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陳家人雖然只站在墻角，卻仿佛處于此間的中心。

    陳延想，這就是功名利祿之路吧。

    …

    當(dāng)日，陳延為縣試案首的消息就傳到了甘田村中，老陳頭高興得當(dāng)夜就喝了一兩酒，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我孫！絕非池中物啊！

    陳家甚至興奮到要擺席，但這個決定很快被陳延否了，他給的理由也很充分，“過縣試甚至還不是童生，便要擺酒，那府試過也須擺酒，他日若中秀才又要擺酒——”

    “次次擺酒，豈非招搖？”

    壯壯也覺得大家高興可以，但還是低調(diào)一點(diǎn)為好。陳家人這才歇了心思。

    在喜悅里沉浸了兩天后，陳延和壯壯同學(xué)平復(fù)了心情，開始準(zhǔn)備四月將至的府試。

    而就在這時，呂夫子那邊傳來了另一個好消息。

    那落難書生吳文春，被找到了。

    作者有話說：

    【1】根據(jù)查閱的一些資料顯示，縣案首應(yīng)當(dāng)是可以免院試為秀才的，但本文中沒有沿用這個制度。

    【2】縣試的五常考試我也架空了一些考試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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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介如下：

    仁宗齊顯在位十三年間，勵精圖治，勞于案牘。

    他開創(chuàng)了青元盛世，在他治下，炎夏國海晏河清，百姓安居樂業(yè)，天下太平。

    過勞死的齊顯以為自己會見到自己的祖先，然后被猛夸一番，然而眼睛一睜一閉，他來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這里高樓林立，人人皆有瓦舍可擋風(fēng)避雨。

    這里物產(chǎn)遍地，這里人人可上學(xué)識字，到處都是有識之士。

    他們信仰官府，崇尚法治！

    這才是他想給自己子民的天下太平、人間盛世！

    如果，能回去就好了……

    【叮！國家基建系統(tǒng)在線為您服務(wù)！】

    【只要您的繼任者愿意，系統(tǒng)可以為你們交換意念哦~】

    找到了回去的路，可兒子已經(jīng)成為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愿意放棄手中權(quán)利嗎？

    -

    每天早上四點(diǎn)起床的現(xiàn)任皇帝齊修彥要瘋了。

    他照例開始每天三問：

    1、為什么這么多人想當(dāng)皇帝？受虐嗎？

    2、為什么他是爹唯一的兒子？

    3、他什么時候才能娶個老婆，有個兒子。

    -

    不想當(dāng)皇上的皇上和想當(dāng)皇上的太上皇在夢中相遇了。

    “爹啊！”

    “爹啊！”你害的孩兒好苦啊！

    皇上夢中的老爹抬手摸著他的頭，問：“修彥吾兒，如果父皇想重新回來繼位，你可愿——”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父皇！兒臣愿意！”

    【系統(tǒng)：這就是宿主擔(dān)心的……皇權(quán)傾軋？】

    齊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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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府試

    ◎再見姜大人◎

    “什么！”方德名的頭已經(jīng)開始眩暈了, “我不是讓你跟他說，今年之內(nèi)都不要回來嗎？”

    他怒吼出聲，“回來就算了, 還被呂潤林找到扭送縣衙了！”

    方德安也沒想到這個表侄會這么精蟲上腦，“錢都給了, 他說了不回來的……”誰知道在外面才浪了幾天, 就想自己的相好, 偷偷回來了。

    一切好像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就在這個時候, 外間通傳何師爺?shù)搅耍降旅麛[擺手，讓方德安趕緊下去, 自己則堆出了一臉笑。

    但何師爺進(jìn)來并無好臉色，“你們怎么回事？這么大的事都能鬧出來！”

    “污蔑夾帶，這可是流放大罪！”

    “也是出了意外, 何兄喝口茶, 清清火。”粘紙條這件事, 方德名一開始本來準(zhǔn)備找一些可以隨便消失的人做，但是他怕那人當(dāng)場被抓, 到時候嚴(yán)刑逼供之下容易出問題。

    所以他決定再挑一會, 二弟的親戚，小時候擅長偷雞摸狗, 后來在私塾里讀書混日子的吳文春就這樣出現(xiàn)了。

    選他, 進(jìn)可攻退可守, 他的確要參加縣試, 又生的面白瘦弱, 不僅可以迷惑別人, 事成之后離開考場也有現(xiàn)成的理由。

    但誰曾想……

    事沒辦成，送人出去避風(fēng)頭偷偷回來還被苦主抓住了。

    “這火我哪里清的下去。”何師爺瞥了自己這親家一眼，心里是隱隱的失望，當(dāng)初讓自己兒子娶他女兒這事兒到底是錯了，這才多久，這個德行私塾就已經(jīng)隱約有敗落之勢了。

    “這次呂秀才送人來，我也是上下打點(diǎn)，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你們那人給放了。”

    方德名立刻從袖口出抽出一個信封遞給何師爺，“何兄，這件事情你出力已經(jīng)夠辛苦了，銀錢的事萬不用你再沾手。”

