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_4 星烊是個溫暖的存在
我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喜歡他的,起初我還挺反感他冷傲的樣子,好像我都要聽他的一樣,我不喜歡被吃得死死的感覺。 但好像就是有那么幾次,他的小小舉動,會讓我小鹿亂撞。 那天在學校上體育課,不善運動又拒絕暖身的我很活該的把腳給紐了,身體不便的我花了大錢坐計程車回何杰家,一拐一拐地走進他房間。 那時我挺不想練琴的,初階練習曲練得我心堵,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再加上我扭到的是右腳,踏板踩得那叫一個艱辛啊。 我想拍琴走人,但每每我有這個念頭而停下彈奏時,總會被何杰瞇起的長眸瞪得發(fā)慌,琴技比不過他,我就有種低人一等的屈服感。 我弱弱地繼續(xù)彈琴,可腳疼得受不住了,索性便不踩踏板,想當然爾,何杰聽出來了,還是第一個音就聽出來了。 「踏板。」他說。 我哦了一聲,繼續(xù)彈。 「踩踏板。」他抬頭看我,重覆一次。 停下動作,我側頭回他:「不想踩不行嗎。」 何杰說了一句隨便你就回去低頭看他的書了。 后來我去了一趟廁所,回來的時候何杰坐在琴椅上,盯著我的右腳說:「腳干嘛了?」 「沒干嘛。」我別過眼,他的視線讓我好緊張,「你不起來我就不練走人了。」 他嘖了一聲還是站起來了,退到椅子旁說:「坐。」 他的坦然讓我有點錯愕,我愣了一下才坐回琴椅,我以為他會不理我然后我就可以走人了。 繼續(xù)方才的曲目,彈到一半何杰忽然蹲下捉住我的右腳,我嚇得差點摔下椅子,令人生氣的是他竟然偷笑! 「喂!」我低頭瞪他,他沒看我,用力握住我的右腳踝,惹得我叫了幾聲。 「摔到了?」他抬頭看我。 我別過眼沒回話。 何杰見我不回答也沒勉強我說,自顧自揉了我的腳,雖然沒什么好轉的跡象但我蠻感動的。 「不爽來練琴跟我說,我去載你。」 「蛤?喔,好。」那時的我還沉浸他幫我揉腳這樣浪漫的舉動里,沒發(fā)現(xiàn)這根本就是他的套路。 「等下載你回家,」他揉完我的腳站了起來,我想他大概要繼續(xù)看他的書了,可他卻往我琴椅擠了過來,他說:「我?guī)湍悴忍ぐ濉!?/br> 我側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耳根微紅,而我的臉頰也熱了起來,心跳飛速,我想我就是那一刻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他的。 青春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喜歡一個人也是,心情透明的,好清澈,沒有任何雜質原因,喜歡就喜歡,不需要理由。 我喜歡何杰,所以之后他吻了我,我沒反抗反而開心,至于他有時的溫柔舉動,即便再小也會被我放大得猶如圣人施恩,可喜歡他有多少,日后的落寞就有多少。 我們之間曖昧的情愫使我對于彼此的關係有過多的幻想,所以當何杰告訴我他有了個未婚妻并消失得無影無蹤時,我難過,卻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難過。 然后我逃了四年,四年里拼命讀書、工作,得了一個不差的口碑,終于接受了新的人,修復好了傷口,一切都該恢復平靜,但他出現(xiàn)了。 他不但出現(xiàn)了,還作勢表態(tài)對我有意,他這樣要我如何面對?為什么要撕開剛結好的痂,那會滲出血呀! 不能讓他再動搖我了,他是何杰,和我沒關係的何杰。 「沛彤。」 「你來啦,」我摘下耳機,「吃飯了嗎?」 「嗯,在來的路上吃了,你呢?」星烊拉了一張椅子坐到我旁邊。 「沒吃,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路上剛好看到有人在賣就買了,」 他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上,「吶,胡椒餅,你喜歡的。」 「謝謝,」我微笑,「我弄好手上這個再吃。」 下午的歌請星烊來合音,現(xiàn)在不過才一點,他真早來了。 將音檔處理到一個段落后,我拿了星烊買的胡椒餅,和他坐到一旁的沙發(fā),我問他為什么那么早就來了,他說他今天表現(xiàn)得很好,拍攝提早結束了。 他又問我為什么錄音室只剩我一個,我說今天早上沐市忽然暈倒,現(xiàn)在在休息室休息,小粹在里面看他,錄音室其實有三個人。 星烊點點頭表示明白,正要說什么別的話題,小粹這時就從休息室里出來,后面跟著何杰,他瞄了一眼何杰就打住話了。 