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國好好學習生活 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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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先生,你九歲就留學東洋,對東洋感官如何呢?” 陸三哥的神情很平淡,還是比較理性地說: “東洋人明治維新后,變成工業(yè)化國家,他們技術很好,國民也很嚴謹、勤勞,但說到感官如何,大部分留學生,對東洋人較為反感。” 陳小姐好奇:“他們欺負人嗎?” 陸三哥點點頭,說: “大事上不必多說,留學生難免受兩國政治影響。小事上的不公平,那更是不勝枚舉。” 陳小姐問怎么不公平。 三哥看那葉知秋,毫不掩飾地,總是盯著珍卿看,一會兒看她的臉龐頭發(fā),一會兒看她的肩膀腰身。 珍卿吃著面包不覺得,陸三哥不免覺得,此人就算是學藝術的,也未免太過放肆了。 陸三哥就笑一笑,對提問的陳小姐說: “方方面面的小事,多得讓人氣不過來…… “比如學校里交實驗費,中國學生和東洋學生交得一樣多,但中國學生分到的實驗材料,不是不夠好,就是缺東少西,跟他們東洋人交涉,又往往沒有結(jié)果。 “……他們醫(yī)學生上解剖課,練習在尸體上找筋rou、神經(jīng)、血管。 “給中國人分派的尸體,總是臨近暑假才派,派的尸體往往發(fā)臭,而且還會把病死的尸體,派給中國學生,有時候竟然是得結(jié)核病的死尸…… “那種尸體還有傳染的危險,這是家母和家姐的親身經(jīng)歷…… “用這種病體做生理解剖,在東洋也屬于違法,可是中國留學生,往往沒有地方說理……” 珍卿就看見,剛才還笑得甜美的陳小姐,表情定定的,眼睛發(fā)直地看向珍卿身后。 連原本貪看珍卿的葉小哥,都覺得喉間不適,表情有點不自然了。 珍卿也隨著陳小姐向后看,有個男人在吃燉牛rou,那牛rou湯的顏色鮮明,牛rou是深赤色的,還有黃的土豆,紅的胡蘿卜——看起來挺好吃的嘛。 珍卿回過頭來,大家的前盤都來了。 三哥、莫先生點的是幾塊豬rou,珍卿和葉小哥,點的都是甜菜根配鯡魚,陳小姐點的是土豆沙拉。 珍卿拿起餐具開吃了,就見對面的陳小姐,看著大家的幾盤前菜,一時間眼睛更發(fā)直了,好像精神瀕臨崩潰似的。 珍卿剛把魚喂進嘴里,就見陳小姐“唔”一聲,她一手拿帕子捂嘴,一手按著胸口,眉毛都要扭歪了。 然后她又“嘔”了一聲,就從餐桌上跳起來,撞到一個上菜的侍應,她順手抓著那侍應,趕緊問他洗手間在哪兒。 眼見陳小姐要跑遠了,莫先生也連忙跟上去。 珍卿又吃一塊魚rou,有點難以理解:這民國的嬌小姐,胃這么淺嗎?聽點解剖尸體的事,生生地惡心吐了? 珍卿看向身邊的陸三哥,他正優(yōu)哉地切著豬rou,沒啥特殊的反應。——顯然是故意的了。 …… 作者有話說: 最近寫得好費腦好費心,求鼓勵求支持…… 不要討厭我男主啊啊啊感謝在2021-06-09 15:51:41~2021-06-10 18:13: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咕咚來了!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空 10瓶;white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4章 你避我退心事隱 這一間德國菜館里, 陳小姐被惡心到洗手間去,沒走的葉小哥的神情,也是一言難盡。 但他竟然強顏歡笑, 跟珍卿提了一個糟糕的話頭:“小師妹聽醫(yī)學生的事,竟也能面不改色, 飲食如常, 神經(jīng)真是強大啊!” 珍卿隨意地講道: “我jiejie是醫(yī)生, 回家難免講到病人, 像什么大腸穿孔糞便性腹膜炎、肝硬化有腹水、皮膚皰疹吶, 我一開始也不習慣,吃飯的時候,總怕她提起醫(yī)院的事。 “不過, 如今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 珍卿又切了一塊魚吃,這葉小哥看著珍卿, 再看她送到嘴里的魚, 忽覺喉間一陣涌溢。 他只來得及說一聲“失禮”, 也趕緊捂著嘴跑了。 陸三哥切著rou,忍俊不禁地看珍卿:“你嚇著他了!” 珍卿聳肩搖頭, 費解地問: “葉先生是富貴少爺嗎?承受力這么差?我說什么了呀?” 這葉知秋老盯著人看, 還是有點煩人的,哼, 她也是故意胡說的。 