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手持瘋筆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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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周而復始,自有輪回,自難更改。 這些年在崖底時,沈雪燭偶爾也會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 他想方設法將他們救出輪回,卻無力看他們再跳出天命。 聽了這話,玉影憐唇抿得更緊,臉上浮現出不服氣的神色。 “大師兄就憑一句‘天命’,便可如此妄斷后果么?” 他其實和這位大師兄并不算相熟。 敬之畏之,仰之懼之,卻無多少同門之誼。 眾所周知,羲和宗望舒峰的大師兄沈雪燭體弱多病,常年閉關,峰主青云子說是為弟子尋藥,一去多年,了無音訊。 種種情況下,他們底下的幾位弟子,都與這位大師兄算不上熟稔,多年見不到幾次面,更別提像是有些峰那樣關系密切。 相敬如賓,就是他們關系最真實的寫照。 玉影憐感激大師兄此次相助,卻也不會因此完全妥協自己的想法。 “若是信命,我輩修仙之人還有何希望?倒不如及早放棄,歸于塵土,倒也落得清凈自在。” 想起自身遭遇,和那始終凝不出的魂印,玉影憐冷笑了一聲:“大師兄在洞府內閉關已久,想來不止是修為大漲,竟然還能知曉天數。” 面對“師弟”難得天真又咄咄逼人的指責,沈雪燭虛影的神情有些奇妙,只是影子綽約模糊,讓人看不真切。 他知曉玉影憐完全誤解了他的意思,也不愿開口辯解。 費時費力。 對現在的玉影憐,毫無必要。 虛影忽得散開,最后又‘嘭’得一聲,變成了原先的雪白毛團兒,輕輕一躍,落在了玉影憐的肩上。 肩上壓下一物的重量讓玉影憐冷靜了些許,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起自己這位大師兄在羲和宗的名聲,以及峰主青云子離峰多年,望舒峰弟子各有缺殘,卻始終沒有被底下諸峰吞并取代的緣由…… 無非是“沈雪燭”這三個字。 一點筆墨間,天地倏忽變。 當年凡是來望舒峰挑釁的人,沒有一個不是豎著進,散著出。 偌大的羲和宗,弟子紛亂雜多,來歷不同,更各有性情,能被眾人心甘情愿稱為“大師兄”的,從來僅一人而已。 ——沈雪燭。 縱使閉關多年,依舊余威猶存,讓人不敢妄動。 玉影憐終于感到了幾分壓力,心中生出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后怕。 就好像在何時何地,他曾經惹怒過這位大師兄,然后被對方痛毆了一頓一樣。 奇怪,他明明沒怎么和這位大師兄相處過啊。 玉影憐額上冒出了點點冷汗:“抱歉,方才并非有意冒犯大師兄,只是……” 只是他不相信,不想信,不愿信。 玉影憐抿了抿唇。 這觸及到了玉影憐最深的傷疤。 ——魂印。 玉影憐定了定神,收斂起情緒,繼續一步一步小心地繼續向里走去,努力尋找話題,打破這份令人心悸的安靜。 “師兄若是愿意,不妨再幫我算一次,我此行成功概率為幾何?” 雪白的貓兒輕巧地站在他肩上:“我早前便算過。” 貓爪尖銳,緊緊扣在肩頭,痛得玉影憐倒吸一口涼氣。 他懷疑大師兄實在借機報復他剛才的無禮。 “師兄算出來的結果呢?” “萬般兇險。” 若他不來,玉影憐此次毫無勝算。 玉影憐默了一下,又問:“那師兄來了后呢?” 沈雪燭嘆了口氣,溫柔道:“萬般兇險,一線生機。” 玉影憐:“……” 隱隱約約有被嘲諷到。 