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國好好學習生活 第228節
書迷正在閱讀:再生歡、熾夏不落、重生后手撕婚書,嫁給前任他親叔、笨蛋美人成為太子妃后、虐文女主手持瘋筆、《哥哥們太愛我了怎么辦》1vN(骨科)、攻略竹馬他爸【年齡差】、月色肆虐( NPH 虐男)、非人集(人外,NPH)、善鳶鹿鳴(偽骨、甜寵、高H)
第149章 第 149 章 杜太爺說出門沒看皇歷, 果然,他一回到楚州路杜宅,就回房看皇歷去了。 晚上出來吃飯他問珍卿, 慕先生身邊,最近死了親戚朋友沒有。 珍卿直接說不曉得, 免得變相鼓勵他搞封建學信。 嘴快的胖媽說可不嘛, 上半年才死了老婆, 后半年又死學生, 前段時間鄰居又死了, 你說慕先生身邊,是不是陰煞氣有點重。 就見杜太爺的眼神,噌噌噌像加了電壓似的燈泡, 一下子亮了好幾個度數。 好家伙,這杜太爺和胖媽一對眼,像失散的親人道中相適, 這叫八豆看綠豆!攔都攔不住的啊! 這兩人講一陣迷信術語, 杜太爺沉吟良久, 忽然一跺飯碗,斬釘截鐵地說: “珍卿, 慕先生是孤煞的命, 一小就六親斷絕了,現在又死老婆又死學生, 我今天一去見他, 這又下暴雨又撞人, 可見他是專門妨人的……你以后別跟著他學啦……我再給你尋個好先生……” 正在吃面喝湯的珍卿:………… 陸三哥看珍卿無語, 笑著跟杜太爺解說, 說慕先生中國外國都有名, 連多少當官的都喜歡他的畫。慕先生在官場、商界、軍中,那是有大面子的人,做他學生好處多著呢…… 又說慕先生畫畫得好,他的畫一出來展覽,好多人哭著喊著要買,一幅畫少則幾千塊,多則十數萬…… “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做他的學生,就是想學慕先生絕技,學來既有名望地位,還能大把大把掙錢呢!” 杜太爺立刻心熱了,追問果真掙那么多嗎。 連二表伯也驚詫不已,想他在各地販貨賣,忙忙哄哄折騰幾個月,也不過掙幾百上千的。 這位慕先生的畫,一幅竟能賣到幾萬塊,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二表伯問珍卿: “那慕先生畫一幅畫,要花多少時間啦?” 珍卿說:“要看畫的大小,還有構圖復雜不復雜,快的不超過一個月,慢的可能要幾個月吧,有的畫太難,忙活幾年也是有的……” 最后,杜太爺的靈魂被金錢占據,幫他戰勝了封建迷信,他對慕先生的指戳告一段落。 后來,珍卿去藝大美術系,找慕先生幫她改構圖,才從朱師姐和葉小哥那,曉得了莫家謙做的事。 那天莫家謙先生跑下樓前,才跟慕先生大吵了一架。 莫先生想把自己的十幅畫,放到慕先生的聯合畫展展覽。 慕先生說他的作品不過關,一直沒同意莫先生的請求。 那天他又跑過來交換條件,說若同意展覽他的畫,他就告訴莫先生,他失蹤的學生究竟下落如何。 慕先生想到失蹤的學生,一時間悲憤交加、怒不可遏,把莫家謙劈頭蓋臉地大罵一通,說他利欲熏心,滿心機巧詭詐,根本不配稱作一個藝術家。 珍卿覺得這種決裂早有前兆,六月份的初次見面,他對莫先生觀感就一般。七月份的郊外寫生,莫先生也一同去了。 也許那天慕先生痛斥的,就是當時在場的莫先生。 —————————————————————————— 明堂侄子不日就啟程回禹州,珍卿本說翌日就去找人,給他弄一套近日連載的《兒童畫報》,再弄一些《葫蘆七子》的單行本。 沒想到啊沒想到,三哥籌備的時裝表演慈善茶舞會,在醞釀了半個多月后,在租界的華明飯店隆重召開——竟然沒有報刊大搞廣告攻勢。 雖然沒有大搞廣告攻勢,但此次大會,在某一些圈子里聲勢造得很大。 