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
離歌唱大賽還有一個禮拜。 放學,身為英文小老師的我要把今天的統測復習卷交到英文老師的辦公桌上。高三真的很痛苦,但在我眼里其實不算什么。這句話并不代表我是學霸,而是我無法忍受整天埋頭苦讀課內書的生活,所以我大部分時間都還是以娛樂為主,尤其游戲和籃球是我平常的休間活動。 老師點了點頭,指示我該放在哪里,接著繼續講她的電話。我從辦公室走出,下樓,按平常習慣的走向學校側門,卻聽到有人在吵架的聲音,直覺讓我加快腳步。 是謝蕓婷和他男朋友周安杰。我躲在柱子后,看不出來是怎么吵起來的,兩人試圖冷靜的樣子散發尷尬的氣氛,還有幾個路人經過,看了幾眼。最后女方還是忍不住快步轉身往反方向走,我跟了上去。 「你還好嗎?」我和她并肩。 「沒事。」她忍著淚,擦乾它,繼續走著。 「喂你這樣走是要走去哪啊?」 「回家啊!」 就這樣,我陪她走到公車站,接著陪她搭車,中途試著讓她心情好一些。我很希望他們分手,我的良心卻阻止我這么做。她一直說,他們其實很常吵架,已經習以為常,應該不久后就會沒事。我沒問吵架的原因,只是一直跟她聊天,就像以前我心情不好時,她會做的事情。 下車后,我發現我回到老地方,我們初見的那所學校前。 「謝謝你。」她說。 「你們一定要和好,」我堅定的說。「然后你們兩個最好不要再吵架。」 她歪頭表示不明白,我厚臉皮的說出下一句:「我不想看到你哭的樣子。」 「白癡哦。」她笑了。 我們又聊了幾句,然后道別,自己默默查了回去的路線。 晚上,我回到家,那是一間位在三樓的獨立套房。因為某些家庭因素,我被迫離家到其他城市讀書,學會獨立自強。對了,我好像還沒交代關于那些被我砸壞的東西。我把電競椅勉強修好,輪子沒辦法正常滑動,玻璃杯想當然是清理掉,目前用保溫杯去裝任何飲料或水,但鍵盤...沒有多馀的錢去買新的。 「喂,rou包。」我打給一位跟我一樣很愛玩游戲的朋友。 李銘雄,直接、大方。「怎么了?」 「我鍵盤壞了,一直沒找機會處理,你那有多的鍵盤嗎?」 「有是有啦,但...是送的,很爛欸。」 「沒關係,我大概用一個禮拜就去買新的。」我和他確認明天在哪見面,順便一起吃晚餐。 洗完澡,一陣疲倦感涌入全身,使我無力思考現在的時間和隔天的考試,倒在床上就失去意識。 很奇怪的,平常任何聲音都沒辦法將我吵醒,在半夜的時候卻聽到幾秒手機震動就醒過來,而且只是三封訊息。我矇矇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我打了電話過去。 「喂?」另一頭的聲音在哭。 我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說上話,心里是高興又是害怕。 我聽她哭了幾分鐘,讓她好好地發洩一番。「哭完了嗎?」 「嗯...。」林佳雯,固執、口是心非,我的前女友。 「所以,發生什么事情了?」 因為成績的關係,加上對社團太過投入,她爸對她非常不滿、大發雷霆,甚至說了quot;沒有你這個女兒會更好quot;的氣話,造成她深受打擊,覺得非常難受。 我聽了之后,再次感覺到她有多么的需要陪伴。就算她再在乎家人,她家人卻不見得會把她擺在第一的去支持和關心,至少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這樣。 我確定她沒有再次跑到公寓頂樓,也確定她有吃晚餐,然后和她講了些人生大道理,儘管我知道她不愛聽。我催眠自己不是她的誰,不用太刻意哄她開心,結果我還是多少講了幾句讓她好過一點的話,最后問她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謝謝你陪我。」她哽咽說著,「還聽我說那么多。」 「不用跟我說謝謝。」我接著硬著頭皮說:「只要你需要,我都會在。」 「干嘛對我那么好...。」 「你明明知道為什么。」我從耳機里聽出來她的眼淚再次失控。我安靜的等著她把眼淚全部逼出來,這次她主動地說已經沒在哭了。 「你之前說,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是啊。」 「我們還有機會不只是朋友嗎?」一片寂靜。「你的家人可能無法真正的接受你、包容你,但我可以啊,我可以當你的家人、你的專屬避風港。」 「我寧愿你把我當家人,或者...之前我擔任過的角色,也不要你再承受你爸媽給你的壓力和痛苦。」 「就算你很愛他們,他們可能也其實很愛你。」我不要臉的老實說出心底話,不管她想不想聽前男友說這些rou麻的話。「但我不希望你自己面對這些難過,我想一直在你身邊。」 「嗯...。」她若有所思,又可能只是很想睡了。「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有點生氣。 我期待一切往有機會復合的狀況發展,事實卻是她就這樣聽完,也沒有進一步的交談,只聽到她喃喃地說了一句話,然后睡著。 「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掛上電話后,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