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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美人成為太子妃后 第39節(jié)

    昔酒也是一知半解,只是說著這幾日的聽聞:“這就不知了,只今日去買羊rou時,聽說陛下還因為此事?發(fā)了怒,罷免了不少官員。”

    “二娘這幾日醉心吃食這才沒?有聽說,如今外?面因為這事?鬧的沸沸揚揚的。”碧酒也緊跟著說道,“聽說那個?降將原是叛軍的左膀右臂,之前曾率軍侵占河北,還被授予偽官范陽節(jié)度使。只是后來?被郎主?和李老將軍屢次擊敗,退保博陵時遭叛軍猜忌,這才歸順我們,還聯(lián)絡(luò)河?xùn)|節(jié)度使一同?歸順,聽說帶了很?多?兵,許是怕里面有jian計。”

    “聽說書先生說的。”碧酒聲音起伏停頓,鏗鏘有力,最后意猶未盡停了下來?,強(qiáng)調(diào)著,“現(xiàn)在朝廷是不知道如何處置這些人,才連著三日召集大臣們。”

    白淼淼嘆氣:“聽不懂這些,不管了,我得先去買酒,你們在這里看著鍋子?,若是成?功了,晚上等耶耶他們回來?,就吃這個?。”

    碧酒連連點頭。

    昔酒跟著她起身:“不若讓仆為二娘買酒?”

    “還是我自己去挑。”白淼淼笑說著,“之前在德家酒坊買來?的酒很?好喝,今日就再去這家。”

    德家酒坊一如既然地?zé)狒[,少東家剛從內(nèi)院出來?,一眼?就看到下了馬車的小娘子?,神色頓時僵硬起來?。

    ——這么巧?!

    白淼淼一抬眸就看到他停頓的模樣,立刻敏銳地皺了皺眉。

    ——有情況!

    “二娘可是來?買酒水的,快里面請?”少東家殷勤上前說道。

    白淼淼慢慢吞吞入了內(nèi),也不說話,就是拿著大眼?睛時不時瞅了瞅他。

    少東家被看得后背淋漓,偏又不敢多?說,只好尷尬地轉(zhuǎn)移話題。

    “上次的酒水可是如意,今日打?算買些什么?”

    “新出的羊羔酒,二娘子?若是喜歡可以?拿走一壇,就當(dāng)是小店慶賀大將軍凱旋的謝禮。”

    “不若在這里吃份糕點,讓酒博士帶著您的女使去酒窖里選酒。”

    白淼淼像是想起了正事?,對著昔酒說道:“你親自去挑酒,每人的口味各選兩種,每種各五壇。”

    少東家借著抬手的姿勢,悄悄擦了擦額頭的汗。

    “你們的酴醾酒可以?賣嗎?”白淼淼扭頭去問少東家。

    少東家哪有不同?意的,連連點頭:“買買買。”

    “那羊羔酒呢?”

    “酒窖中尚有些許,二娘子?若是不嫌棄,盡管挑選。”

    “那……”白淼淼話鋒一頓,意味深長說道,“葡萄酒呢?”

    少東家咽了咽口水,眼?珠子?打?量著二娘子?,一時間摸不準(zhǔn)她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三種酒正是當(dāng)日三殿下帶她來?這里時,點的三種酒。

    “賣不賣啊?”白淼淼冷哼一聲,慢慢吞吞反問著,“你家的葡萄酒可是高昌人做的,很?是稀奇呢,現(xiàn)在不賣了嗎。”

    “賣賣,賣的。”少東家一個?激靈,苦著臉說著,“快帶這位女使去酒窖。”

    昔酒并未察覺出兩人言語下的涌動風(fēng)波,低聲說道:“二娘在這里稍等片刻。”

    “不用急。”白淼淼和氣說著,眉眼?彎彎,瞧著格外?無害,“你慢慢挑選,我和少東家是老朋友了,我等會去內(nèi)院釀酒的地方走走。”

    昔酒也聽碧酒說過幾次,便?點了點頭:“那二娘自個?好生玩著。”

    白淼淼點了點頭,目送昔酒離開,等人徹底離開了,這才慢慢悠悠去看少東家,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少東家心里苦啊。

    人人都?說白家這位二娘子?不是個?聰明人,可現(xiàn)在來?看,哪里不聰明了,瞧著小眼?神明明這么機(jī)靈。

    說還是不說呢?

