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孿生兄弟
墨青山這些日子以來,因著孟元珩與沈千沫二人的盛情挽留,便一直住在煊王府。 自上次煊王府宴客之后,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乃至后來的無數(shù)次都變得水到渠成了起來。 只要沈千沫在煊王府,寧婳和付月嬋二人便時不時的跑到煊王府來找她。當(dāng)然還有云翳,簡直就像是一塊牛皮糖似的,任憑孟元珩再如何惡言相向,冷面相待,他還是巴巴的貼上來,賴在煊王府不肯走。 也難怪,這里既有美食可以品嘗,又有美女可以戲弄,云翳當(dāng)然要想盡辦法,抓住一切機會死皮賴臉了。 寧婳和付月嬋也逐漸消除了對孟元珩的懼怕心理,橫豎只要沈千沫護著她們,煊王就是再怎么冷臉以對,她們也不怕。 有時候,她們真的是很佩服沈千沫。這煊王爺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千沫到底是怎么忍受他這樣的怪脾氣的? 冷清了多年的煊王府,也日漸充斥了歡聲笑語,變得越來越有人氣。 自墨嫣死后,墨青山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其樂融融的天倫之趣了,因此,他也難得的在煊王府小住了半月有余。 果然人老了,就應(yīng)該多跟年輕人打交道。與這幫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在一起,似乎自己的心態(tài)也變得年輕了起來。 煊王府花園涼亭中,墨青山正與孟元珩對弈。 “珩兒,多年不見,你的棋藝是越發(fā)長進了,這一局,義父輸了。”墨青山拂須淺笑,面露贊賞。 孟元珩在習(xí)武方面天資聰穎,又深諳兵法之道,處事殺伐決斷,絕不拖泥帶水,而他的棋藝同樣如此。 “義父過獎了。”孟元珩只是神色淡淡的笑了笑,不以為意。 墨青山看著面前這個清冷如玉,神色淡然的男子,暗暗嘆了口氣。 想當(dāng)年在墨門學(xué)藝之時,他是如何的意氣風(fēng)發(fā),傲視一切。如今,卻不得不韜光養(yǎng)晦,隱忍而為。 墨青山與前任煊王孟朗青是多年好友,雖然那時候他忙于墨門事務(wù),而孟朗青常年征戰(zhàn)在外,兩人相聚的時間不多,但是孟朗青一直對他信任有加,還把自己的獨子送來墨門學(xué)藝。 不過讓墨青山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孟朗青與他的王妃之間竟然還有這樣一段往事,而孟元珩居然還是當(dāng)今皇上的骨rou。 現(xiàn)如今,孟元珩這不尷不尬的身份,還真是有些麻煩。 “珩兒,你將來有什么打算?”墨青山試探的問道。 既然身為皇帝的骨rou,是否也有謀奪帝位君臨天下之心呢? 孟元珩依舊面色淡然,語調(diào)毫無起伏。“珩兒現(xiàn)在只想查清七年前一事的真相,以慰父親和十多萬死難將士的亡靈。然后便與沫兒一起共度余生,她想做什么,我便陪著她。” 提起沈千沫,他的語氣輕緩了一些,眼神也帶上了幾分柔和。 墨青山點點頭,覺得這樣也不錯,沒有這份爭位之心是好事。人一旦被權(quán)利和地位的欲望所蒙蔽,便容易失去自我,最終踏上一條不歸之路。 這些年來,這孩子失去的太多,日子過得太苦,幸好今后有沫兒這丫頭陪著他,兩人夫唱婦隨也好,婦唱夫隨也罷,總之恩恩愛愛的過一輩子,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兩人正閑聊間,長東如鬼魅般的身影一晃,出現(xiàn)在亭外,稟報道:“主子,王妃跟刑部陸大人一起來了。” 沫兒怎么會跟陸子卿一起來?莫非這個不知死活的陸子卿又把沫兒拉去幫他查案了?孟元珩臉色一沉。 “走吧。”一聲淡淡的吩咐。 沈千沫與陸子卿一起站在煊王府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見到長東推著孟元珩而來,心里有些發(fā)虛。 今日本是小乖取血的日子,可是她卻跟著陸子卿遠(yuǎn)赴關(guān)村查案不說,還早早的便命何清將小乖送來了煊王府,借機將何清支了開。 她原本以為很快便會回來,到時她再上煊王府跟孟元珩解釋也不遲。 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至此。 