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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戀愛就是犯天條 第33節(jié)

    赤竹嗤笑一聲,心里嘲諷。

    【笑得?那蕩漾,我就知道無情道是假,必定是接引司里有他心上人吧,才會屈尊去那種地方任職。我倒要看看,什么姿色的仙女,能讓清塵都動心。】

    窺到仙臣們心聲的青厭:……

    清塵只是去了執(zhí)念,修行還是欠缺,所謂無情,歡喜也?該淡然。

    之?后仙人們各自匯報,并無什么大事,甚至一大半的仙人遞上來空折子,沒有匯報任何的情況,而他們對此也?是習以為常,不覺得?有何不妥。

    以前的天帝就不多管這些,有匯報大家就聽聽,沒匯報也?是正常。

    “呵。”青厭手按在袖中的玉鐲上,金光已經(jīng)?轉(zhuǎn)完了一圈。

    第二劫,為蜉蝣萬世,朝生,暮死。

    離開了靈霄宮的清塵,帶著旨意與?兩名仙童來到了接引司,大步踏入其中,跟隨的童子將法旨宣讀,引起一片嘩然。

    “什么?清塵仙尊以后任咱們這的接引天君??那我們豈不是天天都能看見……”說著說著聲音變小?幾分,因為那人正坐在堂上,平靜地聽他們喧嘩議論。

    清塵上任之?后,要來了所有接引司所掌管的職務(wù)仔細翻看,眉頭逐漸擰起,全都是一些雜務(wù)瑣事,伺候仙尊天官們,于修行無任何受益。

    天界仙人后代越來越多,需要做的事情就那么點,便有諸多閑散無事的仙人。這些仙人后代并未修行,甚至不知道什么是人間,也?無職責……

    “上尊,請用茶。”一名緋衣仙娥端來暖茶,打斷了他的思緒,她目光灼灼,臉上嬌羞。

    “多謝。”清塵接過茶盞,繼續(xù)翻閱職務(wù)記載。

    那緋衣仙娥沒有走開,嬌羞欲言又止,視線投向門外的幾位同伴,見他們都在為自己?鼓氣,便不再猶豫,說:“清塵上尊,我……我心悅你!”

    “哦?多謝了。”清塵笑著應(yīng)答,“若無其他事情,便退下吧,勿要誤了本身職責。”平靜的像是聽到人間今日天氣尋常。

    然而他這一笑,誤會可就大了。

    誰不知道他清塵仙尊萬年冷臉不近人情,被拒絕過的仙子哪個不是傷心落淚沒得?好臉色,他一來接引司便淡淡笑意,所說的言語好像也?不是拒絕的意思?!

    他看向門口張望的仙子們,看著她們笑意盈盈又嬌羞的臉龐,心中不會再想:她們一定都心悅我,想壞我修行,談紅塵情愛。

    有凡心本是尋常,有人選擇克制,有人選擇放縱,如此而已。心悅也?好、厭惡也?罷,都與?他無關(guān)?。

    “清塵仙尊!我也?心悅你!”見緋衣仙子沒被拒絕,剛才還鼓氣加油的同伴們,此時也?走了進來,一個個表露心意。

    “好,我都知曉了。”清塵只平淡應(yīng)下,說,“只是,我只有一顆心,已許真道。你們?nèi)粜膼偽遥転槲叶蛘娴佬扌袉幔俊?/br>
    “愿意!愿意的!”

    有凡心本是尋常,可以克制,可以放縱,也?可以,加以利用。

    ----人間----

    瓦鹿寨的土匪們打探了很久,終于等來一票大的,好幾輛裝了米糧的車,這一票干下來,今年都能休息了。

    然而,帶隊的頭領(lǐng)說是往坪州一帶去,那邊山水斷絕河流枯竭,百姓們只靠下雨存水過活,莊稼也?只靠天降水不敢澆水,否則連喝的水都要沒了,收成自然就差了。

    “原來是賑災(zāi)的物資,我也?不多為難。”花渠又善心但不多,當土匪這么多年從?不空手而歸,便取了兩袋米糧搬走。

    被一名女子阻攔,那女子一身白衣纏劍袖,湖藍色方領(lǐng)無袖外衣,寬腰帶將衣物收攏,裙擺到膝下的位置,踩一雙黑色短靴。看起來十分干練,行走山路未有不便。

    背上還背著一個醫(yī)藥竹箱,頭發(fā)盡數(shù)挽起,只用木簪簡單的固定,十分樸素。

    “大王,這是救命的糧食,你既有俠義心腸,可否將這兩袋也?留下。”那女子說話溫柔,上前一步作揖,“此去坪州還有些距離,若每到一處便少兩袋,到災(zāi)民手中還剩多少?”

