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兒咬牙撐著不發(fā)出聲音。

    可秦銳卻不肯饒過她，偏偏要讓她出聲：“跟她相處了這么多的日子，聲音總該學會了吧？嗯？出聲給我聽！”

    讓她去模仿另外一個人，犀兒心底不情愿，卻也深深的知道，正是因為蕭夫人，她才能這般伺候公子。

    日后，若是公子能夠納她做了妾，也算是她的好歸宿了。

    可那又怎樣？

    公子不喜歡她，也根本不會心疼她，不過是將她當做替身和工具，用完了就丟到一邊。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也清楚自己與公子的云泥之別。

    可讓她更加清楚的是，只要蕭夫人在這里，她連個做妾的機會都不會有……

    第554章 折磨

    見她遲遲不肯做聲，秦銳十分不滿，動作里發(fā)了狠：“怎么？不愿意？”

    支離破碎的聲音從犀兒的喉嚨里溢了出來，她努力討好著秦銳，盡力使自己學得像一些。

    可她終究不是蕭夫人啊，再模仿也始終無法成為她的聲音。

    “聲音太硬了，再柔和一些。”秦銳挑剔著。

    犀兒努力壓著嗓子，將聲音才放得輕一些。

    “不對，感覺不對！”

    犀兒要崩潰了，她也只聽過一次蕭夫人發(fā)出來的動靜，這都過去多久了？

    她怎么可能還記得？

    “公子，我實在是不行了，求公子饒過我吧！我就是小燕，我不是蕭夫人！”

    犀兒的求饒聲中提到了“蕭夫人”三個字，便觸動了秦銳的逆鱗。

    “你說蕭夫人是嗎？小燕，你在我的面前提蕭夫人？！”秦銳咬了牙，發(fā)狠的折騰她，發(fā)泄他的怒氣，“以后喊她衛(wèi)小姐！即便是夫人，也得是秦夫人！我不想要再聽到蕭這個字。”

    犀兒痛得眼淚不停地往下落，她咬著下唇嗚咽著，卻不敢發(fā)出哭聲。

    這幾聲觸動秦銳的神經(jīng)，這與那日衛(wèi)靈犀在塔尖上動情時發(fā)出來的動靜極其相似。

    他頓時覺得頭皮發(fā)麻，那股子麻意順著后脊背，直竄向后骶骨。

    突然，他身子猛一僵，低頭便張口狠狠咬在了犀兒的肩膀之上。

    牙齒刺破皮膚產(chǎn)生的疼痛傳來，犀兒忍不住，痛哭出了聲。

    秦銳嫌棄這聲音吵得慌，抬手便將她的嘴巴緊緊捂住了：“安靜些。”

    犀兒不敢再做聲，任由著眼淚滴答滴答落在了那錦被之上。

    許久，秦銳退了出來，拉了拉床頭上的銅鈴。

    門外小廝低聲問道：“公子，您有何事要吩咐？”

    “熱水。”

    “是，公子，您稍候。”

    “如何？”秦銳丟了一塊帕子給犀兒，“去掌燈，沐浴完后去郎中那里領(lǐng)一碗避子湯。”

    犀兒低聲抽泣：“奴婢知曉了。”

    她簡單處理了一下，哆哆嗦嗦將衣服穿了起來，將室內(nèi)的那盞燭臺點燃了。

    小廝命人將水抬了進來，將先前那桶已經(jīng)冷掉的水換了出去，復又將門關(guān)上了。

    秦銳起身走向浴桶，直接將全身沒入桶中。

    犀兒伺候他沐浴完后，用了剩水將自己清洗干凈后，這才穿好衣服，去找郎中要避子湯去了。

    那一碗苦藥湯子喝了下去之后，她的心也苦到了極點。

    郎中好心提醒她：“姑娘啊，這避子湯有大量的紅花、麝香，服用的多了可導致終生不孕！萬萬不能夠過多服用！”

    這郎中也是秦銳從秦府里帶過來的，以前沒有少給犀兒開了避子湯。

    犀兒苦笑道：“謝謝您提醒，可公子要我伺候，我又能如何呢？”

    郎中無奈搖了搖頭，也沒有再說什么。

    犀兒喝完了藥，便又回到了衛(wèi)靈犀的身邊去守夜。

    作丫鬟的，主人夜里需要的時候，她必須時刻都在身邊。

    因為這府邸里沒有其他的使喚丫鬟，所以她白天夜里都要守著蕭夫人。

    她推開門，發(fā)出一聲低低地吱呀聲，屋里黑漆漆地，她看不太清楚屋內(nèi)的情況，憑著感覺摸索著往前走，一不小心撞到了凳子。

    “哎呦……”她低呼了一聲。

    “小燕？” 衛(wèi)靈犀睡眠淺，被這一聲給吵醒了。

    “對不起夫人，對不起吵醒您了！”犀兒連忙道歉。

    “不要緊。掌燈吧！”

    “好。”

