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有響 第124節
第二天一早,蘇念看到陳響沒去公司,皺眉問道,“你怎么還在家?” 林秋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小陳把工作搬回了家里,他說這樣照顧你也方便。” “陳響!” 林秋嘆口氣,“行了,先吃飯。” 陳響沒去公司的原因不是擔心林秋照顧不好蘇念,而是因為蘇念的情緒過于反復無常了,他之前在網絡上查到過,這是產前抑郁的征兆。 所以便推掉大部分工作,在家陪著蘇念。 八月底的某一天,蘇念在家憋得難受,陳響就打算吃過晚飯后帶她到附近散散步。 晚上氣溫不高不低,正適合散步。 傍晚,太陽還未下山,蘇念便等不及了,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斷的喊,“陳響!你好了沒有啊!” 林秋看到這一幕,不禁搖頭笑了笑,“怎么跟個小孩似的,都說一孕傻三年,這話倒是不假。” 蘇念反駁她,“媽!” 林秋“唉”了聲,也幫著蘇念喊陳響,“小陳,你再不出來念念都要急的哭了!” 蘇念聽到這揶揄的語氣,立刻反駁到,“我哪有那么夸張。” 林秋笑著說道:“你忘了我上次給你削了個蘋果,你竟然哭著問,那蘋果疼不疼,你說吧,我夸張了嗎?” 陳響從臥室走了出來,就聽到這段對話,沒忍住笑了,他走到沙發處,拉起蘇念,笑道:“蘋果疼不疼?” 蘇念皺眉,一個扁嘴,不知道為什么陳響一說這種話,她頓時覺得很委屈,眼眶里立馬沁滿了霧。 陳響:“……” 他立馬抱著蘇念,手放在她后背順了順,嘴里念叨著,“我混蛋,我不該那么對你說話,寶寶,別哭了好嗎?” 他俯下身,也不顧林秋就在一旁看著,一下又一下的輕啄著女人的臉蛋,“我們現在就出去散步,嗯?” 蘇念漸漸恢復好穩定的情緒,淚眼婆娑地點頭,“嗯。” 一旁的林秋簡直沒眼看女兒女婿,直接回了自己的臥室。 兩人出了門,陳響特地找了附近的一處公園,一手攬著蘇念的腰,另一手扶著她的孕肚,整個人幾乎是側著走路。 走了沒幾步,蘇念便有些喘,陳響見狀直接把蘇念扶到一處長椅前,又脫下身上的外套,鋪在上面,扶著蘇念坐好。 全程動作無比細心,看的蘇念又忍不住吸吸鼻子。 陳響聽到這哽咽的聲免不了頭大,但他還是耐心地詢問蘇念,“寶寶怎么了?” 蘇念半靠在陳響懷里,聽著男人穩而有力的心跳聲,更委屈了,“你會不會嫌我煩?” 陳響眉心直跳,他松開懷里的女人,和她面對面,又探身,和她前額相抵著,做出熱戀期情侶才會做的動作,語調溫柔無比,“怎么可能,寶寶,你別亂問。” 這樣的陳響更惹得蘇念自責,她覺得她這段期間不停地作,也就陳響能受得住她了,“真的嗎?” 陳響鄭重地點頭,“當然真的。” 蘇念的心情這才漸漸平復下來。 可是,兩人對面是一片草地,一群孩子正躺在上面滾來滾去,陳響看到蘇念一直盯著那些小孩,就以為她是憧憬他們的孩子會是什么樣子的了。 “寶寶,在看什么?” 卻沒想到,蘇念又開始了。 她把頭埋進陳響懷里,說出的話也是陳響沒想到的,“你看那些小孩,不停地踩那些小草,小草得多疼啊。” 陳響:“……” 現在疼的不止有小草,還有他。 他比小草更疼。 第83章 生女 蘇念因為處于懷孕期, 倒沒覺得這話有什么。 但一旁經過的過路人聽到這話,止不住地看過來,好像在看精神病院里剛出來的患者一樣。 陳響滿頭黑線, 但他能怎么辦,自己的老婆, 只能自己忍著,寵著,慣著。 他順了順蘇念的長發,說出的話入不了耳, “小草估計也會疼吧。” 蘇念還在哽咽,“那這些小孩還不停地踩小草, 小草得多疼啊。” 陳響到最后實在忍不了這么傻了吧唧的對話了, 溫聲問蘇念,“寶寶,我們要不回家吧?” 蘇念點頭, 陳響這才松了一口氣。 九月份的一天,心今一個合作公司的老總專程從海南飛到北城,心今和那家公司的合作項目很多, 這天晚上的這個應酬陳響便不得不去了。 飯店包廂里,這位老總敬酒的水平太高,什么“感情深一口悶”這些在他眼里都成了小意思。 這位老總大概玩的花樣挺多, 敬酒說的話都是陳響沒聽過的,什么“人若不喝酒, 白來世上走;酒是糧□□,越喝越年輕”, 還有類似的“一兩二兩漱漱口, 三兩四兩不算酒, 五兩六兩扶墻走,七兩八兩還在吼。” 陳響就這樣被灌了不少杯酒,一爬的盛凱看不下去了,替陳響擋了幾杯,“李總,我來跟您喝,我們陳總待會兒得回家陪老婆孩子。” 那位李總滿臉都是驚訝,“看不出來,陳總連老婆孩子都有了?陳響還沒三十呢吧?” 他不等幾人回答接著說,“原本還想把我這秘書介紹給陳總呢,這下還是算了吧。” 桌上的人聽到這話面面相覷,這位李總倒也不是那樣不識抬舉的人,直接對陳響說,“陳總不是還要回家陪老婆孩子嗎?別讓弟妹等著急了。” 陳響見狀,拎起一旁的西裝外套,又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小杯,“李總,這次是我招待不周。” 李總拍拍手,“陳總就是爽快。” 