陸三哥也聳肩而笑, 優(yōu)哉游哉地吃rou:“藝大的學生, 多是出自有產(chǎn)者之家, 要不然也交不起學費。” 等三哥把頭盤菜都吃完了, 用檸檬汁漱一漱口, 拿餐巾擦一擦嘴后,餐巾被他隨手放在桌上。 他拍一下珍卿腦袋,說:“乖乖坐著,我很快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陳小姐從洗手間出來,像被抽魂煉骨了一樣,走路都踉蹌打晃了——莫先生在身邊扶著她。 三哥關切地上前問候。 那陳小姐捂著胸口,連連沖三哥擺手,搖晃著向門外走過去,莫先生也連忙跟了出去。 珍卿的前菜也吃完了,陸三哥回來跟侍應說,陳小姐和莫先生,他們后面點的菜都取消。 過了大概兩三分鐘,珍卿已經(jīng)在喝湯了,葉小哥終于姍姍歸遲。 他也像一條缺氧的魚,有氣無力地回到座位,看著珍卿和三哥吃飯,他是一點也吃不下了——他跟侍應說,后面的菜都取消。 但葉小哥也沒立刻走,就是在一邊硬挨著,現(xiàn)在也不盯著珍卿看了。 就這樣閑挨了一會兒,葉小哥看時間說兩點半了,他要回去幫慕老師收拾東西,他也告辭先走了。 不過他臨走之前,也沒忘記跟珍卿說,請她好好考慮當model的事。 等該走的人都走了,珍卿還是慢條斯理地喝湯。 三哥笑著跟她閑話:“覺得這幫人挺麻煩?” 珍卿重重地點頭,借以掩飾強烈的情緒:“就是慕先生,看著還正常些。” 三哥笑著說:“慕先生請你,去他的下處學習,其他的人,你未必要多打交道。” 珍卿突然看住陸三哥,她眼中的光是細碎的,晃動的, 她握著三哥的手,情緒是深婉含蓄的:“三哥,謝謝你。為了給我尋先生,花了許多心血。” 三哥輕輕地笑,眼神也格外綿柔,語氣卻是隨意的: “異日你若名揚中外,他人提起你來,也要說我為你延請名師,有益教之功,三哥不也與有榮焉啊?” 三哥說到這里一頓,不動聲色地補充說: “你跟四姐是一樣的,她在舞樂方面有天賦,我也要盡力栽培她。你不必覺得虧欠于我,本是我甘愿做的事。” 珍卿拿三哥的手,捂著自己的臉,若非在公共場合,她現(xiàn)在真想抱一抱三哥。 無論遇見什么樣的人,總是對你最盡心的人,讓你最有安全感 ,讓你最能信賴的。 無論三哥是不想浪費了她的天賦,還是想在繼妹身上投資,或者還有別的原因,她都覺得太有愛了。 人間得此三哥,此生夫復何求? 也正因為如此,她反倒更加心生膽怯:這樣好的三哥,做她一輩子的哥哥,是否比做/愛人更長久? 過了一會兒,情緒平息下來,珍卿坦然地問出來:“三哥,你這樣出脫的單身漢,是否很多人愛慕你呢?” 陸浩云聞言,一瞬間眼神深邃,默了片刻,他鄭重地解釋說: “別人是否愛慕我,于我都無關緊要。 “小五,我的事業(yè)正是百尺竿頭,正要專心致志地應對。兩三年內(nèi),我都無心交往女友,也沒有結(jié)婚的計劃。 “更何況,心儀之人難以恰遇,也許我還要等一等的。” 陸浩云敏感地意識到,小妹剛才提的問題,無意間表露她的一點心跡——她問是否很多人愛慕他。 這個問題,源于剛才的陳小姐,或者——還有寄住謝公館的錢明珠。 陸浩云的心里,生出一股怪誕的甜意——她對他的情感,朝著他期望的方向延伸;也許她并未完全自知,要不要點破一點東西? 不不不,不必急于點破什么,這樣也許會嚇到她,還是再等一等吧。 等到她明確地決定,她想有什么樣的人生,她想要朝什么方向走。 陸浩云想得清楚,固然他很喜歡她,也有情不自禁,想要做點什么的時候。 但是過早地沉迷情愛,甚至過早地結(jié)婚生子,都是對小五天賦的浪費。 正是因為,他對她有深摯的情感,他才更應該,最大限度地成就她,成全她。 他一直有清醒的認識,他若真愛一人,必會讓他的愛意,以這一種姿態(tài)呈現(xiàn),而不是肆欲恣情,不計后果。 他的眼神是隱諱的熱烈,似漫不經(jīng)意地解釋: “我在歐美待了七年,不對女士失禮,是骨子里的習慣,其實不喜歡的人,總是有一個態(tài)度的。 “剛才陳小姐提前離場,不就是因為我的態(tài)度嗎? “不過有時候,你自認沒有越界,也并無愛意的暗示,還是會被人誤解:舊式的女孩子,有時讓人難以理解。” 珍卿立刻明白,他是在說周惠珍,還有不久前的明珠表姐。 這番話是在給她解釋,但珍卿聽在心里,卻莫名有種警惕感:她在跟三哥相處時,也許也當時時自省,有沒有自作多情的時候。 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總是不由自主地,過分揣摩他的言行。 自作多情是有的,妄自菲薄也是有的。一個人再聰明,也可不悉知另一人的心事,發(fā)生誤解也是有的。 他們兩個吃到甜點,忽然徐師傅走過來。 他一屁股坐在三哥身旁,把驚華書局的《兒童畫報》,興匆匆遞給三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