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幕:軍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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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外到處是傷兵。營帳內到處是一片血跡。 濃烈的血腥味把玉翎笙給熏醒了。 微微睜開雙眼,他很不適應。頭部傳來的鈍痛,讓他有些暈厥。他按著發疼的頭部做了起來,當他看清眼前的一幕,他幾乎嚇得半死。 營帳里,兵士們忙著搬運水盆,水盆里滿滿的血水換了一盆又一盆。軍醫皺著眉頭,不斷按壓著蕭禹身上的傷口止血。最為疼痛的傷口并不是在肢體上的,而是在他肚皮上的那一道,深得很,血流得最猛的地方也就是那里。 軍醫試了很多方法也沒能將他的血給止住。這下子真的把營帳里的所有人給急壞了。要是再不止血,蕭禹恐怕熬不過今夜。 迷濛中,蕭禹的耳旁響起了一道溫柔的嗓音。聲音很輕,也很熟悉。 「蕭禹!你不準死!你給我挺住!」 漫天白雪覆蓋了天地。 白色的雪地上,蕭禹好似看見了那抹月白色的身影背對著他,他對著他喊:「別!等等我!」 那抹身影好似聽不見他的呼叫,不斷與他拉開距離,似乎要消失在雪地里。他不斷追,而他不斷地跑。 也不知要如何才可以讓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停下。 于是,蕭禹對著那抹身影喊道:「要是你再跑!我就死在你面前!」這句話果然奏效,那抹月白色的身影終于停下來了,一轉過來,全是淚水。 蕭禹抱住他,親暱地磨蹭著他的鼻尖,「玉翎笙,今生今世都不要離我而去,好嗎?」 玉翎笙只顧笑著,卻沒有回話。星辰般的雙眼被黑色長長的睫毛給覆蓋,沒直視他的容顏。安靜得像隻小白兔的他讓蕭禹一直抱在懷中也不掙扎。 「笙!不要離我而去,好嗎?」 蕭禹見他一直安靜不語,有些急了,不禁提高了嗓音,再次問道。 為何他都不回答他。他顯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實在無意識的夢境中。夢境中一切都很美,很不真實,因為太美,而他不愿清醒。 營帳里倒是急壞了,血終于好不容易止住了,但蕭禹卻依舊未醒來。軍醫站在床邊,對著守在蕭禹身邊的一干人說道:「他的血是止住了,但意識渙散,只有等過了今夜才曉得他的命是否救得回來。」 小虎、小胖、符軍師以及玉翎笙無一不露出悲切的神情。玉翎笙的臉色更是蒼白的毫無血色可言,心頭上更是一點一點地抽痛起來。 「要怎樣才能把將軍帶回來?」小胖咬著自己的拳頭問道。 每個人的臉色可說難看之極。 「都是你!要不是你,將軍也不會躺在床上!」小虎一把推開了玉翎笙,不讓他靠近床邊。 而在旁的符軍師一言不發,只是安安靜靜地盯著躺在床上的蕭禹。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玉翎笙不死心地轉向軍醫問道。 軍醫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只能做到這些了,一切還得靠他自己。要是他還有牽掛說不定會再次醒來。」語畢,他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便退出了營帳。 營帳里一片愁云彷彿蕭禹已經不在了。 「我們出去吧。」符軍師拉著一干人出去,唯獨剩下玉翎笙一人,「你留下來多陪陪她,給他說說話吧。想必你們之間會有很多話要和對方說的。」 符軍師知道蕭禹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眼前這個人。要不然也不會冒險相救。 帳內剩下他和蕭禹后,突然安靜了許多。人走了,氣溫也似乎下降了些。沒人旁人在場,玉翎笙慢慢靠過了床邊,看在躺在上頭的人。 距上次或別以后,仔細想想他們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見面了。因為那句話,而差一點就再也見不上了。是他的絕情造就這一切,還是冥冥中之有安排,他也不曉得。 菱角分明的輪廓依舊但因失血過多的緣故,蕭禹變得十分蒼白卻不失他那份英氣的模樣。玉翎笙坐在床邊,低聲細語道:「對不起,是我讓你變成了這樣。」 「要不是我執意離開,你也不用分神牌人來保護我。我什么都給不了你,你卻給了我一切。給了我一個安穩的家可以高枕無憂,而我為了不想連累你,而設了個局來騙你。我們之間本來就不該相識,不該相識那么你就不會受到牽連,也就不會躺在這里。」玉翎笙對著他說了許多,纖細的手撫在他的額際上。額際處傳來guntang的熱度,讓他的心不禁著急起來。 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滑落下來,滴落在蕭禹的額際上。冰冷的淚與guntang的額際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因為我的身份,我們不可以在一起,所以……」 他才會選擇離開他,以為這樣蕭禹就可以忘了他,好好安心的迎娶珞娜公主。 誰知天意弄人,珞娜公主會突然離世,而引發了這場戰爭。 又一滴眼淚從玉翎笙的眼角上滑下,「對不起,要不是我如此的不小心也不會被俘虜。我的身份真的不值得你來救我。要是別人知道了,你會被冠上謀逆之罪的。」 一個是前朝王子,一個是大蓂將軍。他們兩個怎么可以相愛,在一起呢? 愛上對方的那一刻就注定是場劫難。 「別走!笙!」 