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生-2
簡德最會偷閑,最懂得如何讓自己好過。嘴上叫他輕點兒,雙腿卻絞緊了他。尤萬喜歡看她心口不一的樣子,雖想與她糾纏,可奈何時間不等人。他又擺弄了幾下便放開她,起床穿戴好衣服。 簡德從床上掙起來,尤萬卻叫她躺下睡一會兒,晚上還要盛裝赴宴。 簡德皺起眉頭,問還有誰。 尤萬沒再答話,披上外套便走了。簡德又是一個人在房間里。傭人阿梅敲門,問需不需要打掃房間,簡德說不用,隨意擦了擦,躺在床上繼續看書。過幾日學校有一個小測,她不想丟人。身為警務處助理處長的私生女,又與尤萬共同出入同一場合,不知周圍的同學是惡心的多還是羨慕的多。熟知她的人半是憐憫半是嘲笑說她好命,與尤萬談戀愛,高級站街女也不過如此,不熟悉的則揚言刮花她的臉,看她沒了這張臉會不會被萬哥扔去被狗輪jian。 簡德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從不發生口角。那些同學以為她好欺負,變本加厲地傳些真真假假的話,有些男生還咸濕地盯著她的胸脯看,問多少錢一晚。 有日尤萬來找簡德,歡愛結束,簡德偶然提起這個話題。尤萬當時什么都沒說,像往常一樣命她跪著,翻來覆去地cao干。簡德以為這耳邊風沒用,尤萬什么承諾都沒給自己又失了面子,不如哪日下課拿著小刀找個沒人的地方捅過去。就算事情敗露,簡處長和萬哥都不得不保她。 誰知隔天去上學,便看見幾個嘴碎的女生沒來,男的更是像見了瘟神一般躲著她。她反應了過來,差使保鏢去何記買一份鮑魚飯,務必送到萬哥手里。 后來她從同窗那里得知有三個女生的臉被刮花,不再來上學,而那個問她一夜多少錢的男生則再也沒有出現過。 就事論事,簡德對尤萬的感激重了幾分。除了那份鮑魚飯,在床上也格外賣力地討好,尤萬只需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而簡德全身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受委屈了和我說。尤萬撫摸著她的背脊。那些人不會再煩你了。” “謝謝萬哥?!?/br> 簡德壯起膽子吻他的嘴唇,見他不反感,又伸出舌尖舔他的唇角,一路吻下去。 “你是簡處長的千金,我怎敢怠慢?” 簡德動作頓了頓,他的話像說一桶涼水潑在她身上。 “萬哥說笑了。” 簡德背對著坐到他身上,不再看他,專心吻他的大腿根處。 “我家小妹最近很迷你,一直與我作對,你可以把這些話省下來說給她聽?!?/br> “哪個小妹?” 尤萬好像來了興致,聲音上揚,伸手把玩著她的胸乳,白嫩的乳rou塞滿他整個指縫,簡德忍不住,下面又汨汨流出水來。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是喜愛的還是厭棄的,目光所及只有一片無暇的白。赤裸的背脊突出一條細細的線,連陰影都十分性感。 簡德看他這么感興趣,有些吃味,轉過來同他講是最小的meimei,今年十六歲,正值花樣年華。 “簡凌?” “萬哥,你記得這么清楚?!?/br> 簡德不再掩飾自己的生氣,作勢要穿衣服,尤萬一把摟住她,把她壓在身下挺入,由不得半分反抗。 “我怎么記不清楚?” 尤萬低頭啄白玉蛋糕上的小草莓,放在嘴里輕輕地摩咬,勾得她呻吟出聲。 “浪貨?!?/br> “萬哥既然你心里想著其他女人,還是——啊——還是放過我吧——” “我心里想的誰是你該管的事兒嗎?” 尤萬重重地咬她,拍她的屁股,簡德領會他的意思,大張開腿環住他寬敞的背。 “該啊,怎么不該?!焙喌碌钠庥稚蟻砹耍币曀难劬Φ溃骸拔铱偟弥牢业陌⑸┦钦l吧?” 尤萬狠狠打了她屁股一下,罵道:“抬高點兒。” “我累了?!?/br> 簡德索性掛在他身上,不再主動,全憑尤萬掌握。 尤萬嗤笑:“不高興了?你們家的人,你弟弟你二妹你小妹,每年的利是新衣服不都有我的份?簡德,你何必計較這個?你小妹才十六歲,太小了,能容得下我嗎?” 簡德掐他的手臂,掐不動,只好作罷:“咸濕佬!我小妹才十六歲!” “我是在嫌棄你老,聽不出來?” 尤萬調笑道,還沒等她反唇相譏,他就更用力地撞。