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冤種 第2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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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令梨,唯有令梨, 她的人生實在多姿多彩過了頭,哪怕是一直注視著她的伽野都時常感到神奇和不可思議。 比如現在,女孩子挑挑揀揀翻出兩塊骨頭, 像拼拼圖一樣邊緣對齊, 一本正經地瞧了好一會兒。 她面上帶著苦惱, 似乎在質問自己的骨頭為什么那么不懂事,不能像碎布頭一樣隨便縫兩針就又是一塊極具藝術性的好布料? 唉, 令梨嘆了口氣, 自己身上長出來的骨頭,除了原諒它又能怎么辦呢? 小可憐, 這么短這么脆弱的一根脊椎骨, 仿佛年少被人拐賣好不容易找回家的小孩, 和家里人既親又疏。 令梨思維發散地想了想, 假如進一步擬人化, 天生劍骨和瓊玉梨枝豈不是真假千金的關系? 越想越狗血, 她一陣唏噓,手下動作不停,很快拼出個大概形狀。 令梨沉浸式拼骨,雙手都被占用,伽野原本老老實實坐在旁邊陪她,奈何大貓多動的本能占據上風,他好一會兒得不到令梨的關注,心下不安分起來。 呼吸的熱氣撲在令梨耳垂后,黏黏糊糊的撒嬌貓貓蹭過來,沉甸甸的腦袋擱在她肩頭,腰上多了一雙手。 “不幫忙就算了,還過來搗亂?”令梨頭也不回。 伽野含糊了兩句,目光落在少女耳根后。 昨夜留下的艷色紅痕顏色變淺了不少,印上的咬痕只余淺淺一圈。 修士的身體就是這點不好,留個痕跡千難萬難,很欺負獸類的天性。 明明都咬著后頸把人叼進窩里了,留下的氣味總維持不了多久,非得時時刻刻不錯眼地困在眼皮底下看著才有點點安心。 不需要項圈,伽野的跟隨技能被磨練到了滿點。 喜歡劍修可真苦,一分神人就不見了,時不時還要跟劍爭風吃醋,都不敢問你愛劍還是愛我。 伽野腦袋埋進令梨頸窩,嗅著梨花香,忍不住想起父皇千里迢迢寄來的信。 信中他爹先是老懷欣慰,大為贊嘆,欣喜若狂獨子終于要快把自己嫁出去了,再筆鋒一轉,寫起近日妖皇宮的雞飛狗跳。 “兒啊。”妖皇在信中寫道,“若不是你老父我結實抗打,如今的妖皇宮已經是桃花妖的天下了。” 令桃是個多好的兄長,就是個多難攀親的親家,百分百手握惡毒婆婆劇本,刁難新嫁娘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伽野的老父親已經快受不了了,可憐他們狻猊一族鼻子本來就靈,花妖正好克制嗅覺,妖皇花粉過敏過得整只妖都不好了,很需要好大兒回來救命。 伽野閱覽親爹字字血淚的書信,十分動容地決定:打死他都不回! “父皇,風水輪流轉,天道好輪回。”伽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寫信,“昔日父皇不顧我個人意愿,強行將我的婚事作為尋回龍鱗的懸賞許配出去。昔年的因今日的果,父皇,你要擔起責任啊。” 妖皇回信速度更快,斗大的字寫盡老父親的憤怒:“放屁!你有膽子說你不想包辦婚姻?!” 封建婚約受益者伽野臉不紅心不跳:“即使沒有龍鱗一事,我與阿梨也是命中注定的佳偶,能嫁出去全憑我自己的本事。” 他絕口不提自己仗著婚約和失去清白在道德上占據高地的狡猾行為:憑本事奪來的優勢,怎么用不得? 來自妖皇宮的信件一封比一封厚,老父親被令桃折騰得不輕,伽野不敢給令梨看信,怕破壞她心中完美無缺的兄長形象。 他燒信也燒得偷偷摸摸,等每晚令梨困得撐不住睡了,伽野動作很輕地從她脖頸下抽出手臂,拉起錦被把人團了又團,只露出少女紅撲撲的臉頰。 他低頭咬了咬令梨軟綿的臉頰,翻身下床,把老父親寫滿牢sao和扯頭花的信抵在燭火邊,信紙卷起焦糊的邊緣。 一封信很快燒完,伽野吹飛黑色的余燼,床上被裹成毛毛蟲的令梨不滿地翻了個身,嘀嘀咕咕地在夢里罵他。 “又在夢里講我壞話?”伽野掐滅燭火,撈起滾到墻邊的被子卷困在懷里,附耳去聽。 府邸只住了他們兩個人,唯有晚間風聲、竹葉蕭瑟聲、知了蟬鳴聲時隱時現,伽野湊近令梨的額頭,小聲問她:“不回去了,我們就這樣私奔好不好?” 他每晚都問一遍,睡著的令梨哼哼兩聲,伽野當她答應了。 劍修本就過著說走就走的日子,令梨在南疆府邸留了好些時候,全是因為拼骨的材料沒到。 她今日必要一鼓作氣拼完這根小骨頭! 把她圈在懷里的大貓呼吸均勻,令梨知道伽野睡著了。 他這些日子每晚做賊似地爬起來燒信寫信,令梨用神識瞥了眼,全是妖皇寫來的牢sao話,夾雜著大量對兄長大人的抱怨和花粉過敏的痛苦。 這一幕宛如新婚妻子和老母親寫信商討如何應付惡毒婆婆的刁難,令梨就是那個在中間和稀泥的糊涂丈夫。 