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糟糕,昨晚做那事時被母親發(fā)現(xiàn),還好尚未進入狀況,不然一邊喚著母親,一邊射精的樣子被看見,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喜歡上我了。

    雖然已經(jīng)在皇宮里建了花房,不過大理境內(nèi)有名的山櫻花倒是沒有,前些日子命人送了些過來,應(yīng)該快到了。

    “王上,元理特使獻上禮盒二十箱。”玉珪恭敬地稟告,呈上一份清單。

    “山櫻花在哪一箱,拿給我。”正是我在等的。

    蒙古大汗札力臺也不是簡單的角色,知道家里最重要的人是母親,情人的母親最是要多分一份心眼,當(dāng)我提到需要元理省物資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叫特使以后直接向我匯報,絲毫不拖泥帶水,也是！沒有大哥在,他的汗位如何安坐得穩(wěn)。

    玉珪查看名單命人開箱,端出一大木盒,打開便是那顏色特殊的山櫻花,緋紅花瓣中間的花蕊點點明黃,艷紅鮮黃對比落差的美。

    其實我哪懂得賞花,討母親開心罷了。

    捧著木盒心情愉悅的走向?qū)嫷?『母親看到一定很歡喜！』

    寢殿異常安靜,除了在外守著的護衛(wèi),里面竟空無一人,『母親不在？』靠近就寢時分,母親總是會等我一起,怎么今天沒有動靜？也不見宮人布置,把盒子放在桌上,走到內(nèi)寢,只見里面點滿紅蠟燭,異常濃厚的薰香,三名只著抹胸薄紗的女人站在榻前.........

    三人發(fā)現(xiàn)我進來,旋即跪下,“參見王上。”

    『呵........我怎么會不知道這是什么！』這跟當(dāng)初穆尚宮替我安排的一樣。

    昨天看到我的丑態(tài),今天就馬上替我安排女人,還一次三個,『母親......你竟如此厭惡我嗎？』

    氣急攻心跑出寢殿,沖向書房,『母親果然在這！』

    像頭野獸一樣狂奔頭發(fā)都亂了,氣喘吁吁暴怒而至,宮人們都嚇得不敢出聲。

    母親云淡風(fēng)輕卻像是沒事人一般,抬頭把筆放下,靜靜的看著我。

    『怎么可以不在意我到如此程度！！！』

    握緊雙拳,氣得大吼,“全部滾出去！”宮人們哆嗦快步離開。

    大步向前質(zhì)問母親,“你到底把我當(dāng)成什么？”

    “我的第三個兒子,向皓。”母親用我最鐘愛的漂亮大眼看著我,平靜無波說。

    『這一年來竟是白費心機......』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干巴巴的問出,這一年來我日日夜夜卡在心上,想問不敢提的問題。

    “試看看其他人,或許.....”

    不等母親說完,便打斷她。“你一直把我當(dāng)成小孩子,你覺得我是金夏國王,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心傷的說。

    “現(xiàn)在導(dǎo)正還不晚,我不能陪你錯下去,況且......”

    不理會母親,忍住想哭的情緒,用沙啞的嗓音繼續(xù)說,“我試過了......我試了好多次......可是,我忘不了你......”

    “你會遇到更適......”

    “借口！”怒極出拳打向母親身后的窗欞,雕刻繁復(fù)的欞飾硬是被打出一個洞,

    “真的要對我好,就是跟我在一起！”我現(xiàn)在的模樣一定很瘋狂,像一頭被困的野獸,困獸之斗,為的卻是歸順獵人,奉上自身全部,獵人不但不領(lǐng)情,她還不要我。

    我已經(jīng)是臣服于你的獵物,為什么你不要我,你不可以不要我。

    大悲無淚,我決絕的說“既然母親不想再見到我,以后我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

    母親出聲阻止我,“皓兒.....你的手.....”

