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生、旦、凈、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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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兄,你有看見我的翎子嗎?」 玉翎笙花了一半紅妝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即將要演出的翎子不知丟到哪里去。 后臺處,地方不大,狹隘的空間里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子。樸實的木箱子里裝著各色戲服、首飾等道具。 一個較為魁梧的青年擦著紅纓槍,不耐煩地對著玉翎笙喊道:「又再次把東西亂放啦。每次不見翎子就來找我。」 玉翎笙吐著舌,眨著他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嘟起嘴,「二師兄,就幫幫你家小師弟啦,等下演出完畢后,我請師兄吃陽春面當夜宵可好?」 「你少來啦。你帶我去吃的那家陽春麵最近越來越難吃了。你的麵我無福消受。我幫你找你的翎子就是。」他的二師兄一口回絕了玉翎笙的好意。 二師兄是玉曉鴻,擔任戲班里武生的角色。然而這次他并沒有戲份,而他只是負責陪團。 他走到了擺放戲服的箱子那開始翻動里頭的首飾。 紅色的綢緞、白色的流蘇、黑色的折扇…… 翻了許久也沒看見玉翎笙要的翎子。翎子是個頭盔,上面插了兩根大約五六尺的雉尾和一些點綴的珠子。 「咦,小師弟今天演那齣戲啊,怎么用到翎子呢?」 一道好聽的男聲在玉曉鴻的身旁響起了,玉曉鴻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望向他家三師弟,「文弘,你怎么在這里?待會不是到你上場了嗎?」 箱子后擺著各式武器,大刀、紅纓槍、細劍、長柄關公刀等一字排開。 「對呀二師兄,我來拿我的道具的。」語畢,玉文弘就從箱子與箱子的細縫中擠了進去,拿了一把大約一人高的紅纓槍。「二師兄,我不跟你多說了。到我出場了。」 很快的,他拿好自個的紅纓槍后便匆匆離去,到前臺去。 玉曉鴻看著對方匆忙離去的背影,「真是來去匆匆啊。」爾后,他繼續翻動箱子。 最后,他終于在一個堆滿花旦戲服的箱子里翻到了玉翎笙要的翎子。伸出手擦掉了臉上的豆大汗水,他帶著翎子來到了梳妝臺前交給正在梳妝的小師弟。 「你呀,以后就別再把翎子壓在戲服下了,這樣會勾壞戲服的。那時候又會給師父念了。」 「謝謝,二師兄。我下次不敢了。」玉翎笙吐了吐舌,接過了玉曉鴻遞來的翎子。他小心翼翼地把翎子套在自己的頭上,整理著。 而他的二師兄不忍翻了個白眼,叮嚀道,「還有下次!以后,勞煩你把用好的翎子放回進小箱子里,這樣就不會不見啦。」 「知道了,知道了,二師兄。」 調整好翎子后,玉翎笙急急忙忙的拿著自己的山水折扇到前臺登場。他走得極為衝忙。后臺處僅剩下二師兄在原地呆著。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的。又落下這些東西不收拾。」等后玉翎笙消失在布幕后,他著手開始收拾散落在梳妝臺上的油彩、脂粉、胭脂等。 黑色的原木上有著金碧輝煌的浮雕雕欄下,華美的舞臺上,樂師奏響了樂器。 篤、篤、篤、嗆—— 鑼鼓聲敲響了。 玉翎笙雙手叉腰,左丁步站好,準備登場。 鑼鼓聲一停,玉翎笙含著首,頭較慢地從前方搖晃至左肩,順勢自左向后稍微仰頭,重復搖晃著頭部,頭上的領子便隨之晃動起來。 「嘿!看招!」 紅纓迎面而來,他跟著紅纓槍轉動起來。 臺下傳來了如雷的掌聲。有的觀眾還站起來喝好呢。 然而,玉翎笙和他的三師兄沒有理會那些掌心,專注在自己的打斗動作上。 忽然間,一聲巨響打斷了他們的演出,讓他們不得不停下所有的動作。 碰—— 掛在臺上的那盞大紅燈籠突然掉了下來,差一點就砸中了他們兩個。所幸他們兩個反應靈敏,閃避了燈籠。 「哇!今夜本大爺我不喜歡看這齣戲,給我換過另一套。」粗大的嗓音在偌大的酒樓里回盪著。臺下站著一個背著巨型大刀的壯漢站在那里高喊道。 巨大的聲響嚇壞了臺上的樂師,樂師紛紛丟下手中的樂器抱著頭逃離下臺。臺上僅剩下花旦玉翎笙和丑角玉文弘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巨大的聲響讓看戲的賓客紛紛躲在凳子下。 劉師父從后臺出來,看著大搖大擺地大漢進入酒樓,立即上前去與大漢周旋起來。對方來者不善,劉師父小心開口應對著,「大爺,請問想要聽哪齣戲啊?」 四周的氣氛隨著那個闖入進來的大漢變得死寂。 「什么戲都可以,爺就是不喜歡《三大白骨精》。」 大漢把他背上的大刀解下來,重重地扔在桌面上。