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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大雜院小甜妻 第27節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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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立軍一聽這話,心下一沉,他在這個位置多少年,哪能聽不懂陳思明的言外之意,看看上頭許盛杰和梁寶珍的名字,有些疑惑不解,這兩人是得罪廠長公子了?

    “陳主任,這事兒是廠里職工剛剛來找我辦的,我也還在調查流程手續,這不,才剛寫了幾個字兒,你就來了。”

    “薛主任,那說明我來得是時候嘛,正好替你發現了大問題。”陳思明從褲兜里掏出一包紅塔山,往下抖落出一根香煙,給人遞過去,“十來年前的工作崗位能就這么讓出去?我看看,叫丁曉霞是吧?這同志搞不好就有意見,再說了,這么久的事兒了,就是真要成,走起流程來也不可能三五天就辦妥吧。”

    捏著香煙,薛立軍把其夾在耳朵上,將陳思明的話在腦子里過了過,了然道,“也對,還是得好好捋一捋情況再說。”

    “哎,這個在理。”陳思明和人又說了一句,這才出了廠辦主任辦公室。

    原本要回自己采購辦的陳思明,腳步一轉,徑直往細紗車間去。

    --

    許盛杰下工先去了洪三兒家,洪三兒他爸洪吉祥也算是看著許盛杰長大的,人從小沒了爸媽,難免苦一些,加上許盛杰小時候曾經背著被蛇咬了的洪三兒去醫院,他是真心實意把許盛杰當自家人。

    “小杰來啦?快快快,給你留了一斤豬下水。”

    rou聯廠福利好,會給職工處理售賣豬的內臟等不要rou票的東西,就算比不上白花花的豬rou,總也能哄個肚子,多少算是沾了葷腥。

    因此城里無數人擠破頭都想進rou聯廠,畢竟吃飯才是最大的事兒。

    “謝謝叔!”許盛杰掏出五毛錢遞過去,豬rou一斤九毛,這處理價差不多少了一半,就算rou聯廠內部職工也得靠搶的。

    “老許,客氣啥,咱爸搶點兒rou回來,咱們當兒子的不吃可對不起老爺子眼疾手快啊。”

    “看看你啥樣!”洪吉祥確實把許盛杰當半個兒,想起他結婚的事兒,順便說一句,“小杰,過陣子等你嬸兒回來,你領著媳婦兒過來家里吃個飯。”

    “成,到時候我就領著寶珍過來蹭一頓了。”

    許盛杰拎著一斤豬下水往家去,等走到院門口的時候正好六點半,許盛偉在空地和小龍小虎兩兄弟打彈珠,見著大哥回來,蹭地跳了起來,“哥,你回來啦!我幫你拎!”

    說罷,就從大哥手里奪過豬下水,蹦跶著回家了,“奶奶,嫂子,哥回來了。”

    豬下水味道大,梁寶珍給洗了好幾遍,又焯了水,備著辣椒給爆炒,這才壓了味道,聞起來滿是辣椒和rou香交織的香味。

    “嫂子,真好吃。”

    許盛偉頭埋在碗里,混著辣椒都一塊兒咽下肚子,旁邊的許盛雅吃不了辣,便給她備了碗白水涮著吃,小姑娘嘴也吃得紅紅的,可也十分滿足。

    周云這陣子相處下來,也發現孫媳婦廚藝好,心里覺得孫子是個有福的,“吃完飯你們兩洗碗啊,嫂子給你們做飯都累著了。”

    “那肯定的!”許盛偉拍拍胸脯,“奶奶,您不說我都得主動去洗,今天的碗...一二三四...□□...哎,咋這么多。”

    許盛杰拿著筷子的手抖了抖,笑著看向弟弟,“碗多說明菜多,還好吃,以前日子苦,就三四個碗,說明連菜都沒有不是。”

    “也對,沒事兒,吃飽了我有力氣干活!”

    吃完飯,許盛偉和許盛雅又通力合作開始洗碗。許盛杰在屋里和奶奶跟媳婦兒把工作的事兒說了。

    “下午我找了薛主任,聽他那意思沒什么問題,等他確認好流程和手續,過幾天就能給我消息。”

    “那就好。”周云心里滿意,自家以后就是雙職工,孫子結了婚,工作也拿回來,這日子啊,真是越來越好了。

    梁寶珍聽著覺得有些恍惚,“這么快?那我要做什么準備不?”

    她沒進過國營廠,不知道里頭有什么彎彎繞繞,總想著有個準備穩妥些。

    “不用,等你工作定了,我帶你去把戶口轉了,到時候上廠里領上勞保用品就行。”

    說完話,周云拿著蒲扇上隔壁鄰居家去閑聊,屋里只剩小兩口,許盛杰剛想跟梁寶珍再介紹介紹國棉廠的情況,就聽到門口一聲大嗓門。

    “哥,彪子回來了,我們出去玩會兒啊。”許盛偉在門口喊。

    “行,別太晚啊。”

    梁寶珍見小偉和小雅和幾個小孩兒往外走,有些疑惑,“彪子是誰?”