陳響頷首,沒多說什么,直接出了包廂,西裝兜里的手機傳來震動,陳響接起電話一看,是林秋打來的。 他扯了扯領帶,接通,“媽,怎么了?” 結果電話那邊是蘇念的聲音,“陳響,你回來了嗎?我睡不著。” 陳響聽到蘇念這哽咽的哭聲,心都碎了,腳下的步子更快了,不斷地溫聲安撫她,“寶寶,是不是做噩夢了?老公這就回來陪你。”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李總秘書當場愣在原地,剛才包廂里,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好說話,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沒想到私底下竟然是個老婆奴? 她剛剛一進包廂,就看上了這個男人,沒別的,他不僅長相優越,身上那股子高嶺之花的氣場直接迷得她不著四六。 她不斷的暗示李總,結果還沒等李總開口,和這位陳總一起來的一個副總說出的話直接從搖籃里掐死了李總接下來的話。 可那有怎樣,無數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眼前的這個也不會成為例外。 她清清嗓,向前跑了幾步故意抬高音量,讓電話那頭的人也能聽清,聲音都能掐出水來,“陳總,您的東西忘了拿。” 果然,一句話便讓電話被掛斷。 陳響正不斷地哄著蘇念,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女聲,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就被蘇念掛斷電話。 等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陳響心里的煩這才涌了出來,他轉身,望向來人。 女人見陳響看向自己,故意扯了扯胸口的料子,令那地方風光更加顯露。 可惜陳響看都不帶看的,聲音清冷,“有事?” 女人一扭一扭地走過來,聲音嬌滴滴的,長指捏著一張卡片,遞上前,“陳總,您的東西忘了拿。” 陳響蹙眉,不動聲色地后退,借著頭頂的光,陳響這才看清這個卡片是這家酒店的房卡。 他冷笑,“誰讓你來的?” 女人沒被陳響嚇到,繼續往前靠。 陳響臉上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薄唇上揚勾勒出嘲諷的弧度,語調譏嘲,“滾回去告訴你們李總,心今和貴公司的所有合作項目就此終止。” 撂下這句話,陳響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飯店。 等到坐上車的后座,他又不停地給蘇念和林秋的手機號撥過電話去,無一例外,都是關機狀態。 到了家,陳響小心翼翼地換了鞋,身上的酒味太重,陳響便到公衛洗了個澡,直到把身上那些濃郁的酒氣洗了個七七八八才回了臥室。 臥室只開著一盞床頭燈,陳響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昏黃燈光下,蘇念未施粉黛的小臉上的淚痕依稀可見。 陳響看到這,心都快碎了,心里不停地罵自己。 他轉身,回了洗手間,再出來時手里拿著一塊被熱水打濕的毛巾,他走上前,借著微弱的燈光,輕柔地為蘇念拭去臉上的淚痕。 蘇念被弄的舒服,悠悠轉醒,見是陳響,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陳響立即把毛巾扔到一旁,手溫柔地揉著蘇念的小臉,親昵地哄著她,“寶寶,我混蛋,我不該今天去那個應酬的。” “讓寶寶傷心了,我該罰。” 蘇念被他后面那句話整的破涕為笑,“你閉嘴。” 陳響順著她的話,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好好好,我閉嘴,寶寶別哭了。” 蘇念聽到陳響的話,情緒一再失控,她雙手勾上陳響的脖頸,拉的他往下墜。 而陳響卻要顧忌著她的肚子,只能用手臂撐著自己,避免壓到她。 蘇念聞到陳響身上淡淡的酒氣,又犯了惡心,她用力推開陳響,快步跑進洗手間。 陳響被她的動作嚇到,跟在她身后,直到看到女人蹲在馬桶前,止不住的干嘔聲傳來,陳響才反應過來,估計是他身上的酒氣有些重。 他出了臥室,倒了杯溫水,拿進房間讓蘇念漱漱口。 蘇念前額冒著細汗,整個人像小死了一回一樣,渾身汗津津的。有氣無力地靠著床頭。 女人這嬌弱的樣子刺到陳響雙眼,他嘆口氣,“我還是去書房睡吧。” “不用了,”蘇念叫住他,“就是剛剛我反應有些重而已。” 現在身邊沒了陳響,蘇念經常會做噩夢。 剛剛和他打電話就是因為又做了噩夢。 陳響無奈,也怕蘇念起夜困難,抱著枕頭走到沙發處,“我今晚在這睡。” 陳響脫掉上衣,走過來,把蘇念安頓著躺下,本想傾身要個晚安吻,可一想到女人剛剛抱著馬桶的樣子便止住動作,他摸了摸女人的頭,輕聲道:“晚安。” --