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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國好好學習生活 第231節

    珍卿福至心靈,也許是搶她連環畫的藍家孩子。

    這樣一想,她更多的記憶復蘇了。到蘇大姐家里時,就有兩個小孩子一路跟著走,珍卿當時沒有在意,以為他們在看熱鬧。

    她驀然想起在杜家莊,陳家孩子守在門外等磕頭。她心里沉甸甸的……

    適才羊覺鄞送她那本書,頭頁寫了這樣一些話:

    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中國革命的首要問題。中國過去一切革命斗爭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不能團結真正的朋友,以攻擊真正的敵人。

    這種論調似曾相識,但蘇大姐說她不是。

    珍卿想,她犯不著撒這樣的謊,那么安奇峰、羊覺鄞、微琴南這些男學生,究竟是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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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卿回到楚州路杜宅,陸三哥留信告訴她,他有急事到應天出差,下午就匆匆走了。

    珍卿這滿腔的傾訴欲,都向遠在天津的玉琮去了。

    她跟玉琮一道長大,有時對著玉琮,比對著二姐、三哥更能暢所欲言。

    珍卿信里寫道:

    普通民眾的痛苦,不是直接毀銷人的□□,就是讓他們的精神麻木,以致對苦難壓迫習以為常,甚至自己墮落到黑暗里頭,再給他人制造新的苦難壓迫。

    而知識分子的痛苦,是清醒而撕扯人的。他們若不愿意隨波逐流,與世同污,又要多半要遭受精神上的折磨。

    她在信里跟玉琮探討,究竟從哪個方面著手,才能迅速有效挽救絕望的人們呢?

    統一國家,穩定政權,頒布惠民利民的政令,讓國家一步步好轉,有識之士都曉得要這樣做。但是誰能帶領做到呢?

    玉琮所在的津城,有東洋人的駐軍和租界。東洋人在華北做壞事,經常從津城那調集東洋軍。

    身在津城的玉琮,對國家危亡感受更深。過繼他的杜四叔,也在東洋留過學,原來讓玉琮上東洋人辦的中學。

    后來,玉琮拼著挨了三場打,死活不念東洋人的學校了。

    他在信中說,東洋人想把中國人的孩子,教成背棄祖宗、親慕東洋的人,他不愿意上這個當。

    珍卿心想,幸虧玉琮到津城四叔身邊時,他已經十六歲了,要不然不曉得被洗腦成什么樣。

    作者有話說:

    沒啥想法,更就更唄,少更一點

    我靜悄悄地回來了,特別希望過年前能更完,但也許是一種奢望……………………

    沒有特殊情況,以后都中午更新吧,晚上更新不利于養成良好的作息,不利于身體健康……感謝在2021-07-27 00:04:55~2021-09-20 19:35: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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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52章 記住生活的詩意

    秋霜染得濃醉的楓樹, 站在鮮綠的青苔中,叫瀟瀟細雨洇濕她的衣裳。

    薄潤的涼風拂落一片葉子,她飄飄蕩蕩地, 匍匐到窗臺上面。

    一蓬零散的雨落,和著叮咚的琴聲, 讓人耳朵瞬間一鳴又一靜。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穿著深色絨呢校報的女孩們,身姿像竹節一樣亭亭,修長的頸認真直立著, 吟唱著清靈靜神的圣歌,與颯颯秋雨和諧地呼應。