    人也還算知情識趣，錢要到手，何師爺面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親家，不是我說你，你這次這步棋真的是走錯了。”

    “我聽說你和那呂秀才還曾經(jīng)是師兄弟，何必反目成仇呢？天下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他們私塾此次縣試的成績驕人，你這近水樓臺先得月，何不去走走關(guān)系，學(xué)一學(xué)新風(fēng)？”

    高高在上的何師爺走了以后，方秀才砸掉了兩個硯臺，一個筆洗。

    學(xué)呂潤林？

    ……

    呂宅。

    “夫子。”陳延看著一旁沉默的呂夫子，“縣衙不受理此狀，下一步我們?nèi)绾巫撸俊?/br>
    在呂宅的小廝發(fā)現(xiàn)了吳文春的蹤跡后，陳延再去看了一次，確認(rèn)他就是那天大清早給陳延和陳安考籃貼紙條的人，呂夫子就立刻把人扭送到了官府。

    按律，所有涉及科舉的事情都是大事，有一個秀才佐證，怎么的縣衙也應(yīng)該對吳文春進(jìn)行例行搜查，審問。

    但縣衙壓根沒有受理。

    “我有好友來信告訴我。”呂夫子抬起頭，“是方德名的親家何師爺壓住了這件事。”

    明了這件事之后，呂夫子對官衙二字，突然十分失望。

    十年寒窗苦讀，一朝舉業(yè)，就為了成為這種尸位餐素、只看裙帶關(guān)系、毫無律法公理的瀆職之輩嗎。

    陳延已經(jīng)摒去了憤怒的情緒，“那夫子，官府不受理此事了，那吳文春是會繼續(xù)留在川安縣還是和之前一樣，去別的地方？”

    “應(yīng)當(dāng)還是會去別的地方。”呂夫子冷聲道：“畢竟是做了虧心事。”

    “離了川安縣，那方秀才會殺人滅口嗎？”陳延側(cè)眸，認(rèn)真地問呂夫子。

    “這……”如果是以前，呂夫子可以說不會，但現(xiàn)在，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昭示著方德名已經(jīng)枉讀圣賢書，殺人滅口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一個去‘外地’的行腳商、貨郎，因?yàn)橐恍┮馔馑涝诨慕家皫X，再正常不過了。

    “夫子，在舞弊這件事里，吳文春是能夠指向方秀才的關(guān)鍵，以后我們?nèi)羰窍朐俑娲耸拢瑓俏拇航^不能死。”

    呂夫子點(diǎn)頭，心中思考，“既然如此，不若直接等他走到無人道路的時候先把他——”他比了一個握拳的手勢。

    陳延也是這個意思。

    關(guān)于吳文春的去向問題，兩個人總算是討論好了，可之后，呂夫子又很低落、疲憊，“這件事真是苦了你和陳安，我把你們卷進(jìn)這種是非之中，又不能替你們討回公道——”

    “夫子！”陳延搖頭，堅定說：“我和大哥從未覺得此事與夫子有關(guān)，該為惡事感到愧疚的應(yīng)該是惡人自己，現(xiàn)在暫不能討回公道是因?yàn)槲覀冋镜眠€不夠高。”

    等院試后就好了。

    對了，陳延想起什么，又問呂夫子：“近來報名的人多，夫子還是決定等秋季再招新生嗎？”

    “要等秋季了。”呂夫子又把呂家私塾旁邊的幾個院子都買了下來，準(zhǔn)備修整一下，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來不了新生的。

    陳延點(diǎn)頭，“那就是說，府試后到秋季招生這段時間夫子應(yīng)該會比較得空？”過去三年，大家適應(yīng)了寄宿-積分-小組和互相查漏補(bǔ)缺的學(xué)習(xí)模式，今年班上除了他，也沒有誰想下場去考院試。

    那這段時間估計還是學(xué)之前的老幾樣，以逐步深入為主，班上人又少，夫子肯定比之前輕松。

    “是得空，問這個做什么？”話音落，呂夫子突然想起來今年陳延想?yún)⒓釉涸嚕澳闳羰敲刻煜攵嗫匆恍瑢懸恍┪恼陆o我批，可以直接住到呂宅來。”義子也是半子嘛，兒子住老子家，天經(jīng)地義。

    他以為陳延是想鉆空找他指導(dǎo)。

    “我若是寫了文章定然會讓夫子批！”他一臉‘這還用請求嗎？’的表情，十分理直氣壯，“畢竟夫子可是我的爹！”

    “我想說的是，這么長一段時間內(nèi)，每次都是德行私塾，都是方秀才給我們使袢子。”難道我們就不能雄起！也主動一點(diǎn)嗎！

    “前些年是夫子忙，近來夫子不忙了，或許可以考慮由我們主動出擊。”要陳延說，德行私塾和德民私塾爛都快擺在面上了，“一個夫子一個私塾招那么多學(xué)生，人人都是方秀才指教嗎？”這是個雷吧！

    作為一個好心人，“我們可以把這件事情告訴那些學(xué)子的長輩吧？”

    “如果不是方秀才，那么主要是誰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