一般人根本得不到此會請帖,主辦方不遺余力地運作下,在大會舉辦之日,本城政軍紳商學報各界名流,一時間云集明華大飯店,共襄中新綢廠所創之盛會。 大會之根本目的,是為推廣綢廠之服裝面料,但也有豐富的娛樂活動。 比如一開始熱場的茶會,大家喝喝茶聯絡一下情誼,然后讓貴客們露露臉講講話,接著會有別開生面的時裝表演活動。 在冗長的熱場階段,作為《新女性報》特派記者,珍卿就把新聞的導語在腦海中寫好。 這一會兒她抱著相機,就是滿場亂竄著,拍點可作配圖的相片——當然,如果拍得不盡人意,她還是會直接用三哥他們的照片。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宣布后,今天的重頭戲——時裝表演,總算在眾人翹首期盼中開始。 那美輪美奐的舞臺設計,那酷炫精彩的燈光轉換,還有那面容姣好、身姿曼妙的美人,搖曳著神秘魅惑的步伐,絡繹從高高的展示臺飄蕩過去,有人脖子伸得像鵝那么,色與神授的樣子,簡直要留哈喇子了。 美人們身上似披著五彩云霓,不啻是九天玄女下凡,霎時間抓住了男人的心魂,激發了女人的審美。 模特們穿著靚衣搖曳來去,主持人還在上頭解說:每位表演模特是誰人,她穿的旗袍用什么面料,這件旗袍的領、袖、腰、肩、下擺,都有什么新穎亮眼的設計,等等。 不過稍有一點遺憾的是,這放送音樂、歌聲的播音電機,立體環聲效果雖然酷炫,但放送的音樂還是柔曼,沒有后世t臺走秀的炫酷感。 但此間在座的貴婦名媛們,已如恍如置身寶境仙宮,聆聽的是盛宴仙音,觀賞的是仙境麗影…… 有些人面帶得體微笑,在觀賞這別拘一格的表演;有的人拍手歡呼舞蹈,脖子快伸到高臺上面;更有的人站起來,模仿著那些明星模特的步態…… 陸三哥是時裝表演的統籌,一直在后面忙活,沒有露面。 珍卿聽主持人的話音,已經要展示到最后一件服裝,珍卿連忙跑去后臺,想給三哥拍張工作照。 想象中的發號施令,雷厲風行,沒有出現在三哥身上。 三哥正拿鋼筆在紙板上寫字,寫完交代員工交給外頭的主持人。 珍卿趕緊抓拍這個瞬間,三哥一見她瞬間解顏一笑,屁股靠著擺雜物的大長桌,抱手笑看著記者范兒的珍卿。 噢呵呵,這姿態真是瀟灑倜儻,而且意氣風發,珍卿又趕緊抓拍一張。 外面主持人大聲宣布,叫中新綢廠廠長肖桂梁先生講話。 珍卿側目聽了一會兒,這肖廠長也挺意氣風發,從中新綢廠的人才引進、技術提升,還有生產理念、設計工藝,講到由面料引發的服裝創新理念,自如地揮灑了二十分鐘…… 他講完又聽技術顧問——胡先甲先生講,到了竟然都沒請三哥講。 珍卿意外之極:“三哥,你是事了拂去,深藏功與名嗎?怎么連面都不露?” 三哥無所謂地笑:“我投資產業那么多,都叫我拋頭露面,我更不成肥羊了。我也是跟你學的,只得利不圖名,深藏功與名……” 珍卿不好意思地笑,忽聽這后臺的簡易門外,有人刻意清嗓提示自己存在。 珍卿跟三哥不約而同看去,是盧君毓這個年青人。 陸三哥笑得客氣:“盧三少怎么來后臺了,有什么招待不周之處嗎?” 盧君毓跟三哥握握手,笑得灑然: “這場舞臺表演,在下驚艷不已,忍不心生景仰,特地想瞧瞧是誰的手筆,不想竟是陸先生的杰作,真是讓人既羨且慚啊。 “怪不得家父提及慕先生,總說是我們青年一輩的楷模……” 陸三哥莫名瞅珍卿一眼,見她表情平淡隨意,沒什么特別的反應。 三哥自然會應付場面,瞅著這位不速而至的盧先生,不失禮貌地跟他打點太極。 不得不說盧君毓還是年輕,三哥不動聲色打太極,珍卿老神在在不插話,他就主動提起來: “陸先生有所不知,我與令妹還是校友,在下一直欽慕她的才華,她是新時代女性的典范,不愧是謝董事長的女兒。” 