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冤種 第1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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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回憶了一遍薄七之前云里霧里讓她聽不懂的話,他說:“同姓同胞,我本不欲殺之。為讓你安息,他們必須死絕。” “小小年紀可見未來魔尊的殘暴嗜殺。”令梨感嘆道,“教育果然要從娃娃抓起,像他這么大的,已經沒救了。” 感嘆歸感嘆,薄念慈的名聲其實并不很差,正道中人心中有除魔衛道的一本名單,他從來不在榜上。 “魔域甚至連續多年被評為修真界最宜居地域,全覆蓋的wifi饞死了多少受限于未滿金丹修士保護法的人我不說。” 薄念慈不屑于對凡人出手,除了令梨這個以筑基期修為惹惱他的另類,他的目光一向懶得落在小輩身上。 少年薄七與“念慈”的名字更配,若不是令梨突然出現讓他誤會,他本不打算對同胞動手。 可問題是,令梨出現了。 她的“主人”十分高興,他一點猶豫都不帶的推翻了慈悲的念頭,準備為了他的小兔子大開殺戒。 很有做昏君的潛質。 反正他在魔域早就是個暴君了,再多一重頭銜也沒差別。 “我該怎么阻止他?”令梨琢磨。 幻境而已,殺個血流成河昏天黑地又能怎樣?這里的人們只存在于薄念慈的記憶,除他之外,無一真實。 令梨從不對虛幻之物傾注情感,倘若殺了這里所有人是幻境的解法,她的長劍即刻出鞘。 “喚憶幻境、年少的回憶……”令梨無聲道,“一路殺出去未免本末倒置。喚憶本是單人的幻境,要人們斬斷或掙脫過往——我才是幻境中不該存在的變數。” 令梨有所明悟:她可以呆在少年薄念慈身邊,但在關鍵點來臨之前,她不該干擾劇情。 在沒有令梨的時間點,謀殺白兔的人們活了下來,薄七沒有殺死他們。 “我肚子餓了。”令梨突然說。 她自然的挽住少年一只胳膊,仰著頭問他:“你不喂我吃點兒什么嗎?” 薄七明顯不適應別人靠他太近,少年單薄的身體僵硬了一瞬,緩緩放松。 他抬起手捏了捏令梨的耳垂,像以往揉弄兔耳朵一樣。令梨沒有反抗,眨著眼睛看他。 薄七很快接受了令梨應當與他十分親昵的設定,他下意識在懷中摸索,摸出一片裹疊的樹葉。 令梨知道樹葉里頭包著什么,薄二十六塞入口中差點噎死的野菜糊糊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令梨:現在改口說我不餓還來得及嗎? 用肚子餓引開薄七的注意力是令梨能想到的最簡單也最見效的方法,薄念慈喜歡投喂她,她賭這個習慣薄七也有。 豈止是有,薄七自己餓肚子也要省一口野菜分給他養的兔子吃,令梨一說她餓,他飼主的責任心頓時占據高地。 “先喂飽她,再說其他。”薄七思量著,心中被壓下去的小心思蠢蠢欲動。 她可以在安息前再陪陪他嗎?那些人走不出寨子,什么時候都能殺。 何況隨便殺掉多沒意思,他該好好問問她的意見:喜歡他們被殺成什么樣?砍頭還是吊死?喜歡死的干脆一點,還是想親手折磨他們? 只要她開口,薄七什么都能做到。 樹葉被打開,露出的果然是壓扁的野菜糊糊。 令梨還記得薄念慈對她斷頭飯菜單的挑剔,男人眼里的嫌棄不加掩飾。 令梨:有什么好嫌棄的!論沒吃過好東西這件事,你和我明明不分伯仲。 幻境中的食物有味道、有飽腹感,但終究屬于吃空氣的一種,令梨沒有過多猶豫,伸手想接過野菜糊糊。 薄七的手卻縮了回去,讓令梨撲了個空。 令梨腦門上冒出三個問號,她下意識想到薄念慈折騰她的種種過往,心想不是吧不是吧,這人少年時期養兔子也是這么干的?吊著胡蘿卜在人家眼前,看的見吃不著? 怪不得兔子脾氣差呢,都是他一手造的孽。 少女眼中的疑惑和不滿一同涌現,薄七手指抽動了一下,幾乎懷疑她下一秒便要一口咬上來,咬出血。 還真是他養的那只,甚至更兇,更活潑。 “不是不給你吃。”薄七疊好樹葉,重新塞進懷里,“我只是想到,你變成人了,是不是可以吃點更好的東西。” “這叫妖,不叫人。”令梨糾正道,但能不吃野菜糊糊她也不樂意吃,見能糊弄過去,令梨立刻說:“對,我現在可以吃rou了,我更喜歡吃rou。” 機智,她太機智了。 山寨邊的山林貧瘠到根本沒有獵物,生活在山寨最底層的少年少女們近期吃到的唯一的rou,是兔rou干。 薄七總不可能讓令梨自己吃自己,他只能去找其它可食用rou類。 