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在修成正果以前
從小就硬是把堅強獨立優秀這樣的形容詞強加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樣的生活? 她想說,她習慣了,卻不喜歡。 從小到大,從國小到國中甚至高中,梁于晴的生活里雖不全然只是「讀書」,卻始終脫離不了「讀書」二字。 她算得上是所有老師眼中的資優生,更是多數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努力認真、不吵不鬧不叛逆。 但是,人總有失足,不是嗎? 「剩一週就是表演了你們知道嗎?」 「觀眾在前方不是地下,為什么一直看地板?你的觀眾在地板啊?」 「等一下再跳一遍,去旁邊練習。下一組上來!」 ? 上上個月剛考取第一張檢定證照的她也深受到該科老師表揚,而緊接著丟向她的即是大大小小的考試與比賽,將她的生活排的密度極高,連假日都不放過。 而此刻的中午她正與一同被選上的社員們練習著週末校慶園游會要表演的舞蹈,社長并沒有來而是副社來盯著她們一個個跳。她本就容易緊張,她也深知自己做的遠遠不及當初老師及社長、社員們對她的高度評價,更也是讓其他人看笑話了,但她又有什么辦法呢? 剛消化完上週的期中考與當週的週考及老師們每節的小型考試,而后月底馬上就是國語文的校內競賽、下月第一週又有個別的外語檢定考?? 在疲勞轟炸下她早已筋疲力盡,對于所有事情放不下便也努力做可是不盡人意。 眼眶發紅,努力憋住眼淚卻徒勞無功。學姊一說可以離開便走出練習室,沒有回頭,淚不斷滑落,怎么擦都沒有乾。 梁于晴回教室時當節剛好是主科的課程,老師出了名的不好說話,在全班包括老師的注目禮下喊了報告進了教室,才看到桌上躺著一張好友替她留的考卷。 四周同學正在奮筆疾書,她任著眼淚不斷滑落,手卻本能地提筆開始寫考卷。老師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延長考試時間,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她硬是寫完了不算少的習題,但雖說是狀態不佳,她的成績肯定也是上位圈的。 雖然她的四周坐的都是好友,但皆礙于老師在前方盯著,沒人敢上前關心,除了遞衛生紙、拍拍背,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身后的程睦遙看她哭著進門時心里就開始止不住的擔心,練個舞回來怎么就哭了呢?聰明如他最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是整個社團的成員公認覺得舞蹈不錯的,才會能夠在這次有上臺的機會。而同個社團、也同樣優秀的他則因為被學校指派為主持人而不得參與表演。 程睦遙知道這次的演出攸關往后社團是否能夠參加更多、更大的舞臺,所以學長學姐們要求也特別高。 難道是跳的不好,被罵了? 他一邊思考一邊看著她哭不停卻仍打起精神聽課的模樣,全身也緊繃了起來。手足無措的感受在心頭滿溢,不過直到課程結束?? 他仍一句話都沒有對她說出口。 課程結束老師離開后,程睦遙與言喻恩面面相覷下也明白了大概,這種時候哭成這樣除了身體不舒服外、就是被人罵了。 言喻恩正低聲安慰她,程睦遙便沒有多說,只是靜靜地坐在位置上,手上握著手機卻連玩的力氣都沒有。 因為何毅請假,他身邊的位置便空了下來。小智看他發呆的樣子覺得好笑,便坐過去問道,「怎么?班長也擔心人家副班?」 「就你最多話。」 程睦遙簡單一句似承認也似玩笑,小智識趣的沒多說就離開找別人聊天去了。 他在后頭看著她抱著衛生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莫名的心疼浮上心頭。 愛是深深的喜歡,而每一個喜歡則是由細小的在乎堆砌。 怎么可能不擔心她呢? 她的一舉一動,早就深入他心窩。 情緒發洩完,下一節課她也恢復正常繼續上課。 數學老師考慮到進階題對部分同學來說有些難度,就讓大家四人一組討論。原本由言喻恩、何毅、程睦遙與梁于晴四人組成的小組因為一人請假、一人被班導找去辦公室,以至于只剩他與她并肩而坐。 程睦遙考慮了一遍又一遍該如何開口,最后輕輕寫了幾個字在她的筆記本的空白部分。 ——還難過嗎? ——你真的很棒,做的很好 她看著他寫完不禁莞爾一笑,小聲地說話回應,「難過啊,總覺得做不好讓人失望。」 ——人難免做錯做差 —別哭了,眼睛都腫了 梁于晴直覺地碰了碰眼睛周圍,「真的很腫嗎?剛剛看沒有啊??」 ——沒有,騙你的 程睦遙拙劣的騙術不過是想讓她哪怕開心一點,她都知道。 他們無疑是最好的朋友,但都各自明白,心里早就有著超出朋友的好感。 他們雙雙抬頭看向對方,兩人眼里都滿是笑意。 看她終于又笑的開心,程睦遙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你怎么啦?無聊到上課在筆記本上亂畫?」 不知不覺已經下課,好友言喻恩早就從辦公室回來,程睦遙也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梁于晴一見她靠近立刻就將本子收起來,「抄寫一些公式而已啦。」 其實不只是后座的學霸男孩,連要求完美的學霸女孩都不知道,就算有分離,這股好感仍然會延續好久好久—— 直到修成正果化為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