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坦承來歷
孟元珩替沈千沫系好圍裙的帶子后,便在旁邊靜靜的凝視著她做菜時的一舉一動,仿佛正在看一處絕美的風(fēng)景,讓他沉醉其中,無法挪眼。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沈千沫下廚。他單手支腮,靠在輪椅上,看著沈千沫切菜、下鍋、翻炒、加料、盛盤,所有的動作都是那么的有條不紊,從容不迫。 這樣的日子,才是柴米油鹽,歲月靜好的生活吧。他的嘴角不自覺上揚,眼中盛滿柔情。 待日后治好了腿疾,自己便可以與她一起逍遙游天下,洗手做羹湯。光是這樣想像,他就覺得無比美好。 七年多來,這空空蕩蕩的煊王府,第一次讓他重新有了家的感覺。 而劉準則是無地自容。看王妃這手藝,再對比自己這水平,他只想捂臉遁走。 最后,他暗暗發(fā)誓,從今天起,他要向王妃拜師學(xué)藝,朝著廚子的最高境界不懈努力。 然而,煊王府七年來的第一次家宴,最終卻在云翳和寧婳針鋒相對的唇槍舌劍中結(jié)束。 寧婳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極度看不慣云翳臭屁哄哄自命不凡的模樣。 “哼,那個云翳真是可恨,什么臥云山莊,臥泥山莊還差不多!” 在沈千沫送她二人出王府大門之時,寧婳想起云翳那個欠揍的模樣,還是余怒未消。 沈千沫不禁莞爾。“婳jiejie,常言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你和云莊主倒像真是一對歡喜冤家。據(jù)我所知,云翳很少對女子死纏爛打,興許是對你有意呢。” 寧婳俏臉微微泛紅,急忙否認道:“千沫你別胡說,哪有這種事!” 沈千沫只是笑而不語。緣分這種事,又有誰能說得清呢?以她的觀察,云翳對寧婳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是對其他人不同的。 只是,男女感情之事,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她也不好過早插手。 付月嬋則是一臉的依依不舍。不過她不舍的,卻是安靜的趴伏在沈千沫懷里的小乖。 這只小狐貍通體雪白,乖巧聽話,而且居然還長著一雙碧綠色的眼睛,真是太可愛了! 可是無論她怎么逗弄,這小狐貍始終對她冷冷淡淡的,讓她很是挫敗。 “千沫jiejie,我能不能常常到國公府去找你,順便看看小乖?”付月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巴巴的望著她。 沈千沫知道她喜歡小乖。也難怪,像小乖這種萌化了的小動物,很少會有年輕女孩子不喜歡的。 她笑著點頭說道:“當然可以,月嬋meimei,歡迎你常來。小乖它只是比較認生,你如果常來看它的話,它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說完,她摸了摸小乖的頭,低頭問它:“你說是不是,小乖?” 小乖張開半瞇的眼睛,對付月嬋輕叫了幾聲,頓時便把付月嬋高興壞了,也伸出手學(xué)沈千沫的樣子,摸摸它的頭,滿臉的雀躍。 切,這些小姑娘還真是容易哄。小乖重又閉上眼睛,安心的趴回沈千沫的懷里閉目養(yǎng)神。 剛才被司徒恭那家伙取了整整一碗血,它現(xiàn)在只想補眠休息,養(yǎng)回精神。 送走寧婳和付月嬋,沈千沫回到王府內(nèi)院。 墨青山已經(jīng)回他暫住的小院歇息,嘮叨不止的云翳也被孟元珩毫不留情的趕走了。 而孟元珩剛剛服完司徒恭送來的解藥。 沈千沫已經(jīng)向司徒恭打聽過,這家伙這些日子以來,倒是挺配合治療的,每日都按時服藥,按時吃飯,也不曾亂發(fā)脾氣,隨性鬧別扭。 她很是欣慰。這樣一來,再堅持三個月,他的寒毒就可以徹底治愈了。 她將小乖交給司徒恭,讓他好好替小乖調(diào)理一下。每十日便須取一次血,小乖這些日子一直都是怏怏的,精神不濟,司徒恭調(diào)配了能夠讓它加速復(fù)原的藥方,取血之后即可服用。 轉(zhuǎn)身見孟元珩坐在輪椅上雙眉微皺,沈千沫有些心疼,便推他至床邊,將他扶上床,讓他靠在床頭休息,自己則坐在床沿,用司徒恭傳授之法,一下一下的替他做腿部xue位按摩。 只因這藥雖能治好寒毒,但是對腿部神經(jīng)卻有刺激作用,會導(dǎo)致疼痛感更加劇烈。 按了幾下之后,手卻被孟元珩抓住。 她抬頭,對上一雙深情的眼眸。 “沫兒,等一下隨我去一處地方可好?” “嗯。”沈千沫并未問他要去何處,只是點頭應(yīng)了一聲,然后不容置疑的說道:“不過現(xiàn)在你得躺下休息。” “好。”孟元珩難得乖乖點頭躺下,卻在躺下后雙手順勢一拉,沈千沫猝不及防,被他一下拉倒,整個人便趴伏在了他的胸膛上。 孟元珩雙臂收緊,將她緊緊環(huán)住,臉上邪氣一笑。“沫兒陪我。” 沈千沫看他笑的得意,忍不住給了他一記白眼。