令梨正好可以引著他四處亂轉,遠離殺兔兇手,直到天黑該休息了再以“妖怪和鬼魂不需要進食,我說餓是騙你玩”為借口,順順利利解決今天的問題。 薄七了然地點點頭,紅眸因愉快閃閃發光。 愉快?他為什么會愉快? 令梨心想,她分明提出了足夠刁難的要求啊。 “真好,我還可以繼續喂養你。” 少年薄念慈笑起來,他的容貌無可挑剔,笑容更是十足驚艷動人。 令梨難得沒有溺于美色,她看見了晦澀的瘋狂。 “吃吧。”少年挽起袖子露出勁瘦的手臂,遞到令梨面前。 他憐惜地說:“比起別人,你一定更喜歡我的味道。” 作者有話說: 小梨:你在喂兔子吃些什么?(手中的胡蘿卜掉下來.jpg) 第102章 修仙第一百零二天 ◎我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人◎ 令梨的牙好痛。 幻覺的疼痛, 但馬上就會變成真實的疼痛。 她的頭腦比深陷幻境無法自拔的薄念慈清醒太多,令梨非常清楚的知道:周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喚憶構建的虛擬。 唯獨她和薄念慈是真的。 人是真的, 身體是真的。 薄七乍一看僅有筑基期的修為,但令梨以她的智慧打賭, 他的身體一定是大乘期修士淬煉過的身軀。 令梨一口咬下去, 牙都給她咬碎。 “不, 這不是牙的問題。”令梨想, “是他大有問題。” 少年主動挽起袖子, 勁瘦的小臂修長瑩白,他愉快地看向令梨,彬彬有禮地讓她自己挑個位置下口。 見鬼的愉快, 他那發自內心的喜悅是真實存在的嗎? 仿佛令梨咬他的rou、吮他的血是他欣然向往的快樂。 “比起別人,你一定更喜歡我的味道。” 令梨輕微地咽了口唾沫。 等離開幻境,她一定要嚴謹地告訴薄念慈:兔子精是吃素的, 你該有點基礎常識。 來路不明的壞女人說什么你信什么, 遲早被令梨賣了還幫她數錢。 令梨淺淺幻想了一下薄念慈認認真真把自己賣掉、任勞任怨替她數錢的美好場景, 此夢若成,她死也無憾了。 做壞女人真開心啊, 如果壞女人沒有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就更好了。 往好的一面看, 令梨成功引開了薄七的注意力,殺兔兇手們至少能活過今晚。 壞消息是, 令梨進退兩難。 薄七的性格底色中有一抹陰翳的瘋狂, 他尚未長成薄念慈一般喜怒無常的模樣, 情緒變化有邏輯可循。 正因如此, 他偶爾顯露出的偏執和怪異, 尤為駭人。 用令梨的方式來理解就是:大的那個一直很陰晴不定, 所以他做什么令梨都不奇怪;小的那個平時看著正正常常,突然一下讓人毛骨悚然,令梨猝不及防。 很難評價誰更難搞,但被為難的永遠是令梨。 黑發少女的猶豫只在一瞬之間,她挽起臉頰邊垂落的長發,俯身輕輕張口。 薄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動作,她先是試探性地用牙齒磨了磨他胳膊上的軟rou,濡濕的冰涼感緩緩蔓延,她不小心舔了一口,又慌慌張張地用力。 薄七刻意收斂了覆在皮膚上的靈氣,不設防地讓她下口咬。 牙齒破開皮rou,沁出飽滿的血珠,腦袋埋低的女孩子吮了一口鮮血,抬起頭來。 她殷紅的唇邊沾著血,被少女小幅度地舔.舐干凈,濃郁的鐵銹味彌漫在空氣中,引人燥熱。 女孩子很輕地推開薄七的手,掩住嘴搖了搖頭。 “不吃了嗎?”薄七既感到滿足,又略有遺憾,“是不喜歡?” 不喜歡他的味道,想試試別的人嗎? 那可不行。 令梨咽下滿嘴鐵銹味,剛覺得這關應該過了,迎面對上少年微微瞇起的紅眸。 令梨:您又為了什么不滿意??? 她連鮮血都勉強咽了,他還想怎樣,非要她咬一口rou下來嗎? 人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啊,令梨痛心疾首,被人東一口西一口啃來啃去,他當他是西瓜嗎? “沒有不喜歡。”令梨不舒服地舔了舔唇瓣,鐵銹味久久不散,“我是兔子胃,只能吃一小口。” 給她接受這個設定,就像你之前接受了那么多離譜的設定一樣! 薄七的胳膊還在流血,他不在意地抹掉血痕,紅眸有意無意掃過令梨亮晶晶的口唇。 令梨不算很討厭鐵銹味,她是能抱著劍睡覺的女人,睡著睡著啃兩口劍鞘是她的日常,全當補鐵。 薄七收斂了覆在皮膚上的靈氣,等于薄念慈散去了護體的修為,令梨金丹期的牙口勉強能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