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冤種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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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能好好裝睡嗎?令梨沒轍。 “我餓了。”伽野的聲音在令梨識海響起,“阿梨在外面吃的好香,都不來喂我。” “你已經是只成熟的小貓咪了。”令梨語重心長,“挨幾頓餓而已,死不了的。” “你那師兄餓一頓也死不了。”伽野反問,“阿梨為什么許他進門?” 令梨:因為師兄會給我帶吃的,而你只會躺在床上找我要吃的。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如此鮮明。 她端著新泡的茶走出去,滿腦子都是如何結束這場意料之外的早餐,讓師兄和貓貓都回到該呆的位置上,別留她一人左支右絀,里外不是人。 “軒真人何在?”令梨掂起一塊棗泥山藥糕,嗷嗚咬出一圈牙印,“他昨日便干勁十足欲捉拿賊人,今日莫不是一大早便跑出了門?” “的確。”宿回云答道,“他一早被我遣了出去,不到天黑不會回來。” 令梨:真的假的?雖然軒師兄確實是個工具人,但這也太工具了點。 憐愛了。 “軒真人獨自調查,恐怕難有結果。”令梨道,“待用完點心,我即刻啟程幫忙。” “何必如此?”宿回云吹開茶杯上飄渺的霧氣,平靜道,“軒曉能否捉到賊人,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 “……宿真人這是何意?”令梨放下手中的糕點,“蝶兒的確流連于我周圍,但個中緣由已由擬鳳道君本人澄清,偶然罷了。” “再者,宿真人劍穗上也曾有蝴蝶停綴,難不成宿真人的劍穗是要捉的賊?未免太過可笑。” 開開心心啃糕點的女孩子氣質一變,言辭間的警惕與防備染上不容忽視的攻擊性,她藏在陰影中的臉緊繃著,隨時會切換到戰斗狀態。 果然,宿回云想,小師妹當真在庇護如今的妖族少主。 不知那只狻猊施了什么妖術,又說了多少惑人的言詞,堂堂元嬰老祖騙得金丹期的師妹這般回護,甚至愿為他與師兄翻臉。 宿回云短促地閉了閉眼。 不,這不是師妹的錯,她一諾千金,定然是許諾過什么,不愿違背誓言。 師妹一直覺得自己假扮陌生道友的本事很不錯,如今只是站在臨時盟友的立場上才會防范他。 貪玩罷了,算得了什么。 “擬鳳道君是化神尊者,金鱗城上下皆聽其號令。無論門派弟子亦或獨行散修,總會給化神尊者顏面。” 宿回云話鋒一轉,突然提起了另外的話題。 “這是自然。”令梨謹慎地接話,“誰也不愿得罪化神期的仇家。” 誰也不愿?宿回云看她一眼,師妹的做派可不像忌憚擬鳳道君。 他想起來了,令梨的仇家是大乘期魔尊,化神尊者,師妹是真不放在眼里。 “誰也不愿——我是愿意的。” 宿回云的語氣很平淡,像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即使要殺擬鳳道君滿門,我亦不懼。” 令梨這下是徹底愣住了,滿眼都是疑惑。 “家師無心劍尊位至渡劫期已久,凌云劍宗亦是正道第一宗門。”宿回云一字一頓,“豈非我不懼,凡我宗弟子,皆不該懼他。” “擬鳳道君若是你的敵人,自也與我為敵。” “師妹。”宿回云道,“讓藏在屏風后面的妖族少主出來。” “有什么忙是我不能幫的,要你和外人東躲西藏?” 作者有話說: 師兄重點詞:外人 第60章 修仙第六十天 ◎身正影子正◎ 令梨今生是個劍修。 來世, 她想做個鬼修。 鬼修多好,投胎沒煩惱。說轉世就轉世,置生死于度外, 一碗孟婆湯下肚,多少社會性死亡都付與秋風。 她怎么就不是個鬼修! 令梨目不斜視地坐在椅子上, 雙手端端正正放在膝蓋上, 突出一個乖巧懂事。 可惜她裝得再乖巧, 等屏風后施施然走出一個野男人, 一切表演都是白費。 “我聽見有人在叫我, 我就出來了。”伽野禮貌道,“阿梨,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這是一道惡毒的送命題, 令梨不會上當。 伽野態度坦然地在令梨身邊坐下,毛茸茸的尖耳和長長的尾巴悠閑地暴露在空氣中,絲毫不掩飾妖族的身份。 有什么好掩飾的?他唇角掛著惡劣的弧度, 宿回云不是都猜出他的身份了嗎? 干脆讓他更清晰地意識到, 他師妹一路抱在懷里的黑貓, 正是走到他眼前的男人,豈不更加有趣? 宿回云早知屏風后有人, 也是他出言將人喚出, 見到伽野時依然心中煩悶。 阿梨,叫得真是親熱, 惹人生厭。 “我聽聞妖族少主已位至元嬰。”宿回云指尖輕叩茶杯, “怎連獸化特征都無法收斂?” 