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綻放起煙花，照亮了這片天空，凌峰塔上也跟著亮了起來。

    衛靈犀松開了他的唇瓣，仰頭望著這燦爛無比的煙花，激動地喊了一句：“夫君，快看，快看，真美啊！”

    這一幕清晰的映入了秦銳的眼底，那一雙手攥的緊緊的。

    不知道何時，蕭夫人便頻頻闖入他的視野。

    當時他只覺得自己是貪圖這個女人的美色，到了后來，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夜夜夢里都見到她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每每見一次，陷得便更加深一些。

    不知道何時起了風，夜里的風沁涼，何況是塔尖的位置。

    “擦擦汗吧，免得受了風。”蕭珩提醒衛靈犀。

    “哦。”衛靈犀將自己的錦帕拿了出來，正欲給自己擦汗，忽然發現蕭珩的鼻尖上也有細密的汗珠子沁出來。

    她便抬手，欲幫他先擦去。

    一陣風吹來，錦帕從他的之間飄然而去。

    “哎……”她忙去追，卻還是晚了一步，那錦帕早已經飄落塔下不知道要落往何處了。

    “可惜了……”衛靈犀回過頭，頗有遺憾地看著蕭珩，“這錦帕是三個丫鬟一針一縷合繡得，送給了我，我卻弄掉了。”

    蕭珩笑，用自己寬大的袖子幫她擦去了臉上的汗珠：“這靈元寺夜里寂靜，不會有什么人來，你這帕子丟不了。若是這寺廟里的和尚撿到了，定然也知道這東西是你的，一定會給送來的。丟，是丟不了的。”

    衛靈犀覺得此話有理，她點了點頭，便轉頭望向那南州城中。

    夜市千燈照碧云，熠熠若天宮星市一般，盡收眼底。

    頭頂是耿耿星河，腳下是璀璨燈火，川流不息，寒冽被風拂面而過，衣袂飄飄間，她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身后，一陣暖意傳來。

    不知道何時，蕭珩將她摟入懷中，用自己黑色的大氅將她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昳麗出塵的臉頰。

    “美嗎？”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似百年老酒般低沉醉人。

    “嗯，真好看！”衛靈犀點點頭，目光卻一直都在盯著那璀璨的燈火。

    不知道站了有多久，她的腿都有些發酸了，發現那城中的燈火開始一片片的熄滅。

    衛靈犀回過頭，望著蕭珩：“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今日可曾盡興？”

    “嗯。”衛靈犀拋給了他個極盡嫵媚動人的眼神。

    蕭珩心潮涌動，低頭便吻住了她的唇瓣，慢慢品嘗，細細勾勒，津液交換，呼吸糾纏。

    半晌，兩個人都已經是情動，分開時眼神都明顯透著渴望，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止。

    “小七，想不想在此……”他的后半句話還未說完，便一把將衛靈犀抱了起來壓在了那一處柱子之上。

    “唔……勿要。”衛靈犀忙要推開他，嚇得聲音都變了調，“佛門圣地勿要亂來，玷污了菩薩，那可是天大的罪過。”

    蕭珩卸下自己的玉帶，掀起她的衣裙，托住她的雙股，低聲命令道：“抱緊我。”

    “不不不。”衛靈犀萬般抗拒，她雖然談不上是名門閨秀，好歹也是個小家碧云吧？

    這等孟浪出格之事，不是她能做出來的……

    何況還是在這佛門圣地里！

    如果蕭珩要是在這里要了她，簡直是要羞憤死了……

    蕭珩見她不從，低笑一聲：“你可知道這靈元寺里供奉的是什么菩薩？”

    衛靈犀搖頭：“不知。”

    “送子觀音。”蕭珩笑道，“既然是送子觀音自然也不介意我們親密，若是這菩薩有靈，或許還能夠送個孩子給我們,那日你不還問我，曜兒一個孩子是不是有些孤單呢？”

    感情與欲望都已經到了頂點，蕭珩的一番話也卸去了她的防備，這里夜闌深凈，也無人打擾……

    衛靈犀咬牙，心一橫，便點了點頭。

    蕭珩道：“這里南州最高的地方了，也是最接近天的地方，換句話說便是最接近觀音的地方了。”

    ……

    他巧舌如簧，三言兩語便打消了她是心頭的顧慮。

    不久，凌峰塔上便傳來了些許的動靜。

    第515章 給我留些臉吧

    “退下，都退下！！！”飛云峰上，秦銳低聲呵斥跟著他的下人們。

    眾人不敢多留，一個個都低著頭，魚貫而出，匆匆忙忙走向塔下了。

    兩座塔距離的比較遠，白日里因為寺院里香客不斷，所以聽不到什么聲音。

    可這寂靜的深夜里，有那么幾分動靜，都能夠傳出去很遠，何況，今夜有風，那風便是竊聽的耳朵，可以將那處的春色傳播的更遠。

    秦銳像是被置于火架之上燒烤著的咸魚，焦灼，guntang，難耐，想要離開，卻又欲罷不能。

    身體的某處在蘇醒，他覺得血液都跟著在沸騰起來，呼吸發緊，連心跳都加快了。

    此刻，他的耳朵里回響的是自己的那越來越快，越來越響，幾乎要破喉而出心跳聲。

    他攥緊的雙拳里，已經是汗水淋漓，風一吹，一股股冷意順著手臂向身體蜿蜒。

    “要死了，我要死了……”

