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醉仙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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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無目地的來到了熱鬧的長安大街,到處人滿為患,他肚子有些餓了,不知不覺來到了長安街最著名的酒樓,醉仙樓。 醉仙樓外掛滿了幾排紅紗燈,黑底金字的牌匾上印上了『醉仙樓』三字。醉仙樓的名字源自一首詩句,醉中知遇圣,夢里見尋仙【註1】,取頭尾二字就成了醉仙樓的招牌了。 踏入醉仙樓,紅紗幔帳隨風飄逸,空中飄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淡淡花香。此花香有些熟悉但蕭禹卻想不起在哪嗅過。沒繼續思考那香氣,他徑自走進了酒樓。 樓下人滿為患,蕭禹直接往二樓處走去,剛坐下來,店小二就來招待了。「客官,要吃什么啊?」店小二勤快地用抹布擦了擦桌面,在給蕭禹到了盞功夫茶。蕭禹看著店小二俐落地身手,深感佩服,給了店小二一定碎銀作為獎賞。 「來兩個招牌菜和一壺醉仙茶。」蕭禹點了兩道菜后,他眼前出現了一個熟人。 「蕭將軍,恭喜了。聽聞你即將前往塞北議論你的親事。」 一襲暗紅直紋緞面衣袍,烏黑長發只以根羊脂玉發簪固定著的壯年人是徐相。徐相手象牙折扇,笑瞇瞇地向他道喜。 「多謝徐相祝賀。」蕭禹勾起一抹微笑,也沒邀請徐相坐下一起共飲。他一向對徐相沒什么好感,也談不上什么交情。 「相請不如偶遇。難得蕭大將軍一個人坐在這里用膳,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與許某一起到包廂坐一會。」徐相皮笑rou不笑地邀請蕭禹到他的雅房去。他曉得徐相是繼皇帝第二個老狐貍,這個人萬萬不能得罪。 「好的。」蕭禹喚了店小二把剛才的菜色全數打包,自己領著茶盞來到了徐相的雅房。 一入雅房便能嗅到濃烈的麝香,雅房佈置猶榮華貴的,紅帳綠幔的。不遠處擺著一張鋪上了上好緞面的桌布的圓桌。徐相左摟右抱地躺在軟香似玉的美人懷中。美人頭戴皂冠,身穿翠綠褙子,其中一人還跨坐在徐相的腿上,夾菜伺候著。 蕭禹看不慣這種場面欲要離開,卻被徐相開口叫住了,「蕭大將軍,該不會是不習慣吧?」 「哪里,蕭某突然內急,想要去一趟茅房解手。」蕭禹打算借尿遁想要逃離徐相的雅芳。 徐相瞇著眼,勾起一抹狐媚的笑,「蕭大將軍該不會是想要藉機……」 「不、不,相爺別誤會。蕭某稍后回來,失陪了。」蕭禹立即退出了雅房,去了趟茅房解手。 當他再次回到雅房的時候,那兩個美人已經不見了。這時蕭禹才覺得壓在心中的大石頓時消失了。各色酒rou擺放在桌面上,色香味俱全,早已餓了的蕭禹也不顧徐相的側目直接抓起筷子用膳。 肥膩的東坡rou入口即化,綿而不膩,蕭禹吃得一臉滿足,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神情。這一切都看在了徐相眼中。 「蕭將軍要多吃一點,免得到了塞北就沒有這道東坡rou吃了。」徐相揶揄道。 酒過三巡后,桌上的菜色大多已經少去了一半。雅房外傳來了鑼鼓聲,徐相命人打開了門,打算觀戲。 醉仙樓底樓中央的臺子上出現了一個身穿白底藍花刺繡的戲服,頭戴花冠的花旦。循著鑼鼓聲,蕭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跟著相爺走出了雅房。 掐指做蘭花狀,抬首挺胸,花旦張開紅唇吟唱。歌聲婉轉,聲音洪亮,馬上就吸引了蕭禹的矚目。 白衣小生唱道:「十年窗下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註2】 這一唱唱出了蕭禹的心底話。蕭禹爭相看清臺上唱者何人,卻不知穿著一襲翠綠褙子的美人何時來到了他的身旁,一把摟著他。「公子長得可真俊俏,讓奴家來伺候伺候公子如何?」 半推半扯的狀態下,蕭禹被人拉上座,也容不得他推遲,美人一把橫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千嬌百媚地盯著他。蕭禹渾身不自在卻不敢伸手去碰腿上的美人。 「公子害臊啦,公子可是第一次?」 蕭禹尷尬地笑了,也不知如何開口,在腦中盤算著要如何支開腿上的美人,好讓自己脫身。 「不知姑娘芳名?」蕭禹問道。 美人扭動了腰肢,直接給他投懷送抱,在他耳邊親暱地低語:「奴家,翠枝。」她這么一叫,蕭禹渾身松軟,開始荒神了。 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蕭禹的嘴里已經被美人纖細的玉指塞進了一顆柑橘。柑橘雖甜,可他卻食不知味,一心只想遠離美人。 尖叫聲從戲曲樂曲中翻了出來,取代了正在上演的戲碼。 亂賊闖入,樓中賓客雞飛狗跳。 握著大刀的一群彪悍大漢拖著銀刀進入了醉仙樓。銀刀與地板查處了細微火花,發出刺耳的聲響。 「臺上的的美人,好美啊!」 「大哥,可以給小想摸一把嗎?」 猥瑣的聲音從臺下傳入了玉翎笙的耳里。玉翎笙看見彪悍的男人闖上了臺子,臉色頓時刷白了,僵持在那里,不敢動彈。 一行人,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的大漢獨自上了臺子。