糊涂丈夫裹在被子里呼呼大睡,一點兒不打算摻和三個妖修之間的恩恩怨怨,只在伽野吹熄蠟燭上床時故意說夢話小聲講他壞話。 伽野竟還挺愛聽,自言自語說著阿梨夢里有我,心里更有我。 令梨無言以對,又聽他一遍遍問:私奔好不好?私奔好不好? 好好好,裝睡的令梨哼哼兩聲,私奔當然好,今天去西漠國師還魂,明天去南疆菩薩下凡,天下之大,總有未留下足跡的地方。 令梨放緩呼吸,雙手捧著抬起。 “不愧是我,手工匠人。”她偏著腦袋在袖子上擦了擦汗,“拼骨和刺繡比起來,也沒難到哪里去嘛。” 瑩白色的脊椎骨靜靜躺在令梨掌心,小小的細細的,曾從她血rou里被剝離出的骨頭。 再就是放回身體里育養,直到它嚴絲合縫地鑲嵌在脊椎里,令梨重新變得完整。 “也不需要太久時間,莫約百年功夫。”令梨欣喜道,“百年之后我都能沖擊渡劫期了,劍骨一補好,飛升指日可待。” 她自言自語的聲音驚醒了小憩的伽野,他一睜開蒙著水汽的金眸,就聽見令梨自信滿滿的宣言。 伽野毫不懷疑,令梨是認真的,她的天賦和勤奮綽綽有余。 五年元嬰三年化神都輕輕松松,飛升又有什么難度? 伽野心中升起nongnong的危機感。 飛升上界,離開此界,與天人相隔有何區別?人間和地府的距離都比人界和仙界近! 再不努力阿梨就要拋下他飛升了。 少年神情緊繃,如臨大敵,連稱贊令梨拼骨效率的贊美之詞都說得顛三倒四,語序不通。 “愣什么神呢?”令梨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我兩百年內必飛升。聽見這話,你沒什么想說的?” 貓貓委屈,但貓貓不能說。 伽野摟緊令梨的腰,喃喃道:“五百年……不,最多三百五十年,我能追上的,只要阿梨別在仙界移情別戀,不被外頭的貓貓狗狗勾了魂,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一定會追上你。” 他不舍地抱住懷里人,一想到只剩兩百年的蜜月期倒計時,貓貓尾巴都翹不起來了。 令梨默然地聽完了伽野的千叮嚀萬囑咐。被外頭的貓貓狗狗勾了魂?是誰,擅自把渣男劇本塞進了她手里? 患得患失的伽野箍在令梨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緊,緊到她再不說兩句話,肋骨都快斷了。 今天好不容易拼回了脊椎骨,令梨一點兒不想在做一床接骨手術。 “小走捷徑的方式還是你教給我的,輪到自己就忘了個干干凈凈。” 令梨轉過身,雙手捧起伽野的臉,慢吞吞道。 “采補不行,雙修總是可以的。”她歪了歪頭,“與其花上三百五十年死磕,不如在別的地方使一使勁。” “不想被我丟下。”令梨的低語化為呢喃,清涼的吻落下伽野鼻尖,“就多努力一點吧。” 作者有話說: 這次是真的完結啦!感謝大家一路以來的陪伴~ 推一推我的預收:《魔修她沒有心》 欲修仙,先上學。 魔修學院第18屆畢業生結課考試火熱進行中。 殷雀在師尊“這些題我閉著眼用腳都能做對,你放心大膽抽”的保證下,拿到自己的考題: 【臥底正道,取走正道第一人最心愛的珍寶。】 * 殷雀茫然:正道第一人是誰? 她在魔修論壇上向廣大道友求助,得到四個不同的答案: 大光明寺的佛子、純劍山莊的少主、千霜雪觀的道君、瑞安王朝的太子。 殷雀陷入沉思:到底誰才是我的考題? 為了畢業,殷雀只好挨個臥底,每個選項都試一遍。 * 青燈古寺,佛子咳血不止,被他撿回來養在禪房里的小妖女剖出內丹,眼巴巴捧到佛子面前。 殷雀:可不可以和我換你的珍—— 佛子神色復雜:我知你情意,縱不被世人所容,我定不負你。 * 純劍山莊少主下山除魔,遭人暗害吞下迷情丹。他當即服下解藥,卻假裝入毒,對藥引一往情深。 藥引對他十分愧疚,少主利用她剿滅魔窟,事成當日他揭開真相:過去我從未愛過你。 殷雀:沒關系,我原諒你,你能不能給我你的珍—— 少主:所以從現在起,我會學著愛你。 * 千霜雪觀,道君受人之托撫育好友孤女,他冷心冷情,只當是件時限不長的麻煩事。 殷雀乖巧孝順許多年,尋遍千霜雪觀,找不到一件道君在意的事物。 她失落不已,向年長者辭行:我已年至婚嫁,就此與您別過。 道君閉了閉眼,聲音微啞:別走。十里紅妝,我來給你。 * 瑞安王朝,太子殿下擺鴻門宴邀請有謀逆之心的三皇子。三皇子欣然赴宴,一道而來的還有他未入門的王妃。 殷雀跟著便宜未婚夫在宴會蹭吃蹭喝,三皇子替她做假身份時有言:鴻門宴危險,我需你為我擋刀。 誰知直到曲終人散,宴會風平浪靜。 殷雀跟著三皇子辭行,太子卻道:弟妹留步。 東宮夜寒風冷,殷雀被太子鉗住手腕,只聽他道:父皇一死,天下歸我,與其跟個逆臣,不如來做我的太子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