    “你和?土匪講道理?”花渠將這女子仔細打量了起來,視線落在她作揖的手上,手上戴了一個青灰色的鐲子,那鐲子質(zhì)地罕見似是透明,鐲子里的紋路像是一團青灰色的煙霧,染就了它的顏色。

    花裙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子,原本不喜歡什么首飾珠寶,尤其是鐲子這類容易碎的物件。可她一見這鐲子就想到了夫人,若隱若現(xiàn)?琢磨不透,若即若離如煙似霧。

    于是她說:“你把這手鐲給我,糧食我就不要了。”

    都說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看這女子又似乎是個醫(yī)者,想必不是什么為難的事情。

    “你若是求財,待我們把物資送到可湊些銀兩再給你送來,這鐲子乃是先人所贈,我不能給你。”

    “米糧不給拿,鐲子不肯給,你當我們是過路來尋開心的嗎?”花蕖一把抓住對方的手,直接強取。然而對方手死死握拳不肯放松,那手鐲卡在腕上取不下來。

    花蕖便放狠話,道:“你若是不肯給,一會兒剁了你的手再拿。”

    話音落地,聽到一陣悉索,又聽到弟兄們嘀咕的聲音:守崗的兄弟讓能他跑出?來,怎么連個醫(yī)者都攔不住。

    花蕖一回頭,便看見青巖一手提著衣擺一手提著藥箱從?小?心翼翼從?石路走下來,幾次趔趄差點摔下。

    她立刻松開了手,跑上去迎他,努努嘴不悅道:“夫人,你就算要逃跑,也?挑個時候,挑條對的路,幸好我們還沒打起來,不然刀劍無眼傷了你,我可要心疼的。”

    青巖已經(jīng)?看見了挽柳,心中奇怪她往元黎山方向去有些時日,怎如今換了個方向去。掐指一算,知曉她是遇到押送賑災(zāi)物資的隊伍,見有人生病離村鎮(zhèn)又遠尋不到醫(yī)生,便邊翻書邊施救。

    知曉這隊人去路頗遠,便主動加入其中,一路傷病都由?她照料。

    挽柳也?看見了青巖,聽到這女土匪喊他夫人,難道是被綁上山去壓寨了?這土匪脾氣暴躁,若是出?言相?認反而招來禍端,便閉口不言,靜觀其變。

    青巖看著花蕖淡淡笑了笑,說:“我聽到了你們下來打劫的消息,這是你們營生的手段,我攔不住。過路之?人也?是糊口生活,遭遇橫禍。我無別的要求,待你們爭斗之?后,傷者我能救則救,盡一份力而已。”

    眾人將這話聽在耳中,都覺驚奇,說他善良卻不攔打劫,說他冷漠又想治病救人,像是兩邊都不得?罪,也?像是兩邊都得?罪了。

    花蕖對這位“夫人”向來寵慣,為得?他好感,整天把摘星星摘月亮掛在嘴邊,他要是真開口說要放人,其實也?是能直接放的。不過為顯大度,也?不想讓他忙于救人受累,便說:

    “我已經(jīng)?準備放他們走了,只圖那女子手上的鐲子而已,沒有要傷人的意思。”

    花蕖心有不甘,什么好處都沒得?到就將人放走,實在是壞了自己?的名聲,被同行嘲笑,今后傳出?去還怎么當這個山大王?

    若當著夫人的面剁了那女子的手,必定覺得?她惡毒不講理,他本就是個心善的見不得?這些,恐怕還要心疼那女子給她止血包扎療傷去,還要借此機會決裂逃跑。

    “鐲子摘不下來,我也?不為難你。”花蕖說著從?腰袋里掏出?兩顆骰子,說,“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小?賭怡情,你贏了直接走,這幾車的東西?我一袋都不要。你要是輸了,取不下來,就砸了。”

    挽柳不敢答應(yīng),她如今沒有法力,不是穩(wěn)贏的局面。這鐲子是青衣邪魔給的,到別人手里不知道會有如何的禍害,若是碎了,更擔心那邪魔找麻煩。

    她神色憂慮,對上了青巖恩人的眼睛,他雙眸平靜,對她輕輕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yīng)你……”挽柳只好孤注一擲。

    花蕖見她盯著自己?的男人頗為不悅,撇撇嘴從?他們行李中翻了個碗出?來,雙手搖動骰子,說:“押大還是小??只此一局定生死。”

    挽柳不曾接觸這些東西?不知道其中門道,只知道兩個骰子共十二點,一到六為小?,七到十二為大。

    既然是一半的可能,便隨意說了個:“小?。”

    花蕖眉頭一挑松開手,兩個骰子落入碗中發(fā)出?叮當聲,旋轉(zhuǎn)些許后便停下,竟是兩個六,十二最大數(shù)。

    “好了,愿賭服輸。”花蕖拍拍手,笑著等挽柳將鐲子砸碎,給兩名嘍啰使了個眼色。

    這一車押運的人也?不乏強壯男子,但面對如此多且有大刀弓箭的山賊們,也?不敢貿(mào)然行動,便說:“挽柳姑娘,他們既然愿意放我們通行這鐲子就給她吧,等到了地,我們湊錢給你再買一個,就當是謝你了。”

    挽柳不知所措,也?不愿意因為自己?的鐲子而害眾人,心中起了逃跑的意思,又擔心土匪們不肯作罷拿其他人出?氣,便將求助的視線投向青巖。

    “既然已經(jīng)?約定賭注,便以此執(zhí)行,總好過見了血。”青巖笑著走到兩人中間,抬手去收骰子,不小?心沒拿穩(wěn)又落回了碗中。

    當啷一聲,兩顆骰子仍舊是兩個六,十二點。

    兩次一模一樣?,還都是最大數(shù),這幾率未免小?了些。挽柳察覺到了異樣?,又扔了一次,同樣?沒有變化?。

    “她出?老千!”隊伍里一名瘦子喊到,“那骰子肯定灌了鉛,她手里沒準還有小?點數(shù)的骰子,不管你押什么都是輸!”

