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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國好好學習生活 第308節

    娟娟姐是心眼玲瓏的人,她曉得甄太太與領袖夫人要好,所以待她一直貼心熱忱,就是想維持一份親好。

    平時想討好都沒處使勁,既然甄太太主動提起來,正好叫珍卿妹子露一露臉,在上層人物那留下好印象。

    娟娟姐就自作主張地,叫傭人把小姐的畫架用具,通通搬到花園子里來。

    珍卿看過二十多分鐘,可以說是胸有成竹了。正說趁著天光還大亮,回去繼續給《玫瑰》上顏色。沒想到娟娟姐已準備好,告訴她甄部長夫婦想觀賞她在花園作畫。

    珍卿沒什么特別的表示,更別說表現得受寵若驚了。現在腦中全是線條、顏色、明暗。她隨意地“嗯”了一聲,一言不發地開始調制顏料,然后開始一點點上色。

    專注于工作的女孩子,有一層叫人神往的光環,看起來有純然的賞心悅目。珍卿沉浸藝術創作的樣子,把看客也帶入她的藝術境界。

    甄太太感嘆她小小年紀,有如此造詣還有如此專注力,想世上天才真是不少。娟娟講一點珍卿的舊事,幫她在甄太太面前樹立形象。

    顏色上了三個多小時,珍卿一鼓作氣把《玫瑰》上完色,揉揉眼睛跟娟娟姐說畫好了。

    《玫瑰》本來就是一幅小畫,畫起來不會曠日持久。甄太太對此畫卻是見獵心喜,非常誠心地懇求珍卿,能否把這幅畫惠贈于她。

    珍卿為難地看娟娟姐,甄太太不明所以,這意思還不能一口答應。

    娟娟姐一看就曉得,這珍珍心里會有不快,之前說好這幅畫送給她的,娟娟姐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拉著珍卿說道:

    “傻丫頭,甄太太跟我最要好,我是你jiejie,她就是我jiejie,我們還分什么彼此的,送我的不就等于送她。”

    甄先生在一旁恍然發笑,掰著老婆的肩膀笑她:“偉珍,你見著喜歡的藝術品,也不管是否奪人所愛啊!”

    甄太太訝然地看珍卿,不好意思地跟娟娟姐說:“既是給你的,我倒不能奪人所愛了。”說著語氣頗為遺憾。

    珍卿似是低頭微笑,然后略有羞赧地說:“甄太太喜歡我的畫,是我的福氣,何談惠贈呢?偏偏今日畫好它,偏偏是甄太太今日看見它,說不好,是我的畫等著甄太太,您若不棄就請收下吧。娟娟姐我再給她畫,想必就算下一幅不好,做jiejie的也不能嫌我。”

    大家都應景地笑著,甄嘉廉先生笑問:“今日可能帶回去嗎?。”珍卿禮貌得體地說:“此刻還不行,顏料上得厚一些,少不得我要替jiejie姐夫留客,甄先生甄太太吃過飯玩一陣,這畫料也就能出門了。”

    甄先生樂呵呵地摟著妻子:“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甄太太也是真高興啊。

    這一天晚餐是賓主盡歡,吃完飯后果真玩一陣,甄嘉廉夫婦攜著畫盡興而歸。

    珍卿洗完澡準備就寢,娟娟姐過來看她,姊妹倆說些交心的話。

    再一次,李娟對師妹的表現滿意,或者還有難得的感動。

    剛才甄太太索畫的時候,珍珍要是不假思索答應,她難免懷疑她在珍珍那的份量。可珍珍先猶豫地看她表情,對于甄太太索畫也未欣喜若狂,已經充分給了她臉面,然后在她明示之后,她也大大方方地送了畫,言談應對真是漂亮。

    連她丈夫尉亭也贊賞,說珍珍小妹不但天才卓絕,待人接物也很得體,不愧是岳父岳父教養出來,跟她老婆一樣聰明伶俐。

    李娟娘家沒有兄弟姊妹,珍珍就相當于是她娘家人,她表現得好,她做jiejie的也有顏面。說句多心的話,就是夫家也要高看她的。

    娟娟姐想這么多的時候,珍卿看著她直嘆氣,開門見山地問:“姐,你喜歡甄太太嗎?”

    娟娟姐笑著拍她一下:“她不害我還能幫我,我就喜歡她。你師娘還常教我,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想那么多做什么!”

