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門科舉奮斗日常 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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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聽到這名傾朝野的陳延要來,而且一來就當(dāng)員外郎,周坤內(nèi)心是有些擔(dān)憂的,干農(nóng)事干得好好的,干啥非要來戶部刷資歷? 但這么一看,他服了,“測算賬戶支出的速度非常快,且準(zhǔn)確率很好,雖未在戶部待過,那些賬冊不經(jīng)他手,但對于撥款十分敏銳……” 甚至發(fā)現(xiàn)了賬冊中幾個小小的錯誤。 一通百通啊。 葉衡嗯了一聲,“現(xiàn)下又派了新事?” “大人您曉得的,這個點,我們這兒是停不下來的。”做得越快,便做的越多,不過也不白做,到時候論功行賞,自由一筆獎金,考核自能加分。 “那便先這樣安排吧。”就同姜定修曾說過的一樣,戶部是一個沒有虛頭的地方,很難有大改革,大功績,能不出錯,穩(wěn)下這份新工作,就足以得到葉衡的贊譽了。 此刻的葉探花還不知道,攪弄風(fēng)云者,正在云雨積蓄中呢。 - 陳延得到了一支炭筆。 練字,毛筆字優(yōu)雅、美觀,但速度慢,真論干活寫字,硬筆才是真正的神。 且,除了得到硬筆之外,陳延還照著匯總數(shù)據(jù)要求做了一張統(tǒng)計表,表頭為繁體字,但表內(nèi)數(shù)字,一應(yīng)采用了阿拉伯?dāng)?shù)字寫法。 在將數(shù)據(jù)翻看、對照,抄錄下來之后,再用列式計算、乘法加法的形式算出準(zhǔn)確答案,用大寫字謄抄在紙上。 這聽起來很復(fù)雜,但事實上省去了許多寫字的過程,而且制作的這張統(tǒng)計表,也讓更多的數(shù)據(jù)直觀的留在了一張紙上,免得翻來翻去。 前期慢悠悠把準(zhǔn)備工作做完,后面直接開算,一碼歸一碼,不緊不慢,速度竟比之前快了有小半。 這可把周坤給驚壞了。 陳延還在這兒游刃有余處理著新工作,旁近幾個主事見他這樣,很好奇,想來問法子,但礙于是‘下屬’,不好直問。 陳延看著他們的樣子,自己也在想,可否能將數(shù)字、表格記錄在小組內(nèi)推行?但細想了一下之后又覺得這樣不可,數(shù)字乘除計算就罷了,小組、標(biāo)色、表哥,這不是幾個人改變就能得到便利的。 必須要整個戶部上行下效,才會有整齊劃一、簡潔明了的結(jié)果,不然一半老一半新,就不成樣子了。 按下心,不過,就算是想推行數(shù)字和加減乘除,也得等明年了,今年是沒什么空余的時間了。 十一月上旬到中旬,他就得告假南下了。 掌握了好方法,陳延在戶部內(nèi)有點如魚得水的自如感,但今日,事剛過一半,他就被一臉深沉的周坤叫去了戶部內(nèi)堂(也就是侍郎辦公室)。 “周大人。”陳延笑著同他打招呼。 對這位常出現(xiàn)在葉伯父身邊的官員,他還是蠻有好感的。 周坤平日里也是笑吟吟的模樣,但今日,他極嚴肅地看著他:“陳大人,你入戶部之前,可曾詳看過戶部準(zhǔn)則?” 怎么扯到這個,陳延點頭,“下官細細看過。”入一門,經(jīng)一門事,自不可大意。 “那你可還記得,戶部準(zhǔn)則明文,部內(nèi)書文、賬冊,絕不可帶回家中。”這是鐵一樣的紀(jì)律,“任何賬冊上的數(shù)字都不可記錄帶出戶部。除非上呈陛下。” 帶回去加班!也是不行的! 怎會突然跟他提起這個,陳延微頓,“下官知道,戶部所系天下民生,一文一紙都很重要,也并未將書文賬冊帶出戶部。”