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重新培養習慣
你覺得生活中有什么變化嗎?我覺得有。 咖啡不用自己買,不用自己調鬧鐘就有人可以叫你起床,早餐會有人幫忙準備,還有人接送上下班,晚餐不再吃鹽酥雞或雞軟骨,然后週五晚上不會聽見男生打電動那些煩人的聲音。 看起來都很好,自己就像被疼愛的小公主一樣,但口味好像什么都不對。 因為咖啡要喝無糖的,最好是要加八成牛奶,以免老了會骨質疏松;七點就會有人叫你起床,以往都可以睡到八點,主要原因是擔心慌張就會造成意外;早餐都是無穀雜糧加新鮮果汁,原因很簡單,單純就是為了身體好;我還是習慣在捷運放空聽音樂,因為這樣會讓自己有更多腦子的容量,之后才能裝進工作的東西。 算一算我已經好久沒吃到燒餅油條了,每天早上起來都想睡回籠覺,不能自己搭捷運上下班,所以一早就要強迫自己腦袋運轉,然后開始和人交談聊話題。 重要的是,週五晚上我就是要吃鹽酥雞,看著人打電動才能有放松的感覺。 唯一不變的是,我可以放心潔癖的習慣一直維持著,不用因為擔心外人誤穿我的拖鞋而發怒生氣。 「晚上想吃什么?我知道最近信義誠品那邊有新開一間牛排,我訂位了,那邊氣氛應該很好。」汪勁承邊翻手上的設計雜志,然后抬頭對我笑了一下。 雖然覺得他每次問我「想吃什么」很多此一舉(因為通常他都決定好了),但我認為這是他付出的一個形式,對我來說反而省去找餐廳的麻煩。 「今天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就先不用吃那么好的,反正隨便吃吃小吃,應該也很不錯阿。」我將工作準備收尾,畢竟週五還要加班的話,那真的太不識相了。 自從我跟汪勁承交往后,我的職務上有些調整,汪勁承果然跟高層爭取要來管轄我現在的部門,他曾經跟我說,名義上雖然他是我主管,不過一切都會尊重我的決定。 而我們也有一定的默契,那就是下班不談公事,不談公司內部的大小事。 但我的生活還是有存在著模糊地帶,我還是需要一個聽眾來聽我發牢sao,而那個運氣不好的聽眾就是王艾瑪,雖然她常常聽到睡著還打呼,對我來說,還是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以前瞿霖還會充當開導的角色,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至少大家都認為汪勁承對我很好,是許多人夢想中的白馬王子,高富帥集于一身,有什么好挑剔的? 更何況…在公司有汪勁承當靠山,工作上比之前都順利得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有一股氣氛讓我感覺不太對勁,不過我選擇忽略這個感覺,我也打算對于那些竊竊私語不聞不問。 「我覺得每個週五就應該慎重點,我把每一次都看得很重要,而且餐廳很安靜,我訂了包廂,這樣你應該會自在點,希望你會喜歡。」汪勁承說。 說真的,那種五星級的地方,我一踏進去就會不自在,而且就全身緊繃,但我不想潑汪勁承冷水,這讓我感覺到有愧疚感。 我不應該拿之前和瞿霖的交往模式套在他身上,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 「以你為主,我都可以。」我給了一個漂亮的微笑,顯示我對今天晚上的安排相當期待,也很滿意。 在公事上我們仍舊希望能避嫌,所以不太習慣出雙入對的。嗯…應該是說只有我在意這種事情,汪勁承則是覺得沒關係。 他說,我們都是大人了,應該要相信我們在工作上是專業的才對。 周五的晚上我們約定好要準時下班,并且一起走到地下室。我一直都還在習慣辦公室同儕間的眼光,表面上雖然裝作若無其事,但私下的耳語還是會不小心流入我的耳邊。 「那個臭三八eva真的嘴巴有夠臭的,她說你根本就是因為汪勁承甩掉瞿霖,到底關她屁事阿?」 畢竟我身邊有一個包打聽的第一把交椅王艾瑪,她那張大嘴巴幾乎三天兩頭就在跟我分享那些關于我的評論。 但對于汪勁承來說,一直維持出雙入對的作風,并不能和專業畫上等號,說穿了,我現在是他的女友,這是事實,也是很正常的男女交往,所以不能構成低調的原因之一。 「除非老闆對這有意見,或是公司有明列規定,否則我不認為那些說間話的人,就必須打壞我們的生活步調。」 好吧,我同意汪勁承的觀點,但我還在習慣當中。 我坐上汪勁承的賓士車,然后隨口聊了一些很日常的事情,像是明天想做什么?想吃什么?想看什么? 雖然我都知道汪勁承已經安排好了。 沿路上我們并沒有什么交集點(至少我是這么覺得的),大多都是我當聽眾居多,但看到汪勁承跟我分享的時候,表情總是神采奕奕的樣子,這讓我感覺到很欣慰。 我腦中突然浮現出和瞿霖的一些片段,他也曾經像個大男孩跟我分享接到的第一個案子,直到近幾年我們兩個各坐在沙發上,他眼睛總是盯著電視螢幕,甚至對我的生活似乎不怎么感興趣。 至少,有一個人愿意跟自己分享交流,這都算是好事情吧。 我們牽起彼此的手,然后走進預約好的五星級牛排餐廳,汪勁承又安排一個靠窗的位子,但卻是個很隱密的包廂,里頭燈光相當昏暗,深色的地毯讓整體氛圍看起來更高級,包廂門外的旁邊還有鋼琴現場演奏。 餐點他都點好了,氣泡水和五分熟的肋眼牛排,當然還有沙拉跟前菜,一切都完美無瑕。 「我覺得我跟你在一起,早晚會得老人癡呆癥。」我苦笑著。 「為什么?」汪勁承拿出紙巾擦著手,他一臉疑惑,但始終保持著微笑。 「連點餐我都不用想,你不擔心我這樣會太依賴你嗎?」 「這就是我的目的呀,你這樣就離不開我了。」 我和汪勁承交往了要兩個月,但我卻始終刻意保持距離。對我來說,三十歲的戀情,少了一股年少的衝動,取而代之的是對現實的理性和生活上的磨合,那種愛意是累積的,并非是飛蛾撲火,或許比年輕時還要樸實,卻走的踏實。 至少我是這么跟自己說的。 但今天晚上我發現有一點不對勁。 「你…今天還有約誰嗎?」 我看著旁邊的空座位,雖然包廂都是四人座以上,但汪勁承刻意清空兩旁的空位,而且頻頻看著手錶,這讓我非常好奇。 「他們現在應該是在路上了,我想說也該好好聊聊才對。」汪勁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