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創不死
聶玄如同神龍見首不見尾般的離開,讓首席長者等人不禁望空興嘆,雖然修魔者早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是真正親眼見到像聶玄這樣修為幾乎已經到達一個難以逾越的階段的人時卻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魔龍族人在原地各自感慨了一會之后便相繼散開,畢竟他們在這里的生活不過才剛剛開始,后面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們去做。 直到只剩下花乞丐和首席長者兩人站在谷口之時,花乞丐忽然壓低了聲音道:“長者,我懷疑聶兄弟不是我們魔界的!” “什么!”首席長者驚訝的看著花乞丐道:“不是魔界是哪里的?他跟你說的?” 花乞丐微微一笑道:“長者,不是魔界的,自然就是人界的,他當然沒有親口跟我說過,不過我初次跟他見面時他問我的那些問題,我就能猜出來,他不屬于魔界,而且應該是剛剛來到魔界?!?/br> 于是花乞丐便將自己和聶玄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和對話詳細的說了出來,首席長者聽完之后陷入了沉吟,良久后終于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你的猜測應該不錯,如果他真是魔界之人的話,那么肯定不會連魔界的一些基本常識都不知道,不過不管怎么說,他是我們魔龍族的恩人,關于他的事情,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泄露出去,以免為他惹來殺身之禍!” “長者放心,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小若都不知道!” 提到穆若,首席長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道:“小若這孩子能夠拜聶兄弟為師,真是他天大的福氣,對了,我們也該重新選出一位新的族長,你覺得讓小若當怎么樣?” 花乞丐笑著點點頭道:“長者,我也是這么想的,小若已經開始修煉聶兄弟傳給他的修真功法,即便他不能修煉到聶兄弟那種境界,但是保護我們魔龍族的安危應該是綽綽有余了!” “恩!”首席長者點了點頭,悠悠一嘆道:“唉,經過這次大難,我們魔龍族總算是看到一點希望了!” …… 聶玄在離開了魔龍族居住的山谷之后才想起來自己因為實在不愿接受那些人的大禮,匆忙離開之下以至于忘了向他們打聽魔都峰位于什么地方,這里距離魔都峰又有多遠。 聶玄又不愿意再回去面對魔龍族人,所以干脆依然向著北邊飛去,看看能不能碰到修魔者,再順便打聽一下。 一邊飛行,聶玄一邊在心中思索著自己接下來的計劃,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找到紫龍,雖然紫龍貴為神獸,但是他的修為畢竟有限,尤其又是在魔界這種弱rou強食的地方,聶玄還是有點擔心他的。 原本聶玄是準備找到紫龍之后就想辦法離開魔界,但是現在又多了魔龍族的事情,自己既然答應了他們,那肯定就要完成自己的承諾,替他們化解了這次災難! 因為光顧思考這些問題,聶玄根本沒有注意周圍的情形,但是早已養成的警覺性卻是讓他在瞬間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急忙停住身形,同時打開了慧眼。 就聽到一陣破空之聲傳來,“嗖“的一聲,一個紅色的物體仿若流星一般飛到了他的面前。 聶玄定睛一看,不禁冷笑一聲,一個血紅色的骷髏頭凌空漂浮在自己的面前! “血魔,又是你,上次你跑了,我沒有追你,現在你又來送死?” 話音落下,聶玄的面前緊接著出現了一個人,仍然是一身紅袍,頭戴紅色面罩的血魔。 血魔盯著聶玄,并沒有說話,而聶玄也懶得再多廢話,雖然血魔在魔界之中是讓人聞風喪膽,但是對于和血魔交過手的他來說,并不畏懼。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著,良久之后,血魔忽然發出一陣冷笑,然后用手虛虛一招,空中的那個血骷髏就慢慢的飛到了他的手中。 接著血魔終于陰笑著開口了:“聶玄?” 