    “隔壁正房魏大爺的孫子,他們家的寶貝疙瘩。前陣子回他媽娘家去了,你一直沒見著。”許盛杰想想魏國彪那虎頭虎腦的樣子,“我前幾年休探親假回來,彪子還總圍著我說要跟我去當兵呢,那小子就想當個軍人。”

    想當軍人的鄰居孩子?彪子?梁寶珍總覺得有些耳熟,在記憶里搜尋半晌,她終于想起來了!夢里面自己曾經聽許盛杰說起過這人。

    那時候已經是九十年代,許盛杰提到過鄰居孩子夢想當兵,可惜才十歲的時候就溺死在河里,那回一群小孩兒結伴出去了,等大人找著的時候,人已經沒了...那人好像就叫彪子。

    “彪子今年幾歲啊?”梁寶珍問話時的聲音有些顫抖,心里仿佛打著鼓,咚咚咚的,隱隱不安。

    “今年啊,應該是十歲,他比小偉小三歲。”

    十歲,許盛杰弟弟meimei上初一的那個夏天尾巴,一群人孩子結伴出去...

    梁寶珍蹭地起身,嚇了許盛杰一跳,男人抓著她手臂詢問,“怎么了?”

    “這附近有河嗎?能下河那種?”梁寶珍越想越不對勁,據許盛杰說的,那次一個孩子溺死,還有兩個孩子嗆水嚴重,進醫院住了大半個月的院,不管怎么樣,她得去看看,那可是一條人命。

    “護城河流過東檔頭,有個地兒能下河,不過前年那里出過事兒,已經被攔了。”許盛杰見梁寶珍面露急色,有些不解,“怎么了?突然問這個。”

    “我們過去看看吧。”梁寶珍不知道怎么突然解釋,只能扯個謊,“我下午好像聽著那群小孩兒說天氣太熱,想下河涼快涼快。我這眼皮直跳,擔心他們鬧出事兒,下河多危險啊。”

    許盛杰臉色一變,大步往大雜院外去,以往這群孩子基本就在院里空地或是胡同口玩耍。然而今天,胡同口空空如也,一個孩子的身影都沒有。

    再想起梁寶珍說的一番話,去看看總不吃虧。

    “怎么樣?”梁寶珍緊接著攆出來,見沒有孩子們的身影更覺得不妙。

    “過去看看。”許盛杰和梁寶珍一塊兒往東檔頭去。

    ——

    月牙胡同往西再走七八里路,這邊有條護城河經過,那處地處偏僻,翻過護欄就是一片石子路面,下河口矮,往年就有孩子出過事兒,夏日貪涼下河泡澡,結果人沒了。

    因此現在那地兒旁邊還插著木頭牌子,用血紅油漆寫著幾個大字——‘嚴禁下河,后果自負’。

    許盛杰和梁寶珍一路往那處趕,滿腦子都是十多年前的往事,饒是他再平日再冷靜鎮定,這會兒也慌了神。

    等到了那下河口時,梁寶珍一眼望去,只見周遭是片廢舊空地,布滿了石子兒,兩側滿是矮樹樁和荊棘草叢,因著在河邊,生長旺盛,密密分布著。

    而遠處的河里,正有只手在撲騰,濺起不小水花,岸邊一群孩子急吼吼想下河救人。

    “救...救救我!”魏國彪在河里掙扎,他原是會水的,剛還一猛子扎進去想撈魚,結果腳一抽筋便覺得身子直往下沉,怎么也游不了,河水潺潺流動,眼看著就要沒過彪子的頭頂。

    “彪子,你等等!我們馬上來救你!”

    “我下去拉他!我會水!”小龍摩拳擦掌,正準備往里跳。

    “站著不許動!”許盛杰一個箭頭沖到岸邊,大聲呵止岸邊的幾個孩子,看到小偉和小雅也在里頭,稍稍安心,隨后一頭扎進河里,朝魏國彪游去。

    “你小心點兒啊。”梁寶珍站在岸邊吼了一嗓子,一方面安撫著幾個孩子,一方面緊盯著河里,她也不知道許盛杰游泳本事如何。

    河里,許盛杰游到魏國彪身邊,一手箍著孩子,帶著他往岸邊去,得虧許盛杰力氣大,溺水的孩子一遇著來救援的人手腳并用就纏了上去,要是個力氣小的,說不準會被帶下去。

    被救上來的魏國彪臉色蒼白,昏迷不醒,梁寶珍上前接過人,將他腹部放在自己左膝蓋上,一下下按壓著背部,萬幸他落水時間不算太久,被按壓一陣后突然往外吐了出來,這才漸漸醒了過來。

    “嘔...”魏國彪吐出幾口臟水,不住呼吸著新鮮空氣,眼神還有些混沌。

    “彪子,你咋樣啊?”

