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彼時, 鎮元子正在人參果園研究先天葫蘆藤。 人參果園是萬壽山靈氣最集中的地區,鎮元子便在人參果樹旁放了個木架子, 讓葫蘆藤纏繞著木架, 在此種下了葫蘆藤。 這葫蘆藤從山海經出來后,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在人參果園待了幾天也沒見好轉,與身邊朝氣蓬勃、枝葉繁茂的人參果樹形成強烈的對比。 而這幾天鎮元子不停地在山海經中催發水土之氣, 用其哺育葫蘆藤。 而那些水土之氣傳入葫蘆藤之后就像石沉大海, 連一點浪花也沒有激起。 可按理說, 這葫蘆藤若是真的沒有了生命, 那這些水土之氣在進入葫蘆藤之后,只會再度溢出。 鎮元子為這葫蘆藤是cao碎了心,幾天之后索性不再傳送水土之氣, 只吩咐清風明月像平時照料人參果樹一般對待葫蘆藤。 待鎮元子出了人參果園,便見到觀言帶著一臉緊張之色站在果園門口等著他, 旁邊還有陪他一起來的通風。 五莊觀里花草記者們進進出出,導致鎮元子也對山上的情形有所耳聞, 此刻見到觀言也不意外。 觀言恭敬做了一揖,說道:“老爺, 觀言對您前幾天的問題有答案了。” 鎮元子嘴角含笑,說道:“那我且問你一句, 你如今是何想法?” 清了清嗓子, 觀言回道:“觀言做廚師不為靈物, 也不是因為老爺的命令。只因我喜歡做菜, 喜歡山中伙伴們吃我做的菜!” 微微頷了下首,鎮元子說道:“那你覺得那些黃貝可有別的做法?” “有!” 觀言目露堅定,說道:“先前是我一葉障目了,無數種的材料能做無數種的菜肴。沒有永遠固定的做法。” 這幾天里,觀言已是悟到,不同的原料,放上各式調料,送到不同人面前,結果都是不一樣的。 鎮元子曾說他已陷入迷障,不是說他做的菜不好吃,而是指他只會照著原有的幾種方法做菜,從不曾進步,只在原地打轉罷了。 鎮元子爽朗大笑,贊道:“好!” 若能把自身興趣變成自己的職業,那是再好不過了。 隨后,鎮元子向觀言描述了炒、爆、熘、炸、烹、煎,等等二十八般華夏烹飪方式。 但他不再傳授具體一道菜的做法,只讓觀言自行搭配嘗試。 即使做出難以下咽的東西來也沒關系,沒有人能在成功道路上不受一點挫折。 觀言聽的云里霧里,深感烹飪一道無窮止盡。他暫且只把這些方法記在心中,只待日后一一去試。 末了,鎮元子特意叮囑觀言道:“你也不必拘泥于這些烹飪方式,可以多多發散下思維。” 觀言鄭重應道:“是!” 鎮元子隱隱察覺到觀言身上氣勢的已是不同以往,便以神識觀之。 只見觀言周身隱隱約約有幾道煙火氣息縈繞,額頭有點點靈光相襯,道道玄奧之氣在他道體脈絡中游走流轉。 鎮元子暗暗點頭,心中滿意至極。 洪荒中,三千大道皆可證道。 這三千大道乃是混沌時期的三千魔神所持的法則衍生而來,各自分有數個小道。 而這三千大道都是依附于大道才得以誕生的存在。 雖然天道接管了三千法則,但天道自身也有其他考量。 如今是天道管理著洪荒,自然而然也要培養屬于自己的法則。 觀言原本的天賦神通乃是模仿百種動物的叫聲,走的是音道。 每將一種聲音模仿到極致,并做到以音傷人,觀言的修為便能更進一步。 但觀言本身根腳不高,會的都是一些尋常野獸的叫聲,音道造詣遠遠比不上伏羲一流。 而通過這幾天的經歷,觀言在一念之間,已是入了前無古人的廚道。 這廚道指的并不是單單做菜而已,而是對烹飪抱有熱情,不斷精益求精做出更美味的佳肴,通過廚藝的增長和吸收他人吃了美食產生的信念來助長修為。 按照洪荒原本的發展軌跡,人族出現前,沒化形的茹毛飲血,化形了的要么辟谷,要么對口腹之欲不在意,因此廚道應是在人族出現后才會大興,與文字一樣,屬于人文法則。 觀言卻是在鎮元子這只蝴蝶翅膀扇動下,先行入了廚道。 觀言的廚道與紅云的濟世救人類似,不會像鎮元子開創師徒體系那樣,能立馬得到功德金光。 但長久下去,也能通過傳播廚道,獲得些開創與傳承的功德,可謂長久買賣。 話說回來,鎮元子上輩子好像天生便廚藝不錯,沒什么人教,他自學了一通便能做出一手好菜來。 一直以來鎮元子對自己的廚藝天賦都挺自豪的,但是不知為何,他對廚藝也并沒有太大熱情。 