這種嘲諷,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怪異的親切和熟悉。 “所以,此行大兇?”玉影憐猜測道。 “不。”立在他肩頭的貓兒晃了晃腦袋,貓爪上的尖銳勾了勾。 “是大吉。” 第5章 嗶嗶嗶嗶嗶 萬般兇險,一線生機。 如此卦象,卻又是大吉之兆。 繞是沈雪燭曾化身“九幽”,駐守在鬼界邊境多年,見慣生死,也有些看不明白這樣的卦象。 也正因如此,即便十分麻煩,即便知道自己不該與人世有更多牽扯,沈雪燭也捏出了一個分身前來一探究竟。 …… 無上劍宗正殿之內,所有人的目光齊聚在了站在正殿內的女子身上。 她穿著無上劍宗外門弟子的普通服飾,身上沒有半點多余的飾品和法器,本該是毫不起眼的裝扮,卻在此刻顯得如此不同。 不止是因為那即便在宗門內也極為出挑的仙姿玉貌,更因為她周身的氣魄。 那樣的正義凜然,那樣的剛正不屈。 “我怎么……”怎么覺得,我們現在活像是話本子里的反派? 一個弟子憋不住想開口,又在師兄的瞪視下憋住了話。 本來就是嘛!怎么還不讓人說話了呢。 小弟子心下嘀咕。 周圍弟子約莫有十來個的樣子,各有所思,卻都在自家師父的暗示下,不敢再出聲。 虞珈雪早料到如此。 什么“師父念你年紀小”,什么“只要道歉便可”,都是些假話。 玉臨安見狀,嘆了口氣:“虞師妹,你就認錯吧。” “只要你道個歉,獲得婉兒師妹的諒解,此事也就過去了。” 虞珈雪挑了挑眉:“我錯在何處。” 玉臨安道:“總不該動手。” “是啊,我就該任人辱罵不還口,任人毆打不還手,直到被人害死了,再聽些貓哭耗子假慈悲,如此這般,才能算是你們眼中完美的‘虞雪’。” 忽略腦中電子音的瘋狂叫囂,虞珈雪盯著玉臨安難堪的臉色看了幾秒,忽得嗤笑一聲。 她懶洋洋道:“既然師兄這么會找錯,不如我做主,今日這錯就由師兄把這錯認下吧。” “虞雪!你好大膽子!這關玉師兄什么事?!” 一個站在人群中的粉裙女修憋不住站了出來,指著虞珈雪聲色俱厲:“玉師兄好心幫你,你竟然還要污蔑他——你是想將臟水往玉師兄身上潑么?” 喲,看來是一個玉臨安的忠實擁躉者。 虞珈雪挑了挑眉,轉過頭瞥了眼開口的粉裙女修。 容貌稱得上俏麗可愛,此時柳眉倒豎,破壞了原本的五官結構,顯得臉大如餅。 而她的話,亦是如此。 “我可沒這樣歹毒的心思。”虞珈雪收回目光,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從頭到尾,不都是你們再將臟水往我身上潑么?” “你們不信我說的話,不信我一開始就沒有推虞婉兒下水的意圖,即便我后來為你們演示了一遍,將事實放在你們面前,你們還是不信。” 虞珈雪嘆了口氣,老神在在地搖了搖頭,掃視了一圈在場弟子。 方才那幾句話的作用配上先前目睹的虞珈雪創人落水的英姿,那些弟子幾乎都下意識低下頭,不敢對視。 唯有幾個還在堅持。 不是瞪眼就是咬緊牙關,想來是對她恨入骨髓了。 [那個是男三聞驚燈!你小時候救過他!他一直想找你報恩,但是認錯人了,以為是虞婉兒救了他!] [拿下他,解除誤會,他會成為你的最大助攻!] 哦,是虐文常見認錯梗。 必須經過一頓虐身虐心的“你愛我不愛”后,真相才能浮現水面,然后瞎子們紛紛復明,糾結痛苦一番,再黯然放手。 此處,“虐身”特指女主,“虐心”特指男一二三四五。 虞珈雪撩起眼皮,掃了一眼,壓根兒沒在聞驚燈身上停留:“我那時是在你們的強烈要求下進行了現場演示。” “你那不叫演示!”粉裙女修義憤填膺,“你根本就是為了伺機泄憤。” [她是女三萬青桐!是西洲星河世家萬家之女,你現在還不能招惹她!] 虞珈雪立即心中轉換提取了一下重點。 萬青桐,青銅啊。 懂了,是個白送上門來給她打臉的好人! “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