沒斷奶的妖族才整天拖著尾巴跑來跑去, 伽野瞇著眼看宿回云:瞧著冷心冷情, 諷刺人一針見血。 “收起來作甚?”他晃了晃尾巴尖, 不以為然, “阿梨喜歡。我不露出來給她玩,她要生氣的。” 突然被拉入戰局的令梨扭頭瞪他:胡說!她什么時候因為這點小事生過氣? 伽野回望她,神態無辜:“不喜歡嗎?” 擼貓擼上癮的令梨:無法反駁。 確實,從第一次見面就饞人家耳朵和尾巴的人,是令梨沒錯。 “少主他遭人暗算。”令梨努力向師兄解釋,徒勞挽回岌岌可危的聲譽,“如今獸型與人型的轉變不受控制,昨晚之前一直是黑貓的模樣。” “昨晚?”宿回云捕捉到關鍵詞,聲音漸冷。 昨晚之前一直是黑貓的模樣,等于說昨天整晚都恢復了人形。 恢復人形,和師妹呆在同個屋子里過了整夜。 “是。”想起晚上都干了什么,令梨愈發心虛。 畢竟伽野是真的什么都沒做,全是她醉酒搞事,貓貓被動承受,直到忍無可忍也只捆了令梨的手,堪稱良善。 “不是少主的錯。”令梨的優點是勇于承擔,她咬咬牙道,“師兄要怪就怪我,或者怪我昨天買來的半壺酒……凡人釀造的酒液后勁怎么那么大,是不是店家故意下毒要害我?” “阿梨。”伽野戳戳她,誠懇道,“自己酒量差,不要怪到店家頭上,我看你喝米酒都會醉。” “米酒才不會。”令梨反駁道,“我可是食堂冬日特供酒釀丸子的忠實客戶,一天干三杯,身正影子正。” “真的?我不信。”伽野搖頭,“除非我們等會兒去吃醉蟹。” “吃就吃。”令梨摸出手機,“軒師兄前些日子給我推薦了一家新店,招牌菜正巧是醉蟹和醉蝦,我看看有沒有套餐優惠……” 令梨低頭劃拉手機,伽野自自然然地湊過去和她一起看,尾巴圈住女孩子的手腕。 毛茸茸的“發繩”總是時不時出現在身上,令梨習以為常地捏住尾巴尖撓撓:“這個套餐優惠力度好大,可惜分量太多,三個人分才正好。對了,師兄,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令梨抬起頭,對上師兄冷淡的黑眸。 她瞬間按滅手機,乖巧端正地重新坐好,認真道:“不,從今天起我會努力學習師兄辟谷的修真精神,爭做一個根骨干凈輕信凈體的優秀修仙人。吃飯是什么?我不知道。” 令梨呵斥自己:太大意了!師兄辟谷是全宗門皆知的真理,你怎敢以口腹之欲引誘師兄破戒?還嫌自己不夠宗門罪人嗎? 她裝乖的態度不錯,可惜點心盒里被令梨一個人吃掉一半的糕點不給她面子,赤條條地擺出鐵證。 宿回云在意的不是這個,令梨身份暴露后不再時時刻刻關注斗篷和兜帽的遮掩性,她方才抬頭那一下,宿回云瞥見了一抹殷紅。 飛斜于眼尾的一抹殷紅,像是哭過的痕跡。 令梨端端正正坐好等師兄訓話,訓話沒等來,等來一只掀開兜帽的大手。 “咦?”她怔了下,面容暴露在室內的陽光里,“師兄?” 不都知道是她了嗎?這是要再確認一次? “誰惹你哭了?”宿回云看向伽野,空氣劍拔弩張,“是他?” 令梨:!!! 她慌里慌張地摸了摸干澀的眼角,回頭問伽野:“很明顯嗎?” 伽野笑了下,絲毫不理會針對他的凌冽殺意:“還好,沒有哭很久,我哄得很及時。” “我不覺得把人雙手反剪五花大綁叫做‘哄人’。” 令梨拿起一塊糯米團子,迅速塞進伽野嘴里,堵住他說話的口:“吃,接下來你不許說話。” 令梨不懂,為什么伽野每一句說的都是事實,室內的空氣卻被他攪得火藥味越來越濃,師兄敵意已經鮮明到要把貓貓和她一起砍死了! “師兄。”令梨雙手握住宿回云的手,讓他看自己誠懇真摯的雙眼,“你不要聽他說話,聽我說。” 宿回云被握住的手僵了下,慢慢放松,語調回暖:“好,你說。” “事情要從我離宗出走——不,是離宗游歷說起。”令梨盡可能交代清楚每個細節,“……如此這般,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伽野少主遭族叔暗害,重回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幼年期。” “我身為凌云劍宗弟子,秉承著日行一善的美好品德,不能棄貓于危險而不顧。于是我毅然決然帶著貓貓踏上逃亡之路,坐上免費的商船來到了金鱗城。” “誰曾想幕后黑手消息如此靈通,竟先我們一步買通擬鳳道君!” “擬鳳道君,人面鵝心,與少主的族叔狼狽為jian。不僅意圖迎娶師兄,與我宗聯姻走上人生巔峰,還謀害貓貓,不惜利用風云會無知的參賽選手!” 令梨越說越氣:“師兄!你可千萬不能讓擬鳳道君得逞!師兄清白之身,萬不可被惡徒玷污!” 令梨:如若聯姻,被犧牲的好像不是宿師兄,是軒師兄?算了,不管這么多,反正總有師兄失去清白。 被宿回云派出去混淆視聽又被令梨賣出去嫁人的軒曉:我真他娘的謝謝你。 令梨的嫁娶觀十分顛倒黑白,宿回云幾次欲言又止找不到糾正的機會,伽野從小聽慣了他被許配的話,幸災樂禍都來不及,恨不得拍案叫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