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手持瘋筆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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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飄飄下意識將目光落在了息夜身上,得到了對方一個油膩的微笑。 杜飄飄:“……” 應該不會。 杜飄飄冷靜地想,鬼幽之人倘若潛入正道宗門,必然圖謀深大,絕不會讓一個如此智障之人來做細作的。 息夜此時也再忍不住,他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轉過頭看向那位帶他進來的嬋娟峰弟子,語氣不善:“那位虞道友的頭發(fā)是怎么回事?” 他鬼幽之王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別致的東西! 綠得五顏六色,綠得光芒萬丈,哪怕是他們海底那些仗著沒人看得到,就長得畸形怪狀的生物,也沒有哪個把自己綠成這幅模樣的啊! 汝爹娘也! 息夜痛苦地挪開目光。 真是看不下去了! 他們正道修士天天在罵“什么鬼”的時候,能不能反思一下自己? 這都什么鬼人啊! “頭發(fā)?” 嬋娟峰弟子摸不著頭腦,疑惑道:“那位虞道友不是用一塊鮫人錦包著自己的頭發(fā)么?” 對上嬋娟峰弟子疑惑的目光,息夜心中一凜。 是了,他們看不到。 自己之所以能看透,是因為身上帶著從那位九幽真君身上得來的“九幽眼”。 想起自己的老對手,息夜不屑地勾起嘴角。 明明身負萬物生的血脈,掌控此間不過瞬息,卻偏偏要逆天而行,結果還被他護著的人族出賣。 所謂‘九幽真君’,也不過如此。 “沒什么。”息夜對著那嬋娟峰的弟子笑了笑,順便關閉了自己的“九幽眼”,故作隨意道,“我就是我覺得那位道友用鮫人錦包著頭發(fā),有些奇怪罷了。” 他為自己增添過鮫人血脈,蠱惑一個小弟子再簡單不過了。 恰好時間已到,陳教習走入教習室內,那嬋娟峰的弟子果然沒再多問。 鑒于曾經(jīng)在課上損失慘重,這一次,虞珈雪將自己的目光牢牢固定在了陳教習身上。 這位教習看起來年歲不大,面上帶著笑,比白教習看起來更好相處。 他挨個給第一次來聽課的新弟子們發(fā)了統(tǒng)一的木筆,悠然道:“都拿好自己的筆,這節(jié)課上可是要用到的。” 當場便有弟子驚呼:“可我才剛剛引氣入體——抱歉,弟子失態(tài)了。” “陳教習,我們真的現(xiàn)在就能用筆嗎?” “當然。”陳教習笑呵呵道,“我羲和宗以筆入道,總不能一直讓你們干聽著那些‘運轉周天’‘靈力凝修’,那多無趣啊。” 看著室內新弟子們激動不已的神色,在場所有老生露出了看穿一切的微笑。 哈哈,在激動前,你們不妨先看看這節(jié)課的重修人數(shù)。 “這可比上午的理論課多了一半的人啊。”帶息夜來的那位嬋娟峰弟子歪嘴一笑,“桀桀桀,新人們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嗎?” 這陳教習看著面善和藹,實則根本就是個面慈心狠的笑面虎,對待課業(yè)更是極為嚴苛。 你看那赤輪峰的羅子文,桂魄峰的塵縱月,都已經(jīng)不知重修了幾次了。 息夜:“……” 他看著正等待他回復的那人,艱難開口:“……道友,你先把你的嘴正過來吧。” 鬼幽在上! 這群羲和宗弟子到底什么毛病啊?! “來。” 陳教習恰好走到息夜身邊,他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才慢悠悠地遞出了木筆:“拿好。” 虞珈雪的目光隨著陳教習而動。 馬上!馬上她就要拿到筆了! 盡管這不是這還不是自己的本命法器,只是由清涂峰批量生產(chǎn)的流水線普通木筆,但是拿到它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虞珈雪激動不已地接過自己的木筆。 這代表著,自己在畫畫大觸的路上,更近了一步! 