    她也不說話,就神神秘秘地看著少東家,那雙大眼?睛圓滾滾的,偏又帶著一點洞察的敏銳,好像是等著你自己招供一樣。

    “哎……”還是少東家頂不住這樣的壓力,先一步敗下陣來?,喪氣說道,“三殿下在里面和人談話。”

    白淼淼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得意說道:“我就知道他在這里。”

    少東家小心翼翼問道:“三殿下現(xiàn)在不方便?見客,不若二娘子?等下次再來?。”

    白淼淼冷哼一聲:“哼,下次是什么時候,我今日就在這里等著他賠我錢!”

    ——我才帶一天的絨花就被人捏壞了!

    白淼淼跟著少東家入了內(nèi)院,今日內(nèi)院格外?安靜,那個?釀酒的古怪屋子?大門緊閉,仆從不知去向,只剩下炭火在燃燒,靠近了能察覺出熱意。

    “這,里面正在談事?,不好入內(nèi)。”少東家指了指緊閉的大門,小聲說著。

    白淼淼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沒?事?,我在這里等他。”

    少東家哎了一聲,連忙搬來?案幾和胡床,又送了兩個?火盆,甚至還送了吃食和烤梨,放在避風(fēng)處的位置,恭敬說道:“那勞煩您在這里稍等片刻。”

    白淼淼坐了下來?,乖乖點頭,攏了攏披風(fēng),只露出一雙清亮無辜的大眼?睛,瞧著就是一副很?好說話的乖軟樣子?,絲毫沒?有在門口堵人賠錢的兇神惡煞之感。

    少東家見小娘子?小小一只團(tuán)坐在小胡床上捧著糕點吃,就像一只人畜無害的小兔子?,腦海中竟詭異地覺得,一定是三殿下欺負(fù)人小娘子?了,不然也不至于讓人堵在門口。

    畢竟這么可愛的小娘子?,肯定是不會冤枉人的!

    第33章

    屋內(nèi), 身穿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趿坐在蒲團(tuán)上,正是章從周,面前坐著的便是白?淼淼遍尋不見的三殿下盛昭。

    “今日一別, 不知何事?才能再?見。”盛昭為他倒了一盞酒。

    色如?湖泊的清酒落在簡單的白?瓷杯中,酒水蕩漾, 連著日光也跟著晃動片刻。

    章從周神色從容,淡淡說道:“端看那些太監(jiān)幾時休。”

    盛昭沉默。

    原來叛將被形勢所迫, 上表請降, 陛下大喜, 卻又擔(dān)心其真?實意圖,便召集臺省和各大歸長安的將軍商議。

    第一日, 臺省和將軍們都表示懷疑, 請求陛下多多觀察片刻。

    第二日, 臺省內(nèi)部分化, 將軍們開始沉默。

    也就是那一日, 章從周得知第一日宮苑落鑰后,陛下竟暗自?召苗元輔入宮。

    第三日,臺省和將軍們各自?沉默,宦官們卻開始在陛下面前極力稱贊兩位叛軍的忠誠, 暗自?將軍們不容忍,臺省相公們偏見重?。

    陛下有心早早結(jié)束戰(zhàn)事?, 加之如?今本就倚重?宦官,便聽了此言。

    臺省中苗元輔為首早早歇了心思, 將軍們也各自?沉默不語,此事?本該就此結(jié)束, 偏章從周是個性子執(zhí)拗之人,暗自?上了密奏嚴(yán)叛軍兇殘陰險, 包藏禍心,與禽獸相同?。我們能以計謀擊敗他,卻難以用仁德感化,不僅感化他們不可?取,甚至要提防他們的再?一次叛亂。

    這封折子一直被按下不發(fā),直到今日早上才被陛下在朝堂上翻出,雷霆之怒,陛下以“不切事?機(jī)”為由?,當(dāng)朝罷免了他的相位,改任荊州大都督府長史,明日便啟程離長安。

    “如?今遠(yuǎn)離朝堂并非壞事?。”章從周打破沉默,“只如?今白?李將軍凱旋,少了臺省周旋,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盛昭沉默:“兩位將軍對降將一事?可?有意見?”

