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低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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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是吏部尚書的母親花老夫人的最愛,所以花府有一座種滿不同品種桂樹的院子,而愛熱鬧的花夫人每年都會藉著桂花盛開時舉辦一場秋宴。 吏部尚書花大人為人公正不阿,有時甚至被人斥責不懂變通,同僚都不愛跟他打交道,可是他甚得尚申帝信任。 花大人有三位女兒,長女花金舟、次女花桂枝和三女花季蜜。三位女兒都先后出嫁。 長女花金舟及笄后就嫁給了武信侯次子,當時風頭一時無兩,算是高嫁,現(xiàn)有一子。 次女花桂枝是三姊妹中最美,也是早幾年前京城四美之一,求娶之人很多,但無人得其歡心,直到十八歲時才嫁給父親的下屬,一位吏部姓方的小官吏。 最后,甚得花氏伉儷寵愛的么女花季蜜,半年前終于出嫁,對象是城南軍營的小軍爺,那是宋少傅的庶長子。這個說親對象能入花大人的眼,許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據(jù)說是寧王和寧王妃的牽線。雖然曾有傳聞花三小姐是個丑陋大胖女,但是條件再差都是吏部尚書之女,何況娶妻求娶賢。因為那些奇怪的傳聞,還有花桂枝遲遲不肯出嫁,花季蜜的親事比一般貴女較晚。 跟兩位jiejie相比,花季蜜才華不及長姐花金舟,相貌不及二姐花桂枝,不過,她為人低調(diào),就算是世家貴女和官家小姐都沒往來。 「娘,今年的秋宴真是盛大。」 花桂枝一身喜慶鮮艷的衣飾,烏發(fā)上的珍珠金步搖使其美麗的鵝蛋臉更是鮮明。花桂枝都喜歡熱鬧,巴不得她家能每天辦宴會,奈何丈夫是個小官吏,但她相信自己眼光,丈夫終能熬出頭。她認為她丈夫比阿姐和小妹好,姐夫是安居在武信侯府,在府上沒有話語權(quán),中饋由武信侯夫人掌控,將來掌管中饋會是武信侯世子夫人,阿姐再才華橫溢,嫁人后都沒發(fā)揮之地。而小妹的夫婿宋舒生更無法跟她的丈夫比,先不說武官粗鄙,且是個庶子,還要在訂親后被宋大人凈身出戶。花季蜜出嫁時,花桂枝真心感到高興,那個爹娘最疼愛的花季蜜嫁得比她差。 花桂枝相信小妹日子過得不好。 花季蜜現(xiàn)坐在花夫人和花金舟身邊,吃著糕點,面上依舊是無憂無慮的笑容。花桂枝看到花金舟頭上的鑲翡翠金釵子和南埠黑珍珠金步搖,還有五彩鳥錦小襖配碧綠襦裙,心生不喜,但她很快說服自己:阿姐現(xiàn)貴為武信侯府的媳婦,衣服華貴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花桂枝看到花季蜜穿著花鳥紋錦,配上石榴裙,頭上的紅寶石金步搖和耳環(huán),璀璨奪目,花桂枝就知爹和娘偏心,認定小妹頭上的紅寶石金步搖定是爹娘準備的嫁妝之一,那是花桂枝沒有的發(fā)釵。花桂枝覺得花季蜜明明是低嫁,偏偏嫁人后比當閨女時高調(diào),衣飾比她這個官夫人更好。 「小妹頭上的紅寶石發(fā)飾真美,但是,就算小妹要為娘親長面,都不可胡亂揮霍嫁妝。」 「二姊說得是,但娘親辦秋宴是不能怠慢。」花季蜜甜甜一笑,對花夫人說:「今年的金桂開得真美。」 花夫人頷首,「的確,如果丹桂能趕得及開花就圓滿了。」 「丹桂的花期應要多半個月吧。」花金舟微笑道。對這個嫁得比她差的小妹,她是疼惜的。 花金舟早就見到花季蜜頭上的紅寶石金步搖,她知大妹桂枝一定會眼紅。如果她兩位meimei舌劍唇槍時,她這個長女適時調(diào)停,那多突顯她的溫柔大氣。「小妹的紅寶石首飾甚美,是哪間首飾店的新品?」 「這是相公送的,我不知道在哪買。」花季蜜吞下棗糕道。 「妹夫只不過是小軍官,何來銀子買紅寶石首飾,小妹動用了嫁妝也實說無妨。」花桂枝不信宋舒生買得起紅寶石首飾。 花金舟聽到后微蹙眉毛,就算小妹用了嫁妝也不用大聲說出來,在場的婦人誰沒動用過自己嫁妝買心頭好呢!「小妹嫁人半年,很多事都不懂。」 花季蜜看了看她兩位jiejie,「這是相公送的。我有緊記娘親和教習嬤嬤教過的事,絕不可坐吃山空。」 花夫人點頭稱贊:「季蜜緊記就是。舒生的眼光不錯,這紅寶石映襯你的皮膚更白晢。」之前花夫人沒發(fā)現(xiàn)原來么女很適合紅色。 「相公說他覺得我戴紅寶石會很好看,所以就買了。」花季蜜羞澀道。 花夫人看了看花季蜜的神態(tài),看來生活過得滋潤,她就放心了。 「來,嘗嘗菊花雙皮燉奶,專誠讓廚娘孟三做的。」 「哇~」 花府有二位廚子,孟三是專門雇來為花老夫人煮齋菜的。 花季蜜看到菊花瓣盤子盛著嬌嫩的燉奶,心情美滋滋的。完全將大姐和二姐的挑釁拋諸腦后。 花季蜜明白姊妹各自嫁人,即使血濃于水,她們夫婿的社經(jīng)地位是會影響日后的交情。尤其她的相公有家人跟沒家人一樣。往好處想是她不用伺候公婆,不用跟妯娌打交道。往壞處想是她的相公有事的話,除了她娘家花家外,沒有人可杖義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