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談判

    深海，擁有著無盡未知的地方。

    舜頭一次知道，恐懼是什么顏色的。

    深海的海洋并不像動畫或是電影里演的那樣，這里是無邊的黑暗世界，沒有一絲光亮可以透進來，除了水聲就什么都沒有。

    在有限的視野下，這里似乎什么都沒有，但你永遠不知道有多少生物在對你虎視眈眈，不知道有多少龐然大物在你身邊游過，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類未知的生物住在這片漆黑里。

    深海是只有想像就已經足夠令人感到恐懼的地方。

    幸好，人魚族里并不是一片黑暗，即使只有慘白的燈光也比沒有好上幾倍。

    舜看著外面的風景暗暗松了一口氣。

    人魚界雖然已經宣佈改革并對外開放，但由于還在發展階段，像他們這些早期訪客也只可以在附近游過去進入人魚界，不能直接轉移到里面。

    所以在到達入口前，舜可是整個人都緊張到不得了，差點就要被那股恐懼感吞噬了，幸而前來迎接的人魚很快就出現，在看到光亮時才好起來。

    他們一行人被帶到人魚族中央一個巨大的螺殼中，這里被人魚族改建成他們的皇宮，雖然對比起人類的要寒酸一點，但勝在舒適，看上去也大方得體，螺殼跟人魚族的形象也很合襯，非常有代表性，是用來當地標最好不過的存在。

    從這里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大部分人魚族的區域，不過因為環境昏暗，可以看到的東西都十分有限，除了灰灰黑黑的石屋頂和散發著白光的石頭之外就看不到其他東西了。遠處好像在進行什么拓展工程，聽無月說他們是在為以后招待旅客而進行的。

    「讓你們久等了，我是比絲琪，人魚革命軍的談判代表?！箾]等多久，兩條人魚進來，女的自我介紹道。

    看來她就是柚子口中的小比了。舜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看上去沒什么特別，也感覺不出什么，倒是另一個男的比較可疑。

    「他是菲利安，人魚革命軍的領袖?！剐”戎钢干磉叺哪腥唆~說。

    「初次見面，我是死神界第一貴族長子，無月.提斯利亞。這位是胞弟無日，那邊那位是死神界的大研者圣神黔，中間的這位就是死神界的女王，死靈女王，靈夜。」這邊則由無月作代表開場：「另外的三位同行分別是蜜柑，舜和天使沙利葉。」

    當無月介紹到舜的時候，小比明顯地瞪了他一眼，無月見舜完全無視對方就不多哼聲。縱然知道人魚族對人類有意見，但假如她剛剛瞪的是靈夜或是小黔，事情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廢話少說，今次我們是為了靈魂系統的問題前來的。」靈夜一向沒耐性，在無月介紹完畢之后就直奔正題。

    「靈魂系統我也略有耳聞，但與我們何干？」小比還在裝無知。

    「真的嗎？」靈夜指的當然是靈魂系統的事。

    「真的了！人魚族雖然少跟外界交流，但也不是與世隔絕了！」

    「我看這里跟與世隔絕也差不遠?！褂捎谛”鹊姆磻U有趣的，于是靈夜忍不住玩了起來。

    「不是，我們還是有留意外界的消息了！看，我都有在用魔法社交網絡的！」小比生氣了，還給靈夜看自己的魔法版面書。

    「真的呢，不過…好像也沒幾個朋友呢，追蹤的人也不多…啊，是不是還不太會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教你的?！?/br>
    舜對這個畫面感到有點無奈，他還以為會看到正經百度的政事商議，至少在無月介紹他們時還有這種感覺，怎么女王大人一接手就整個變了調？

    「無月…不用阻止她們一下嗎？」蜜柑顯然跟舜的想法一樣，她偷偷扯了扯無月的衣袖，細聲地問道。

    「靈夜的外交技巧很差，是因為她不論面對什么對象，商議什么事務都用這種方法進行交涉?！篃o月完全沒有阻止的打算，還解釋起來「可是并不代表這種方法一點優點也沒有，如果是碰著情緒化，談判經驗低的人，像比絲琪這種，是用來套情報的最好手段，而且還可以降低對方的判斷力。」

    真的有女王大人的風格…舜在心里默默吐嘈著。

    「比絲琪，正事?！共贿^對方還有一個異常冷靜的人在，菲利安見小比似乎開始暴走，連忙提醒道。

    「…對，正事要緊?！共铧c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小比深呼吸了一下，稍微重整過思緒才再開口：「保護靈魂系統是死神界的使命，這一點我們清楚，可是我們沒做過也不會做出傷害靈魂系統的事，所以你們到底要商議什么？」

    雖然只是玩了一下有點不盡興，情報又套不了多少，可是現在不是好時機，靈夜于是順著對方的話回應：「人魚族近日對外宣布要進行改革開放不是嗎？還說會向人類發動戰爭，這令人不期然地想起古代人魚的事呢…」

