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晚間,檀寧到老太太家時,是晚間九點,老太太和文姨也是前腳剛到的,見檀寧人來,還沒來得及問候,他人就已經(jīng)直接上了二樓。 顏巧正在床上正抱著電腦,在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聽到敲門的聲音,顏巧疑惑抬起頭,挪開電腦,就要起身去開門,門已經(jīng)被人打開。 檀寧一臉怒不可遏:“你怎么回事!開后宮嗎?” 顏巧一愣,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檀寧道:“楊紓,Bernt,現(xiàn)在還有裘董!” 顏巧仍是一臉茫然,但把Bernt跟楊紓放在一起是怎么回事,裘董,她就更不解了。 她站了起來,冷靜面向檀寧:“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檀寧忽然一把扣住了她的皓腕,直接把人拉到了面前:“你再給我裝傻!裘董要人都要到我這里來了!” “什么意思?” “裘董要我應酬帶你去,不然這樣吧,我直接把你送去裘董公司怎么樣?讓你全天二十四小時無間斷地伺候他怎么樣?” 顏巧根本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聽他這么一說,突然,好像知道,最近那異常出現(xiàn)在她工位上的花是怎么回事了。 她收了叁天的花了——一開始,顏巧以為是檀寧,雖然以自己對檀寧的了解,他干不出這種事來。 他這個人身上,沒有任何的浪漫細胞可言,只會問:“你想要什么,我給你買。” 所以,怎么可能送花呢?而且,他剛剛才在餐廳惡心自己的,更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但顏巧周圍的異性,一個手指就能數(shù)得出來,還個個都不可能,讓她很是不解這莫名而來的桃花。 她甚至都懷疑到那個跑路跑了有半年沒有消息的楊紓身上去了。 楊紓最有可能干這種事。 原來是裘董…… “他跟你說什么?”顏巧問。 “你問他啊!你們不是都已經(jīng)看對眼了嗎?”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和裘董沒有私下聯(lián)絡,我是見過他一次,但那之后,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全都不知情!” “當真一點不知情?還是心里有數(shù),裝不知道!嗯?”檀寧拉高聲調(diào)。 顏巧這才道:“他是送了幾次花……” 他的花,連送都沒能送出去,顏巧收了幾次他的花!想到此,檀寧皺起眉頭來,扣著顏巧的手,又稍稍加重了力道。 “很痛,檀寧。” 檀寧放開了手,將人甩了出去,顏巧坐在床上,還沒反應過來,檀寧已經(jīng)逼到自己的面前:“寫辭職信來,我放你走!” 顏巧一愣:“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去裘董那!” “那Bernt呢?Bernt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什么?”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天天跟Bernt打的火熱,動不動就一起出去,當時他天天去找你喝咖啡,沒多久就開口要把你調(diào)去版權(quán)交易部,我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在想什么!” 她現(xiàn)在想起了最開始那樁發(fā)生的莫名其妙的會議,現(xiàn)在,她突然想明白了,當時的那樁調(diào)動可能確實不是檀寧本意,他當時開會的本意,怕是要為難自己和為自己開口的Bernt吧。 只是,她確實和Bernt都在討論工作,Bernt也是對她的業(yè)務能力有一點了解才敢往上提,否則,那一天的情況會有多難看,還真的不好說。 想到此,她轉(zhuǎn)頭看向?qū)Ψ剑鄣妆M是失望:“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每天不干正事,只想著怎么爬上男人的床?” 檀寧頓了頓,沒有回答。 “你可以不要自己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覺得別人也是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檀寧微瞇起眼,突然湊到了顏巧的面前:“是!