他握著長刀擱在他的脖子處,高喊一句,「打劫!識相的就給大爺留下買命錢,不然休怪大爺送你們上路。」 臺下的應該是這個頭目的手下,開始把掛在肩上的麻袋取下,指示在座的賓客把身上的財物一一放入袋中。 「為什么我們我要依你的?」其中一名大膽的賓客對著土匪叫喧道。 蒙上一邊眼罩的矮小漢子一舉刀,也沒開口多說什么,手起刀落。那個剛才還跟他叫喧的賓客已經身首異處,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瞬間在醉仙樓中回盪著。 血腥的氣味覆蓋了酒rou飯菜的香氣。 有些賓客見狀,立即轉身逃離卻被他們阻止了。 土匪們手起刀落,想要逃走的人都被他們一一放倒。土匪們開始蹲在地上收拾著放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的財物,臉上無一不浮現出嗜血的笑容。沾染上血紅斑斑的飾物收進了布袋里,土匪便一腳踢開了那人的尸首。 血腥的畫面讓在臺上的玉翎笙很不適應,一股酸意自胃部開始翻騰起來。 他想要開口呼喚他的六師兄,好讓他的師兄把他帶離這里,遠離那些血腥。他的雙腿生根了,根本無法挪動一步。 尖叫聲伏天蓋地地不斷鑽入他的耳蝸里,刺疼了他。 土匪伸出他那粗短的手一點一點地靠近玉翎笙,臉上浮現出猥瑣的笑容,「這花旦生得可真俏,給大爺摸兩把。」他還舔了舔自己的唇。 玉翎笙倒退了一小步,想要拉開他與那土匪之間的距離,然而他實在太害怕了,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等待他人的逼近。 二樓上的那人再也按壓不住了,一躍而下,抓起了腰間的佩劍一劍解決了其中一個土匪。接著,他身手敏捷地來到了土匪的后背。 沉浸在美色當中的土匪哪曉得自己的死期將至,只注意到眼前的美人而已。 刀起、刀落,不過就眨眼之間。 伸出肥厚的爪子就這樣硬生生地被人砍了下來,鮮血直接噴灑一地。那個頭目抓住了斷肢殘臂,兇神惡煞地瞪著蕭禹,痛苦地跪倒在地上,呻吟打滾。 土匪骯臟的血液立即灑到玉翎笙身上,染紅了雪白的水袖。 嫌惡的模樣爬滿了玉翎笙的臉。他盯著自己染上了血跡的水袖,一動也不懂,更不曉得頭目的手下正朝他這方向來砍。 「小心!」 刀光劍影,蕭禹一個凌空踢腳踢開了土匪的大刀。 大刀哐當落地,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接著,土匪直接吃了蕭禹一拳,打飛了,撞擊到后方的墻板上倒地后再也沒有爬起來了。 玉翎笙嚇得整個人愣住了,呆滯地跌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著蕭禹的臉看。 勾起一抹如淋浴春風的笑容,蕭禹把放到在地上的人一腳踢下了臺,用劍指著頭目道:「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休怪我要的不止你這一條手臂。」 頭目抱住自己的殘臂落荒而逃。 「不用怕了,已經不會危害到你了。」蕭禹伸出手一把拉起跌坐在地面上的玉翎笙,而他并不曉得他就是當日與他一起喝酒的玉兄弟。 玉翎笙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盯著自己的袖子看。 「你如此嫌棄,不如就把袖子斷了吧。」 語畢,蕭禹拔出腰間佩劍遞到他面前,一劍割斷了他的兩個水袖。 染血的袖子在空中打轉如落葉,而后落在臺面上。 長劍入鞘,蕭禹一躍下臺,消失在他的眼前。 臺下早已人去樓空,而玉翎笙卻只能呆呆地目送著蕭禹消失在自己面前消失的背影。 半晌后,玉翎笙才緩緩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最愛的戲服就這樣毀了,打算追上前去叫他賠償。他匆忙奔去,所幸蕭禹未曾走遠,他開口叫住了他,「你給我站住!」 在人海之中蕭禹當然無法聽見玉翎笙的呼叫。玉翎笙看見對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立即連名帶姓再次高喊道:「蕭禹,你給我站住!」 蕭禹聽見了,回頭看見了一身染血白色戲服的玉翎笙,緩緩地走回來。 「怎么啦,姑娘?」 玉翎笙氣得直翻白眼,沒好氣地開口道:「我是玉翎笙,你把我的戲服弄壞了,現在打算一走了之啊?」 蕭禹瞄了一眼玉翎笙身上的戲服,拉長了臉道:「在下賠你就是。」 他在自己身上摸了兩把也沒摸出個錢袋來,想必是剛才打斗的時候給落下的。他尷尬地露齒而笑,把手枕在自己的后腦勺,「呃……在下不夠銀兩,不如隨在下回府一趟取,可好?」 玉翎笙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平息了胸口上的怒火,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好字。 《待續》 ----------------------------------------------------------------------------------------- 【註1】:出自張說《九日進茱萸山詩五首》 【註2】:出自《琵琶記》里的金典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