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冤種 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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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脈有什么好同情的,它和城主純粹是黑吃黑的關(guān)系。令梨從不插手惡人相爭,她只會抱劍蹲在旁邊一邊鼓掌叫好一邊等著接受遺產(chǎn)。 惡人相爭,正義奪利,前輩誠不欺我。 “好,記得你說的話。”令梨頷首,偏過頭看向饒有興致聽她和地脈你來我往打機(jī)鋒的薄念慈。 “想讓我?guī)湍阕饺耍俊彼徽Z道破,“你憑什么認(rèn)為我會答應(yīng)?” 年輕城主修為元嬰以上大乘以下,令梨是絕對解決不了的。 “還是說,我給你的優(yōu)待造成了某種錯覺,某種我很好說話的錯覺?” 薄念慈微笑著,指甲若有似無劃過令梨的頸動脈。 蜻蜓點(diǎn)水的觸感,卻讓人仿若看見眼前飛濺的血花。 優(yōu)待?他認(rèn)真的?令梨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空白。 37度的體溫怎么說得出如此令人不寒而栗的話? 綁匪對人質(zhì)說‘我已經(jīng)對你很優(yōu)待了’,人質(zhì)問:‘那你為什么不放了我呢?’ “如果他對我的種種折騰都算‘優(yōu)待’,他平時到底是個多么混賬的惡棍啊?”令梨重重嘆息。 她臉上質(zhì)疑的情緒太顯眼,薄念慈見狀,緩緩瞇眼。 “瞧你的樣子,是覺著我對你不好?” “怎么會?”令梨故作驚訝,連忙搖頭,“除了幾乎掐斷我的脖子、硬逼我吃下劇毒花草、住不了單人單間、騙我雙目失明是個瞎子之外,尊者很是體貼,我十分感激。” “一樣兩樣記得挺清楚。”薄念慈笑意愈深,“準(zhǔn)備什么時候報復(fù)回來?” 令梨:“有機(jī)會的話一定——啊不,我是說,有機(jī)會我一定報答尊者種種體貼之舉。” 好險,她差點(diǎn)說出心里話。 “知道就好。”薄念慈沒緊抓著令梨不放,“回到之前的問題,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幫你?” “咦?”令梨奇怪道,“我沒有指望你幫我啊。” 薄念慈不落井下石令梨都稱贊他一句有良心,怎么會指望他幫忙。 “哪有人質(zhì)求綁匪辦事的道理?”令梨搖搖頭,“尊者有多討厭我,我心里是知道的,不說把我大卸八塊,起碼五馬分尸。” 前有五殺魔尊,后有魔域通緝,再是蜈城恩恩怨怨,他們能維持表面上的和平共處都是令梨心大不跟他計較的結(jié)果。 “且安心。”令梨寬慰薄念慈,“我自知是開啟仙府的工具人,不會計較人權(quán)的問題。左右你也未曾尊重我的個人意愿,我何苦不自量力的強(qiáng)求?” 令梨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薄念慈不是宿回云,不是對她縱容又無奈的師兄,他亦不是伽野,不是歡歡喜喜同令梨一起搞事的朋友。 他是個敵人,僅此而已。 是個二話不說拿捏令梨的性命,強(qiáng)逼她做了許多身不由己之事的敵人。 誠然,薄念慈并非半點(diǎn)兒體貼之舉都無,偶爾、只是偶爾,令梨在他身邊也會感到安心。 令梨曾溺于紅楓般驚艷的美色,也承認(rèn)他譏諷笑意的眉眼格外鮮活動人。 強(qiáng)盛的力量,高傲的地位,勾人的眉眼,罪惡為他涂抹上別樣的魅力。令梨與薄念慈像磁場的兩極,過于極端的距離反而滋生吸引。 “一時的錯覺罷了。”令梨冷靜地想,“美色是沒有罪的,我只是短暫地屈服于人類的本能。” 美人,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焉。等令梨成功逃離回宗,下一屆天下第一美人評選她照樣投票給薄念慈。 尊重客觀事實罷了,不是私情。 令梨從來不需要薄念慈的援手,指望敵人幫忙是何等愚蠢的做法,她再天真也不會這般想。 “先不談他是個極難說話的陰陽怪氣人,偵探小梨什么時候變成離了人就做不成事的小廢物了?”令梨哼哼。 她,孤狼玩家,沒有軟肋。 求薄念慈替她活捉年輕城主? 不,她要薄念慈求她允許他活捉年輕城主。 方法非常簡單,她只要利用自己就好。 “旁門左道終究是旁門左道,倘若耗盡一條地脈便能撬開仙府之門,仙府早被人掃蕩得一干二凈了。”令梨冷靜地想。 摧毀地脈等于滅絕這片地域千百年的生機(jī),極損功德,可一座仙府的收獲遠(yuǎn)超于損失,越是陰損之輩越不會遲疑。 別的不說,薄念慈眨眼便能滅蜈城全城,連帶地脈一同摧毀只是眨眼功夫,豈不是分分鐘轟開仙府之門? 若真如此,他何必抓著令梨不放。 “百年了,年輕城主早不年輕了,他肯定想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只是不撞南墻不回頭。” “錦上添花無人問,雪中送炭記一生。”