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游戲 第5節(jié)
前面一人又說,“現(xiàn)在好了,被抓了還得打狂犬疫苗。” 另一人回答,“打什么打!一點小傷,沖個水,上個藥就行。” 聽見有人靠近,童佳自動停止交談。她迅速收拾好心情,拿出職場打工人職業(yè)素養(yǎng),冷靜問,“怎么回事?” 交談的兩人是兩名服務(wù)員,一個叫王澤,一個叫趙澤晨。 看見童佳,王澤心里一個咯噔。他糊弄道,“沒什么。我們?nèi)ト永匆娡\噲隼镉幸恢回垼懒艘粯优吭诮锹淅铩N揖瓦^去看看。” “你是看看嗎?你上去就是一腳。”趙澤晨揭穿他,“貓吃痛,直接抓著你的腳踝咬了一口。” “我勸你算了,把野貓趕走,你不肯,非要逮住了教訓(xùn)它。折騰半天,貓沒逮著,害我也被抓了!” 趙澤晨說到這有些崩潰,“你知道打狂犬疫苗多貴嗎!!” 對于趙澤晨來說,簡直是飛來橫禍。同事不聽勸,非要跑去招惹貓,結(jié)果連累他也受了傷。 王澤本想糊弄過去,沒想到被當場揭穿,頓時覺得臉上掛不住。他冷聲道,“行了,怎么說也是大老爺們,鎮(zhèn)定點。被貓抓了多大點事,還要專門跑去打針?用水沖一沖就好了。” “你猜為什么被野貓抓破皮,醫(yī)生都會建議打狂犬疫苗?”趙澤晨自問自答,“因為曾經(jīng)有人被貓抓傷、咬傷后沒在意,最后感染狂犬病毒死掉。” “你少唬我!”王澤不高興地說,“被野狗咬,才有較大幾率得狂犬病!被貓咬,得狂犬的幾率低的跟中彩票有一拼。” “誰會拿命去賭。”趙澤晨憤怒,“萬一死了,你賠得起嗎?” “貓抓的你,關(guān)我什么事?”王澤撇的干干凈凈。 “要不是你踹貓、抓貓,貓會把我當成跟你一伙的進行報復(fù)?”趙澤晨沒想讓王澤承擔醫(yī)藥費,但是看著對方這態(tài)度,莫名來氣。 “那你得怪貓。”王澤拒不承認自己有錯。 聽完事情經(jīng)過,童佳表示,“狂犬疫苗,該打還是得打。” 見王澤打算反駁,她抬眸,“要不我?guī)湍銌枂柪习澹回堃Я恕⒌菦]打狂犬疫苗的員工能不能要?” 王澤臉色一變。他飛速改口,“打!下班后就去打!” 為了避免再起爭執(zhí),他趕緊離開。 “這叫什么事。”趙澤晨越想越無語,“我才剛畢業(yè)。月工資到賬,先扣房租,再還助學(xué)貸款。剩下的錢吃飯都快不夠用,還得擠出一部分打狂犬疫苗。” 云昕跟著勸了一句,“錢沒了可以再賺,省錢沒必要在這種地方省。” “我明白。”趙澤晨苦笑。 童佳在旁邊看著,忽然有了新的想法——該不會云昕不是體力上的提升,而是獲得了超能力般的第六感? “3號桌,鐵鍋燉鵝。”廚房大師傅喊了一嗓子。 “來了。”云昕應(yīng)了聲,隨后端起鐵鍋去3號桌。不得不說,她走起來步伐穩(wěn)健,又穩(wěn)又快。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大師傅用欣賞的目光看著云昕離開,又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盯自己的徒弟,“人家一個小姑娘都能輕松把鐵鍋端起來,你們幾個顛鍋顛一會兒就喊累,像話嗎!” 徒弟們紛紛喊冤,“這個鐵鍋真的很沉。” “本來鍋就重,鵝肥,配菜多,還裝滿了湯汁。再多顛一會兒,手就廢掉了。” “不是我們不頂事,是云昕做起來太輕松。我仔細觀察過幾次,每次她都是端起鐵鍋,走出去,送到桌上放下,完事。這這這,我們怎么做得到嘛。” 大師傅眼一瞪,兇巴巴道,“天賦比不過人家,還不肯勤奮努力。人家天生神力,你們不能后天上健身房多鍛煉,迎頭趕上嗎?” 徒弟們叫苦不迭,“每天忙的累成狗,回家只想躺床上睡覺,哪有時間去健身房?” “狡辯,都是狡辯。”大師傅氣不過,拿起湯勺挨個敲頭。 徒弟們抱頭鼠竄。 童佳正在去向老板做匯報,路上碰見王澤,隨口問了句,“狂犬疫苗打了嗎?” 王澤暗罵晦氣,臉上卻擺出笑,“打了打了,你就放心吧。” 童佳聞言點點頭,繼續(xù)忙去了。 王澤跑到空無一人的樓頂,掏出煙盒,取出一根煙點燃,狠狠抽了一口,“娘的,一個采購員,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別人打不打狂犬疫苗,關(guān)你屁事。管那么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老板娘!” “老子就不打,你能把老子怎么著?” 說著,低頭掃了眼腳踝處咬痕。此時傷口已經(jīng)開始愈合,看起來非常正常,他也沒覺得有任何不適。 “狂犬蛋白一兩千,疫苗一針一兩百,傻子才花這個冤枉錢!”王澤嘿嘿一笑,覺得心情暢快許多。 不知不覺,三個禮拜過去了。 