然我怎么能安然無恙地待在這里那么久呢?」許夢笑了笑,「而且惜茵在影氏臥底了那么久,對這里已經(jīng)是瞭若指掌了。」 「不過啊……」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深沉,嘴角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要我?guī)闾映鋈サ娜瞬⒉皇窍б穑易詈蟪惺苓@一切懲罰的人也不是惜茵。」 「而是那位,你說他并不愛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