這家伙耍無賴的功夫真是日見爐火純青。 不過,她并不反感就是了。甚至,她覺得這個樣子的孟元珩還挺可愛。 她伏在他的胸膛上,用手指一筆一劃,慢慢的畫著,看似漫不經(jīng)心,可是孟元珩卻感覺出,她畫的是兩個字。 “阡陌?”他面露不解,不確定的問道。 沈千沫笑了笑。這家伙的感覺果然敏銳。 “沒錯。阿珩,其實,這才是我的本名。”沈千沫盯著他的眼睛,語氣輕柔而肯定。 她知道,她的身上有太多讓人疑惑的地方,可是無論外界對她的看法如何,眼前這個男人,卻是一直毫無保留的相信她,維護她,寵愛她。 所以,她希望能把最真實的自己展現(xiàn)在他面前。 應(yīng)該從哪里開始說起呢?沈千沫想了一下,決定從那場大火開始講起。 國公府那場大火和案發(fā)現(xiàn)場那場爆炸,兩者剛好在同一個時間節(jié)點發(fā)生,這是把她帶到這個朝代的偶然因素,而她與原主之間肯定也存在著某種關(guān)聯(lián),所以才能借用她的身體,浴火重生。 這件事太不可思議,連她這個飽受現(xiàn)代高科技教育的專家都無法解釋,所以她并不肯定孟元珩能夠接受。 孟元珩一直靜靜的聽著,偶爾插話兩句,語氣也未有太大的起伏。只有他自己知道,聽著沈千沫一點一點的敘述,他的心也在一點一點的揪緊。 借尸還魂一說,他并不是沒有聽說過,可是讓他不安的是,沈千沫居然是來自于一千年以后!而她口中那個她以前生活的世界和做過的事情,全是他聞所未聞,對他來說是那樣的陌生和難以理解。 如此說來,他與她之間,竟足足隔了一千年之久嗎? 想到這里,孟元珩心中一凜,感覺到了nongnong的不安全感。他雙臂使力,箍緊沈千沫的纖腰,一個側(cè)身,便把沈千沫壓在了自己身下,眼眸中是顯而易見的不安。 “沫兒,不許離開我。答應(yīng)我,永遠不要離開我。”他俯下身,在她耳邊喃喃低語,然后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吸吮著。 “嗯。” 這一聲“嗯”,也不知是對孟元珩要求的應(yīng)允,還是情動時的自然回應(yīng)。屬于孟元珩獨有的男子氣息細密的包圍著她,耳垂處潮濕溫潤的感覺讓沈千沫心中一顫,她情不自禁的溢出一聲低吟,只覺的整個人都沉溺在孟元珩溫柔而又霸道的氣場中,無法自拔。 正當二人纏綿悱惻,情難自禁之時,“咚咚咚”,幾下敲門聲打斷了屋內(nèi)即將失控的場面。 “王爺,馬車已備好,請出發(fā)。”長東在門外稟道,語氣是一貫的刻板單調(diào)。 司徒恭抱著小乖站在不遠處,一臉同情的看著畢恭畢敬站在門口稟報的長東,暗嘆了一口氣。 長東這小子,在王爺身邊呆了這么久,居然連這點眼力價都沒有。 誰不知道已到該出發(fā)的時辰了,可是現(xiàn)在這種時候,誰敢去打擾王爺和王妃二人纏綿的時刻啊。 也只有長東這個少根筋的小子敢這么做了。 不多時,房門打開,沈千沫推著孟元珩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孟元珩俊臉黑沉,冷厲的目光狠狠剜了長東一眼,明顯是怒氣未消。 長東接收到自家主子的怒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又感覺很是委屈。 剛才主子不是吩咐過,出發(fā)時辰一到,便速來提醒的嗎,為什么主子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難道是怪他提醒的不夠早? 在馬車上,沈千沫終于知道了,原來今日是鬼怒川死難將士的死忌。七年來,每年的這一日,孟元珩都會親去飛云騎駐軍大營祭奠這十多萬為國捐軀的英雄亡魂。 因著剛才孟元珩并未休息好,上馬車之后,她便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繼續(xù)休息。 孟元珩覺得這樣躺著遠比躺在床上舒服,在馬車的顛簸之下,睡意漸漸襲來,竟難得安心的睡著了。 沈千沫靜靜的注視著他的睡顏,抬手輕撫他微皺的雙眉。 就算是在熟睡之時,他的眉頭依舊不曾舒展。就像這十多萬將士的生命,從來不曾在他心中放下一樣。 孟元珩已經(jīng)證實,孟天珞與鬼怒川一事無關(guān)。那么,策劃這個陰謀,意圖將煊王府連根拔起的人又會是誰呢? 馬車緩緩?fù)O拢显裣騺砭X,立馬張開眼睛,醒了過來。 感覺到沈千沫身上熟悉的氣息,這樣自然舒服的香氣,讓他無端便安下心來,于是轉(zhuǎn)個身,摟住沈千沫的腰,整個人蜷縮著,朝她懷里湊了湊。 沈千沫嘴角抽搐了一下。為什么她有一種見到小乖的感覺? 馬車外,長東的聲音傳來。“主子,到了。” 沈千沫拍拍他的背,孟元珩有些不情愿的起身,卻仍舊緊摟著她不放。 沈千沫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率先掀開車簾,跳下馬車,然后將孟元珩在輪椅上安置妥當。 回身望去,原來這里就是飛云騎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