這天,趙澤晨獨自去扔垃圾,回來的路上見王澤戴著口罩,不由皺了皺眉,“干嘛呢?” 自從踢貓事件后,他對王澤的觀感變差許多,兩人已經(jīng)很久沒說過話。 在趙澤晨看來,王澤行為鬼祟,還特地戴上口罩,一看就是想要干壞事。 “頭痛,還發(fā)了低燒,剛?cè)ニ幍曩I完藥。”王澤看起來十分虛弱,邊說還邊咳了兩聲。 見狀,趙澤晨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王澤說完,低下頭,匆匆離去。 員工宿舍。 王澤粗魯?shù)卮蜷_藥盒包裝,將藥片咽下,吞水服用。 “沒事,我只是發(fā)了低燒,這些都是發(fā)燒癥狀。”他嘴里不斷念叨著,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說是這么說,王澤不由回憶起跟藥店店員的對話。 當時他假裝漫不經(jīng)心提起,“如果被野貓咬了,沒打疫苗,得了狂犬病,會有什么癥狀?” 店員告訴他,“潛伏期無癥狀,一般20天后才發(fā)病。早期低熱、頭痛、全身犯懶、煩躁、恐懼不安、失眠,中期傷口處又癢又麻,最后興奮期怕水、怕風、怕光。” 王澤拿藥的手一哆嗦,“怎么區(qū)別正常低燒和狂犬病?” “看近期有沒有被流浪動物抓咬過,被抓咬過的都需要當心。”店員解釋,“不破皮的沒事,破皮出血的話一般都建議去醫(yī)院打狂犬疫苗。” “如果沒及時打狂犬疫苗會怎么樣?”王澤急急追問。 店員看出了點什么,謹慎回答道,“沒被感染還好。感染了的話,狂犬病死亡率100%。” 聞言,王澤心里一緊。 “不過近幾年政府有意識地控制,狂犬病的傳染率在逐年降低。”店員安慰他,“只要不攜帶狂犬病毒,就算被狗咬也不會得狂犬病。” “被狗咬都不一定得狂犬病,何況是貓?不可能那么倒霉的。”回憶完畢,宿舍里的王澤莫名找回了自信,“就是沒注意,發(fā)了低燒,吃完藥就好了。” 第5章 新世界酒店3 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 頭痛難忍,再加上心里裝著事,王澤根本睡不著。等到天蒙蒙亮,他一骨碌爬起來——琢磨了一晚上,他終于決定,去醫(yī)院打狂犬疫苗。 他去停車場取電驢的時候,正巧兩名清潔工在那閑聊,“現(xiàn)在的人哦,都壞的很!之前不知道是誰,把貓弄死了,還隨便丟在這。” “不是人弄死的。”另一人猜測,“它身上有抓傷、咬傷,應(yīng)該是打架爭地盤,最后傷勢過重才死掉了。” 王澤一個激靈。 他想起店員告訴他的“十日觀察法”。說什么如果咬他的貓十天沒死,基本不會有事。如果貓死了,一定要打疫苗。 “死掉的貓長什么樣?什么時候死的?”王澤急聲追問。 因為他突然插話,清潔工嚇了一跳。 一個努力回憶了老半天,才不確定道,“死了有半個月了?花色的話,橘貓?” “不對不對,”另一人糾正,“不是純橘貓,是橘白,脖子上有一撮白毛。” “啊,是嗎?我不記得了。” 咬他的貓長什么樣?王澤努力回憶,但時間間隔太久,他早就記不得了。 還是得去醫(yī)院。 王澤騎上電驢,急匆匆地走了。 清潔工莫名其妙,“野貓死了,他著什么急?又不是他養(yǎng)的。”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說,免疫蛋白七針加狂犬第一針,差不多1500。如果打滿五針狂犬,總共2700。 “這么貴?!”王澤驚呼。 可是想到停車場死去的那只貓,他慌亂不已,最后咬咬牙,“打!” 醫(yī)生配藥的時候,王澤心在滴血。開始后悔,為什么要去招惹貓。 只不過該打的針打完,整個人總算輕松起來——疫苗打了,他安全了,肯定不會有事。 回去的路上,王澤樂呵呵的,精神狀態(tài)都好了幾分。 回到酒店,看見童佳,他甚至主動上前打招呼,“采購,我今天去打疫苗了!” 童佳看見王澤,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等反應(yīng)過來,她含糊應(yīng)了聲,“哦,那挺好。” 疫苗打完,王澤像是得了什么免死金牌,興高采烈地干活去了。 童佳望著他的背影,內(nèi)心充滿排斥感。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仿佛都在訴說著,一定要遠離這個人。 休息時間。 童佳把云昕拉到隱蔽的角落,壓低嗓音,“我剛瞧見王澤,發(fā)覺他不太對勁,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初見時,云昕被經(jīng)理舉薦,童佳頗有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