    犀兒點燃了兩盞燭臺，將屋里照亮了一些。

    衛(wèi)靈犀翻身坐了起來，看到犀兒臉色蒼白，下唇都被咬破了，走起路來似乎不太正常的樣子。

    她想到了自己與蕭珩圓房的次日，走路便是這般的姿勢。

    “小燕……你這是……”衛(wèi)靈犀指了指她的嘴唇。

    犀兒的眼圈紅了：“夫人，我沒事。”

    “怎么會沒事呢？”衛(wèi)靈犀蹙起眉頭，不用想她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是不是秦銳欺負你了？”

    “不是，我沒事的……”

    “怎么會沒事呢？”衛(wèi)靈犀翻身下了床，指著她的嘴唇道，“這都咬出血了！是他做的？”

    犀兒眼淚滾滾落下：“是奴婢自己咬的。”

    衛(wèi)靈犀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片紅痕，便伸手將她的衣領(lǐng)翻開了。

    當看到靠近后頸的肩膀處那一個深紫色的齒痕，她便可以想出當時的情形來了。

    “小燕。”衛(wèi)靈犀心痛地看著她，“秦銳折磨你了，對不對？”

    犀兒不敢說，只是一味搖頭，逼急了便說：“公子不是欺負我，我是公子的通房丫鬟，這是正常的，不過是公子兇猛了一些而已……”

    “不正常！”衛(wèi)靈犀氣憤地說道，“這怎么是正常的？秦銳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他這么對你，分明就是折磨！”

    說完，她還聞到了犀兒身上有一股中藥味，這藥香味里麝香的味道十分明顯，仔細聞一聞還有紅花的氣味。

    “你用了避子湯！”衛(wèi)靈犀篤定地說道。

    前世，她不止一次聞過這東西的氣味，所以她很熟悉。

    “我是個下人沒有資格生下公子的孩子，所以……”

    “這東西喝多了，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小燕，你難不成要在這府里一輩子嗎？如果有一天出了府，你嫁了人，不能延續(xù)香火，可能想過那個后果？”

    “夫人，你覺得小燕還會有將來嗎？小燕還能夠嫁個什么好人家嗎？不會的，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如果公子將來能夠念在我伺候他這么久的份上，將我收了房做妾， 這就是我最好的歸宿了！”

    “那你便從一個火坑進入了另一個火坑。”衛(wèi)靈犀對此深有感觸。

    前世，她便是給人做妾，下場何其悲慘？

    所以，這輩子她發(fā)誓這輩子絕對不給人做妾。

    幸運的是，她遇到了蕭珩，他給了她無盡的寵愛和包容。

    犀兒低頭不語，淚珠子不斷的滾落。

    “小燕，你是不是愛上了你們秦公子？”衛(wèi)靈犀忽然開口問道。

    犀兒猛然抬起頭望著她，那個字梗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他不愛你！”衛(wèi)靈犀一語道破，“他是把你當做我的替身，他想要的人是我！他得不到我，便把怒氣都發(fā)在你的身上。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夠得到我，你便被他丟在一旁不再過問了。”

    這也正是犀兒心中所想的事情，她不想承認，可事實就是如此，她欺騙不了自己。

    “夫人您說的對。”

    衛(wèi)靈犀淡淡笑了笑：“小燕，眼下有兩條路可以走。你想要聽聽嗎？第一條路，幫我送信給攝政王，讓他將我救走。或者，你幫我逃離這里。這樣一來，只要她這輩子一直還喜歡我，你便一直是我的替身能夠留在他的身邊，或許日后你還能做個妾。其二……”

    說道這里，她頓了頓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看了小燕一眼，等待著她的反應(yīng)。

    第555章 出現(xiàn)轉(zhuǎn)機

    犀兒聲音顫抖地問道：“那第二條路是什么？”

    “第二條路便是離開秦府！離開秦銳！如果你原意的話，可以在我走的時候，趁亂將你一起帶走。”

    這是她能夠為她想到的最好的歸宿了。

    這兩條路都有一個前提，那便是犀兒都要幫助她離開這里。

    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思考如何從這里逃出去，思來想去，只有從犀兒這里打開一個缺口。

    只要犀兒愿意幫她，那她才能夠有機會逃脫！

    金州這么大，這里又是深山，她擔蕭珩很難找到這里來。

    如果犀兒能夠送出一封信，或者是替她傳遞一句話，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我離不開這里。”犀兒搖搖頭，很快便拒絕了第二條路，“離開這里我活不下去！多謝夫人的好意！”

    “那你愿意選擇第一條路嗎？”

    犀兒猶豫了好一陣子，這才緩緩點了點頭：“奴婢看得出來，夫人是一心想要逃走的。這個地方注定關(guān)不住夫人的，我愿意幫夫人去送個信，幫助夫人逃離這里。”

    衛(wèi)靈犀聞言，輕輕舒了口氣。

    原本這便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可衛(wèi)靈犀還是提醒了她一句：“如果此事失敗了，秦銳怕是不會饒了你。不知道這個結(jié)果你是否能夠承受的起！為了我搭上你的性命，應(yīng)該是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