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以后沒人陪你說話，你就來找我。我話可多了。”

    聽見這話，鄖淵的嘴角忍不住彎了彎，話里含著笑：“嗯，知道你話多。”

    “哼。”虞聲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跳格子去了。

    鄖淵揉了揉她的發(fā)頂，輕笑道：“小不點(diǎn)兒，生氣了？”

    “才沒有。”虞聲噘了噘嘴，咬牙切齒道，“我肚里能撐船，大人有大量。”

    鄖淵勾了勾唇，覺得自己最近被逗笑的次數(shù)有點(diǎn)多。

    虞聲一邊跳著格子，一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補(bǔ)了句：“也可能是因?yàn)椤沂遣欢桑俊?/br>
    因?yàn)椴欢前矕|尼的兔子。

    它可以陪安東尼度過漫長歲月，可以療愈他所有的失落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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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二女二不會成為炮灰的，他們也會擁有自己的人生、邂逅自己的幸福。

    小天使們看文愉快呀！

    第6章 不讓人省心

    chapter 6：我還是很喜歡你，像咿呀學(xué)語的孩童，詞不達(dá)意；我還是很喜歡你，像盛夏樹梢上的蟬鳴，樂此不疲；我還是很喜歡你，像風(fēng)走了八萬里，不問歸期。——《我還是很喜歡你》宮野志保

    “報(bào)告。”田嘉木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班主任回頭，喊他：“嘉木，進(jìn)來吧。”

    田嘉木進(jìn)了門，就見班主任把一張“文理分科表”遞到同班的霍南佳手上，柔聲對她說：“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過來。畢竟是大事兒。”

    扎著低雙馬尾的霍南佳抬起頭，把幾乎滑到鼻尖的圓框眼鏡往上推了推，抿著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謝謝老師。”

    看她掩上了門出去，田嘉木才一臉好奇地湊過去問班主任：“老師，這兩天我們班有很多人來改文理分科表嗎？”

    “沒有，也就南佳比較猶豫，來來回回跑了五六趟。”班主任說完，才倏地想起自己喊田嘉木過來的原因，“對了，你怎么選了文科？”

    田嘉木早料到了班主任找他來的原因，此刻只嬉皮笑臉的：“老師……我就是覺得學(xué)文比較有意思。而且我又不偏科，選文選理都沒問題啊！”

    “我只是覺得你有學(xué)理科的天賦，不學(xué)理可惜了。”

    田嘉木晃了晃班主任的手臂：“老師，選文還能留在您帶的班里，不是挺好的嘛？”

    “好好好，和家長商量過了就行。”班主任扶額，無奈地笑了，“那你先回班吧。”

    她怎么攤上這么一只會撒嬌的小奶狗？

    田嘉木回到班里沒兩分鐘，班主任就過來了。

    她將手里的a4紙放到坐在第一排的班長桌面，聲音不高不低的，吩咐道：“這節(jié)課下課是大課間，下課之后把新的座位表貼在前門，讓同學(xué)們昨晚廣播體cao回來抓緊時間，把座位換一下。”

    班里不乏耳尖的同學(xué)，聽到此言，霎時哀求聲迭起——

    “老師，離期末考也沒幾周了，不要換位置了好不好？”

    “是啊老師，這次就算了吧……”

    “啊——我不想換同桌！”

    五班的規(guī)矩是每次月考之后換一次座位，但這次馬上就要期末考了，同學(xué)們都不是很情愿和坐在附近的朋友分開。

    坐在班長后桌的，是班里一個比較調(diào)皮的男同學(xué)，此時幾乎整個人都探前了去，想要偷看座位表。班長察覺到他的目光，利落地把座位表夾進(jìn)課本里，回頭瞪了他一眼。

    “復(fù)習(xí)周自習(xí)課比較多，同桌之間互相幫助、輔導(dǎo)一下功課是很重要的。我這個時候給你們換座位，自然有我的理由。”班主任拍了拍掌，“好了好了，注意力都回到黑板上來……”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同學(xué)們就蜂擁而上，搶著要看班長剛貼在門上的座位表。