    “與你無關(guān)了。”失魂落魄地走出書房。

    躺在床上腦中鬧哄哄的響,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一闔上眼便一直浮現(xiàn)皓兒垂頭喪氣帶著在滴血的手,走出書房一副三魂丟了七魄的模樣,沒有想過皓兒對這件事情的反應(yīng)竟是暴跳如雷,皓兒個性最執(zhí)拗,小時候跟堅兒打架明明知道沒有勝算,打到頭破血流仍不認(rèn)錯,我該怎么做？

    “娘娘,信國公來了。”

    由于孛思特頻繁進出金夏王宮,向皓便昭告天下端正了大哥的身份,也方便他通行無阻。

    『思兒？思兒深夜可有要事？』反正也還沒入睡,起身穿上侍女遞過來的狐裘罩袍,才著一半,思兒已經(jīng)走到榻旁,接手替我穿上。

    思兒系好我的腰帶,與我相對,跟以往不同的仔細(xì)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打破沉默。

    思兒一手輕輕扶在我腰后,“三弟出事了。”

    緊張的捉住思兒的手臂,“出什么事？”

    “受了很重的傷,御醫(yī)正在醫(yī)治。”

    “為什么會出事？”

    “我正好有事找他商議,宮里的人說說他獨自騎馬出門,一直都沒有回來,便騎馬去尋,在雪地里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就已經(jīng)身受重傷。”

    “是......被人行刺？”

    “御醫(yī)初步檢查加上我的猜想。”思兒看了我一眼,“三弟他......應(yīng)該是自盡。”

    “自......盡......”有點站不住,

    『難道是因為今晚發(fā)生的事？』『他說與我無關(guān),是這個意思嗎？』

    思兒知道我會難受,早就放在腰后的手托著我,將我?guī)нM他懷里,說“母親,你不必?fù)?dān)心,御醫(yī)全力在醫(yī)治他,這會兒應(yīng)該可以過去看他了。”

    思兒替我穿好雪靴,牽著我一起走到寢殿,其實并不遠,只是今天發(fā)生爭吵,想要讓皓兒斷念所有希望,特地在書房睡下,不回主殿,怎么就發(fā)生不可挽回的憾事。

    進到王寢大廳,十幾個人忙進忙出,捧著好多金色的水盆,盆里鮮紅的液體晃動,我的身體似乎也跟著搖晃,站不住腳。

    思兒讓我先坐著,他進去詢問御醫(yī)情況如何。

    坐在圓桌回想今日發(fā)生的所有事,打擊來得太突然,皓兒朝我發(fā)脾氣的情景,仿佛還歷歷在目,思兒說皓兒出事也言之鑿鑿,真真假假在腦中不停交換畫面,難道這只是心緒不寧的一場惡夢。

    “母親。”思兒低聲喚我,“可以進來了。”

    進到寢殿內(nèi)室,藥味血腥味夾雜,榻上躺著一個人,臉色蒼白長相跟皓兒很像的一個人,神態(tài)九成九的像,唯一一分不像的地方,便是皓兒一定帶著笑臉出來迎我,總是嘰嘰喳喳東一句西一句三句不離母親的叫喚我。

    光著膀子,左邊斜綁白紗布,中間綁得扎實且厚,不知道紗布底下傷勢如何,遠遠的看不敢再靠近,生怕確認(rèn)榻上躺著的傷者真的是皓兒,我該怎么辦？

    “母親。”思兒看我呆站在原地,以為我過度悲傷,“御醫(yī)說或許幾天后三弟就會醒來,耐心等便是了,不要太過傷心。”

    沒有知覺的胡亂點了頭,仍是一動也不動。

    “夜深了,母親先回去休息,我在此處照看著,有動靜再通知你。”

    沒有意識的走出內(nèi)室,模糊之間,圓桌上有一個大盒子跳進我的視線,『這盒子好眼熟！』每次皓兒從南方得到一些珍奇異草,都是用同樣花色的盒子裝著,

    走近打開看,映入眼簾的是山櫻花,『這是從大理運來的山櫻花嗎？』冬日十二月天才開花,天冷易凋,過熱又會萎靡,十分嬌貴,手上這把花瓣依然粉嫩,花香新鮮飽滿,必須要馬不停蹄專程送來,『這是皓兒要送我的嗎？』

    花瓣的觸感把我?guī)Щ噩F(xiàn)實,眼淚不由自主跟著滴了下來,皓兒投注太多情感在這份錯愛里,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也把他自己逼上絕路。

    『這都是我的錯！』

    『我不該答應(yīng)陪他回金夏,不應(yīng)該給他任何念想的。』心痛的捏著山櫻花的樹枝,放到懷里。

    “母親,不要太自責(zé)。”思兒看到我這副模樣,過來安慰我。

    “我今天又拒絕他一回。”

    “沒有人可以強迫你。”思兒在后方雙手握住我的雙肩,“是他自己想不開,不是你的錯。”

    思兒將我扳過來與他面對面,伸手拿下我手中的花,低頭細(xì)語,“母親,我陪你回去休息。”

    我別開頭說,“我去照顧他,你明早再過來。”

    思兒神色凝重看著我。“母親.....”