    「你是在暗示什么？」

    「也不是暗示是明說了，人魚族一向都軟弱無力，長年被人類捕殺也做不出什么有用的反抗，現在突然說要發動戰爭，令人生疑也很正常吧？而且你們長期走封閉政策，即使現在開放，估計還不會有其他種族協助你們吧？除了惡魔…」靈夜故意停頓一下，試探地望了兩條人魚一眼，卻只是換來小比的回瞪，于是她繼續說：「剛好我認識一條出現反祖現象，有古代血統的人魚，知道了一點關于古代人魚和人類的事情。恐怕你們是掌握了得到古代人魚力量的方法對吧？」

    「沒錯?！剐”葲]繼續否認，本來她就沒天真到以為對方可以被自己呼弄過去。「我們是有得到古代人魚力量的方法，為了人魚族的未來，這是必須的。」

    「古代人魚的力量很強，但最重要的是，他們都以人的靈魂為主食。」

    「所以呢？」

    「這會影響靈魂系統的平衡。為了守護平衡，所有噬魂的種族均需跟死神界定下協議和簽定契約，以限制你們吞食靈魂的數量。所以我才特意前來協商，畢竟靈魂是你們的主食，我們不能完全剝奪你們的權利，只有定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方案才是最好的辦法，希望你們可以合作?！惯@部分的說明則由無月負責。

    「如果我說不愿意呢？」小比語調有點冷，她游近了他們一點：「我們的計劃勢在必行，古代人魚的力量是我們不能或缺的部分之一，如果你們是想做什么小動作阻止我們的話，我們不排除會把死神一族例入敵對名單中。」

    「呵呵，口氣挺大的呢，區區一個人魚族就想跟死神一族宣戰？我們死神族的精英可不少，當中會高階魔法的佔8成，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你家好友。再說，跟我們死神一族有友好協議的種族可不少，請問你們做好了跟全種族開戰的準備了嗎？」靈夜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完全沒把小比的挑釁當一回事，反過來告訴她現實。

    想要跟死神一族開戰，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靈夜這些年當女王可不是白當的，雖然她外交手腕不及她父王，但長年討價還價的經驗教會了她，在適當的時候透露一下自己手牌讓對方認清現實也是一種叫人妥協的良計。

    果然小比一聽立即怯了怯，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

    「其實接受協議也不是壞事，限制吞噬靈魂的數量并不會影響你們的復仇計劃?！?/br>
    「真壞。」舜細聲地偷笑道。

    「復、那是為了大自然的平衡，才不是什么復仇計劃！」小比有點慌張地回道，看來他們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似的。

    「隨便你怎么說了，但假如你真的是為了大自然的平衡就更應該接受。靈魂是大自然里所有生物共享的，靈魂系統失衡，受影響的不只人類還有其他無辜的動物，植物。」

    「真…真的嗎？不對，你是半人類，你當然會為人類說話了！」

    「我是死神界的女王，我們沒打算干涉人魚族改革的政策，或是對人類的復仇計劃，我們死神一族關心的向來都只有靈魂系統。」靈夜重新表明立場，重復又重復地說著同一件事，她已經有點不耐煩。

    「可是…不吞噬靈魂，我們怎樣…」

    小比再度的猶豫令靈夜忍不住嘖了一聲。

    「你們是腦袋生海草嗎？你們只是想把人類殺光吧？那方法多的是了，隨便用你們的歌聲誘惑他們到海里溺斃也行，令他們產生幻覺自相殘殺也行，餵他們飲你們的血也是方法，反正你們都只是想他們死而已呀，不一定是要把靈魂吃掉才叫殺人好嗎？你們是有多好人呀？用死得最舒服的方法殺仇人?！?/br>
    靈夜這一席話把除了小黔和無月以外的人嚇愣了。

    你身為死靈女王教人魚族殺人真的好嗎？

    「你…你不是有一半人類血統嗎？當年在闇的手中把人類世界拯救回來的人不是你嗎？」嚇到歸嚇到，小比還是有思考靈夜話中的可能性，她知道對方是說真的，只是自己一直沒察覺而已。

    所以她感到十分訝異，不明白為什么一個曾經是救人英雄的人會說出這么無情的話。

    「我本來就不喜歡人類，那時候我只是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人而戰，順手救了人類而已，那時候他們連一句多謝都沒有呢?，F在在那邊對我重要的人都死光了，做英雄又沒錢賺又辛苦，我才不做虧本生意?！?/br>
    身為人類方的舜心情有點復雜，但不知道為什么的，總是覺得她說得十分中肯，令他無從反駁。

    小比還有點懷疑，她拿不定主意，于是眼神飄向了一直沒哼聲的菲利安。

    「事實上，死靈女王的確沒有阻止我們的必要和動機?！狗评舱f出他的分析。

    「要我們接受也不是不行，可是我們也有我們的要求，不知你們可否配合?！辜热环评捕加X得沒問題，小比就開始進入正題。

    「說來看看?！菇K于可以進入下一個程序了，靈夜在心中嘆了口氣，同時往小比身后的方向望去再看看靜靜地觀察事情發展的舜。

    估計也是察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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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點后記：

    新年快樂～

    抱歉，真的遲更了（土下座）

    因為中間實在卡到死死的，最后還是砍掉重練了orz

    我覺得接下來會卡得更嚴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