    田嘉木個子比較高，擠在人群里踮腳一看，樂了，沖身后的虞聲笑道：“虞聲虞聲，我坐在你后面！”

    看到新的座位表，祝綺兒就不那么開心了。

    本來她好好地和虞聲做了幾個月的同桌，老師幾次調(diào)位置都沒有把她們分開，這會兒呢，她和虞聲中間隔了好幾個位置。

    而虞聲的新同桌，是那個扎著雙馬尾、戴著圓框眼鏡的女孩兒——霍南佳。

    霍南佳話特別少，一直都安安靜靜地待在班級的角落里。說得不好聽些，她在班里實(shí)在是沒有什么存在感。

    虞聲和霍南佳之前交集不多，平日里在走廊里碰見了，霍南佳也不怎么抬頭看人。這么說來，她們連點(diǎn)頭之交都算不上。

    不能和祝綺兒做同桌，虞聲也很失落。不過做完廣播體cao上來，她見霍南佳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桌面的東西，把桌子搬了過來，便也只好打起精神去迎接新同桌。

    **

    換好位置之后的第一節(jié) 是英語課，但因?yàn)橛⒄Z老師臨時有事，就換成了自習(xí)。

    念在期末考逼近，其他科目的老師們也沒有來霸占他們的自習(xí)課時間。班主任沒課，就來了班里，坐在講臺上批改作業(yè)。

    綏大附中對自習(xí)課管得比較松，如果想吃些小零食提提神，老師們也不會說什么。

    往日里習(xí)慣了跟祝綺兒一邊啃果仁、一邊做作業(yè)，如今身邊換了個人，虞聲多少有些不自在，自個兒默默地啃了幾顆，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虞聲抬手輕輕敲了敲霍南佳的桌面，低聲問她：“你要不要吃？”

    霍南佳怔了一下，搖了搖頭，扶了扶眼鏡框，便又低下頭繼續(xù)寫作業(yè)了。

    虞聲收回手，也沒怎么在意。

    她又捏了顆杏仁放進(jìn)嘴里，前面就傳來了一張被折成小方塊兒的a4紙。

    虞聲小心翼翼地?cái)傞_來，就看到了文娛委員娟秀的字跡——“投票（一人一票，小心老師）：分班游想去哪里？”

    紙上寫著好幾個國內(nèi)的地名，各個地名后面，是同學(xué)們用藍(lán)黑色簽字筆劃出來的歪歪扭扭的“正”字。

    目前得票最高的前四個地點(diǎn)是：廈門鼓浪嶼、云南麗江、四川成都和浙江杭州。

    成都和杭州虞聲之前都和家人去過了，她在另外兩個選項(xiàng)之間猶豫了一下，選擇了云南。

    選好之后，她把a(bǔ)4紙遞給霍南佳。

    霍南佳接過后，只是大概掃了一眼，就把它傳給了后面的同學(xué)。

    虞聲張了張嘴，一句“你不想去嗎”哽在喉嚨里，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后面的田嘉木拿到紙條，第一時間就是伸手戳了戳虞聲的背。

    虞聲被嚇得一個激靈，回過頭，就見田嘉木捧起夾著那張a4紙的練習(xí)冊湊上前來，裝成一副在問習(xí)題的樣子，悄聲問她：“你選了哪里？”

    虞聲用筆帽在“云南麗江”上面指了指。

    登時，“云南麗江”又多收獲了一票。

    **

    上次鄖淵到家里吃飯時，虞母抱怨說虞聲偏科很嚴(yán)重，要不是數(shù)學(xué)成績吊車尾的話，她的年級排名至少能進(jìn)步40名。鄖淵見虞聲愁眉苦臉的，就說自己可以回去找一下高中時候的數(shù)學(xué)筆記，說不定對她有幫助。

    剛過去的周末，鄖淵把自己高中時期的筆記本從正在讀大二的鄖睿那里要了回來，便約了虞聲今天下午放學(xué)后在綏大附中等他一會兒，他給她送過去。

    虞聲擔(dān)心學(xué)校的保安不給鄖淵放行，只好在校門口旁邊的籃球場坐著等他，好知道他來了沒有。

    籃球場上有很多來看男生打籃球的女生，虞聲環(huán)顧一圈，最終挑了個人比較少的角落盤腿坐下，一面做物理《學(xué)習(xí)與評價》的作業(yè)，一面看田嘉木打籃球。