而后我也看了眼何杰,發(fā)現(xiàn)他正一閃不爍的盯著我手里的胡椒餅,我下意識地捏了捏它,心里有點心虛。 早上送的胡椒餅我不吃,轉身下午就吃了星烊送的,他作何感想? 盯完我的胡椒餅何杰又睞著我了,眼底盡是說不出的風流影動,我有點坐立難安,儘管讓自己別過眼不去在意,但仍是無法忽視那樣的赤熱。 似乎是觀察到我和何杰之間的異樣,星烊的視線在我們中間來回了幾次,說話了:「何杰。」 何杰轉頭看他,語氣淡淡的,「這么早來?」 星烊點點頭,隨后盯著我又說:「拍攝提早結束就來了。」 他那唇角一揚、眼睛一彎,那臉幸福樣在何杰眼里被解讀成:為了連沛彤我提早結束了拍攝,只想趕緊見到她。于是何杰有意無意地挑挑眉(老實說我不知道他那到底有什么意義),帶著上司的權威說:「拍攝品質要是不到位,你——」 「哈,這點你可真不用擔心,別忘了我高中時還兼過模特兒的職。」星烊打斷何杰的話,「話說你今天怎么沒戴墨鏡?」 何杰瞇起長眸,周圍的空氣凝了起來,凍得僵。 我總覺得他這眼神涵蓋不少意圖,他們之間似乎還存著結。 「我戴不戴墨鏡和你沒關係。」何杰勾起唇角,邁步到星烊耳邊嘀咕了些什么,星烊的身形明顯顫了一下,一直到錄音前都魂不守舍。 何杰走后不久便帶了一群工作人員回來,他恢復了一直以來冷漠的神態(tài),好似這幾小時的事沒發(fā)生過一樣,好像他沒說過想我,好像……他什么都不在乎。 和何杰提點了一些小細節(jié)后他便進了liveroom,我回身叫了一直在我身邊的星烊,他嚇了一跳才恍過神,我問他怎么了,他搖頭回我沒事,我覺得奇怪又再問了一次,并表示要他如實回答,而他還是回以一樣的答案,為了讓我放心,他在進房間前吻了我的額頭,告訴我他真沒事,讓我不要擔心。 我還是覺得很奇怪。 果真,開始錄音后,星烊狀況連連,頻頻出錯,原想說他們一起錄會比較省時,畢竟他們的實力真的不容小覷,不過照這個狀況看來,得分開錄了。 如果是別人的話我可能早就開罵了,工作時還帶著私人情緒影響工作進度一點都不敬業(yè),可看著星烊垂著頭的樣子我實在狠不下心。 我嘆了口氣請星烊休息一下,正要回身開始沐市的錄音便不見他的影子,再轉身就看見他走了出來,雙手環(huán)胸饒有興致地打量我。 「做什么?錄音了。」 「對于這種不敬業(yè)的歌手,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我不解地皺眉,「你在說什么?」 「我們公司的藝人因個人因素耽誤工作,這理由夠不夠被冷凍?」何杰笑,一點也沒有笑意。 「如果我說不夠呢?」 何杰瞇起眼,「這還由不得你決定。」 耍我! 我開口要大罵,何杰搶先一步:「生氣了?言辛昂拖累所有人你沒生氣,唱歌不認真你也沒生氣,那早上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嘲般地笑了,「最強製作人連沛彤,工作時護短歌手男友,你覺得我會如何處置?」 他怎能如此冷靜,說出這么咄咄逼人的話—— 「你可以開除我,但你不會。」我咬牙,不知怎地就說了這話。 我在賭,賭他那句「想你」是什么意思,賭他現(xiàn)在的反應是不是在吃星烊的醋——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憑你的自以為?聽說有人告訴你執(zhí)行長要追你,誰告訴你的?這種話虧你還信得過,真是夠自以為的,和以前一樣。」 心臟狠狠抽了一下,淚水下一秒便跟著滑出。 「ja!」 模模糊糊的我好像看見小粹朝我跑過來,卻停在幾步之外,隨即我便落入一個懷抱。 「沒事,沛彤,我在……我在……」 星烊是個溫暖的存在。 又鬧了一齣莫名奇妙的戲碼后,基于公司形象的問題,何杰把所有外聘的工作人員請回了,而我不但如我所說的沒被開除,還很幸運地,扛下兩首歌曲剩馀的製作。 接下來的合作氛圍悶得詭譎,沒必要開口時沒有人會出聲,即使非不得已需要溝通也會有人代口,總之就是一個看似和諧但事實上大家各懷疙瘩的概念。 何杰親手揭開了我初癒的痂,毫不留情的在上面灑了鹽,在看見我哭了之后應該是嚇了一跳,欲言又止,后來好像被小粹拖走了,回來的時候雖仍是冷俊,但看我的眼神卻帶點歉疚。 而我對于何杰態(tài)度的轉變竟還不作死的有點動搖,我想有可能是我喜歡他太久了,久到成了習慣,所以即便他再說什么傷害我的話,我還是會心系于他。你說我賤不賤? 但我的自尊和道德只允許自己在心里暗自為他瘋狂,表面功夫是我自尊的最后一道防線,若我再死不要臉出現(xiàn)「只有何杰能觸動我的心弦」的哭勢,那我的行情肯定掉價,道德方面也對不起這么愛我的星烊。 星烊是這么細心溫柔,錄音的時候一直怕我又崩潰大哭,始終守在我身邊,讓我知道還有這么一個人會無條件對我好,在我難過時愿意讓我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