    被揭穿的花蕖一臉不在意,說:“愿賭服輸,不是愿猜服輸,不出?老千能叫賭?賭不起,就不要答應(yīng),出?爾反爾,可別怪我不客氣。”

    與?土匪自然是沒有道理能講的,挽柳沒了辦法,目光堅定緩緩跪下,說:“大王,這鐲子并非只是財物,對我而言萬分重?要,你若惱怒要斷我手臂,我也?不會反抗。”她將另一只沒戴鐲子的手抬起來,“請你,放我們走吧。”

    花蕖此時在意的已經(jīng)?不是米糧鐲子,更收了善心,剛才青巖來幫她解圍,兩人眉來眼去!

    她抽出?刀,說:“如此,我就成全你。”

    手起刀落,溫熱的血濺在臉上。

    “挽柳大夫!”押運隊伍眾人連忙上前止血,求助地看向剛才那個說只想救人的醫(yī)者。

    花蕖將青巖攔住,說:“你要是救她,我再砍她一臂。”

    青巖站定沒動,看向眾人說:“大王已經(jīng)?饒過你們,快走吧。”

    花蕖冷哼一聲,將地上的手臂撿起來隨手扔給嘍啰,說:“帶回去,喂狗。”

    押運米糧的眾人不敢多逗留,將受傷的挽柳搬到放置行囊的馬車上,安排兩人按住她的傷口,立刻趕往最近的城鎮(zhèn)去。

    行了一個時辰的路還沒看到有人家,眾人傷心不已,止血的衣物都已經(jīng)?被染透,這樣?的出?血量如何能活呀。

    “挽柳大夫又是何必呢……一只鐲子終究是沒有命重?要的。”

    兩人的視線落到她的鐲子上,卻見其中青灰色的煙霧紋路真似煙霧一般在流動,顏色淡了幾分。捂住的傷口好像有東西?正在擠出?來,嚇得?他們松開手。

    傷口的血不再流淌,全新的骨rou緩緩增長,原本空蕩蕩的手臂竟長出?了一個全新的,沒有任何傷口。

    而此時瓦鹿寨中,自認為受了委屈的花蕖正在發(fā)火,房門緊閉,都是她摔東西?的聲音,弟兄們只在外邊聽著,不敢去招惹。

    “只要你說一句,是她的錯,我沒錯,便不與?你計較。”

    “你可以與?我計較。”

    “我已經(jīng)?放了他們,米糧一袋都沒拿,對錯已定,這都不重?要。我只要聽你說一句我沒錯,你怎么想的沒關(guān)?系,但我要聽你這么說。”

    “是你錯了。”

    花蕖不理解怎么可以有這么倔強的人,她放軟了些態(tài)度,說:“這里沒有別人,我們又是夫妻,你只騙我也?可以的,說我沒做錯,就這樣?一句話。”

    青巖仍舊搖頭。

    暴躁的花蕖又開始摔東西?,茶盞的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嘶——”

    花蕖心頭一緊,看見一道鮮紅從?他的眉角緩緩淌下,連忙走過去,急切道:“夫人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很難過……那個女人溫柔端莊,總是盯著你。我脾氣又差,你是被我搶來被迫成親的……我知道你不愛我,我怕你隨時會走……”

    “我是愛你的。”青巖說。

    他雙眸溫和?,淡淡笑意,聲音也?是輕柔溫潤的。

    “什么?”花蕖渾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會愛我呢……我這樣?的人……”

    青巖又說:“我連簡單一句對錯都不愿意說,又怎會拿這騙你呢?”

    只是這種愛,并非她一人獨有,蒼生萬物都被愛著。

    花蕖一下子沒了脾氣,整個人甚至不知所措起來,有些緊張又十分歡喜,嘴角上揚卻并非全信,說:“那你……親我一下。”

    青巖捧起她期待緊張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說:“正因為我愛你,才希望你能做對的事情。”

    這話讓花蕖心里不太高興,但還是被“被愛”這件事蓋過去,她笑著說:“可以,你再親我一下,我考慮考慮。”

    青巖淡笑,又在她眼角落下一吻,輕柔如云,如此珍視地捧著她發(fā)燙的臉頰,又經(jīng)?過臉頰,吻到嘴角。

    花蕖呼吸急促地將他推開,說:“夠了夠了夠了……兄弟們都在外面呢,這回就原諒你了!”她慌忙打開門跑出?去,果真見一堆弟兄坐在門外聽動靜,見她漲紅臉紛紛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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