    一首《amazing grace(奇異恩典)》唱完,琴音和歌唱止歇, 這音樂教室里, 有半分鐘沒有一點動靜。

    音樂老師伊利莎小姐, 坐在琴凳上扭回頭,微笑著給大家鼓掌, 然后給大家講解不足之處。

    她說二、四聲部唱得還是平, 所有的音都不該一樣地響,對漸強和漸弱的銜接, 應該更加自然。

    伊利莎小姐用溫婉的聲音, 點了幾個人直接指導, 她重新彈動清靈的音符, 女生們在琴聲中重新開始歌唱。

    等到一節音樂課結束, 學生們像潮水一樣嘩啦涌出。

    教室門一打開, 雨聲顯得更大些,有人抱怨這雨下個沒完,跑到新教學樓上代數課,又要把鞋襪弄得濕淋淋。

    伊利莎小姐留住珍卿,關懷她是否生病,說她臉色不好,嗓子也低啞。珍卿說近來總是多雨,她連著幾天沒睡好。

    實際是她近事情多,思慮也多。

    從玉河街道回來之后,沒多久就開學,現在開學已有兩個月。

    珍卿看見路上的小孩子,總是想起藍家兄弟。她找傅律師幫忙,給華界難民局交了份材料,幫藍家申請到一月一塊五的救濟金。

    可是,藍家這樣的家庭不知多少,大人拿命去做工掙份血汗錢,懂事的孩子也找散工做,比如賣報、跑腿、做腳力。

    可他們仍是城市貧民,前途是非常灰暗的。

    但少年兒童還在成長,如果有人施以援手,他們還是有一點希望的。

    她跟父母哥姐討論過,跟荀學姐、蘇大姐也溝通過。

    蘇大姐、白梅已從女師畢業,也找了正式的學校教書。

    她們白天在外面教書掙工資,晚上還點燈熬油,給那些貧民的孩子掃盲。

    珍卿佩服這種努力,所以經過幾番商議,她每月給她們五十塊的經費,希望她們的“啟明掃盲夜校”,能幫助更多沒有機會的孩子。

    這是讓珍卿思慮多的事之一。

    還有一件事,是杜教授耗費四年時間,終于完成學術著作《神話通論》。在付梓之前,他找好多人幫他校讀,珍卿就是他找的幫手之一。

    珍卿所以被杜教授看重,是因她古代經典讀得多,而記載神話的古書也學過不少,有些典故引述,她或許可以校讀出錯誤來。

    珍卿從圖書館借了好多古書,都擺在桌上以備查詢,這樣的校讀著實耗神費力。

    接受過關懷跟伊利莎小姐道別,米月和熊楚行還在等她,她們伸手接外頭的雨,看見珍卿趕緊喊:“lara,快來。”

    說著,米月把接的雨水,淋到熊楚行身上玩,看珍卿來也往她身上淋,珍卿被涼水激得縮脖子,率先往下面跑著去了。

    她們進入二年級后,有一些學科按程度分組學習。比如這個代數課,珍卿跟米月、熊楚行一組,而樂嫣、裴俊矚是一組。

    三個人笑鬧著下樓,珍卿在前面催促她們:

    “快走快走,代數課該開始了,瞿先生可不好相與,咱們別遲到了……”

    家里想叫珍卿跳級讀三年級,不巧教會來了名洋人巡視,在培英指手畫腳一番,想把規矩都往保守里改。

    珍卿升級考試都過了,奈何不敢這時冒頭,只好按部就班讀二年級。

    珍卿在二年級的新課,除數理繁復、家政麻煩,目前一切都覺得如魚得水。

    在學習的科目上,他們數理化還要學,但分組后她們文組標準低一些。

    三個人撐著兩把傘,快快地踩著水往新教學樓跑,黑白蘑菇似的雨傘下,蕩起一圈圈笑的漪淪。

    米月還在議論:“lara,lara,這名字太難聽,連彭娟也說,這名字配不上你的人,我給你改一改,好不好?

    “嗯,就像《傲慢與偏見》,改叫jane好不好,不行叫elizabeth也可愛,我看就叫elizabeth,我們班還沒人用。”

    終于跑到新教學樓,校工叫她們把腳上泥水跺一跺,熊楚行小聲跟兩人嘀咕:“還是算了吧,阮小檀叫elizabeth的。”

    米月惱怒地講:“她莫非是皇妃太后,別人還要避她的諱?!”

    耳聽著上課鈴聲響起,她們蹬蹬磴快往樓上跑。

    熊楚行心里覺得,犯不著為這種無聊事找麻煩,但說出來米月不見得聽得進,就委婉地勸說:

    “外國人才愛取重名,中國人講究獨一無二,你要是真用心,給珍卿取個獨一無二的吧。”

    米月撇嘴哼一聲,三人在瞿先生的死亡凝視中,跑進教室。

    關于換英文名的事,朋友午飯時還在議論,珍卿覺得很無所謂,說:

    “名字不過代號,在農村大多指物為名,以日月山川、花草樹木為名還好,有那不講究的,以家畜家禽、廁所谷倉為名,也滿耳皆是……”

    聽得大家瞠目結舌,設想大街上走來一個人,別人稱呼他為“廁所”的情景,真是了不得!

    珍卿解說道:

    “在我們那的鄉下,茅棚下面埋只陶缸,就算廁所,北方鄉下多叫茅缸,那就有人指物為名,叫‘茅缸’的嘛!”

    珍卿吃完飯就睡覺,一直下午課快開始,她才蒙登跟著人流去教室。

    下午第一節 課,學的是《英美經典散文選》。

    羅杰生先生進教室了,他見珍卿還迷糊著,隨口問她昨天布置下franklin的《time》,大家都背誦了沒有。

    珍卿猛然一個激靈,這個背誦作業她給忘個干凈。

    昨天晚飯后寫作業,她接到慕江南先生的電話,說杜太爺昨天又去sao擾他了。

    自從杜太爺見過慕先生,他就像個陰魂一樣,從此糾纏上慕先生,非說他屬相八字不好,總給慕先生講陰宅陽宅、壽數吉兇的話。

    慕先生不勝其擾,并且光火不已,對杜太爺這老頭沒法亂罵,珍卿這學生沒少挨慕先生的罵。

    杜太爺一開始,總去中古文藝書館找人。

    從九月中旬開始,慕先生的聯合畫展開始舉辦,他在舉辦畫展的進步社待得時間長,杜太爺幾乎天天去進步社。

    據說老頭兒挺不自覺,總給人家找麻煩。

    珍卿氣得快要飛升,真是城隍廟里去寫生,大白天看的盡是鬼。

    老頭子太變態,太討厭了。

    她昨晚在電話里,給慕先生道足了歉,之后跟杜太爺大吵一頓,連夜搬東西到謝公館。到謝公館又跟二姐聊夜天,把被背誦英文課文的事忘個精光。

    想當初在磨坊店拜李師父,杜太爺老實得鵪鶉一樣,到慕先生面前,他怎么敢如此無禮?

    此時來不及多思想,珍卿拿出英文課本,翻到富蘭克林的《時間》,在心里默看默記三遍,聽羅杰生先生笑問:

    “lara,你完成你的作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