    “虞聲，你怎么不回家？”田嘉木把手里的籃球傳給隊(duì)友，朝虞聲跑了過來。

    虞聲歪了歪腦袋，狡黠一笑：“來看你打籃球啊。”田嘉木比她小幾個月，所以她有事沒事總習(xí)慣把他當(dāng)小孩兒逗著玩。

    田嘉木眉宇間立刻透露出難以掩飾的欣喜。

    見這孩子是真的好騙，虞聲趕緊老實(shí)交代：“逗你玩呢！——我在等人。”

    “沒關(guān)系，反正你也看著嘛。”田嘉木耳廓一紅，不好意思地?fù)狭藫虾竽X勺，笑道，“我先去打球啦。”

    “嗯！”

    有虞聲在旁邊，田嘉木打得格外賣力。

    隊(duì)友在對手球員跟前做了個假動作，將球傳給了他。田嘉木利落地接過，左右手交替著運(yùn)球，三兩下就沖破了對手設(shè)下的兩道防線，跑到籃筐下，旋身躍起，一壓手腕將球投進(jìn)了籃筐里。

    虞聲扔下草稿本，賣力地鼓起掌來。

    田嘉木回過頭，對虞聲眨了眨左眼。

    他們今天的對手是高二的學(xué)長。雖然不論是在身高還是氣場上，學(xué)長們都很占優(yōu)勢，但這十幾分鐘下來，田嘉木的表現(xiàn)也絲毫不遜色。

    這會兒，田嘉木趁右前方的人不注意，順勢從側(cè)面突擊，以極快的速度奪過對方球員手中的籃球。緊接著，他一個側(cè)身，換成左手運(yùn)球，右手格擋，繞開了對手，三步上籃，投了一個漂亮的空心球。

    隊(duì)友們拍手叫絕。田嘉木也有些得意，繞過半個球場跑到虞聲面前，把手遞給她，大喊了一句“give me five”。

    “耶——”虞聲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興奮地與他擊了一掌。

    那個被他奪了球的高二男生望見此景，將手里的籃球悶悶地砸向地面。

    后來高一隊(duì)連續(xù)得分，雙方球員商量著休息了一會兒。

    再上場時，那個男生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運(yùn)球到虞聲附近的時候，籃球一下子脫了手，就往虞聲所在的方向直直砸了過去。速度快得虞聲都來不及閃躲。

    籃球襲上她鼻梁那會兒，她只來得及閉上了眼睛。

    籃球的沖勁兒太大，虞聲被打得往后一仰，手肘下意識地?fù)卧谏砗蟮乃嗟厣希胖棺×讼蚝蟮沟膭蓊^。

    她白皙纖細(xì)的手臂在地面上一擦，登時紅了一片，還有些破皮。

    田嘉木見狀，勃然大怒，轉(zhuǎn)身揪住那個男生的衣領(lǐng)，罵道：“你特么干什么呢？！”

    虞聲感覺自己的鼻梁都要塌下來了。

    她也顧不上自己手臂的傷勢，只管拿手捂住鼻子，疼得淚珠子漱漱地往下掉。

    忽然，一只手撫了撫她的發(fā)頂。

    “別動。”他的語調(diào)溫和，氣息卻有些不穩(wěn)，顯然剛剛是跑過來的。

    虞聲抬頭，隔著淚花，望見了蹲在自己身前的鄖淵。

    剛才都沒有察覺到的委屈抑制不住地泛上心頭。她松開手，想要開口和鄖淵說句話，結(jié)果鼻腔一熱，一股腥甜就從鼻內(nèi)涌了出來。

    見虞聲流鼻血了，鄖淵眉心一皺。

    他顧不上別的，當(dāng)即伸手繞過虞聲的腿彎，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帶她去綏大附中的醫(yī)務(wù)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