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國好好學(xué)習(xí)生活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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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這gé ming黨,就要兵臨海寧城下,洋人的遠洋艦,近日總在江海游弋。海寧的吳大帥,聽說也在招兵買馬。 “海寧恐怕如江越一般,躲不過兵燹戰(zhàn)火,雙方果真大打出手,這個工商業(yè)和金融中心,必然免不了一場浩劫。 “洪老哥,你是個心明眼利的人,應(yīng)該看到,現(xiàn)在什么東西都在跌價,只有金銀這等阿物價值瘋張。地價也跌到不能再低了。 “我若現(xiàn)在以高價購地,誰料得準時局如何?若形勢再嚴峻些,我也要舉家逃避兵災(zāi)?我以高價買進荒地,豈不是白白砸在手里?” 陸浩云這一席話,還真把洪老板說慌了。 洪老板就是礙于如此時局,才要整飭產(chǎn)業(yè)、舉家北遷嘛。 那三百畝荒地,擱了多少年都沒升值。 現(xiàn)在更成了燙手山芋,他是迫不及待地想甩出去。 前日正好聽說這陸三少,有意購入西郊荒地,洪老板想多賣些錢,有意要抻一抻價錢,就把陸三少抻了好幾天。 沒想到把事情抻裂巴了,洪老板連忙往回找補,拉著陸浩云賣慘求情: “好老弟,你也曉得我洪大星,娶了七房老婆,生了十六個兒女,這一幫子討債鬼,能吃能喝能花能造,我這偌大的家業(yè),都快被他們吃蛀空了。 “這一回舉家往北邊走,要不多備些銀錢,你哥哥我一家子,吃不了幾頓干糧饅頭,那就要領(lǐng)著闔家老少,挨著街沿兒敲碗要飯了……好兄弟,你忍心看哥哥,落到這個地步嗎?” 陸浩云聽得直想發(fā)噱,但他面上聲色不動,還是為難地沉默著。 洪老板一直賣慘,陸三少也著實為難。 陸三少最后無奈之下,才告訴洪老板,他為了履行之前許下的承諾,今天已經(jīng)購入二百五十畝西郊荒地。 雖然地價已經(jīng)壓得很低,但他也是礙于情面,才勉強接下來的。 洪老板這三百畝荒地,他實在是吃不下了,這種時局之下也無意再多購地。 說得洪老板到最后,不得不跳樓大甩賣,原本說八千塊賣地,后來一降再降,直降到一千五百塊錢。 就這么戳心的跳樓價,陸三少推了又推,接也接得勉為其難。 洪老板這小半天,心情起起伏伏,但在接到陸三少,支付給她的一千五百塊銀行本票后,最后定格為帶著慶幸的歡喜——這甩手貨好歹有人接下了啊。 陸浩云和喬秘書,坐著電梯到四樓,敲響了406的房間門。 崔老板正在等他們,迫不及待地將兩人迎進來,然后就開門見山地,說起賣西郊荒地的事。 這崔老板跟洪老板一樣,本意也想再抻一抻價格。 但陸三少很為難,他說已經(jīng)買進洪老板的三百畝,時局動蕩不安,他無意再多購置荒地,崔老板也開始心發(fā)慌。 就這樣三招兩下,陸浩云每畝均價五元,又購入崔老板二百五十畝西郊荒地。 陸浩云和喬秘書,回到了五樓房間。 喬秘書把兩份合同,一齊交給陸浩云。 陸浩云接過合同,很快地翻了一遍,拿過來簽字鈐印,有點疲倦地說:“你去辦吧。” 喬秘書又拿出一封電報,交給陸浩云看: “應(yīng)天商儲銀行的錢甫貞行長,發(fā)來謝電,說感謝您對國民gé ming的大力支持,說gé ming若是勝利,功勞簿上必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正換衣服的陸浩云,聽言輕笑了一聲,問喬秘書: “我若是沒記錯,我只給他一萬塊錢。為gé ming軍籌措軍餉,與那些獻資百萬的豪商相比,我遠遠算不上功勛卓著吧。” 喬秘書也笑了一下:“錢行長想必知道,陸先生是商界奇才,隨便一個主意,就會點石成金,自然要為他的主子,好好拉攏于您。” 喬秘書跟陸先生三年,見識過他翻云覆雨的手段,私心里著實敬畏,有的人天生是點金圣手。 許多不通門路的商人,都覺得現(xiàn)在時局不好,紛紛想帶著家產(chǎn)逃離海寧。 但陸先生卻早知端底,曉得gé ming黨不會在海寧挑起戰(zhàn)火,為的就是保住海寧這個工商業(yè)和金融中心,以免引發(fā)全國經(jīng)濟動蕩。 陸浩云進到洗手間,回頭跟喬秘書說: “政界軍界的大人物,那都是貪狼餓虎,我們是小商人,不必交結(jié)太深。一朝不慎,也許反成了別人的錢袋子。 “喬秘書,以后錢甫貞行長再籌款,還是不必太出頭。” 喬秘書猶疑一下:“萬一得罪他們,怎么辦?” 陸浩云面色淡淡地,說:“如果白白送上錢財,全然不求回報,還能得罪他們,這種人物,還有什么好說。” 陸浩云說完這些,看著鏡子里疲憊的自己,猛然想起來一件事,說:“你去五妹房間,說我在二樓餐廳等她。” 陸浩云收拾好了,正出門的時候,他的隨從阿永來了。 