    珍卿興趣缺缺地點頭,問娟娟姐在這相夫教子,有時候會覺得累嗎?娟娟敞開心扉跟她聊,說世人都是這么過來的,她遇到的人家已經夠好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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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大人物談小人物

    五月初的天氣真好, 財政部長甄嘉廉的府邸,正在舉辦一場暖意融融的生日宴會。甄部長的母親徐老夫人,正在度過人生中第五十九個生日。老夫人無意大宴賓客, 做兒子的便只請近親好友過來,給老太太祝壽。

    徐老太太在花園曬太陽, 身邊圍著她的兒女和相識, 她在陽光里感到愉快而安寧。人們在夏陽下游走談笑, 盡情吃喝, 其樂融融的氣氛讓人放松。

    甄家大姐依偎在mama身邊, 跟弟婦指著那圃法國玫瑰,贊美弟婦照料得真是好。甄太太說誰叫她愛這個,愛什么必然會精心侍候什么, 就像大姐愛掙錢,家里就越來越發達了。甄家大姐心中暗暗不快。

    這時候,甄家小女兒韓領袖夫人, 跟誰生著氣似的走過來, 她弟妹甄太太問她怎么了。這韓夫人按捺一下, 還是沒忍住抱怨:“現在的所謂藝術家,未免太張狂放肆了!”

    今天是老太太壽辰喜日, 本不該說不愉快的事, 但韓夫人是一國之母,她老母和手足并不阻止她說, 別人就更不會阻止了。

    “我老師季諼老先生, 看重慕江南先生偌大聲名, 有幾幅作品想托慕先生展覽售賣, 他竟然不屑一顧, 非說展位已經滿了。他連初出茅廬的學生, 都給了許多展位,卻不愿給季諼先生騰出三五個位置。

    “聽說慕先生收了個女弟子,學畫不過兩年功夫,慕先生平日極力推捧不說,這小姐一人作品就占七個展位,我老師連一個展位也不配,不但不配,還要受慕先生的奚落批判,老師今日已經氣病了。”

    行政院副秘書長云希宜,是甄家在東洋的舊交,云副秘書長有要緊的公務,他老婆就代他出席了。

    云希宜的老婆嘆息:

    “我聽聞慕先生元配早亡,最喜歡收女弟子入門墻,對女弟子比男弟子好得多。慕先生那最小的女弟子,他手把手地教畫畫不說,她祖父過壽,慕先生還送房產送鈔票。

    “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學油畫還沒到兩年噢,慕先生把她作品放到大師旁邊,滿心滿意要帶挈她少年成名呢。夫人說有七個展位的,就是最小的女弟子噢。聽聞她聰明貌美,能說會道,最得慕先生鐘愛,多少學了經年的‘男弟子’,都不及這小師妹‘進步’得快。”

    能參加如此宴會的人,多是七竅玲瓏的人尖子。看韓夫人正在氣頭上,云太太專意添油加醋,這里頭肯定有點名堂的。大部分人先選擇坐觀,看話題能怎么發展。

    聰明人不會隨意插話,有個不聰明的卻色兮兮地搭腔:“風聞這慕先生是學院派,他最喜歡畫女人的身體。社會上說他傷風敗俗,危害風氣,學校也說不要畫那些風俗畫,可慕先生像被踩著命/根子,上躥下跳地跟人罵仗,說不畫女人的身體,就不配講什么寫實主義。還有傳聞,他私下哄她的女學生脫衣服——”

    忽聽甄家大姐喝一聲:“夠了,老太太的大壽之喜,你講的什么污言穢語?!喝了酒就睡你的去,別在這兒胡說八道。”剛才胡說八道的,是甄家大姐夫家的侄子。

    此時韓夫人也自覺失言,不該擾了老mama的好心情,連連跟她道歉說自己該打。韓夫人趕忙指著弟妹的玫瑰花,說這法國玫瑰開得真好,人看著都要心花怒放,請教她的弟妹怎么養的。

    甄太太笑得非常得意,說管著先總理陵園的某某,是她一位拐彎抹角的親戚,他常到法國去選玫瑰種,便常請他幫忙給她帶些回來。自從種起來之后,她跟園丁一同侍候這玫瑰,澆水、捉蟲、上肥事事親為,再沒有比這更快樂的時候了。大家談起園藝話題就輕松了。

    好吧,這才算把氣氛扭轉回來,

    甄嘉廉部長摟著妻子,跟大家笑著說:“我太太對玫瑰實在癡迷,不但活生生的玫瑰她愛,前日在韓尉亭家里,他小姨子畫了幅玫瑰花,我太太就見獵心喜,奪了人家韓太太所愛。弄得畫畫的小姑娘為難呢。可是好花人爭賞,好畫人爭看,偉珍把那畫珍重地帶回,老mama看到也愛上《玫瑰圖》,卻又奪我太太之愛了。這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甄太太笑著打她丈夫:“我喜歡的姆媽也喜歡,證明我眼光真不錯。我是心甘情愿孝敬,你倒把姆媽說成強盜,有你這樣做兒子的!!!”