    “你走吧....”神色黯然走回內(nèi)室。

    坐在榻下的腳踏格,手指觸摸皓兒的頭發(fā),皓兒生的或許像他真正的母親多些,同思兒一樣高聳的鷹勾鼻遺傳自哲也,一字濃密的平眉,雙眼看似細(xì)長的單眼皮,實則是內(nèi)雙的眼神,嘴角永遠往上,是個有沒有心機成天笑嘻嘻的十七歲男孩子,思兒身為長子擔(dān)負(fù)的責(zé)任眾多,思慮極深少年老成,堅兒看似大而化之,對感情卻比較敏銳,三兄弟各有各的性格,怎么就最開朗的他會.......如此想不開呢？

    哲也把他托付給我養(yǎng)育他長大成人,逼他走上絕路的人居然也是我,真是情何以堪,將來在黃泉路上怎么交代也無法解釋......

    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我想不明白.......

    昨晚一夜無眠,翻來覆去的想,該如何才能讓皓兒忘記我,都怪我在他剛來的時候,憐他因故年少父母雙亡,時常陪伴他,后來必里克過世,因為思兒跟堅兒身上都有重?fù)?dān),我悲傷厭世,看照我的責(zé)任都落在皓兒身上,這樣過于親密的接觸,讓沒有接觸過其他花樣少女的皓兒來說,的確會誤會,以為這就是愛情。

    自他歸來到我來金夏已經(jīng)一年,我們沒有再發(fā)生超過分際的舉動,他信守承諾沒有逾矩,要不是昨晚撞見那不該看的,一直以為他已經(jīng)釋懷漸漸淡忘,或許是我視而不見,假裝聽不懂似是而非的愛語,忽略那些過于炙熱的眼神。

    錯誤既然已經(jīng)釀成,現(xiàn)在補救還不算晚,他既然有那方面的需求,的確要替他安排一番,招來專門替國王安排侍女的穆尚宮,雖然我在金夏皇宮沒有正式的地位,不過每個人都知道我是王上的母親,都對我恭敬有加,穆尚宮亦是如此,她立在下頷首低眉等我發(fā)話。

    “韓尚宮,替我找?guī)讉€侍女,為王上安排。”

    “敢問娘娘,要什么樣子的,條件為何？王上仔細(xì)的很,小奴不敢作主。”

    第一回做這種事情,條件是什么？嗯,至少要跟皓兒年紀(jì)相當(dāng),皓兒脾氣有時候太過急躁,最好是個溫柔可人的二八少女。

    “跟王上同年齡或是更小的少女,個性溫順。”想了一陣之后說。

    “能挑選來伺候的都是順從的,娘娘不必?fù)?dān)心,倒是頭發(fā)顏色跟皮膚顏色,有沒有指示？”

    還有分頭發(fā)皮膚顏色,這可難倒我了,實在不知道皓兒的喜好。

    “奴婢現(xiàn)在就有幾個,請娘娘過目。”穆尚宮看我低頭沉吟,反應(yīng)快速地說。

    “現(xiàn)在就有？”還以為需要尋個幾日,沒想到現(xiàn)在就有。

    “這是自然,伺候的人,一直為王上備著,隨時都有。”

    “那....王上點過什么樣的,你應(yīng)該比我明白。”

    穆尚宮不知怎么了,突然跪下,驚慌地說“娘娘,小奴真的不知道王上喜好,不敢作主,王上已逾一年沒有點過人伺候了。”

    『逾一年.......』那是再次見面他后便沒有再找人？也難怪昨夜也所需求,想到昨夜,又羞紅了臉。

    穆尚宮辦事絲毫不含糊,眼下各色美人十名看的我眼花繚亂,的確都很漂亮,皓兒身材高大,把這也考慮進去,替他挑選了般配相貌身高的美人三名,接下來就讓穆尚宮去cao辦了。

    皓兒看了那三名美人,與我一相比,應(yīng)該不難分出高下,美人年輕肌膚水嫩,唇紅齒白模樣含羞帶怯,自然不是我年屆四十老嫗人老珠黃可與之媲美,希望皓兒轉(zhuǎn)移注意,如此一來也了結(jié)我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