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科舉奮斗日常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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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問確實是我的姐夫。”陳延先回答了李思齊的問題,又問:“思齊兄是從何人嘴里聽到這些傳聞的?” 他說出了榜眼、狀元以及幾個人的名字。 不外乎就是那幾個‘才高八斗’小團體里的人,當真是不讓人意外。 陳延噢了一聲,“原來是他們啊。”看來以后得離這些人遠一些,口無遮攔、目無尊上,必有災殃。 “我看此事愈演愈烈,你要去澄清澄清嗎?”李思齊問道。 “不了。”不存在的事,著急忙慌去解釋反而是示弱,陳延微笑道:“就看有沒有人當面來問我吧。”有,再說下一步的事兒。 …… 當面質問陳延的人自然是沒有的。 畢竟,和一個傳聞中的關系戶撕破臉還是需要一定的勇氣的。 那些飽讀詩書的庶吉士們都希望自己的書稿翻身一躍被侍讀學士或是圣上看重,然后進宮講經,奪得陛下寵愛,然后用皇權的圣光閃瞎陳延的眼睛,讓他知道—— 哼,一時的裙帶是走不遠的。 對此暗示,陳延只能笑笑,去吧去吧,講史講得好是一個機會,但只會講史講學,最多做一個清貴,陳延的目標,從來不是當清貴文官。 他要做實權者。 于是,在這群人翹首以盼等待著進宮的日子里,陳延在書房里重新拿了一本空白冊子,開了一本《當代實用建議指南》,從腦子里搜腸刮肚,挑選一些后世已經實踐過,用在本代有用,但不至于太跨時代的東西。 一個就是許多穿越文里都會描寫的表格。 其實表格在本朝已有雛形,不過大都運用在賬本上,陳延就當代所用的表格進行了一些改善,重新規劃了表頭、表格板式這些東西。 看著的確干凈整潔了許多,但這也就是個細節建議。 他決定第二步還是決定著眼于研究古代王朝興盛與否的根。 從根子深究,要讓民眾發展、開智,必須解放生產力,得到大量的糧食,那么是不是可以思考一下,大名百姓的主要食物來源是否單一? 他走過了幾個州府,發現大家還是以種植五谷為主,而且有些地區并不考慮‘因地制宜’四個字,明明當地更適合種植根莖類植物,還是有大批的田地種了五谷,以至收成并不理想。 還有,西北許多地區的土壤十分肥沃,但由于地廣人稀,開墾的土地十分有限,竟然有地空在那里!這不是極度浪費嗎? 陳延從后世經常看到移民,本朝也會有災民遷徙,那是否可以組織一些受災地區的民眾遷徙然后集中墾地種糧呢?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信息’的不流通。 有些發達的地區的農人,會研究一年四季,如何才能不讓地空著,如何最大程度合理化種植,施肥、追肥,有的還在純純靠天吃飯,是不是可以共享一下呢? 就像昔日的稷下學宮招攬名士三千,百家爭鳴,今日圣上是否可以效仿前人,招攬經驗豐富的種地之人,因地制宜研究如何種地? 埋頭苦干不如細心研究,得一人研究成果,便可造福一方千萬百姓。 這不是能一眼就看到效果的東西,但一旦有了成果,必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陳延覺得這個,陛下應該會感興趣。 接著就還有一些不是很成熟的圖紙,因為他不是工科的,對某些利民圖紙也僅有史書上簡短的描述,看來以后得找機會去一去工部,看看能不能讓工匠朝著他腦子里的想法研究。 農業發展了,解放生產力的同時也能多種植經濟作物,到時候整個商業水平上去,也許還能效仿宋朝,資本主義社會稍萌芽,再在那樣的基礎上發展科技、科學。 時代的發展是躍進性的,說不定將來在有生之年,他也能見一見后世十幾世紀的場景呢。 想遠了,陳延擱下筆,打了自己兩下。 不可發散,不可妄念,要記住,自己還是處于封建時代,要管住自己的思想,謹言慎行之。 - 《當代建議》一書整理告一段落后,陳延又去藏書閣充電了,在看書的過程中,他聽聞陛下有口諭贊什么什么講史者,特意差人來翰林院派賞了。 天子賞翰林院學士、編修,這是常有的事,一般不會賞金銀(太俗),以筆墨灑金貼、孤本及折扇這種沾點文墨又帶著上位者青睞的物品為主。 但這樣的賞,一般只給寵臣。 陳延拍怕身上的灰從藏書閣里出來,十分好奇,李思齊沒跟他講,應該不是他,越過他,是誰雀屏中選了?竟然還得了天子青睞? 總不可能是王狀元和宋榜眼二人去了面圣,得了青眼吧。 他從翰林院主路旁走過后,把他倆否了,氣沖沖的,一看不像是有好事的樣子。 回內室,他好奇,就去問了一下李思齊,“哪位庶吉士,這么沉得住氣,不聲不響就得了——” 李思齊在搖頭。 “不是庶吉士?也不是你,路上我看見那兩人,也不是,怎的,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誰?” 李思齊道:“是學士。” 陳延:!? 誰也沒有想到,拿到這個‘大餅’的,居然是給他們傳消息的侍讀學士。 “且有人看見了學士的書稿,說那……集各家之精華,博采眾長呢。”和每個人的稿子都沾點邊。 