發揚廚道這個重任還是交給觀言吧。 洪荒的食材靈氣都十分富裕,調配好之后更能發掘出內在的美味,從精氣神上勾起洪荒生靈的食欲。 當初,一道蒜香奶油黃貝能勾起女媧饞心,其實也是占了一個先機。 若等到女媧造人之后,人族大興,便會涌現出無數廚道神靈和修煉者。 到那時,區區一道蒜香奶油黃貝在女媧口中也不算什么了,無數美食等著她呢。 觀言解決了問題之后,陪同而來的通風本想提一提花精草怪找他治病之事,但轉念一想,自己能來萬壽山是族中長輩求來的,如此多事實在不該。 既然在這山中做起了大夫,還是扛起責任做下去罷,沒什么好抱怨的。 且飛禽走獸和花草樹木都是生靈,通過治療那些花草他也能多掌握一些草藥知識,何樂而不為呢。 隨即,通風一咬牙,將口中牢sao一咽,打算堅持下去。 通風周身氣息的變化自然被鎮元子收入眼中。 早在火云山幾只獼猴懇求鎮元子帶通風走的時候,鎮元子便料到通風進了萬壽山會有些不適應。 鎮元子既然接了通風回來,怎么會只讓他多認點草藥就好。 獼猴一族懵懵懂懂,只覺得治點受傷靈獸便可。 鎮元子有心讓通風走上醫道,那通風便不能只會醫些靈獸動物。 靈獸不過是救治范圍的其中一個部分,能哭能笑的靈花靈草何嘗不是呢。 醫道走到極致,不止能醫外傷,甚至能醫心。只是對現在的通風來說還過早了。 ………… 鎮元子重開了廚房,而這次則不讓山中生靈亂哄哄地隨便下訂單了。 五莊觀里,無數房間還空蕩蕩的。 心念一動,鎮元子大手一揮,以法術將廚房邊的幾個空房合并,擺好桌椅,做出現代食堂的樣式。 這食堂的名字被鎮元子叫做百音館,取自觀言原有的天賦神通,又暗示山中生靈在此用餐時發出的萬般聲音。 鎮元子在水麒麟村落走了一圈之后,對室內設計講究起來,百音館作為萬壽山第一個公眾地點,自然值得鎮元子認真對待。 桌椅是取了山中無智無識的古木所制,鎮元子在其原木色的表面紋上了奔騰的祥云花樣,看著便覺得溫馨淡雅。 每一個桌子中央則會擺放一盆淡色靈花,桌子上的靈花品種皆是不同,每隔一段時間還會換成新的靈花。 這些靈花的相同點是顏色素雅,花香清幽。看著舒心,也不會過于刺激到食客的嗅覺。 百音館四周角落更是有半人高的鮮綠靈植點綴其間,為館內增添了幾分盎然春意。 建好百音館之后,鎮元子著手做了一塊牌匾,在上面刻上華夏文字,掛在百音館門口。 此時自然沒人認得上面寫的是什么,鎮元子在字上附上神識威壓,這牌匾便如五莊觀門口石碑一般,他人一見就能從中讀取到信息。 同時,鎮元子給百音館定了一些基本的規矩。 平日里,百音館一天只開放五個時辰,基本上做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其余時間觀言可以回房休息或者修煉,也可鉆研其他吃食,由他自行做出決擇。 若觀言想關門也隨他,一切由他自定。以此來避免觀言再出現連續做個十幾年,到最后麻木掉的情況。 百音館里各種靈食佳肴則明碼標價,以其中蘊含的靈氣量為準,山中生靈想吃的就得用差不多的靈物相換。 山中居民提供相應食材的,也可以免掉一些費用,只須交些小玩意當作犒勞下觀言的人工費就好。 當然,現在館內的菜色還不夠多,只有先前的幾道黃貝和魚組成的菜色,再加上觀言這幾天琢磨出的幾道燒烤和幾種湯。 在通風的幫助下,觀言給這些菜色都分出了陰陽五行。 若是身上陰陽失調的,可以點陽氣足或陰氣足的菜色來平衡體內陰陽。 修煉五行法術的,也能通過吃相應的菜色來增長自身對五行靈氣的感悟。 百音館開業那天,鎮元子在上空用法術放出無數絢爛煙花,使得萬壽山每個角落都能瞧見。 山中生靈們對百音館的出現是十分喜聞樂見的。 先前觀言雖然不會推脫他們下的訂單,但是下單的人一多,后來的人就要等上個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才能吃上。 而百音館橫空出世之后,能不能吃到就看自己的努力了。 由于百音館一天只開門五個時辰,許多生靈便早起去排隊。 雖然也有可能排了一天隊,到最后也沒輪到自己,但機會相對于以前那是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