    “原先李將軍有些意見,但后來被白?將軍勸住了,兩位將軍在第二日便不再?開口此事?。”章從周嘆氣,“李將軍性格剛正不阿,某怕會有變數(shù),白?老將軍看似粗獷卻粗中有細(xì),是個難得的聰明人,只白?家如?今情況,孤窮無援,危在旦夕……”

    說話間?,門口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人聲音一頓,立刻看向緊閉的大門。

    “難道是李靜忠派人來了?”章從周臉色微變,壓低聲音問?道。

    盛昭巍然不動,安靜聽著外?面的動作,直到動靜再?次消失也沒有聽到少東家的暗哨,心中疑惑,但還是搖了搖頭:“應(yīng)該不是。”

    “那……”章從周看向門口。

    “相公去里間?稍等片刻。”盛昭沉思片刻后說道。

    章從周起身,順手把酒杯,箸子等物拿走,悄然走到內(nèi)間?的帷幕后。

    盛昭手臂微動,手指微光一閃。

    大門緊閉,午日的光落在地面上,倒映出斑駁的影子,外?面只隱約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的一只手輕輕搭在門框上。

    半頃日光落在手指處,隱約可?見其鋒利的骨節(jié)。

    大門被果?斷推開,與此同?時,手指尖寒光閃過。

    白?淼淼原本坐在游廊避風(fēng)口的位置,但那位置中間?有一道拐彎,只有探出腦袋,才能看到那扇門的動靜。

    若是三殿下在她吃的開心的時候跑了怎么了?

    苦惱的小娘子腦子一動,索性把案幾和小胡床胡亂搬到房間?右側(cè)的走廊下,那位置正好在門附近,邊上又有一處小假山擋著,頭頂還有頭頂照下來,距離那房間?門還近,舒服又近,更好逮人了。

    她興沖沖地布置好自?己吃東西的家伙,剛支好小胡床,坐了下來,捧起烤梨,還未張嘴就聽到有開門的動靜,便下意識抬起頭來。

    小娘子被面前的銳利光芒刺的瞇了瞇眼,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盛昭一開門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只是手比腦子還快。

    手中小刀已經(jīng)朝著小娘子飛了過去。

    “趴下!”盛昭厲聲喊道。

    白?淼淼下意識整個人團(tuán)了起來。

    ——耶耶教過,有危險就要團(tuán)起來然后躲起來。

    所以她不僅把自?己團(tuán)起來了,還把自?己塞到案幾下面去了。

    白?淼淼只感覺到頭頂一涼,有什么東西擦著自?己的發(fā)髻過去,隨后背后傳來一聲沉悶的錚得一聲,隨后是沉悶的木頭撞擊聲。

    “二娘!”她的腦子還沒回過味來,就突然被人整個人提溜起來,隨后手臂被人緊緊握住,guntang的手心似乎能透過厚重?的衣服傳遞出主人的慌張。

    白?淼淼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地看著面前之人,還未說話,就被人緊緊抱在懷里。

    盛昭沉重?慌亂的呼吸落在脖頸間?,抱著她的手臂還在微微發(fā)抖,禁錮著她有些發(fā)疼。

    白?淼淼眨了眨眼,這才緩緩回過神來。

    “三殿下。”她悶悶說道,掙扎一下,卻并未掙脫開,反而被人抱得更緊了。

    “疼。”她猶豫一會兒,抬頭,大人模樣的拍了拍三殿下的脊背,“你怎么了?”

    盛昭聽著小娘子軟綿綿的聲音,那顆不安恐懼的心伴著小娘子舉手抬足間?露出的幽香中安靜下來。

    他沉默著,半晌不敢說話,唯恐露出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