孟元珩遠(yuǎn)遠(yuǎn)的見到沈千沫與陸子卿并排站在一起在王府門口等候的一幕,心中很是不爽。 他的沫兒,怎么可以跟別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來共同面對自己。 輪椅緩緩?fù)浦粒淅涞男表艘谎巯蛩皖^行禮的陸子卿,轉(zhuǎn)而對沈千沫沉聲說道:“沫兒,過來。” 能夠與沫兒攜手并肩面對一切的那個人,除了他,別無第二人選。 沈千沫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悅,自知理虧,應(yīng)了一聲,便乖乖的來到他身邊,蹲下身與他平視。 “阿珩,義父可在府中?” 察覺到沈千沫語氣中的嚴(yán)肅,孟元珩微微皺了皺眉。莫非是出什么事了? 墨青山卻在這時恰好走了出來,見陸子卿一身官服,表情嚴(yán)肅,顯然是為公事而來,說道:“刑部陸大人到煊王府來,不知找老夫所為何事?” 沈千沫起身,叫了他一聲:“義父。” 墨青山朝她點點頭,神色淡定坦然。 沈千沫當(dāng)然絕不相信,墨青山會做出這種殘害幼兒毫無人性之事,但是她也理解陸子卿,查案時自然是不能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既然現(xiàn)在暫時只有墨青山這一條線索,他當(dāng)然要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了。 陸子卿拿出沈千沫剛才根據(jù)關(guān)五的描述繪制而成的畫像,對墨青山說道:“墨長老,請恕晚輩無禮。只因關(guān)家村出了命案,多名幼兒被殘害致死,而有目擊者指證,他曾在現(xiàn)場遭到這名男子的襲擊。” 他將畫像展開,與墨青山對比了一下。 沈千沫的肖像畫水平顯然極好,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這畫像上的男子,活脫脫就是墨青山。 然而,看到這副畫像,最吃驚的人不是別人,卻是墨青山本人。 他死死的盯著畫像,不確定的問道:“剛才陸大人說的可是……關(guān)家村?” “正是。”陸子卿點頭。 墨青山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喃喃自語道:“這……這怎么可能?難道寒山還活在人世?可是當(dāng)年,我明明見到過他的尸體……” 寒山?沈千沫腦子轉(zhuǎn)了一下。難道這墨青山還有個雙胞胎兄弟? 果然如此!墨青山接下來的解釋隨即印證了她的猜測。 墨青山的確有個孿生兄弟,名叫墨寒山。 其實說起來,這墨寒山的天資遠(yuǎn)比墨青山要高,處事能力也比墨青山更強,所以早早便被作為下一任墨門長老來培養(yǎng)。可惜,墨寒山心術(shù)不正,貪欲太盛,自認(rèn)為天賦異稟,無人可敵,竟然暗暗修習(xí)瞳術(shù),妄想成為墨門有史以來的第二任掌門。 可是這瞳術(shù)之法由于缺少系統(tǒng)的心法,極難修習(xí),墨寒山又急于求成,練到后來便走火入魔。 要是換成一般人,或許早已癲狂失常,成為廢人一個。可是墨寒山?jīng)]有,他是個難得一見的武學(xué)奇才,誤打誤撞之下,竟然被他琢磨出了一門新的功夫,他自稱為紫魅神功。 紫魅神功?好像有些耳熟,沈千沫略微思索了一下,忽然想起,那個無極教的妖孽教主殷湛不是也會這門功夫嗎?原來這門功夫是由墨寒山所創(chuàng)。 她記得當(dāng)時孟元珩是稱它為紫魅魔功的。 因為這紫魅功陰毒至極,并非正派功夫,前任長老為壓制墨寒山的魔性,不得已將他囚禁于墨莊寒潭,讓他面壁思過。 誰知墨寒山卻利用寒潭之氣勤加修煉,功力更為精進,那日他沖破寒潭屏障,打傷前任長老,逃離了墨門。 墨青山奉前任長老之命率墨門幾名師兄弟沿路追趕,終于在關(guān)家村外,眾人聯(lián)手將墨寒山拿下。 那一夜,眾人在附近的關(guān)帝廟內(nèi)休憩,卻遭逢一場突如其來的天火,待墨青山和其他幾名師兄弟外出采買食物回來,關(guān)帝廟已成一片廢墟,留下看守的幾名墨門子弟死的死,傷的傷,而被綁在柱子上的墨寒山被活活燒死,只余一具焦黑的尸體。 墨寒山的尸體還是他親自運回墨門安葬。 不過那具尸體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難以辨認(rèn),莫非那不是他,而真正的墨寒山還活在人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