對方開口說話讓聶玄覺得有點奇怪,因為今天血魔說話過的聲音跟上次好像有些不同,不過因為聽到對方竟然開口就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讓他的心中不禁大吃一驚,也沒時間去多想為什么血魔兩次出現的聲音會不對了! 聶玄清楚的記得自己根本就沒有告訴過血魔自己的名字,那他怎么知道的呢?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聶玄也犯不上再去隱瞞了,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就叫聶玄!” 血魔點了點頭道:“很好!” 聶玄冷笑道:“我的名字當然很好,血魔,咱們也不用在這里廢話了,我問你,你為什么要對魔龍族下手!” “你現在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閑事?我看你還是想想你下輩子要變成什么吧!” 話音剛落,血魔身形一閃陡然消失,而雖然聶玄開著慧眼,但是他卻根本無法看到血魔的蹤跡! 自己四周方圓千米之內完全是空蕩蕩的一片,沒有任何或虛或實的東西存在! 能以這么快的速度消失,并且還讓自己的慧眼無法看見,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施展了瞬移! 想到了這個可能,聶玄心中卻是極為納悶,血魔的修為和自己在伯仲之間,而且首席長者他們也說過,血魔的修為是魔王境界,他怎么可能施展瞬移呢?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血魔為什么會瞬移的問題的時候,在不知道對方藏身何處的情況下,聶玄完全是處于劣勢,所以聶玄眼珠一轉,身形一閃,竟然也憑空消失了! 既然血魔施展了瞬移,那么最好的躲避方法就是自己也施展瞬移,自己發現不了他,他同樣也發現不了自己。 聶玄一口氣接連瞬移了三次,身形出現在了百里地之外的空中,環顧了四周一眼,還是沒有發現血魔的蹤跡。 就在聶玄準備再次瞬移的時候,忽然聽到血魔冰冷的聲音從自己的身后傳來:“我說怎么會讓我來殺你,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就會瞬移了,殺了你還真有點可惜,不過沒辦法,死吧!” 盡管聶玄已經知道血魔在背后偷襲,體內四魄也本能的放出強大的魂力形成護罩保護住了聶玄的身體,但是聶玄卻仍然感到了一股萬鈞力道,迎頭砸下。 “轟!” 一聲巨響傳來,聶玄只覺得眼前一黑,腦中劃過一個念頭:“我要死了嗎?” 緊接著,聶玄就完全的昏死了過去,整個人從空中,像是一顆隕石一樣,頭下腳上,急速的向下墜去。 這個時候,血魔才如同鬼魅一樣,慢慢的出現在了聶玄先前站立的位置之上,透過頭上的布罩,兩道帶著滲人寒光的眼神,平淡的注視著聶玄繼續下墜的身體。 “轟!” 又是一聲巨響,聶玄的身體終于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之上,硬是將地下砸出一個四米來寬的大坑,煙塵四濺,黃土漫天。 身形一閃,血魔出現在了大坑的上面,看著如同死了一般,但是渾身上下卻沒有一絲傷痕的聶玄,自言自語的道:“這小子不是魔族,但是竟然擁有比一些魔族還要強悍的身體,吃了我八成力量的一擊,仍然有一口氣,真是難得,不過你還是死定了。” “沒有元嬰,那我干脆就將你化為濃血,再徹底吸收來提高我的修為,我就不信你還不死!” 血魔閉上嘴巴,抬腿邁出一步,赫然就來到了聶玄的身體旁邊,伸出右手,手掌之上包裹著一層淡淡的血霧,慢慢的伸向了聶玄。 眼看聶玄就要遭到毒手,在死亡氣息迫人之際,忽然聽到遠遠傳來“?!钡囊宦晿O為清脆的聲音,緊接著又是“?!钡囊宦暋?/br> 血魔聽到這個聲音,渾身就像是被電到了一般,猛然打了個激靈,同時急忙縮回了已經伸出去的手掌,用明顯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自言自語道:“難道是他?他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難道他和這個小子還有什么關系不成?不行,我可惹不起他,還是先走為妙!” 這個時候,叮!叮!