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冤種 第1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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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令梨咦了一聲,忽然想到一個很妙的主意。 棄仙修魔小明師兄和她反目成仇,令梨一路逃亡的路上,他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扮演攔路虎的角色,可以說令梨對魔域的壞印象百分之五十來自明朗。 受她恩惠的師梓良一度努力沖擊魔君的位置,就是想用官職壓制小明師兄,風水輪流轉,輪到他給人裝孫子。 令梨雖不是魔君,但如今魔尊站在她這邊! 記仇小梨一下就興奮了。 “小明師兄和我,是不能呼吸同一片空氣的關系。”令梨眼睛亮亮地看向薄念慈,“此人罪行罄竹難書,且聽我細細道來……” 女孩子叭叭叭講了兩個時辰,用盡了她豐富的詞匯,勾勒出一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形象。 她說得口渴,又有點餓,九重宮任職的食修看著薄念慈眼色,殷切地把令梨帶進了小廚房隨吃隨做。 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不多時,一道身影急匆匆趕來,差點被門檻絆倒摔在地上。 “尊者。”明朗低頭謙卑道,“屬下有事回稟。” 小明師兄多精明一人,令梨的通緝令一被撤他就知道大事不好,再一聽說紅楓殿側殿住了人,更是差點心肌梗塞。 他坑害小梨師妹多次,這姑娘不記仇才是見了鬼。 明朗清晰地意識到,他能不能活命,全看他有多少價值。 沒有價值的人只配淪為尊者討心上人歡心的玩物! “說。”薄念慈神色如常道。 “屬下棄仙修魔,幸得尊者收留,不勝感激,自該急尊者之所急,想尊者之所想。” “據魔域安插在凌云劍宗的暗探所言,凌云劍宗宗主已得知令姑娘在我魔域做客之事。”明朗道,“尊者待客之道絕無問題,只恐怕正道之人心思齷齪,浮想翩翩。” 什么叫職場的藝術,這就是職場的藝術! 明明是自家魔尊暗戳戳安排了讓人想歪的住所,硬是被明朗扭曲成凌云劍宗戴有色眼鏡看人心思齷齪,甩鍋本領一流。 薄念慈不做評價,聽他顛倒黑白。 明朗松了口氣,繼續說:“凌云劍宗宗主知道的事,他門下最得重視的首席弟子必然得知。” “宿回云其人,在凌云劍宗地位之高甚至超于宗主。好巧不巧,他與令姑娘同為劍修,他們之間有一些……別樣的情誼。” 最后一句,明朗說得看似委婉實則直白,只差把宿回云是尊者你情敵幾個字寫在臉上。 “我所言絕非猜測。”明朗發毒誓,“凌云劍宗內部早有論調,或許尊者以為凈是些捕風捉影的八卦謠言,不足為懼,但下屬手中卻有鐵證。” 他深吸一口氣,懷抱極大的勇氣,點開手機相冊。 明朗低頭獻上照片,腦袋恨不得埋進磚頭縫里:“尊者請看。” 相冊里是一張日期頗久之前的照片,那時的令梨還是筑基期的外門弟子。 照片里,高大英俊的白衣劍修背對鏡頭,他懷中抱著的人雙手摟住他的脖頸,腦袋埋入他胸口,只露出頭頂的發旋。 饒是女孩子的身影被擋得嚴嚴實實,事到如今,無人不知她姓甚名誰。 作者有話說: 小明師兄:沒想到吧!我有證據! 第126章 修仙第一百二十六天 ◎都是沒有名分的男人◎ 令梨在吃柿餅。 九重宮小廚房出品, 又甜又糯不黏牙,柿rou甜如蜜,外頭撒了一層細細的雪白糖霜, 滋味俏皮得很。 令梨一手喝茶一手吃柿餅,食修殷切地問她吃不吃桂花酒釀湯圓, 又道烤爐里的鴨子皮脆rou多, 汁水滋滋冒油, 給您切一塊嘗嘗? 九重宮小廚房一時間在令梨心里的地位超越了凌云劍宗食堂, 她幸福地頭頂冒花花。 薄念慈撩起簾子走進來時, 正巧看見吃得肚皮圓滾的女孩子喝山楂茶消食,嘀嘀咕咕說吃太多了,等會兒得去練劍。 她看起來自在得很, 盤腿坐著,指尖輕快敲擊膝蓋,敲出自創的音節。 薄念慈一來, 小廚房里忙碌的食修自覺告退, 甜香麥香撲鼻的屋子里只剩他們二人。 “肚子餓啦?”令梨熱情地推薦, “嘗嘗柿餅,青團也好吃, 要是喜歡咸口, 那邊有剛炸好的小魚干。” 薄念慈掃了眼林林總總的美食,知道小廚房里的食修是真喜歡她, 什么口味都備了一份。 討人喜歡的本事真是不得了, 薄念慈想。 同為中招的對象, 這話他說了像沒說似的。 “閉關的洞府在為你準備了。”薄念慈坐到令梨對面, 兩人隔了一方小小的幾案, 稍稍探身便會撞到額頭。 “煩勞。”令梨道了聲謝, 她悄咪咪試探,“小明師兄如今?” “他做錯了事,打發他外派去了。”薄念慈隨意道,“你要是不滿意,殺了也成。” 那倒不至于,令梨搖頭:“好歹是喚了一聲師兄的人,我很寬容的。” 師兄兩個字一出,不知為何周圍的溫度冷了兩度,令梨疑惑地瞧了眼屋外的太陽。 “凌云劍宗首席弟子聲名赫赫,在魔域也不逞多讓。”薄念慈摩挲袖口,“我聽聞他在凌云劍宗地位極高,旁人輕易不得相識。” 師兄在宗門內的地位是很高,但你身為魔尊在魔域的地位就不高了嗎?令梨奇怪地想。 搞不懂,男人的心思好復雜。 “是呀。”令梨如實道,“宗門集會的時候師兄站在宗主旁邊,我站在隔了三座山頭、四個廣場、烏泱泱如汪洋大海的人群最邊緣踮腳才能看到他呢。” 薄念慈:“隔了這么遠,有什么好看的?” “畢竟是宗門偶像嘛。”令梨咬了口青團,含含糊糊地說,“劍修里高冷款人氣很高,我從前和師兄只是路人關系,后來才熟知。” 她平靜中暗含控訴地看向薄念慈:“很巧,正是我為了躲避魔域通緝令前往秘境的路上,由師兄領隊。” 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令梨還記得薄念慈說動手就動手的喜怒無常,控訴后她用青團占住嘴,一心一意啃團子不吭聲。 她話中的意思已經足夠薄念慈想通一切。 他想到明朗偷拍的那張照片,白衣劍修將懷里的人遮得嚴嚴實實,令梨主動把腦袋埋入他胸口,儼然是一副不想被看見臉的模樣。 拋開親密無間的姿勢不談,本質是遮掩容貌的行為。 再看拍攝日期,是通緝令剛掛出不久,只有賊人姓名沒有照片的時候。 令梨為什么肯乖乖被抱的原因一目了然,只是不想被魔修看到真容罷了。 薄念慈在心里衡量親密行為的定義。 令梨閑聊時說漏過嘴,她被兄長大人獨自養大,身邊一直缺少女性長輩。 宿回云抱她的姿勢像抱小孩,令梨摟他脖頸的姿勢很熟練,在她舒適區內。 師兄和兄長都占一個“兄”字,令梨的想法不言而喻。 “所以那張照片什么都算不上。”薄念慈漠然地想,“至少對她是這樣。” 這就好辦了。 薄念慈回過頭思量宿回云。 修真界人才輩出,非天資驚艷絕倫者與位高權重者不得聞名,能留下名聲的皆是不俗之輩。 薄念慈自己不必多說,宿回云從前在他眼里是個小輩,只是背靠凌云劍宗和無心劍尊,值得他幾分注意。 紅衣的魔尊倚在椅背上,回憶底下人呈上來的情報,三兩下勾勒出宿回云的形象。 極其優秀的首席弟子,冷感淡漠,不理俗務,在宗門內地位與人氣極高,凡凌云劍宗弟子無人不愛慕敬佩。 為人相當冷淡,只在職責范圍內庇佑同門,行事作風看不出半點兒偏頗,很符合人們對劍修冷心冷情的定義。 這樣的一個人,會因為沒有交集的外門師妹的請求,抱著她一步步離開九重城嗎? 荒謬。 提出請求的令梨一顆心系在通緝令上,答應她的人可不是如此。 沒有私心?薄念慈看他怕不是已經把首席弟子的責任拋到腦后了——領隊領隊,合著隊伍里只有令梨一個人?其他弟子呢,不管是嗎? 難怪凌云劍宗內部心照不宣,被丟下的弟子們個個都是大師兄失職的人證。 與宿回云相關的事在凌云劍宗內部論壇有最高的討論度,明朗生怕一張照片不夠自己買命,整理出了厚厚一沓情報。 他不愧是被小梨師妹尊稱一句小明師兄的男人,情報網之復雜令薄念慈嘆為觀止,很有些真東西。 令梨口中,她和宿回云熟識是在前往秘境的路上,但明朗的調查結果絕非如此。 在更早之前,宿回云監考了令梨的御劍飛行考試科目三,她以一騎絕塵的碾壓成績奪得滿分。 凌云劍宗奉行學分制度,弟子們的學分修煉情況被排名公式,宿回云的名字后年年緊跟一個匿名“**”的神人。 出發前往秘境的前一天,流云劍上劍穗仍在,出發當日宿回云劍穗神秘失蹤,又在離開秘境時再回劍柄。 金鱗城風云會,宿回云攜手一位神秘黑袍劍修連闖兩場比試,決賽時兩人雙王相見,宿回云因其劍術突破瓶頸,渡劫結嬰。 …… 薄念慈一頁頁翻過情報,了然于心。 高冷淡漠一心求劍的首席弟子? 不,薄念慈看到的是一個被師妹迷得神魂顛倒的昏頭劍修。 “凌云劍宗的人知道嗎?”薄念慈嗤笑,“當他們因為慕強愛慕宿回云的時候,宿回云也因慕強愛慕他的小師妹。” 個頭小小的女孩子,曾站在人群最邊緣一手豆漿一手花卷地踮起腳,仰望距離她三座山頭、四個廣場、烏泱泱如汪洋大海的人群的白衣青年。 她滋滋吸著甜豆漿,眼中既有好奇,又漫不經心,背后凡鐵制成的劣劍破破爛爛。 她仰望宿回云的時候,是否知道,也有宿回云仰望她的那一天? 大概是知道的。 比如那枚神秘消失又被歸還的劍穗,像個隱秘的信號,唯有同道劍修讀得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