    甄老太太笑得很慈祥,有一種很安詳的快樂:“看著畫兒,心里寧靜,還很好玩。”

    她說得大家好奇起來:一幅《玫瑰圖》好看就算了,怎么還能好玩起來?

    韓夫人叫女傭拿來瞧瞧,拿過來一看,發現這幅畫并不大,就畫著一紅一粉兩朵玫瑰。可那顏色的層次視感,給人非常奇妙的感受,這畫法又逼真又抽象,明艷得仿佛看見花慢慢綻開,直到變成畫上這個樣子。

    徐老太太所言的有趣,應該是有兩處巧思。

    一是說粉色玫瑰的花萼、花瓣中間,有一只頭朝上的花蝴蝶,奇怪它為何不在花蕊上采粉,到底是不及爬上去,還是因為別的什么緣故?

    有眼利的人發現一點端倪,原來草地上露出一條青色的腿,不知是什么蟲子的腿,有人猜測可能是螳螂。

    而另一朵紅色玫瑰花上,兩只小蜜蜂站在花瓣上,其中一只高高站在花瓣梢上,肢體朝下仆臥在那里,看那情態好像怕從花上摔下;而另一只大點的蜜蜂,半站起來的棕黃身子上,能看見微黃的花粉。

    人們轉著看那幅小畫,臉上不覺帶起輕盈的笑,甄家大姐六歲的大女兒,坐在mama懷里看那畫,指著花朵里間雜黑紋的一處棕色,問mama那是什么

    一旁的韓夫人才恍然大悟,連連驚嘆地撫著掌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紅花里竟有三只蜜蜂,還有一只在勤勞工作,身子都扎在花蕊里,只剩下半截屁股在外頭。”

    說得大家都哈哈大笑,有的人贊美“真是有趣”,有的人贊嘆“果然有趣”。尤其小孩子很喜歡,嚷嚷著想要這幅畫。徐老太太是覺得沒法分,給哪個孩子都不好,趕緊叫傭人收回去放好。

    韓夫人欣然地說道:“要說爐火純青,臻至化境,我倒覺得此畫極有潛力。”想一想卻柳眉微蹙:“我記得韓次長的夫人,是獨生的女兒,她哪來的meimei?”

    甄嘉廉部長呵呵地笑,故意賣關子說:“你若知此畫是誰的作品,準得大吃一驚。”韓夫人故意不催促,笑笑地說:“弟弟你也不用逗我,我見了各種稀奇古怪的事,再難有什么事,還能叫我大吃一驚。”

    她弟妹甄太太說:“我們放在三姊婦幼局的《黟山轎婦》圖,jiejie還記得嗎?”不待韓夫人回答,甄太太笑意滿滿地說:“她畫的苦難寫實派我就喜歡,沒想到她還能畫這么精致漂亮的。”

    韓夫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弟弟甄嘉廉頗有興致地揭密:“她師父就是慕江南先生,她正是慕先生的女弟子。她雖然只學了兩年多油畫,卻師從李松溪先生,學過十幾年的國畫。小姑娘很有靈氣,我看她前途不可限量。韓尉亭太太,正是李松溪先生的女兒,她既是韓太太的小師妹,不是韓尉亭的小姨子,還能是什么?”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中華研究院的院長鄭余周先生,還有公民黨監察院長明戈青先生,不約而同露出了然的微笑。

    甄家大姐打一下弟弟:“云里半天不到地面,你倒說她叫什么名字?她是哪家的小姐?”

    別人倒來不及說,鄭余周先生出來搶話:

    “當年老朽在粵州考試舉人,李松溪先生作為學道,負責監考和閱卷,說來還是老朽的座師,杜小姐論起來,還是我的小師妹呢!

    “她父親杜志希教授,恰在我中華研究院麾下,如今正在冀州考掘一座古墓,杜家父女與老朽交往不多,不過論起來淵源甚深啊。

    “老夫去歲路經海寧,訪親問友偶遇一件奇事,正是關于這杜小姐的,不知老太太與夫人們,有沒有興致一聽啊?”