叮……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震耳,甚至就連地面都發出了微微的顫動,漸漸的,仿佛是在天際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每“叮“的響一聲,那黑點便移近一些,數聲之后,已看出那點是一個人,而且只有一只腳! 之所以會發出“叮”的聲音,是因為他代替另一只腳的是一根烏光閃亮的拐杖。 血魔似乎頗為畏懼這個獨腳人,不敢再停留,身形一閃,已經消失不見。 而獨腳人似乎也沒有看到血魔一樣,仍然不緊不慢的繼續前進著,直至來到聶玄摔成的大坑邊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中年人,長相卻是頗為儒雅,臉上神情極為冷峻。 只見他微微探頭看了眼躺在坑中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般的聶玄,淡淡的道:“血魔這家伙竟然又出現了,而且越活越沒出息,竟然對這么個孩子下此狠手,就算不死也是活不成了?!?/br> 說完之后,中年人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離開,不再去管聶玄的死活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坑中的聶玄的身體忽然動了一下,緊接著,一股紅光從他的體內冒出,瞬間覆蓋了他的全身。 中年人雖然轉過身去,但是仿佛背后還長著眼睛一般,看見了聶玄身上發生的異狀,不禁“咦”了一聲,重新轉過身子,仍然是神情冷峻的看著聶玄。 聶玄身上突然冒出的紅光,在沉寂了一陣之后,開始繼續膨脹,漸漸的形成了一只夔牛的形狀,只不過比起以往所化成的夔牛,明顯小了好幾倍! 而看到這只由聶玄英魄幻化而成的夔牛,這個本來根本不準備管聶玄死活的中年人卻是面色陡然間大變,兩眼之中更是直接射出了兩道電光,直直的射到了聶玄的身上。 起先這個中年人只不過碰巧路過這里,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能量波動,一時好奇才過來看看的。 他一眼就看出來聶玄是被血魔特有的法術所傷,而據他所知,凡是中了血魔這種法術的,即便不死也是活不成了,所以都懶得去查看聶玄體內的情況了,而此時聶玄身上突然放出紅光,卻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讓他忍不住想要看看在這個快死的人身上究竟會發生什么事情! 而一看之下,聶玄還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所能看見的身體內部,分明是一覽無遺的展現在了中年人的眼前。 看著聶玄體內的情況,讓中年人的身體忽然像是不受控制般的顫抖起來,甚至似乎都已經無法保持身體的平衡,手中拄著的拐杖晃晃悠悠,不停的敲打在地上,發出急促的“叮?!敝?,臉上的表情也是復雜多端,既有高興,也有驚訝。 就這樣,中年人這種明顯是激動的情緒持續了將近一支香的功夫之后,這才終于逐漸的平靜下來,同時張開嘴巴,吐出了一句話:“《天地命魂》,沒想到,我竟然還能見到修煉這套功法的人,而且還是在魔界!” 這時,虛空站在聶玄身上,由英魄自發形成的夔牛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竟然對著中年人張開嘴巴,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吼聲,既像是呻吟,又像是在求助。 中年人看到這一幕,臉上再次露出激動的神情,語氣駭然的道:“七魄所化妖獸竟然都已經形成魄丹,擁有了基本的靈性,天啦,這個孩子究竟修煉到了何種境界了!” “難怪你受了這么重的打擊還能不死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孩子,算你命好,遇見了我!” 說完這句話之后,中年人舉起自己的那根拐杖,朝著聶玄指了一下,夔牛像是知道中年人會救聶玄一樣,不再哀號,迅速消散開來,而當紅光散盡之后,聶玄的身體也隨之消失無蹤。 中年人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站在原地未動,身體卻像是由水做成的一樣,開始逐漸變淡,直至同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