我跟你承認,我是很下流!但我實話告訴你,這世界上的男人都一樣,你不信的話,去裘董那里,見識見識就知道了!” 顏巧愣愣地看著他,他說完,慢慢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起身,直接下了樓。 老太太和文姨有些擔心地坐在客廳,看著樓梯那邊的動靜,檀寧下來了。 他二話沒說,直接走出了大宅。 坐回到車里,檀寧地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腹下的異常支起,顏巧的話再一次進入腦海——“你可以不要自己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覺得別人也是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他不得不難堪地承認,整個跟顏巧吵架的過程,他腹下的那支一直都在一個不正常的亢奮狀態(tài)——他夜里沒完沒了地做和她的春夢,現(xiàn)在,就連和她吵架,都會起立。 大概是他其實半句話都不想說,他怒火攻心去找顏巧,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剝光她,進入她,質(zhì)問她:“你為什么要給Emma引路!為什么要和Bernt說說笑笑!你為什么寧可找裘董也不來找我!你可不可以只做我檀寧的女人!” 到此時,檀寧知道,他正人君子不了了,他渴望顏巧,他一心只想要得到顏巧。 新的一日,檀寧迅速走進辦公室,聞筠立馬跟了上來。 “暴風工作室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聞筠立即解釋開來:“情況時這樣的,暴風工作室有一部劇,正在制作第二部,都到收尾階段了,導演和制作人鬧掰了,制作人出走,投靠了裘董公司,制作人還帶走了原來工作室里的一堆的投資人,現(xiàn)在的情況是,裘董放話到業(yè)內(nèi),不讓人接收該項目,目的是拖死暴風的資金鏈,然后,低價收購暴風,連帶項目。” 這也就是當時,裘董最初來找檀寧時的目的——要他們也別插手這事。 裘董雖然是半路出家,但在版權(quán)和資金上的實力不容小覷。檀寧本來一直都很小心應付這第一梯隊里的人。所以,但裘董要他們別插手暴風的事時,檀寧自然是順著裘董的意思來,畢竟在頂級食物鏈的圈層里,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比如,Walt和A3本來就是聯(lián)盟。 “原來內(nèi)幕是這樣。”檀寧笑道。 聞筠覺得檀寧這笑容,不妙:“檀寧,我知道,你很欣賞暴風工作室那邊的才華,暴風工作室的老板Mark是導演出身,但是那個人,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沒有那位制作人,他確實有點,步履艱難。我聽說,他們是一對,Mark找了其他女人,被那位制作人給發(fā)現(xiàn)了,才往死里整暴風。” 檀寧一聽,冷冷一笑。 “這件事,我們不參與為妙,畢竟是裘董。” 最近幾天,顏巧也是每日不安。 為了躲檀寧,每天中午都在露臺上吃午餐。 她躲檀寧,倒不是因為見到尷尬,而是怕檀寧又來惡心自己,弄得自己食欲不振。 所以,那日之后,她就再也不上員工餐廳了吃飯了,結(jié)果這日是躲開了檀寧,又遇上了檀寧身邊的兩個人——李瞿和聞筠。 當李瞿推開天臺鐵門進來的時候,顏巧正在露臺的盆栽邊,兩人都沒有看到顏巧,便直直走到了欄桿邊。 李瞿點上煙,吸了一口:“你說,檀寧會按裘董的意思顏巧送去裘董那邊嗎?” 聞筠吃著叁明治,應:“我不知道。也不是沒有可能,都知道,第一梯隊的六大公司里,Walt和A3是聯(lián)盟,我們要是也能和裘董聯(lián)盟,那就穩(wěn)了。” “要我就試試,也是反正她本來就是楊紓的女人,現(xiàn)在檀寧也有Emma了,她要是不愿意,跑就是了!要是讓謝縉知道檀寧藏了個楊紓的女人在云南,到時候,謝縉找上門來,也是個麻煩!” 聽到這里,顏巧一驚——她以為上次檀寧來找自己麻煩的時候說的那些話,說完了就過了,沒想到,檀寧真計劃著要把自己送去裘董那邊。 李瞿的這番話,是有道理的——如果裘董真要她,那檀寧把她送裘董那,對自己和Kibble皆是百利而無一害。 她忽然閃過,檀寧在維也納時,跟自己說過的話——“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樣,大多數(shù)男人在利益和感情面前,選的是利益。” 