難道有人舉報這個? 沒帶出去?! 周坤定定看著陳延,問:“我聽人說,你近來都是按時上下值?” 近來工作完成的不錯,加上家里茵茵等著他回去討論會所的事情,陳延就沒有在戶部多待,于是他點點頭。 周坤:“且我聽你旁邊的員外郎說,你近來用算盤都用得極少?” “是。”大部分都列式計算算掉了,只偶爾連加連減的時候,陳延會用上算盤。 那不就得了,在周坤看來,陳延之前核算的速度,已經(jīng)是極快極快,快到戶部一流人水平了,后來這速度—— 就算是在戶部待了十來年的人,也望塵莫及,更別提他了解情況的時候還聽說陳延上值的時候悠哉悠哉,近來也不如之前那樣著急忙慌。 再觀他氣色,也比之前更好。 一樁樁,一件件,無不指向著那曾發(fā)生過的事,他心下嘆氣,怎會如此呢?在農(nóng)事司都熬了幾年的實事人,尚書大人都看好的后輩、子侄,怎會如此? 莫不是他先前夸他快,所以他想更快做出成績?或是他最近給他的書冊太多,讓他處理不及?才做出這種把賬冊帶出戶部,找人核算之事? 但整個來說,周坤相信,陳延的心不壞,所以,他還是有些耐心規(guī)勸,“清遠,本官知道你初來乍到,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快、做好,但戶部準(zhǔn)則不可犯,賬冊更不能帶回家中——” 警告一番,這小子認錯,便罷了。 不再犯,便過去吧。 他從未想過,陳延能獨自在戶部完成這些任務(wù)。 因為,實在是太逆天了。 而這邊陳延聽著聽著,明白了,這是疑心他犯戒了,弄得他有些哭笑不得,言:“周大人,我并未將賬冊帶回家中。一應(yīng)核算步驟,我都是在戶部衙門內(nèi)完成的。” 正滔滔不絕的周坤停了下來,他瞅了瞅陳延細長、雖有些黑、但并不粗糙、甚至都沒有摸出算盤繭的手,再看了看陳延還算年輕的面孔,蹙起了眉。 再度重復(fù),陳延否認了。 此刻,他有點相信這是陳延自己在戶部完成的了,畢竟,都到這個時候,他不可能再講虛言。 但這若是真的,更不可思議的事就出現(xiàn)了。 他是怎么完成的?他是如何完成的?以這樣前所未有的速度、前所未有的準(zhǔn)、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悠哉悠哉。 這是一件極有價值,值得推廣的事,周坤忍不住問出了聲。 其實,陳延并沒有想過在年前出這個風(fēng)頭,但上官既然問了,他也不可能遮遮掩掩,便把‘阿拉伯?dāng)?shù)字’、‘硬炭筆’、‘統(tǒng)籌表格’的事說了出來。 這涉及一點后世的概念,周坤聽聽不太懂,他叫陳延把自己的裝備拿了過來,叫他當(dāng)場掩飾了一遍。 怎么說呢,一些系統(tǒng)的東西,造了表、有了流程,都能變得更簡單。 就例如這個江南府支出一覽表,厚厚的一本賬冊上,有稅收、糧稅、商稅、有撥款,水利建設(shè)等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原本要自己一個個謄抄下來,用算盤加加減減,在稿紙上算好,再謄抄在戶部下方的總紙上。 而陳延的cao作就是,一個一個月先來,用數(shù)字寫在自己的表上,再加加減減,算好月支出,再用算盤打一下總支出。 因為時間關(guān)系,陳延只展示了其中一項,周坤盯得很勞,但他其實看不太懂,只覺得陳延翻頁的速度很快很快,然后,一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數(shù)字呈了上來。 他看完,連忙翻了一下先前那員外郎整過的賬,對了一下數(shù)字—— 竟完全相同! 可那人用了一天,還是殫精竭慮,分毫不敢停,可陳延只用了一個時辰不到! 這是什么? 此刻,陳延,陳清遠在周坤眼中并不是人,而是一個‘加速器’! 