蕭禹迷迷糊糊中睜開了雙眼,抓住了即將揚手而去的玉翎笙。 玉翎笙冰冷的手腕上多了一份guntang的熱度,他不忍去掙脫,只好讓他抓住自己。「笙!別離開我,好嗎?」 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正在苦苦地哀求著他。他于心何忍,眼淚簌簌而下。 輕輕把手搭在蕭禹的臉頰上,玉翎笙開口道:「我不離開你,只會害了你!」 他是一個災星,一個天煞孤星,誰遇上他都會倒霉。 「我不管……」蕭禹迷離地看著眼前的人,像個孩子般在囈語。玉翎笙看著他的神情盡是一片柔軟,憐惜。 「這樣又何苦呢?」玉翎笙強忍著眼中的淚說道。 「要是沒了你,我活著究竟還有什么意義?」蕭禹對著那襲月白色的身影說道。他并不曉得夢境外的玉翎笙就在他的身邊,一直陪著他,一直沒有離開他。而他卻一直以為這一切都是夢境。 玉翎笙聽聞后,心里就更難受了。戲子本應無情,因為多情只會自我傷害,害人害己。 玉翎笙俯下身子抱住guntang的蕭禹,「就算沒有我,你也能活得好好的。」柔軟粉色的唇瓣貼在滾熱的額際上,冰冷的淚給蕭禹帶來了陣陣涼意,他貪戀著這股冰冷,回抱住對方。 顯然的,他并不知道玉翎笙即將會離開他,并會做出一項殘酷的舉動。 「好,我答應你,不離開你。」夢中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在蕭禹的懷中輕聲說道。柔情似水的眼睛里是蕭禹的笑顏,他張開了粉嫩的唇瓣,在他的印堂上印上一個淺淺的唇印,「但你要好好活下去。」 語畢,那抹月白色的身影便隨著漫天飛散的雪花消失了。 而蕭禹淚眼婆娑,之后他漸漸清醒了過來。微弱乾澀的喉嚨里發出不自然的嗓音,他張口道:「笙!」 別人醒來多半第一句話會是要水,而他卻是念著他的名字。 看見他睜開雙眼,完全清醒過來后,玉翎笙露出了笑臉,立即伸手揩掉了臉上的淚,不想讓他瞧見。「禹!你終于醒了。」 玉翎笙變得有些激動,心中不安的大石終于消失了。 「笙!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蕭禹用乾澀發疼的喉嚨對著玉翎笙說道。 玉翎笙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掙開了他的手,「我去給你倒杯水。」 喉嚨乾澀發疼的蕭禹此刻并不想要什么水,而要的只有他。一直以來就只有他。 「別離開我……」他呢喃道。蕭禹很害怕眼前的一切還是一場幻影,轉眼玉翎笙就會再次消失在他的眼前。 反手拍著他的手背,玉翎笙溫柔道:「我沒離開你,只是給你倒杯水,去去就回。」 玉翎笙給他倒了杯水,把人扶起來,給蕭禹餵水。 水還沒進到喉嚨就被蕭禹給咳出來了,水噴灑一地,濕了一片。看見這樣的蕭禹,玉翎笙何必但又緊張呢?蹙著眉,隨手抓起了掛在自己衣裙上的絲絹給他擦了一把。 「你現在真美……」蕭禹望著一身女兒家扮相的玉翎笙笑道:「……像個女兒家。」 悄悄地推了一把,玉翎笙狠狠地瞪著他,「現在會笑話我,就證明你已經沒事了。那么我也可以走了。」 「不準!」蕭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著玉翎笙吼道。他用力的很,指間因狠狠抓住身上的薄衾而泛白了,「你把我弄成這副德性就想一走了之?」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玉翎笙原本緊攥著的心突然松開了,坦然了。 「我們之間非親非故,為何我不能就這樣走呢?」玉翎笙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反問道。 「你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你豈能說走就走。」蕭禹倒是一臉自然地說道。 玉翎笙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我何時成了你的人?我們之間什么也不是。」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自己的心中出現一陣抽痛。 「誰說什么都不是……」蕭禹激動地說道,激動的他拉扯到傷口,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再次裂開了,猩紅的液體開始瘋狂地從傷口上鑽出來,染紅白色的紗布。 「你別亂動,我去喚大夫!」觸目驚心的紅讓玉翎笙身子抽了一下,心頭的痛更為強烈了。 「沒有你陪伴在側,我要大夫來又有何用?」蕭禹忍者自己腹部的疼痛,咬牙拉住了玉翎笙的手。 「放手,你的傷口裂開了,要趕緊處理才行!」玉翎笙試圖甩開蕭禹緊握的手,冷靜說道。 蕭禹一個用力,玉翎笙一個踉蹌就直直跌入了他的懷里,所幸玉翎笙有顧及到他的傷口,閃開了但也讓自己受傷了。 輕蹙眉頭,吃痛地發出一聲悶哼聲,玉翎笙自己滾到了床邊,拉開了自己與蕭禹之間的距離。 「你還好嗎?」 咬著牙,玉翎笙的腰肢好像閃到了,腰際處傳來了微微的刺痛。「我沒事。」嘴巴上雖說沒事,但他的雙眼里全是淚珠。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只受傷的小動物一般捲縮在角落,不讓蕭禹觸碰。好不容易地等自己腰間的疼痛淡去以后,玉翎笙才緩緩起來,扶著在旁的東西,一步一步走出了營帳。 瞥了一眼站在營帳外的小虎,玉翎笙冷漠道:「他醒了,但傷口裂了,讓人處理吧。」丟下這句話以后,他緩緩地走出了營地。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