阿永跟陸浩云稟報:“三少爺,四小姐送回謝公館了,她鬧騰了一陣,被秦管家勸住了。” 陸浩云平靜的心情,頓時生出一絲郁氣,按捺著沒有發(fā)作。 四妹惜音性情愚淺,行事稀里糊涂,范靜庵一說來東方飯店,她就傻乎乎地跟來了。 偏偏一來,就扎進那烏煙瘴氣的地方,還以為是什么見世面的好地方。 豈不知那種地方,她這樣涉世不深的一進去,她就被人當(dāng)成一盤菜盯上了。 他叫惜音去接五妹,叫她按排五妹洗澡吃飯,為的就是把她從酒吧支出來。 她卻更把新來的五妹,特意引到酒吧里面,莫名被一群人打量評論。 陸浩云自負穩(wěn)重,當(dāng)時都差點忍不住破功,想當(dāng)場狠狠教訓(xùn)她一頓。 陸浩云長噓一口氣,當(dāng)年母親跟父親離婚,把他帶去東洋留學(xué),而把惜音留在陸家,惜音落在后媽手里,到底是被養(yǎng)壞了性格。 時間再回到半個鐘頭前。 給珍卿他們帶路的女人,帶他們回到進門的大廳,走到北邊的門廊里,跟前臺的人說,再開兩間套房,記在陸三少的賬上。 隨后,珍卿就被一個女侍應(yīng)帶著,坐著那種柵欄門的電梯,一直上到第五層樓。 珍卿和杜三叔分開,她進入一個中西合璧風(fēng)格的小套間,典雅多于奢華,看著感覺特別好。 然后就有兩個老媽子,服侍著珍卿洗澡。 話說她身上真是臟,洗下來的黑灰,把人家浴缸都染臟了。 珍卿洗了三遍水,直到洗完后的水沒變黑,她這才算真正洗完了澡。 她穿上老家?guī)淼囊律眩粋€老媽子給她吹頭發(fā)——用吹風(fēng)機。 另一個老媽子,拿不同的香膏給她擦臉、擦手。 珍卿瞅一眼她們給她用的護膚品,牌子名叫“花仙子”。 等到把頭發(fā)吹干,老媽子又利利落落地,給珍卿編了兩條辮子,扎的是她們提供的紅綾帶。 珍卿看自己有點寒酸,想著剛才在樓下酒吧,又被人當(dāng)成叫花子。 她就取了李師娘送的珍珠項鏈,掛在脖子里面,左手腕子里也戴了一串珍珠。 為防著有人偷東西,她還特意把包袱,藏到不同的地方。 就這么折騰完了,她餓得都前心貼后背了。 她正尋思弄點飯吃,然后就有人敲她房門。 一個自稱是陸先生秘書的喬先生,說陸先生在二樓餐廳等著,請五小姐下樓去用餐。 陸先生就是在酒吧里,算是見過一面的后媽家的三哥。 跟著喬秘書到二樓走廊,遠遠見杜三叔,跟一個身材很高的年輕男子說話。 這男子身材高大,秀頎挺拔,光看這一副身板就很加分了。 他穿著一身服帖的淺藍色衣褲,背著珍卿的方向站著。 杜三叔本來就比人家矮,還彎腰佝背,諂顏媚笑的。 原來挺得體的一個人,在那年輕男子面前,卻好像被抽去脊梁骨,整個人成了軟體動物。 珍卿看著,一時滋味有些復(fù)雜。 杜太爺早跟她說過,她后媽家里闊得很。 現(xiàn)在一看確實很闊啊——杜三叔給珍卿的印象,是個很體面的商人,到了這陸三哥面前,立時成了一副奴才相。 看來,她以后在后媽家,恐怕也得夾起尾巴,老實做人啊。 來到杜三叔和陸三哥跟前,杜三叔先看見他們,連忙先喊了一聲“珍姑姑來了”!然后跟喬秘書,也問了一聲好。 那陸三哥不經(jīng)意地側(cè)過身來,不期然把珍卿驚艷到了。 嚯,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溫柔鄉(xiāng)里富貴花啊。 就算堆砌出二十個成語,也不足以形容他的相貌和風(fēng)采。 珍卿正微微仰著脖子,默默瞻仰這陸三哥。 那杜三叔突然說:“陸先生,珍姑姑,我家妻兒盼歸,催促甚急,在下先行告辭,多有失禮。改日再登門拜訪。” 說著他就側(cè)著身子,腳步很快地走了——珍卿看在眼里,覺著他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珍卿直想嘆氣,杜三叔明擺著想搭上陸三哥,而事情進展得并不很順利。 陸浩云看這小女孩兒,表情有點呆呆愣愣,倒跟他印象里的鄉(xiāng)下女孩兒很像。 他就摸摸她的腦袋,微笑著問:“餓了吧,這餐廳有中餐、西餐,想吃點什么?” 珍卿暗想,也不知這位陸三哥,是跟她客氣客氣,還是真心想請她吃點想吃的? 珍卿抬眼看他,謹慎地問:“能吃熱湯面嗎?” 這三天在路上,一直吃冷不冷、熱不熱的食物,也是吃得夠夠的了。 陸浩云看她問得小心翼翼,配著她樸實的家鄉(xiāng)話,覺得她老實得可憐,就笑著說:“當(dāng)然可以。” 珍卿心想,也不曉得,這陸三哥是個什么風(fēng)格的繼兄。 他是喜歡繼妹呆傻老實一點,還是貼心可愛一點,或者端莊淑女一些啊? 就是神經(jīng)錯亂瘋狗型,她也可以勝任啊——um,這個還是算了吧,做起來不大雅相。 想她多年被杜太爺磨煉,演技已達爐火純清之境。 她又在楊家灣、磨坊店這些地方,來去混了這么些年,她哪種演藝模式,都可以切換自如的啊! 珍卿說了想吃熱湯面。陸三哥不用吩咐,他身邊的隨從阿永,去跟侍應(yīng)生交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