顏巧自覺很了解檀寧,像當初自己對dy說的那樣——他是窮小子出身,很珍惜今天拿到手的一切。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奮斗了十年的成果當成兒戲。 之前是dy,現(xiàn)在是自己。 檀寧理智的很,他分得清利弊得失!就算是之前,他不是沒有可能把自己送去給裘董的,更何況現(xiàn)在,檀寧處處和她不對付。 她該怎么辦呢?是跑還是不跑? 她正緊張,那邊聞筠看眼李瞿:“檀寧跟Emma,好像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怎么說?” “檀寧私下吩咐我,擋Emma……可能,檀寧還是在意顏巧的。” 顏巧一愣。 她不知道檀寧是不是還在意自己,但既然如此,不如干脆賭一把,就賭聞筠說的那句——檀寧還是在意自己的。 這日晚間,檀寧洗完澡,到書房看文件,門外門鈴響起。他抬起眸看了一眼時間,九點鐘。是李瞿吧?但轉(zhuǎn)念一想,不對,李瞿會自己進來,他從來不按門鈴。 檀寧正要起身走出去應門,已經(jīng)聽到客廳門開的聲音。 檀寧一頓,能隨意出入他家,又會按門鈴的人,他想來想去,就只有一位…… 檀寧抬起頭來,盯著書房門口看,進門來的人,果然是顏巧。 呵!總算是來了。檀寧冷冷一笑:“這么晚了,何事?” 顏巧也開門見山說了:“不能把我送給裘董!” 檀寧抬起頭來。 “我是楊紓的人,你送去了,怎么跟楊紓交代?就算你們沒有多好,你們也還是昔日好友!” 聽到這話,檀寧忽地站起身:“敢情你大晚上過來找我,就是給我找不痛快的是吧!楊紓楊紓!你還想著楊紓!楊紓有多少女人你知道嗎?你算什么?你排老幾?我早都去過楊紓的未婚妻家里看過了,人家早拿著我給楊紓的跑路錢,不知道被楊紓藏哪里去了,只有你這種不重要的人才會給楊紓送那么危險的東西!” “你說什么?”顏巧一愣,皺起眉頭。楊紓跑路以后,她來云南,顏母確實是一直在新加坡小姨家待到前陣子她返家的時候才回,檀寧在家里找不到人,情有可原,但是錢又是怎么回事? 檀寧冷哼:“當時楊紓要250萬的美金現(xiàn)金和等額200萬左右的加密貨幣,其中50萬美金現(xiàn)金是給楊紓那未婚妻的!” “胡扯!”她根本沒收到過什么50萬現(xiàn)金!但現(xiàn)在不談這樁,只說今日的重點,今日的重點不是楊紓,“總之,我是不會去裘董那邊的!你也別把我送過去。” “那就做我的女人如何!只要我跟裘董說,你現(xiàn)在是我的女人,他也不敢再開口要!” 顏巧聽到此,抬起頭來,望向檀寧:“你是非要?” “對!非要!我檀寧不做沒有好處的賠本生意!” 顏巧低下頭,偷偷咽了咽口水,他果然如聞筠所說,還是在意自己的。 她停了停:“你非要,也不是不可……” 住話,讓檀寧意外一頓,他沒想到,顏巧這是拿出了什么勇氣來,來對自己說出這種話。 他并不覺得高興,相反,只覺得胸間滿是失望和無力:“我檀寧,從不強人所難!” 顏巧停了停:“我有條件。” 他頓了頓,皺起眉頭:“什么?” “第一,跟Emma撇干凈,一干二凈,第二,也忘了你的那個白月光,我只做唯一,倘若有一天,你不再……喜歡我了,也明白地告訴我。” 檀寧一頓,胸間震蕩。 “我知道,拉攏裘董對你意義重大,但你若是不把我送出去,就算我顏巧欠你人情一次,日后一定報答你。” 檀寧愣了片刻,她這副和自己談條件的樣子,讓他略有些啞然。 他想起之前在老太太家門口遇到顏巧和dy對談那次,連dy也被說得啞口無言,他還開玩笑對dy說過:“你也看到了,她很難搞,你趕緊走吧,別來找我了,我怕你來一次,我要跪一晚搓衣板……” 這個女人,表面上溫溫柔柔,但其實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怎么爭取和談判,現(xiàn)在,還沒進門,她已經(jīng)這么囂張跟自己談條件了,若是真的以后在一起,結(jié)婚了,有了小孩,她恐怕才是家里的那個主心骨,到那個時候,他要是真的做錯了什么,恐怕她真會拿搓衣板出來招待自己,那他是跪還是不跪呢? 他想著,腦海里的那個檀寧,已經(jīng)果斷跪下了。 想著,他嗆咳一聲,威嚴不能失:“你的條件我可以答應。至于,剩下的事情,我心里有數(shù)。很晚了,你該走了。” 回家的路上,顏巧也不知,自己今晚究竟有沒有說動檀寧,她只覺得忐忑,畢竟她早就已經(jīng)不確定,檀寧還是不是當年那個踏進自家院門來幫自家老爸渡過危機的檀寧了。恐怕,唯有那個檀寧,才會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