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國好好學習生活 第2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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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和珍卿笑著答應,元禮就正襟危坐的,就著天光開始念報紙: “我們創造這個刊物,一定要開宗明義地,問明白幾個問題: “女性是什么?女性對社會是什么?女性對家庭是什么?女性對歷史是什么?女性對未來是什么?女性對自己又是什么? “因為女性有zigong和□□——” 這時仲禮中斷朗讀,提問:“小姑,什么是zigong和□□?” 珍卿也站在窗邊看外面,心不在焉地回答仲禮: “zigong,就是你沒有出生前,在你媽肚子里待的地方;□□就是你吃奶的地方。” 陸三哥下意識回頭看,見嬌嬌疑惑地看小姑胸口,不由無聲地哂笑了一下。 十一歲的仲禮似解未解地點頭,然后繼續念《新女性報》的開刊詞: “……那么,女性就必須是妻子和母親。 “若一個適齡的女子,既非別人的妻子,也非別人的母親,那她似乎就該受別人的冷眼,甚至是受無端的侮辱踐踏。 “在這樣冷漠的規則下,出家的女性就像隱形人,別人似乎是看不見她的。 “而寡婦和娼妓,又似乎是隱晦可厭的符號,人們一看見就覺得不潔……” 在謝公館大門廳的地方,幾個男女在模糊地移動著。 秦管家、封管家,還有車夫阿洋、女傭王嫂,正拉扯著兩個年輕男女,正要往主樓的方向過來。 雨勢大得似銀河傾斜,碩大的雨點像銀亮的冰雹,砸得雨地里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披頭散發的□□姐,顧不得被淋成落湯雞。 她拿著手里的紅木盒子,狠狠砸向那個男客人。但那男客人撿起盒子,抱在懷里跟走上來。 他們幾個人走過涼亭了,透過海濤似的雨注聲,似聽見□□姐聲嘶力竭地喊: “你給我滾,你給我滾,你我此生再不必見……你給我滾……” 被雨淋得透心涼的男客人,急切地抓住她的胳膊,迫切地向她辯白: “音兒,我們被她騙得好慘,好慘……音兒,我知道我傷你至深,但這決不是我的本意…… “我在她身邊的每一刻,無不在想你的苦境,我是恨不得去死的,可是我想著娶了她,就是贖了你我的罪,報了她的恩情。 “哪怕我娶了她再自裁,她做了我家的寡婦,由我的家人照顧她的余生也好…… “你遭到莫大的痛苦,痛苦到死去活來的心境,我全然感同身受,我每回想到你的痛苦,身心如受凌遲一般……” □□姐狠狠甩開他,尖聲嘶吼:“那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還出現在我面前!……” 她把紅木盒奪過來狠砸向他,把那胡先生頭都砸破,秦管家趕緊把盒子奪下來。 □□姐晃蕩著站在雨里,赤著的腳踩著泥水,仰頭放肆地悲笑著: “你差點毀了我,你差點毀了我,你跟那個賤人,差點把我毀了…… “我是謝公館的小姐啊,我是謝公館的小姐啊!……可是你跟那個千人/騎的賤人,把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連捱家討吃的叫花子,連暗門子的臭婊子……任何人……任何人都能指著報紙,詛咒我,糟蹋我,說我該是游街示眾的賤人…… “哈哈哈,我是謝公館的小姐啊,不過一夜之間,僅僅一夜間,你們把我變得賤人還不如……” 說著,□□姐打開那紅木盒,把那里面的一封封信,通通拿出來撕個粉粉碎,然后都揚到晶色的雨簾中。 然而沉重的雨水壓著紙屑,它們想飛也飛不起來。 那胡先生滿頭滿臉的血,見□□姐撕掉那么多信,他撲到泥漿地里想撿拾起來,不過徒勞地把紙屑揉得更臟。 他狠狠地捶打自己胸膛的,痛徹心扉地仰天嚎啕: “我以為她柔弱無助,我以為我酒后無德……卻是她精心設下的騙局……音兒,我不求你現在原諒我,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給你當牛做馬也好……” 說著,他在雨地里跪著爬向她,他抱住她小腿痛苦嚎啕,還念起一些倒牙的詩句,說什么你是幽麗的一叢花,我是圍護著你的籬笆…… 珍卿忍不住扭回頭發笑,陸三哥也看著她發笑,問她:“你若是給人寫情詩,必定比他寫得好。” 嬌嬌拿手指噓他們,指指正認真讀報的仲禮,仲禮還在讀珍卿寫的開刊詞: “……一個女孩子來到世上,她必定先成為別人的女兒,之后才繼續有別的角色。 “她做別人的女兒,是否接收到家人理智的愛與感性的愛,就決定了她能否把理智的愛和感性的愛,恰當地傳遞給以后的家人和朋友。 “她做別人的女兒,是否接受了適當的教育,就決定了她是否能成為理性智慧的妻子和母親。 “她做別人的女兒,是否擁有了合理的經濟權力,就決定了她是否能在夫家擁有應當的地位和尊嚴。 “事實上是,很多人作為別人的女兒,沒有收到充足適當的愛,沒有受到充分適當的教育,沒有獲得合理的經濟權力,卻依然做了別人的妻子和母親。 “但是,她的父母對她像個女傭,或是一個無思想的花瓶,她的夫家更不把她當做主母,她是低下的無能的家庭角色,她還是做著女傭和花瓶…… “妻子和母親的角色,是她們無法落實的虛假角色。 “那么她對社會能充當什么角色呢? “她的性情學識足以交到朋友嗎? “她的知識學歷足以勝任工作嗎? “她的經濟能力、人脈背景,足以支撐她做點利他的慈善工作嗎?…… “如此以來,她真實的人生角色在哪里?她人生的地位和價值從何而來呢?……” □□姐仰頭發著狂笑,她自由地受著天雨的洗禮: “我痛不欲生的時候,你在哪里?我被千夫所指的時候,你在哪里?你在對那個賤人噓寒問暖,你興匆匆地要迎娶她入門! “十天以前,我總是想不明白,那賤人為什么害我,我如今終于想明白了,因為我什么都比她強,我有的她做夢也夢不到……所以,她嫉妒我怨恨我,想要毀了我…… “可是,你憑什么這么對我! “我對你死心塌地,滿心滿肺地愛你啊,我對你比對我的親人,要用心十倍百倍。 “你憑什么這么對我,胡梓,你對得起我嗎?!我恨不得咬死你,你對得起我嗎……” 說著她抱著□□姐的腿,涕淚與雨水一同流下,他信誓旦旦地說: “音兒,我是罪該萬死,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就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姐狠狠踹他一腳,然后笑得像個失心瘋,隨后,她就從樓下進了主樓里面。 吳仲禮在念開刊詞的后半部: ……孩子也許還能愛母親,讓她做一個真實的母親。 但大部分的妻子,終歸是丈夫的奴隸,區別只在于,有些妻子的丈夫還算溫和,還算負責,她們自覺是幸福的奴隸;而相當一部分人,是真正在當牛做馬,切切實實給丈夫——甚至兒女做奴隸的。 女人對于社會,還有繁衍種族的貢獻,但女人對于家庭的意義,往往是被看輕了的。 她們之所以被看輕,是生存和價值寄附于他人,走不出男性設置的圈養圈子,沒有充分受教育的權利,沒有到社會上做事的能力,自然也沒有自給自足之力。 若是找到一個良善的丈夫,家庭就是幸福的豬圈,房屋衣食皆有人供養,人生最痛苦的時刻,就是死亡的那一瞬間。——但幸福的豬圈很難遇到。 若碰巧遇到一個中山狼,那么家庭便是一個死亡的囚籠——走不出去會死,走出來也大概率會死。 …… 所以我要來告訴你們,在許多薄惡男子的眼中,女性究竟是什么吧。 …… 最后歸結到一個問題:女人對自己來說是什么? 過去的很多女性,根本找不到自己,自然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 我想敬告女性同胞: 你要做自己的母親,多愛一愛自己; 你要做自己的朋友,多慰一慰自己; 你要做自己的先生,多教一教自己; 你要做自己的主人,多管一管自己。 但我最希望的是,你去做自己的神靈,永遠自主沉浮,永遠保佑自己。 吳嬌嬌聽得都瞌睡了,吳仲禮從頭念了一遍,迷茫而無聊地丟開報紙。 他嚷著“一點沒有意思”,嬌嬌說叫小姑陪著玩點別的。 然后室內忽然來了電,金媽過來叫兩個小的,給他們住院的媽打電話報平安。 珍卿站在東邊窗戶下,看著封管家扶著胡先生,往北塵樓那邊去了。 這么狂風暴雨的時候,四姐打得她頭破血流,貿然趕他出謝公館,路上出個什么事故,謝公館受不起這個風波了。 陸三哥撿起那份《新女性報》,大致翻看一遍笑一笑,拉著珍卿到沙發上坐下,問珍卿: “這篇開刊詞是你做的?” 珍卿心不在焉地點頭,陸三哥端著酒喝兩口,好笑地說: “倒有點憤憤不平之意?” 珍卿驚訝地一挑眉,“咦”了一聲,回想自己的心路歷程,還真是有點憤憤不平。 陸三哥抹著她腦袋,順勢攬著她肩膀問: “你覺得我們家的女性,還是附屬于男子的奴隸嗎?” 珍卿回想謝公館的女性們:“至少,母親和二姐都不是。大嫂和四姐,其實也不算是,她們都是自己思想的囚徒,可不是哪個男人的奴隸。” 三哥又抿了一口白蘭地,笑問:“那你呢?” 珍卿哼哼了兩聲說:“誰若叫我做奴隸,我必然叫她滅亡。” 陸三哥撫著額著失笑,真是好不柔順的小丫頭,說的話比鐵石還要硬,他接著這話題問: “那在你的標準里,怎樣的家庭生活,就等同于是做奴隸呢?” 珍卿覺得有點子犯困,把臉龐擱在沙發上,閉著眼在腦海里思量,深呼吸兩下說: “家務全是我一人做,孩子全是我一人帶,親戚朋友全是我照應,還說我在家不事生產,找盡理由不給我家用,家庭里的事不跟我商量,逛妓院、泡賭場、抽大煙,惡習一個不愿改,糟蹋錢還打人……” 這是珍卿見過的糟糕情形的集合,設想她穿越結了婚,丈夫還就是這樣的,不如找點耗子藥給他藥死算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