    衛靈犀的聲音支離破碎，壓抑而極度隱忍的聲音，即便是不去看她，也能夠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活色生香的畫面來。

    雪色脖頸遍布潮紅，肩頭衣衫半褪，青絲散亂，嫣紅的唇瓣緊緊閉著，貝齒緊扣，黛眉緊縮，宛若瀕死的天鵝一般。

    然而這只是他自己的想象而已，卻并非真實的情況。

    蕭珩雖然這行為是出格孟浪了一些，但這塔頂風大，他是萬萬不會讓衛靈犀暴露出來的。

    那黑色的大氅緊緊裹著她，所有的感受都聚集在那一點，像是火苗不斷的舔舐蜿蜒，直至到了炸點，砰地一聲瞬間便引爆了……

    “啊——”衛靈犀高亢叫了一聲，便又死死咬住了唇瓣，將那后來的聲音全部都吞入了喉嚨之中。

    秦銳自然知曉那是什么意思，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平復了一陣子，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動靜。

    許久，他聽不到什么動靜了，微微將頭探出來，望了過去，只見夫妻二人已經攜手開始下塔了。

    他全身的力氣似乎被抽空了，身體定住了一般，閉上雙目靠在柱子上，回味著剛才那斷斷續續，被風吹過來的細碎的婉轉低吟，如縷縷細絲纏繞在了他的心上。

    衛靈犀腿稀軟，原本這塔梯就陡且窄，她就有幾分害怕，如今又經歷了那么一場，下塔的時候雙腿都是微微顫抖的。

    蕭珩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便走到她的前面蹲下身來：“我背你。”

    “還是算了吧。”衛靈犀看著這前方陡峭的階梯，柔聲道，“夫君我們慢些，我能走。”

    “不放心我？”

    “不是。”

    “心疼我？”

    “嗯。”衛靈犀點頭，“夫君也累了吧？”

    “呵，太小瞧你男人了。”蕭珩回眸道，“能夠在戰場上廝殺上千百回合的人，難道只有這點體力不成？快上來，我們得趕緊回城了。”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衛靈犀再推辭就顯得自己太矯情了些。

    她俯身，身子壓了上來，雙臂環住了他的脖頸：“走吧，小心腳下。”

    蕭珩起身，感覺身后之人輕的像是羽毛，他忍不住又掂了掂，惹來身后的一記粉拳。

    “老實些，快走！”

    到了塔下，衛靈犀還惦記著自己的那一方絲帕，丫鬟們的心意，她不能隨意丟棄踐踏了。

    二人找了好一陣子都沒有找到了，風是越來越涼，蕭珩終于開口道：“回去吧，若是喜歡讓她們三個再送你一個便是了。”

    “只能如此了。”衛靈犀遺憾地嘆了口氣，便跟著蕭珩坐著馬車朝城里駛去了。

    回想起方才那一幕，衛靈犀依舊心潮澎湃，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也能夠這般出格。

    但，那感受還真是奇妙，身后是廟宇森森，頭頂是廣袤蒼穹，腳下踩著的是萬千燈火，風雖涼，卻也似乎帶了幾分柔意，穿透她的每一縷發絲，而眼前就是她深愛的男人……

    衛靈犀咂咂嘴，似乎意猶未盡。

    蕭珩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他猜測她應該是滿足的，應該是笑著的……

    他湊近她的耳畔道：“這天地廣闊，還有更多更美的地方，可以嘗試…”

    這一次，她沒有反駁，卻是滿心羞澀說了一聲:“夫君，你別說了，給我留些臉吧……”

    秦銳見城中燈火寥寥，那馬車也早已經駛離了他的視線，熱血沸騰過后，全身的血液都逐漸涼了下來。

    他終于挪動了一下自己的步伐，轉身從飛云塔上下來了。

    “東西找到了嗎？”他問道。

    一個丫鬟從懷中掏出帕子，雙手奉上：“銳公子找到了。”

    秦銳將那一方手帕攥在了手中，都無暇顧及去欣賞這帕子上的繡工，便低頭細細去嗅這帕子上的香氣。

    這香氣的味道很特別，似幽香，初入鼻腔里味道有些淡，但香氣的余韻很悠長，經久不散，聞久了，頗有幾分纏綿之意。

    他貪婪嗅了幾口，便將那帕子收入了懷中：“走吧，回城。”

    ……

    上元節過后，天氣開始漸漸回暖，又過幾日后，衛靈犀不經意間發現，石階縫隙里竟然有了一縷不惹眼的嫩綠色。

    她歡喜異常，眼瞅著春天就要來到了。

    踏青的日子怕也是不遠了。

    而就在這幾日，朝中也收到了出使烏合的使者帶回來的回函。

    信函中是用烏合語寫成的，但在信的末尾似乎是有人將那烏合語給翻譯成了大周話又重新復述了一遍。

    函中說道，那名女子就是烏合出走丟失的公主娜依爾，還請大周皇帝能好生照料公主，不日，他們便派出使者前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