    城府丘壑不淺的鄭先生,突然冒出來說這一段話,大家一時間覺得很新奇納罕,還不知道什么反應,老太太興匆匆地說要聽。

    徐老太太年紀大了,年紀大就耳背眼花,如今常喜歡聽戲匣子,習慣了聽故事找樂子。夫人們作為新式女性,也喜歡有個性的女孩子,便請鄭先生快點講。

    鄭余周先生娓娓道來,從杜小姐父母私奔開始,講她自幼慈母早亡,父親又遠奔他鄉。她跟著老祖父在鄉下長大,幼時從一位匡先生學經典書法,后跟隨李松溪先生學國畫書法經典。

    “老朽頭回見這種女孩,比之多少男孩都有骨氣。她繼母待她雖然不錯,她卻不想做寄生蟲,上學之余勤奮作畫,就為攢錢買房將對她有劬養之恩的祖父,接到身邊奉養天年。

    “余周聽后極為感動,與申報肖先生欲資助其買房,結果杜小姐堅辭不取,道是少年人有頭腦和手腳,不可寄食于人,空負少年。諸位不曉得,時下老少皆愛的《葫蘆七子》,正是杜珍卿小姐的大作。不過杜小姐為人低調,不欲以真相示人,她的少年才名被埋沒了。其實,如她這天賦深厚又勤奮者,何需慕江南先生偏袒帶挈?慕先生雖孤高傲岸,卻也不失清高,以老朽之心度之,怕是慕先生愛才心切,欲擇英才而教養之,才對小弟子格外看重些。”

    大家都沉浸在這故事里,徐老太太不再清亮的眼睛里,流出晶瑩的淚花,把她眼睛變得濕潤,她飽含感情地詢問兒子:

    “那杜小姐在哪兒呢?這么叫人心疼的小姑娘,我真想見一見她。”

    她兒媳婦欣喜地拍手:“姆媽,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她本來住在海寧,早前放假來應天玩,如今正在韓尉寧次長家。派一輛車過去,馬上人就接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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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老友聚餐生風波

    大家說去接杜小姐來。主人甄嘉廉問了才曉得, 家里的車都派出去。甄家大姐大手一揮:“怕什么,派我的車去。”

    韓夫人倒有點猶疑,關于慕先生和他的女徒弟, 她聽了很多不一樣的說話。其中就包括云希宜夫人的說辭。

    慕先生這風頭甚勁的小弟子,她還聽了更多不堪的說話, 說她青春貌美, 又負才氣, 多少人愛她愛得不行, 天天放學校外等著許多追求者, 她每天輪換一個約會,一個月都不會重樣兒,還有追求者亂放鞭炮, 造成交通事故還害死了人。還說杜小姐在韓家住著,韓家兩兄弟都欣賞她,據說容亭的未婚妻張小姐還吃醋呢!

    韓夫人有這先入為主的印象, 態度轉換就比常人慢些。但他的弟弟弟婦雖愛藝術, 也并非傻乎乎不能識人, 況且鄭余周老先生,智慧人品她還信得過。他們總不見得會欺騙她, 只是為個半生不熟悉的小姑娘。

    等去請杜小姐的人回來, 卻告訴大家杜小姐已離開應天,就是昨天夜里的火車, 人家小姑娘趕著回去上學。

    如此, 一段可以傳為佳話的事情, 在此將要遺憾地收場。但甄府的管家去韓家請人, 也并非空手而歸。

    韓次長太太托人奉上一畫給韓夫人, 正是珍卿早前畫的本欲送給吳二姐的《蓮花》。只因原要給娟娟姐的《玫瑰》, 送給了喜愛玫瑰的甄太太,珍卿便把《蓮花》補送娟娟姐,沒想到最后《蓮花》也沒留住。

    韓夫人一見那幅《蓮花》,腦中猛然現出一句詩,叫做“濃妝淡抹總相宜”,那畫中的粉蓮、荷蓋、青蛙、浮萍,給人強烈的清新明艷之感,看著畫仿佛瞬間身臨其境,好像聞見荷香、聽見蛙鳴,嗅到炎炎夏日的荷塘香氣。

    韓夫人看得十分稀奇,問著周圍的人:“慕先生的畫很雄壯濃烈,我覺得太有沖擊,這杜小姐的畫,分明有國畫中工筆寫意的風氣,倒正對我的胃口。這畫妙極了。”

    其弟甄嘉廉先生笑著說:“二姐,慕江南先生對季諼先生的批判,呃,其實我也拜讀過了。慕先生說季諼先生的畫,不外是歪頭綠臉的人,看著其實不像人,倒像是一個個妖魔,弟弟覺得說得恰當,您今天看了杜小姐的佳作,也該曉得她與她師父,并非是浪得虛名吧?!”

    韓夫人看著畫真喜愛,說:“何時得便,我要親見一番杜小姐。不過,我不想聽你說老夫子的壞話。”弟弟當場塌她老師的臺,她明顯不大生氣。

    其他人是連忙附和贊嘆,說珍卿壞話的云希宜太太,臉上掛不住、心里堵得慌,可是此時的情境下,她絕不敢再隨便說話,最好都想不起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