999冷不丁地開口:[那個叫息夜的弟子有問題。] 嗯? 虞珈雪瞇了瞇眼,看向了息夜,幾秒后微微勾起嘴角。 “是的,我也覺得。” 999:[……?] 999:[您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它是靠體內積蓄的能量感受到世界線的變換,而它的宿主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神情不對,一點都不激動。” 虞珈雪冷靜地分析:“這完全不是一個剛剛拿到筆的前途光明燦爛未來金錢滿滿絕對不會缺錢花的筆修未來之星,該有的樣子。” 999:[……] 我假裝沒聽懂你在夾帶私貨。 虞珈雪轉了下筆,深沉道:“所以如果我向掌門舉報,會有靈石拿嗎?” 999:[……我覺得不會。] 羲和君信不信暫且不論,光是息夜那本事,都不一定會被抓住。 999無法透露息夜的身份,也不能說更多的話,只能暗示道:[此人極善偽裝,更有惑人心神的本事,這次潛入羲和宗必然所圖甚大,宿主不妨將計就計,謀定而后動。] 虞珈雪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 臺上。 陳教習正在侃侃而談。 “……修道之人必要修心,若心不亂,則道途可望矣。” 底下有弟子迫不及待:“陳教習!我們這節(jié)課要‘畫心’么?” 陳教習捋須大笑,對著那弟子安撫道:“不急不急,一步一步慢慢來。” “畫心之說,大可留至日后。既然你們來了我這節(jié)課,便要知曉,在這世上——在修道之外,更重要的,是立下你們的‘道’。” “你們看那幾個人,他們有的是你們的師兄師姐,有的甚至是你們的師叔師伯,可為何他們會反復出現(xiàn)在我的課上?就是因為他們至今,也無法確立自己的道啊。” 羅子文瞬間漲紅了臉,塵縱月抿抿唇,亦低下了頭。 陳教習倒也沒抓著不放,他只掃了一眼,輕輕放過,接著開口。 “正所謂‘畫皮描形難畫骨’,人生而迥異,道亦不同矣。尤其是吾等筆修,倘若一昧地去模仿前人之作,而不思進取,或許最初還能糊弄一二,可到了最后,只會被人笑為‘畫虎不成反類犬’,從此失了大道,再不能成也!” “故而這節(jié)課,爾等無需多寫多畫,只需練習一個字!” 隨著陳教習的話音落下,他右手不知何時執(zhí)筆,在手邊的墨水上輕輕蘸了蘸,而后在空中寫下了一個大大的字。 ——人。 筆走游龍,宛若活物。 在寫成的瞬間,這一筆一劃化作游龍,發(fā)出一聲長嘯,沖破了靈光殿的蒼穹頂,隨后化作點墨紛紛落下,降在了每個弟子桌前空白的硯臺中! “立身之根本,乃為人之道。” 陳教習放下手中的筆,看向臺下目瞪口呆的弟子們?yōu)⒚撘恍Α?/br> “修仙一途,荊棘遍布。若要求長久,需得不懼坎坷,不奢坦途,唯有堅持本心,不忘為人之道,方可證得天地!” “來吧,諸位小道友!凝聚心神,平心靜氣,來寫下你們的自己的‘人’字!” 臺下弟子各個聽得熱血沸騰,虞珈雪更是看得如癡如醉。 她不自覺地喃喃出聲:“等我會了這招,能不能換我上去教……” 路過她身邊的陳教習:“?” 他在羲和宗教了這么多年畫心之道,忽悠了這么多屆弟子,哪一個不是在聽完他這一番話后熱血沸騰,恨不得當場剖心證道? 這位弟子倒好,聽完這番話后,非但沒有明心澄道,反而想把他這個教習踹了自己上? 不是,這是哪兒來的奇葩? 陳教習情不自禁的多看了這位弟子幾眼。 “你是哪個峰的?” 虞珈雪握著筆,頭也不抬:“望舒峰的。” “哦。”陳教習恍然大悟,“難怪,難怪。” 他想起過去那位畫一個炸一個的玉姓弟子,又想起曾經(jīng)無論畫什么都充滿殺氣的祝姓弟子,瞬間理解了虞珈雪的性格。 陳教習多看了虞珈雪幾眼,確定她如今完全沒思路,連筆觸摸紙上都無法成型后,笑呵呵的轉身了。 他就說嘛,望舒峰有個沈雪燭,還出了個玉影憐、祝星垂也就夠了。 后面那謝家小子,不也沒太大的不同? 嗐,陳教習背著手,搖搖頭。 哪兒能各個弟子都是奇葩呢?你說是吧? …… 陳教習在憶苦思甜,而虞珈雪則在正在努力奮斗。 好消息,這里的“人”字和她曾經(jīng)所學的字一樣,沒有任何變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