他忙不迭問:“你這是什么法子?好用嗎?好學(xué)嗎?” “這數(shù)字又為何物?列式為何物?炭筆為何物,是如何制作的?” 上官一下甩出許多問題,陳延不是未經(jīng)事的小孩子了,平和回答道:“周大人,這法子是先前家里行商用的法子,數(shù)字與大寫字一一對應(yīng),列式與打算盤的方法相似,不過只在紙上,炭筆便是由柳枝熏制而成的……” 至于好不好學(xué),反正現(xiàn)在這個時間,學(xué)起來不方便。 周坤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后,立刻把陳延帶去了葉衡那里。 在戶部,沒有叔伯與子侄,更多的還是尚書與員外郎,陳延十分恭敬,少言,基本由周坤講述前言后語,葉衡聽著聽著,眉毛挑起,眼神里露出一絲意外。 他知道陳延有些經(jīng)商的才能在,連帶著兒媳與老姜的女兒打理鋪子也理得有聲有色,卻不知,他還有此能。 “如何快,讓本官再看看。” 于是乎,人形展示架陳延再度在葉衡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列表求和法。 作為老戶部人,葉衡很清楚,匯總這個數(shù)據(jù)需要多少時間,陳延這樣……委實是快。 快多了。 而且,他不僅盯著速度,還盯著陳延做的那個表格看了許久,讓陳延又用大寫數(shù)字填了一張統(tǒng)計表,盯著看了許久。 陳延這表,比戶部自己列的匯總表,竟更直觀。 有月對比、各種支出對比、單項每年期匯總、結(jié)余,一目了然。 而戶部給的紙,所求之?dāng)?shù)更碎,可以說,陳延是列出了一張更好的表,按圖索驥,填了一張碎表。 這簡直是—— 本末倒置。 葉衡放下了手里的紙,他忽然覺得,今年把陳延留在戶部核算磨礪,其實是一種浪費。 能者,該登上位之梯。 “大人,清遠之能,實在罕有!下官提議,明年就讓戶部眾人學(xué)起這套登記計算之法!” 豈止是這登記計算之法。 葉衡抬眸,看向陳延,道:“去收拾一下,一盞茶后,隨本官入宮覲見。” 朝天子,言新策。 才半個月不見,又見到了陳延的成宇帝顯然也是震驚的,在聽到葉衡說出陳延在戶部所行之事后,天子笑了起來,“看來朕的眼光果然不錯。” “清遠無論于何處,都能給人以喜。” 隨后,天子又從戶部叫了幾人過來,當(dāng)堂與陳延比試算與統(tǒng)計,毫不意外,新奇的裝備戰(zhàn)勝了算盤,天子當(dāng)即令陳延快速編寫好此種數(shù)字計算方法,于年后在戶部推行。 然后,做為小陪客,陳延領(lǐng)了賞后就退了,葉衡獨于養(yǎng)心殿中,天子問他:“愛卿又有何事?” “只是覺得,他確實有許多奇思妙想,陛下欲與明年再行改革,令戶部煥然一新,臣以為,新水如潭,不若就從今年開始?” “噫,朕自然可以。”這種事,成宇帝其實不急于一時半伙,“不過清遠十月前已向我告假,十一月上旬便要去探親了。”祖父年老,少年情重,天子自然是允了的。 這也是一樁事,葉衡衡量了一下,時間大抵不夠,事兒不能干半攤,嘆了口氣,“還是陛下高瞻遠矚。” 高臺上的微微一笑。 自今日后,陳延得到了一個新任務(wù),編寫教材,明年年初授課,分到身上的任務(wù)就變少了些,在戶部竟抽出了點手。 再這樣忙碌的單位里,你累的像狗一樣其實是不顯眼的,但若是稍閑一下,稍空一會兒、甚至精氣神很好,還被陛下召見了兩次,那是極為明顯的。 譬如左右侍郎就注意到了自己的下官看上去比自己還滋潤。 只能咬著牙罵:“該死的裙帶菜!仗著兩個尚書的面子媚上……” “戶部不養(yǎng)閑人!” 只有庸才不遭妒,陳延并不把這些小詆毀放在心上,他是做一件事,就對一件事很上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