而坐在那張桌子的賓客嚇得紛紛逃跑,不敢與這個兇神惡煞的大漢同坐一桌。 「這要……」平時妙語生花的劉師父頓時不曉得要如何,亂了方寸。他不曾見過如此蠻狠的角色。大漢看著劉師父如此怠慢他,立即抽出大刀隨意抓了酒樓里的一個姑娘,給抹了脖子。 上一刻還好好的姑娘,下一刻就倒在眾人的面前,血流成河。 「啊啊啊啊——」 尖叫聲驚醒了玉翎笙。他立即臉色刷白,倒退了好幾步。因為他的舉動,吸引了大漢的矚目。 臺下的大漢立即伸出食指,指著他道:「什么戲都可以,但一定要有她出現。」 玉翎笙倒吸了一口氣,害怕地躲在他三師兄的身后,猛搖頭,顫抖道:「不要,不要。」 他把那個大漢的形象與小時候刺殺他的那個大漢給重疊了。不好的畫面從沉睡的記憶中涌現出來,他害怕得直接抱頭蹲下,嘴里不斷重復著,不要不要這幾個字。 他的三師兄看見他這副模樣當然曉得發生了什么事,立即把他拉起來。然而,他失控了,四周一切變得模糊不清,聽不見也感覺不到。此刻的他根本無法演出。 劉師父立即開口向大漢求情,「我家徒兒身體不適,無法演出。還望大爺另選……」 還沒把話說完,大漢就直接出手,重重的一拳落在劉師父的肚子上,把他一拳打飛了。劉師父吃了大漢的一記重拳,整個人飛撲到對面的臺階上,后背撞上那里,發出一聲巨響。 三師兄不理玉翎笙從臺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地面上,衝到他師父的面前。 「師父——」 劉師父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人那禁得住大漢的那一拳,口吐鮮血。鮮血把他身上的黎色衣袍上。 擦掉了沾染在嘴角上的鮮血,劉師父吃力地坐直身子,「文弘,我沒事。快讓師兄弟們換上戲服招待客人。」 「師父!我們怎么可以……」 沒讓他的徒兒繼續說下去,他使了一個眼神。玉文弘立即安靜下來,把劉師父攙扶起來。 四周響起了小小的議論,交頭接耳的耳語聲傳入了大漢的耳里。大漢蹙眉,一掌拍在桌面上,「怎么啦?不爽就給老子走,別在這里壞了老子的雅興。」他橫眉冷目一掃視,那些看戲的客人立即閉上嘴巴,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倒在地上與那位姑娘作伴。 玉翎笙不知被誰拉進了后臺。他坐在梳妝臺前不斷發抖。 「師兄,現在怎么辦?小師弟根本無法上臺演出。而那個大漢卻指定要他。」 大師兄收緊了自己的雙拳,大吼道:「不如,我們殺出去,說不定,我們六個可以制服他一人呢。」 「不行——!」劉師父按著自己的胸膛站了起來。他怒氣沖沖地擱下這句話,「要是你們不演出,死的不會是你們而是臺下那些無辜的百姓。單憑你們六個就想對付他,你們可是想要比師父我先走一步?」 「師父,你看七師弟都這樣了,他要怎么演啊?」 劉師父眼前一亮抓住,抓住了他五弟子,玉成旭的手,「不,不是要翎笙上臺,小五你代替他上臺。你與翎笙身形相差無幾,加上你心思縝密應該可以騙過他的。」 玉成旭整個呆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回答道:「師父,你確定?我可以勝任?」 劉師父認真地點頭道,「是的,沒有比你更好的人選了。」 「可是……我沒演過花旦啊!我一直是演武凈的角色。」玉成旭戰戰兢兢地說道。 「不是叫你演花旦而是武旦,拿著紅纓槍演打斗戲碼就行了。」原本愁眉苦臉的劉師父說著說著便眉開眼笑起來。 「就這樣?真的可以嗎?」玉成旭有些擔憂地看著劉師父道。 劉師父一拍案,「可行的。來,快換上戲服,別再羅嗦了。」 前臺已經開始出現了微言,吵雜的聲響傳入了后臺。劉師父曉得要是再不讓他的徒兒上臺匯演后,想必外面死傷的人會更多。為了不要繼續牽連更多無辜的人,他不得不逼著他家徒兒演啊。 狹小的后臺里他們忙不失地梳妝更衣,唯獨玉翎笙荏苒仍然坐在妝臺顫抖著。劉師父上前去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翎笙,是師父。」 玉翎笙一個哆嗦,害怕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 「別怕,翎笙,有師父在,沒人可傷你半分。」劉師父在他身側做了下來,安慰道。 自幼玉翎笙就十分害怕比他高達雄壯的粗獷男人。他一家老小就是被這些身形魁梧的大漢給殺害的,所以只要見到拿著大刀的大漢他便會驚嚇得無法自己。 這么多年過去也不見有任何好轉。 「師父。」玉翎笙從自己的雙膝間抬起頭來,露出水靈靈的大眼看著他家師父。 「沒事的。你就好好在這里歇息吧。」語畢,劉師父伸出手摸了摸玉翎笙的發頂,離開了后臺。 眾師兄換上了戲服,拿起了各自的道具,動身前往戲臺。 后臺清空后僅剩玉翎笙一人在那里。 不久,他便前臺傳出了的開鑼打鼓的聲響。戲曲隨后悠悠響起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