令梨慢慢地想,“年輕城主心灰意冷癲狂絕望之時,突然久旱逢甘霖,他怎么也想不到,仙府鑰匙竟然主動送上了門!” “他會很想、很想要我的。”令梨摩挲指腹,“即使支付代價,即使陰謀滋生,極端渴望之物近在眼前,人怎會不爭呢?” 薄念慈以為他能置身事外?不不不,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宣告令梨是他手中的“物件”的時候,他就該做好物件被人爭奪的準(zhǔn)備。 令梨十分厭惡被當(dāng)作物件,仿佛抹殺掉了她的自我意識。 但她并不介意偶爾為之,冷漠地站在旁邊,等人們以死亡以鮮血決定她的歸屬。 “忍耐也是劍修修行的一環(huán)。”楓下舞劍時,令梨一遍又一遍撫摸開刃的劍鋒。 古有兇劍,噬主化形。 物件殺死主人,物件就不再是物件。 薄念慈以為年輕城主實力強(qiáng)大是件壞人,令梨不得不求他幫忙,實際這完全是件好事,她還指望年輕城主有點(diǎn)用處,別被薄念慈一招秒了。 “打不贏肯定打不贏,能多消耗他一點(diǎn)也好啊。”令梨事不關(guān)己地想,哪怕是讓薄念慈受點(diǎn)傷,給她出出氣也行。 如果年輕城主再爭口氣,頂著重傷挾持令梨闖入仙府,把薄念慈關(guān)在仙府之外,令梨簡直要跳起來為他喝彩。 “你傷得很重呢。”她一邊心疼地說,一邊利落拔劍,一劍捅穿年輕城主的丹田。 這也太好了,令梨不禁陷入幻想,這是她預(yù)想中最完美的結(jié)果,兩惡人雙輸出局,黃雀小梨贏得勝利。 “送上門的機(jī)會不容錯過!”令梨盤算好了一切,心緒從思考中抽離,回到現(xiàn)實。 思考不過分秒之間,令梨望進(jìn)男人漂亮的紅眸,她剛剛回答了他的問題,以一種知趣但不客氣的方式。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幫你?” “憑我壓根不指望你幫忙。” 這個脾氣差極了又不好說話的家伙會是什么反應(yīng)?令梨猜測著。 假如他想聽令梨頂著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苦苦哀求,他注定失望;假如他想看令梨絞盡腦汁說服他出手,抱歉她沒這么多閑工夫。 ‘左右你也未曾尊重我的個人意愿,我何苦不自量力的強(qiáng)求?’ 女孩子的聲音平靜輕靈,如山澗小溪潺潺的流水,不帶怒意。 她簡單地敘述了一個兩人皆知的事實,沒有自怨自艾,更不是向薄念慈抱怨,只是為了回答他的問題——憑什么?沒有憑什么,我不需要你。 我不需要你。 我不指望你。 我們兩個之間,是誰需要誰? 一瞬之間,薄念慈想通了一切,包括令梨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不外乎以身為餌,引起兩方相斗。 以身飼魔都做過了,以身為餌算得了什么?你既然當(dāng)她是個工具是個物件,她如你所愿就是了。 灑脫且不在意的態(tài)度,你利用我我也利用你,很公平不是嗎? 正正堂堂的陽謀,薄念慈相信即使自己掀開令梨的算盤,她亦坦然大方地承認(rèn)。 “灑脫、不在意?”薄念慈輕嗤,“不,她生氣了。” 在他拉她入懷,向地脈介紹“這是我偷來的寶貝”的時候,令梨生氣了。 她討厭短促而強(qiáng)硬的命令句,討厭不經(jīng)她同意的“介紹”行為,更討厭薄念慈的說辭。 仙府唯一鑰匙的身份在她眼里是身上最不值得在意的標(biāo)簽,薄念慈竟敢用它概括她的全部。 “恐怕是因為在這混賬眼里,鑰匙才是我最重要的價值。”女孩子表面不顯端倪,內(nèi)心冷笑。 薄念慈不否認(rèn)這一點(diǎn)。 令梨不知道,他尋覓那東西的解藥尋覓了多少年,幾乎是他生命三分之一的長度,永遠(yuǎn)的第一優(yōu)先級。 某種意義上,鑰匙與他這條命同等重要。 但令梨說得沒錯,無論鑰匙對他有多重要,“鑰匙”都沒有資格概況她整個人,這是對一位踽踽獨(dú)行在劍道路途上的劍修的侮辱。 她不指望唯我獨(dú)尊的薄念慈能察覺到這點(diǎn),更不覺得他會心生歉意,所以她干脆沒提生氣的事,反手送來一樁陽謀。 “無所謂你道不道歉,坑了你我就開心了。” 令梨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她無動于衷地等薄念慈松開手,放她去找隧道盡頭的年輕城主。 “我想了想,我方才的問題提的不好,像我們之間有多生分似的。” 薄念慈環(huán)住令梨肩膀的手緩緩收緊,語氣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親昵:“我憑什么幫你?自然憑我們是同床共枕過的交情。” “想要城主的命?”他自顧自點(diǎn)頭,“好,我捉活的回來,隨你處置。” 作者有話說: 小梨:善變の男人 第91章 修仙第九十一天 ◎你酸什么?◎ 令梨早該知道, 薄念慈是個美人。 美人都是善變的。 世上有無數(shù)絞盡腦汁揣摩美人的心思企圖抱得美人歸的志氣之士,少令梨一個不少,她沒有掌握這門技術(shù)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