陸三哥忽然攬一下珍卿,笑著打量一下她,替珍卿謙虛一番,說盧三少著實過譽,他是沒見到珍卿冥頑無賴的時候,又說: “這倒并非純是家母功勞,珍卿來謝公館不過一年,還是她祖父和自己努力。” 珍卿覺得盧某人莫名其妙,好端端把她吹噓一頓,難道她就會對他另眼相看嗎? 后來,陸三哥說去下洗手間,珍卿也說要出去拍照,盧君毓也跟著珍卿出去去了。 這大會還請各界人物講話,現在是警備司令部的參謀講話。 他講演的大致意思是,在偉大韓領袖的英明領導下,內亂已近戡平,太平世界已經到來,他欣喜于工業界諸位賢達,以艱苦奮斗之決心,同心戮力發展民族工商業…… 緊接著是華界盧市長講話,慷慨激昂地憶往昔,談現在,盼未來…… 好容易聽完一盆盆雞湯,茶舞會已經開始了。 三哥他們忙著應酬,隨時與各界的友朋賢達談笑風生…… 其余地方,有人帶舞伴滑入舞池,在人艷賞的眼神中翩翩起舞; 還有人幫著引介各方人士,嬌妍美麗的女明星,矜持地跟某些達官貴人握手…… 珍卿覺得有點不適:這時候的女明星,跟后世的女明星沒法比。 他們地位沒有那么尊重,有時候替達官貴人站臺,很容易很被視為可口的獵物,就算個人想清高些也難辦。 盧君毓跟珍卿待了一陣,見她一直忙于捕捉畫面,覺得沒意思就暫時走開了。 □□姐現在是邊緣人,在名媛小姐堆那待不住,就跑去跟那些女明星聊天兒,倒是興高采烈,如魚得水。 珍卿拍到謝董事長那里,正與人談笑風生的謝董事長,一把撈住珍卿大笑著問: “我看你像個小蝴蝶,這半天,你一飛到這兒一飛到那,一刻也沒有停下來,你倒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說得那些政商界的頭面人物,都善意地哄笑起來——珍卿略瞅了眾人一眼,有認識的也有不識的,反正都是大佬就是了。 珍卿趕緊穩住臺面,低頭微微抿唇一笑: “母親把我比作蝴蝶,可是方比對了。 “我這個小蝴蝶看遍全場,今日可謂大飽眼福,我回去要告訴其他的小蝴蝶們,這里的花衣裳最漂亮,叫他們每人都裁一身穿。 “那么多著裝漂亮的小蝴蝶,整天在眼前飛來飛去,那人人都覺得賞心悅目,心情好人就不暴躁,世界也變得更美好。人們也不打仗也不做壞事了。 “母親,你看我是在全場亂轉,實際我將為創造美好世界,做出不小的貢獻,只不過這一份大功勞,大家以后才能得見呢。” 大家都捧場地大笑,不由細打量這嬌憨可愛的五小姐: 見她尤是青春韶華好樣貌,雖然年紀讓她略顯青澀,但是她落落大方,神采自若,說她笑起來明媚嬌妍,舉手投足間落落拓拓的書卷氣,也著實讓人暗暗心折。 眾人忍不住心生贊嘆:謝公館的小姐,果然不是俗流凡品。 大家夸謝董事長后繼有人,這將來不定又是一個謝董事長;還有人笑說謝公館風水好,養出的孩子個個鐘靈毓秀,調侃某某當初怕鬼沒有拿下;還有人看珍卿半大不小,問她如今在哪里上學,一聽說他外甥女也在培英;也有問五小姐定親沒有,他家的犬子侄兒或是良配啊…… 謝董事長大笑著拍手,說她可不會包辦婚姻,由著孩子們自己看上眼,她以后只管出嫁妝就是了。 珍卿好容易從這里脫身,總算是噓出一口氣,跑到餐桌那想找杯飲料喝。 不知從哪冒出的盧君毓,拿了一杯溫水過來,正遞到珍卿面前。 珍卿審視了一下他,叫他留著自己喝,小動作地推開這杯溫水,扭頭拿了一杯橘汁喝。 盧君毓手插進衣袋里,面露不快地牢sao:“你怎么把人想得這么壞?” 珍卿咀嚼橘汁里的顆粒,聳肩嘆氣道:“這世道太壞了,世上的衣冠禽獸太多,我怎么曉得,你到底是人是鬼呢?” 盧君毓無奈看著她:“珍卿,你若愿意牽一下我的手,就曉得我的手是熱的,我的心也是熱的,怎么可能是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