她的回應通通成了呻吟,飄在他耳畔,令他心癢,也讓她心癢。 只可惜兩個人和諧時刻實在是少。在遇到黎俊明之后,便更加的少。一開始簡德抱著偷情的心理勾引他,誰知引火燒了身,竟為一個男人與尤萬翻臉。這幾日尤萬對她越發不好,言談之間只當她是偷情的婊子,巴掌說打就打,一邊一個,省卻高低不一的煩惱。黎俊明日子也不好過,被禁足在家。尤萬發話,道黎sir的孩子不過就是不懂事兒,希望黎sir多加管教,面子給的十足。黎警司見此情形,不好發作,只好在家里教訓黎俊明,讓他別被色欲迷昏了頭,簡德不過是一個站街女,站街女最與撲街仔般配。 尤萬說,我從沒見過哪個女人有這個膽子。簡德,你說我是應該夸你,還是應該打你? 簡德回答,萬哥不如把我扔給底下人,讓他們輪了我,不是更好? 尤萬又賞她一個巴掌,隨即又是一個,她兩邊的臉腫得高高的,嘴角滲出一道血絲,掛在沒有血色的臉上更顯分明。 尤萬叫她記住這一晚,將她綁在床頭,折磨了一夜。她真的記住了那一晚。 七點半,司機準點到達。他是尤萬指派來的。據說并不是每個情人都有專屬司機,他表面工夫做得如此到位,到底還是因為她姓簡。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若不是因為這個姓,她萬萬不會淪落到與尤萬行皮rou生意換取一寸喘息的地步,卻也因為這個姓,她還尚能在方寸之間喘息幾秒,留戀于本港虛無縹緲的繁華生活。 她從來不屬于這里。從前不屬于,如今不屬于,以后依舊不屬于。她是外鄉人,是燦妹,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女,被親生父親當作萬物送出去,在權利交易以外用美色博得尤萬的歡心。 往深一步想——簡德是樂觀主義——還好是尤萬。要是被賣給哪個王八綠豆,躺在床上硬不起來干瞪眼,那才尷尬,指不定王八綠豆搞出什么奇技yin巧作踐她。她想她已算是幸運,盡管不光彩,但仍是幸運。 她笑了起來。既然足夠幸運,為什么還哭喪著臉。賣給誰不是賣,賣給尤萬,她——她咬咬牙,逼著自己作賤自己——她是賺了。 可是她卻又哭了起來?;秀遍g想起黎俊明那雙溫暖的手替她拂去眼淚,告訴她別怕,他會帶她離開。 他會帶她離開。 隨后她又仰起頭,拭干眼淚,對著鏡子細細觀察自己的妝容。 沒有人可以帶我離開。她想。除了自己。 “阿良,這是去哪?” 阿良不答話,簡德便威脅說要跳車,阿良就把前前后后四個門都鎖上,直到把她送到家。 家?簡德冷笑,抬頭仰望別墅。 這個家我一天都沒住過。 尤萬從里面走出來,伸出手臂,示意她挎住他。他后方又走來四五個人,那忠心耿耿的樣子,似乎是幫派里有頭有臉的人物。 尤萬俯身,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個吻,湊在她耳邊道:“勸你乖些,借你一晚當大嫂。” 簡德問:“需要還嗎?” 尤萬刮了她一下臉頰,不再說話。身邊幾個人團團圍著他們,生怕遭遇埋伏。這幾人里面有一個她是認識的,今日再見時那人眼里都是輕蔑,她與白粉妹和站街女并無不同。 簡德輕輕地笑,任由尤萬摟著她走,不期然間看到黎俊明的臉,笑容僵在她臉上。 她今年十九歲,論做戲實在比不上經驗老道的尤萬。黎俊明見她呆立在原地,不敢上前,絕望地叫她的名字:jade 尤萬冒出一身雞皮疙瘩,掐死他的心都有,面上還是笑著的,朗聲開口道:“聽說你有話同簡德講?” 黎俊明點頭,絲毫不懼怕尤萬。這讓簡德有些詫異。她確實是對黎俊明動心,但未曾神話他。她原以為黎俊明也會像其他人一樣。 “我與jade是有話講?!?/br> “可惜簡德是我的女人?!庇热f緩緩開口道,“不方便讓你們單獨會面?!?/br> “不必單獨?!崩杩∶髡f,“我與jade清清白白,只是情投意合,我絕無做出半點輕薄她的舉動。所以萬哥,求你對jade好一點?!?/br> 簡德瞪大眼睛,看著黎俊明稍顯瘦薄的身軀,說不出話,只覺喉頭梗住,嘴里泛苦,想開口,卻又不敢開口。 尤萬看破簡德的徘徊,放開她腰間的手。 “俊,俊明——”簡德艱難地開口,強裝鎮定??墒巧眢w在抖。 “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