    “哥,嫂子,彪子沒事兒了嗎?”

    院里其他幾個孩子都圍在一旁,一個個嚇壞了,臉色慘白,現在說起話來還有些哆嗦,剛剛彪子在河里掙扎的樣子太嚇人。

    “快快快,那兒有孩子落水了!”

    “快去看看。”

    不遠處,一陣說話聲傳來,一個大嬸兒和一個年輕男同志跑在前頭,身后還跟著幾個成年人,幾人沖到岸邊,卻見著落水的孩子已經被救上來了。

    大嬸一個激動往前看去,“這娃被救上來了?那就好,我剛去路邊找了個會水的同志過來呢。”

    原來,剛剛魏國彪落水后,小雅往路邊去找人,正好見到個在附近采野菜的大嬸兒,不過大嬸兒不會水,便幫著去找人來幫忙,沒走多遠正好遇到個年輕同志說自己會水,便緊趕慢趕把人帶來了。

    “那就好,哎呀,這要是再出事兒,可不得把這兒填了算了。”

    “這里就是危險嘛,小娃娃不能來下水。”

    路上不少聽說出事兒的人都趕了過來,見到人已經被救起倒是松了一口氣,那個年輕男同志也上前問候兩句,“這位小同志感覺咋樣?不然我幫忙送醫院去吧。”

    一抬頭,是個長相清秀,眉目舒展的人,梁寶珍正攬著彪子,與這個男同志正面對視,心里不禁一驚。

    這人正是陳思明的親哥,自己身處這本年代文的男主——陳思賢。

    書中曾經簡略寫過,陳思賢學雷鋒做好事,救了溺水兒童,雖然來得晚了些沒救到彪子,卻挽救了后來下水的小龍小虎的命,狠狠出了一回風頭,不僅登上了京市日報,還被授予了學習雷鋒先進標兵,可謂是給他的男主光環又添了一筆佐證。

    不過現在,梁寶珍和許盛杰提前將人救起,彪子撿回一條命,按照劇情本要下水的小龍和小虎也沒有下成水,沒法被陳思賢救起。梁寶珍看著眼前的書中男主,搖搖頭,“我們是一個院里的,我們送去就行。”

    自己所處的這本年代文中,許多人都會成為書中男主樹立良好形象的工具人,梁寶珍思考許久,還是得遠離這人。

    “小偉,你快點兒跑回去通知魏大爺一家去人民醫院,我跟你嫂子先送彪子過去。”許盛杰吩咐弟弟一句,轉頭抱著彪子準備往醫院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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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雜院里,不少人拿著蒲扇坐在院里乘涼,人人搬著凳子坐著,一塊閑聊幾句。

    張蓉這幾天正忙著給兒子找工作,她兒子五年前下鄉當知青,去的是南方,鮮少有機會回來探親,現在政策放寬些,說是有工作單位接收能排上回城名額,張蓉自然是沒閑著。

    奈何她妹子在街道辦也分不了工作,現在是僧多粥少,找工作太難。不過,她男人周大爺是國棉廠老人,正好給謀到了個臨時工位置,這幾天老兩口跑了好幾回手續在cao辦兒子回城的事兒。

    “張蓉,你家慶黨是不是要回來了?”李大媽李正霞搖著蒲扇和人嘮嗑,她家里運氣好,當年讓上山下鄉的時候兩個兒子都有了工作,小女兒又還在念書,托了些關系給躲了過去,把所有孩子都保在了城里。

    “是,左右不過這一個月!”張蓉心情大好,閨女去年出嫁了,兒子也要回來了,自己和老伴也不至于那么孤單。

    “那挺好,到時候你家慶黨再說個媳婦兒生個娃,你和周軍能抱孫子咯。”

    “那感情好,能有個像你們家彪子那樣的就挺好,長得瓷實,人又機靈。”

    聽鄰居夸起自己孫子,李正霞笑得眼不見牙,哪能不歡喜呢,不過今天天都黑了,彪子咋還沒回來?

    同樣四處張望的還有劉念華,小龍小虎吃了晚飯就出去玩兒了,她沖李大媽說話,“這群娃肯定打彈珠去了,又忘了回來,真是的。”

    “彪子才回院里嘛,正常。他們肯定玩得忘了啥時候了。”

    幾人說著話,隔壁大雜院的劉大媽一路小跑進來,急吼吼開口。

    “李正霞呢?在家不?”

    劉大媽一嗓門喊得整個大雜院的人都聽見了,陳寡婦搖著蒲扇問一句,“劉大媽,咋這么急?瞧你這一頭汗。”

    “你們快看看去,我剛在路上聽人說的,你們院里的娃落河里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