竟然被學士摘桃子了,“怪不得這么長時間沒動靜……” 等等,陳延忽然想起,“我方才從藏書閣里出來,王兄和宋兄怒氣沖沖往學士那邊跑了。” 李思齊拿著毛筆的手頓住了,“不會吧,他二人難不成想去找學士理論?” 俗語云,官大一級壓死人,就像翰林院檢討是編修的副手,修史負責搭把手、校對錯別字,必要的時候也得參與進來,但署不署名看編修一樣。翰林院的編修,也僅是學士的副手而已。 從文學常理上來說,學士參考眾人的手稿不對,但從‘職場、官場’上來說,這些人都是學士手底下的,這些人的作品也都是‘學士指導產生’的,用這些文稿來寫一篇文章,何錯之有? 陳延:“他們太魯莽了。” 這里是官場,不是游樂場啊。 李思齊也覺得奇怪,“他們當真是心無城府……”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王狀元和宋榜眼就喜提了今年考核下等的懲罰。 翰林院作為官員養望之地,在這里待滿一段時間后要行六部觀政,考核成績是六部選人、給職的重要參照,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 他二人如喪考妣,其余人寂若寒蟬,陳延站在人群中,心里覺得怪怪的,這翰林院的事兒,怎么一波接一波。 而張學士站于人群之中,橫掃了所有人一眼。 - 姜府。 “還是姜大人府上的茶更香些。”張學士笑呵呵的,“這一批雨前龍井當是陛下御賜吧?” “陛下不愛茶,倒是便宜了我們這些人了。”當今愛喝點味道重的東西,愛酸梅湯可能都愛過喝茶,所以很多上供的茶葉就便宜了愛喝茶的天子近臣,“不說外物了,院里那些人呢,如何?” “左不過是些年輕進士,還能如何?”張學士啪嗒拋了一本小冊子過去,“就是這些了,有些不能經事,有些恃才傲物,有些橫沖直撞……” 今年的莽大漢要比上一科多些啊。 “這二人呢,怎的寫得這么少?”姜侍郎手一指,張學士一看,“這二人都是穩著的人,風波涉及得少,特別是這個陳延,幾次事都不沾手,倒叫人看不出什么深淺,只知道挺沉得住性子。” 姜侍郎笑著:“只要事夠粘,哪能不沾手?這可是陛下點的傳臚,恐怕還要張大人再壓一壓,把他的性子壓出來看看了。” “那便再走這一步棋吧。”張學士沾著茶水在桌上寫了四個字。 定睛一看,便是‘勤者多勞’。 作者有話說: 租金因為疫情好像要提前放假了,要是提前放掉了每天就可以二更了! 大家晚安,今天比之前早了一點點! 第106章 設局 ◎周編修貪功◎ 在侍讀學士講過莊子, 王宋二人吃過掛落之后,二月已見底了。 三月初,翰林院這邊終于開始為去年新進的進士掛牌, 這也意味著他們的名字、文章有機會在圣上面前出現了,若得陛下賞識, 便可入宮講學了。 介時, 身負圣寵, 在這翰林院便也有了立足之地。 陳延見此發展, 內心不由猜測, 都能面圣了,那翰林院里關于他們這批人的考核應該已經結束了吧?他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己在這場考核里, 會得個什么樣的批語。 不過,這事也無從知曉了。 他也跟著大家一起非常認真按照每月的時策主題撰寫文章,言詞犀利, 字字珠璣, 希望在這場斗爭中居于上游。 - 三月上旬, 陳延筆耕不輟,揮毫灑墨, 半個月直接直接輸出了兩篇策論朝上, 這個月到這差不多就可以了。再寫就有點多、雜了。 他將將想歇息幾天,就發現本房室內的周編修給他派發的任務忽然變多了, 不僅變多, 而且變得更復雜了。 陳延不動聲色朝別的房室的庶吉士打探了一下, 發現被‘關照’的只有他一個。 莫非, 這是上頭給他安排的單獨考驗? 陳延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還是仔仔細細把分下來的事情給做完了。 然后連著做了半個月, 陳延感覺到不對了,因為干這些事兒,一點反饋都沒有。 先前的一些事兒,明顯能看出是考驗,要么有規律,要么做完之后學士會有些表示,最近的事兒很公務……派下來的活兒完全不像之前那樣,有些特色,倒像是之前和葉問閑談,他口中提到過一次的‘翰林院編修基本作業’。 怕自己弄錯,陳延還去旁邊的房室找李思齊問了一下。 “近來編修這邊分了什么事嗎?”李思齊雖然是新進來的人,但編修的院子天然比檢討要大,他手底下也有一個跟著他打雜的庶吉士。 同陳延預料的不錯,在王狀元和宋榜眼紛紛考核下等后,原本的探花李思齊就顯了出來,進宮講了一次學后,每隔幾天能被傳召一次。 “近期有些忙,我來看看。”他忙的時候基本都是庶吉士打的副手,把事兒的單子列出來后,李思齊念了一遍,陳延一聽,立刻確定。 最近忙到晚上都得推遲半個時辰用晚食,不是因為自己被某某選中要訓練,而是因為—— 周編修,美美甩鍋,把他手里領的事,一個字不動,一攬子全都丟給他了。 “怎么了?”看陳延臉色忽然有些不好,李思齊問道。 陳延看了他一眼,共事大半年,他與李思齊都相互‘考察’過,覺得對方是可‘交’之人,先前二人也若有若無釋放過要結同榜之盟的訊息。 但光靠‘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是很難讓一段不那么純潔的關系突飛猛進的,要親密,得成為‘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