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揉揉腦袋，“勞煩裴道長大駕屈尊去開開門，我真的不想再起來……”

    裴旻不為所動，“是找秦姑娘的。”

    秦音長嘆一聲，在心里給裴旻記了一筆，認命地拖著沉重的步伐爬起來。

    “吱。”老舊的木門發(fā)出沉悶聲音。

    門外人絳紫袍、青玉冠，陰柔俊美的臉上邪氣四溢，充滿侵略性盯著她的目光沉沉。

    秦音“砰”再次關(guān)上門，可他用手一擋，秦音發(fā)了狂一樣，尖叫沖過去一步步將他往門外推搡，“你滾啊！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以為她的淚水已經(jīng)哭干了，可一看到螭澤的臉，秦音的神志再次崩塌，“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螭澤被她逼著往后退，她的拳頭如雨點落在他胸口，發(fā)出一聲聲沉悶聲響，他一言不發(fā)任由她在尖叫，目光鎖定在她沾了膏藥的手臂上時，眉頭漸漸皺起。

    她哭著拼命捶打，手臂上血滲透紗布，螭澤輕吸一口氣，捉住她的雙手。

    “你這個魔鬼！你不是人！禽獸！畜生！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這種沉默的態(tài)度讓秦音憤怒無比，掙脫不了手上的桎梏，她拼命扭動掙扎，慢慢地就變成被他鎖在懷里。

    她用頭狠撞，哭得不成語調(diào)，“你太讓我惡心了！滾啊，我不想再見到你，我恨你！我恨你……”

    熟悉的氣息和體溫，秦音只覺得惡心無比，她淚流滿面地抬頭質(zhì)問，眼中充滿痛苦，“你回來做什么？你是想看我發(fā)瘋么？你滿意了吧？”

    她提高聲音：“說啊！你滿意了嗎！”

    她再也支撐不住，逐漸感到氣短頭悶，秦音平靜些后感到他的松動，猛一掙開，踉蹌著進了房間，背身“砰”關(guān)上門。

    秦音不敢去看裴旻，她低著頭抹淚，飛快鉆到被子里。

    床上傳來悶悶的嗚咽哭聲。

    風有些急，窗邊裴旻一直注視的那輪圓月被一陣烏云遮住了，他收回目光，里間的啜泣聲不絕。

    門外傳來平常人難以聽到的輕微聲音，裴旻抬手虛空一點，再次將人擋在外面。

    萬籟俱寂，街上傳來的打更聲飄遠，窗外透進的氣息昭示著即將黎明的蓬發(fā)生氣。

    秦音從被子里鉆出一個頭，她已經(jīng)哭了醒、醒了哭過無數(shù)次，此刻腦子和內(nèi)心皆是一片空白。

    忽然感到伸在外的手臂微癢，秦音轉(zhuǎn)動目光往下看去。

    一頭黑色小蛟在舔舐她流血的傷口。

    秦音沒有任何反應(yīng)，揮著手臂狠狠一甩，把蛟甩到了地上。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他爬了上來，執(zhí)著地用爪子扒住她手臂，伸出舌細舔。

    再甩，再爬上來。

    幾次過后，秦音沒有力氣了，從她的角度看去，手臂上專心舔舐的蛟角一動一動，她問：“你知道后果？”

    螭澤頭都不抬，“不好看么？”

    “惡心。”淚從眼角滑落，秦音閉上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